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多情卻比無情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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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多情卻比無情苦(一)
紫紗玉冠,人也長得極其清俊和善,凌君剛想退下,不想他卻走入臺中,在燈火照耀下,一雙眼睛神彩飛揚。
“少夫人,天地之音,自然之曲,真是難得,小可今日聽得如此化外仙樂,想向夫人討教一二。”
“公子言重了,賤妾不過是為慶夫君之喜,為賓客盡歡方才以添雅樂,技藝拙劣,不足道也。”
“少夫人自謙了,今日小可從陳地而來,有幸聽此雅樂,今小可也備了一首曲子,請少夫人以竹琴相合一首,討教討教這竹樂是怎樣的音律。”
凌君微微一皺眉,遠遠的撇了一眼蕭楚離,見他目光並不望著自己,似遊離天外,心中一鈍,本想從他的目光裡看到什麼暗示,終究一個內婦,拋頭露面與人相合與禮法不合,卻又看不出蕭楚離的神色,罷了,若然拒接只怕被人笑話了去,一狠心說道:“承蒙公子有此心為我夫君慶賀生辰,公子請。”
說著讓出一個空位,看他神態自若,不顧場中賓客的眼光,從懷中摸出一管獨山玉簫,眾人遠遠的看著嘖嘖稱奇,原來卻是一管五顏六色的上等獨山玉,凌君心中猛然一震,見那年輕公子的目光留在自己身上,嘴角一抹笑意流動,仿若存了什麼不可言喻的話語。
“少夫人,今日有幸見侯府盛會,坐中名媛公子云集,正如鵲橋仙會,此情此景,莫過於一首《鳳求凰》最能應景,莫若小可吹一首,請少夫人選一竹樂相合。”
凌君皺了皺眉,一個已婚之婦,一個年輕公子當著眾人之面彈一首《鳳求凰》當真有些不妥,看見眼前的紫衣男子卻沒有半點不悅,意氣疏朗,倒是見得自己小氣了,罷了,既然人誠心邀請,未必見得有別的意思。
朝他點了點頭,選了竹琴,由四十八塊竹片製成,音色輕靈,是一種敲擊樂器,當時凌君制此琴因為要湊齊四十八塊各種音色,卻著實費了一番功夫,選它是因為這種樂器比較簡單,只要記住了五音,便也能打出優美的曲子,凌君天資聰穎,雖在音律一道未有太多的學習,當時自小看著洛雲忠製作古琴,後來自己也學著做,各種音律卻也是非常熟悉的,因為有這個基礎,今日方才作出這十二件竹樂器,可是她終究有些底氣不足,自己除了簫和笛子當年因為哥哥日日授較的原因,所以技藝還算過得去,若說其他,實在是不擅長。
她當日也是試過音的,卻並沒有真正的敲擊過曲子,而今手握擊築,反倒有幾分心虛,臉色卻依舊笑著,笛音率先響起,雖不及蕭楚離的簫音,倒也甚是悅耳。凌君深吸了口氣,手一揚,突然傳來一聲:“慢。”
坐中諸人俱都一驚,凌君訝然,連那紫衣公子的笛音也嘎然而止。卻見蕭楚離一身白衣,衣帶當風,朝二人走來,後面飛揚的冠帶揚起塑風陣陣,沉靜的嘴角微微揚起,人
面如玉,魅惑人心。走到場中拉住她要敲下竹琴的手,陰冷的一張臉泛發著寒光,眉目一掃凌君,目光便直直的對上那弄笛的紫衣公子。
三人對立,連凌君都感到些許的不妥,手上蕭楚離的力道一點點傳來,似要生生將骨骼捏碎,微微掙扎,他的手卻握得越發的緊。面色煞白卻又帶了些潮紅之氣,風帶起二人的衣襟,俱都飛揚在一處糾纏不清。
蕭楚離卻並不看她,笑道:“今日拙荊獻醜了,這位公子來我侯府做客招待不周還請見諒,拙荊不善鼓琴,既是為我賀這生辰,那不如楚離來替拙荊與公子相合這一首《鳳求凰》。
凌君乍聽他的話呆呆一怔,繼而心中卻翻起一點點暖潮,慢慢的又覺得十分可笑,兩個大男人,當著眾多賓客的面奏一曲男女相合之曲鳳求凰,當真是千古唯此蕭楚離啊。
努力的掩飾,可是依舊乍起了一絲笑意,還未等這笑漫出來,卻看見一道如同冰柱一般的寒冷目光直直的刺來,心頭一驚,忙的收起笑意。
那紫衣公子顯然也是一怔,然而終究是見過世面的人,神色一閃而過,卻立馬回覆了一派溫潤如玉的姿態,笑道:“難得六公子有此雅興,小可何其之幸,今日能得見無塵公子風采,又能與公子共奏一曲,此生只願爾,好,公子請。”
蕭楚離一笑,鬆開她的手,凌君朝二人望了一眼,知趣的就要退下,與那紫衣公子擦肩而過之時,只覺得手上一沉,一件什麼東西落在了手中。
心中一震,轉頭朝他看了兩眼,卻見那紫衣公子神色不動,凌君沉下氣,回到了坐中。手中微微的出汗,尋了個時機將紙條藏入衣袖之內,全身卻起了一層薄汗。
凌君原本以為蕭楚離是要用簫的,不想他卻舉起了擊築,站在了原來她站的地方,遠遠的拋來一記眼神,嚇得凌君一顫,再不敢有什麼動作,只是遠遠的望著他。
舉手做了個請的姿勢,紫衣公子一笑,笛音重新瀰漫,卻見蕭楚離閉著眼睛,脣角微冷,眉目俱現出無比的光華來,凌君暗道他要做什麼,怎麼還不起樂,心頭微微有些焦急,突然蕭楚離雙眼一睜,嘴角揚起一點笑意,魅惑眾生,輕靈之聲頓時如從莽莽大地騰空躍出。玉宇澄清,開雲破日,一點靈動之音從那虛無縹緲的天際,笛聲清轉,琴音低迴,碧水花飄,暗香遊走於浮光掠影間,一個是白衣卓然,天人之表,一個是紫衣飄飄,玉樹凌風,清風逍遙,流水山高。
這兩個絕世公子,並肩而立,皆是風華之年,一個疏朗俊遠,一個淡雅矍永,舉世無雙的男兒,偏偏卻站在了一處,這二人即使不做什麼,只需站在這裡也能吸引人所有的目光,坐著賓客俱都靜氣凝神,更有年輕女眷已驚撥出了聲音。
凌君心頭淡漠,心頭有些許不寧,這個紫衣公子到底
是誰,方才擦肩而過時她分明聽見那紫衣人在她耳邊低低的叫了聲洛凌君。心頭恍惚,也沒有心思聽他們二人奏了什麼樣的曲子,直到賓客中傳來如雷鳴般的掌聲,心頭才微微一震,眼神便又重新掃到二人身上,那紫衣公子突然嘴角挑起一抹笑意朝她望去,觸到這屢笑意,凌君心中一個激靈,這樣的神色太熟悉了,可是就是想不起在哪見過。哎,罷了,見蕭楚離風姿卓然的走回來,依然冷冰冰的坐在自己的身側,心中想到他方才的舉動,多少有些不安。拉了拉他的袖炮,蕭楚離右手卻一拂,神色依然冷冷的,凌君只得低聲說道:“六爺,我身子不太舒服先告辭了。”
蕭楚離也不答話,只是點了點頭,凌君便帶著顧雲慈朝坐中長輩行了禮方才退下。走在空寂的園內,望著遠處飄渺的燈火,心頭總是惆悵萬分,突然砰的一聲,卻見黑幕一般的天空綻開一朵朵璀璨的煙花。
怔怔的望了許久,直到天空淡淡硝煙味瀰漫開來,心頭一空,忙拉著顧雲慈走回昭月閣中。關緊了房門,點了燈燭,方才從袖中掏出那一方汗溼的紙條,對著燈光展開,意氣風華的幾個大字,汗水衍開墨跡,卻十分清楚明瞭:“勿忘此約。”
凌君低聲念道:“勿忘此約。”“勿忘此約。”隨即輕聲一嘆,寂寞疏離,果然是他,看來那紫衣公子竟是陳皇派來的人,甚至可能便是他本人,那種風儀器度,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他是要來提醒自己一年就要過去了,和他的一年之約就要來了,也就是說她該去陳國了,他為什麼費勁心思要自己去陳國,當真可笑,更何況,她從來就沒想過要逃避此約,更甚者混進侯府傳遞信箋,借那樣的機會,將紙條傳到自己手上,當真是費盡心思,何苦這般呢,她自會到時應約,看來,那陳皇終究是信不過自己。
嘴角揚起一縷苦澀的笑意,將紙條對著燭火悉數燒盡成灰。又想起今日之事,有幾分倦怠,合衣躺下,不想卻睡著了,等到半夜醒來,卻發現蕭楚離躺在自己身側,也不知何時躺下的,自己竟一點感覺也沒有,什麼時候蕭楚離到自己這來竟成了這般隨意。卻見淡淡的月光照著他絕色傾城的臉,安謐的睡眼少了白日的冷酷,反倒折射出溫膩的光來。
挑開被子見自己衣著完整,看來他並未做什麼,微微放下心來,蕭楚離睡得極沉,她便繞過他下了床,將被子蓋在他的身上,聞見了些許的酒氣,蕭楚離並不時常喝酒的,可是也並非滴酒不沾,只是鮮少與不相識的人喝,看來今日必然是被灌了不少酒。
下了床,聽見遠處的更鼓傳來,竟已是四更天了,離天亮也快了,便扶在桌前,看窗外的月色如紗似霧,塵影浮動,月色清涼如水,漫天的心事遊走,忘卻了今夕何夕,不知道做了多久,倦意上來,便趴在桌上緩緩入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