簡體版 繁體版 第179章 撞見

第179章 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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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撞見

第179章 撞見

晚風瀟瀟,夜涼如水。

過了子時,連屋簷下的燈火都掙扎跳躍著熄滅了,整座皇城陷入安穩的沉眠裡。

後半夜的月光慢慢稀疏,星空就顯得格外璀璨。朗朗天幕,湛墨得好似是一塊黑天鵝羽絨,軟軟地壓下來。

夏侯毅再無心睡眠,起身就往殿外去。

他雖被封信王,但一時還沒有府邸。成定帝要將以前永安王的舊府邸新翻新一下賜給他作為信王府,再等到他入主王府,恐怕就差不多該考慮婚事,再過幾年便要就藩……

前路早已經鋪好在面前,他根本沒得選擇。

軟底緞靴踏在生冷的漢白玉石階上,涼意透過腳心沁入五臟六腑,沿著四肢百骸遊走了一遍,又不知匯聚到哪處。

期間遇上了巡邏的衛隊,冰涼的鎧甲反射著冷光,一個個都用奇怪的目光看著他……也是,向來都循規蹈矩的信王殿下,怎麼大半夜的不在自己寢殿裡休息,還來外頭閒晃?

他也說不出是為何。

大概是覺得有些累了,偶爾也想不再維持這副樣子。

宮中的路七拐八拐,四通八達,猶如錯綜複雜的蛛網。老實說他住了十多年了,其實有些地方還沒有去到過,熟悉的也只有幾個場所。

沒有目的地四處遊走,腳下又好像是有跡可循。

僅憑著直覺,不知不覺就拐到了宮闈一角。

這是個廢棄的宮殿,連守衛都沒有,能看到一株伸出牆外的老梅,黑瘦乾枯,零星長了幾片黃葉。

他分明沒來過這個地方的……回身看看走過的路。也俱都不識得。

怔怔站了會兒,忽覺頭疼欲裂。

支離破碎的殘卷裡,總有一個身著明黃色龍袞服的清瘦男人,日復一日地在此地駐足凝望。

“姑娘今早喝了藥,又全吐了出來。”

“從子時起便一直高熱,夢囈不斷,神志不清。到現在也沒退下。”

“辰時三刻的時候咯血了。太醫說,恐怕……”

耳邊縈繞的都是一個陌生的女聲,吵吵嚷嚷都在說著一個人。

夏侯毅臉色忽的慘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落,不由蹲下身子抱起了頭。

他好像看到那個男人僵直了身子,冷冷地丟下一句話:“治不好她,就都陪葬吧。”

要治好誰?

誰又在那裡……

無數的殘破畫面簡直要將他的頭撐開。好一陣之後才算從那種劇痛裡回過神來。

夏侯毅快步推開老舊的宮門。

“吱呀”一聲響在寂靜的黑夜裡顯得尤為清晰。

“誰”

凌厲粗啞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是個老嬤嬤。

他沒想到這裡原來也是有人的。

燈火迅速燃起。快速地逼近他。果然是個削瘦佝僂的嬤嬤。

眼窩深陷,黝黑的眼珠子在暗夜燭光裡泛著狼崽一樣凶狠的光。

見是夏侯毅,老嬤嬤愣了愣,放下燈籠緩緩行禮:“信王殿下。深夜到訪,所為何事?”

夏侯毅平復了一會兒,這才問道:“嬤嬤一直守在這裡?”他往殿宇裡望去。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到。

老嬤嬤倒是客客氣氣:“如殿下所見。不過是個破落殘敗的宮宇樓閣,如今,也只剩老奴一個看守人了。”

一直都在這裡,卻清楚地知道,他就是信王……

夏侯毅一陣默然。

都說相由心生。這個嬤嬤,蒼老枯槁,也看不出什麼相貌了,然行止不卑不亢,進退有度,雙眼還閃著精明的光,讓他覺得很不簡單。

夏侯毅笑了笑,“夜來無眠,四處走走,無意便闖了進來。”他又看了看屋裡,黑黢黢的一無所有,只好當自己是魔怔,遂淡淡說道:“並無大事,也該回了。”

老嬤嬤執意送他出門。

這廂後腳才剛跨出,便聽得身後有一聲撞擊聲響,他頓足,老嬤嬤解釋道:“是老奴養的一隻貓,夜裡的時候總不安生……”

他還沒問什麼,何必急著解釋。

又為何還沒聽到貓叫?

夏侯毅頷首,不想多摻和,頭也不回地離開。

老嬤嬤在他身後站了許久,到月色下看不見人影了,這才慢悠悠地回屋。

除卻方才的一陣躁動,到這時,已沒了半點聲響。

她點上房裡的唯一一盞燭臺。

昏黃的燭火搖曳,這個不大的房室內,竟排滿了稀奇古怪的各種刑具。奄奄一息的女子被綁在木架子上,一身白衣早被鮮血染紅,髮絲散亂貼在臉上,看不清容貌,一雙眼睛卻恨毒地盯著面前的人。

燈光拉開長長的影子,老嬤嬤看了她一陣,倏然“嗤”地一聲笑了。

“還有力氣?看來折騰地還不夠……”

她明顯看到那女子身子抖了抖,不由微笑,“別怕,我不會讓你死的,主子也捨不得你死……不讓你活活脫層皮,怎麼對得起主子煞費苦心把你弄過來?”

女子的呼吸加重,眸中的毒怨都要化為實質的飛刀,將她寸寸割裂。

口中嗚咽聲不斷,聽不清究竟在說些什麼,但嘴角慢慢地蜿蜒下幾縷血絲。

她已經說不出話了……口中只剩半截斷舌,如何還能咬字吐詞?

“不服氣?”嬤嬤走到木架子邊上,喟嘆了句:“您也別怨誰,要怪就怪您,當初何必要處處給主子使絆子?”

“其實啊,這麼折騰現在的您,實在不解氣……慈寧宮裡那個身體,才是本尊呢不是?”

女子雙目霍瞪。

口中的嗚咽更大聲了。

這次老嬤嬤模模糊糊似乎聽清楚了一點。

她在說,鄭三娘……

嬤嬤獰笑了一下:“太妃娘娘的名字,哪是你能隨便叫喚的……又不聽話了。”

話音戛然而止,似乎有利器刺破血肉的聲響,悶哼掙扎在一瞬消停。清凌凌的潑水聲過後,痛呼又一次被堵在了喉嚨口,週而復始。

這個夜很長,對有些人來說,註定的度日如年。

次日一早,鄭太妃起了身喝著煲好的燕窩粥,身側的宮人附耳輕聲說道:“昨兒夜裡,信王無意闖進去了,封嬤嬤好歹攔了住,就是不知道,信王有沒有發現什麼。”

鄭太妃聞言,手下就是一頓。

ps:實在太困了,先傳兩千,白天再補上,抱歉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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