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月華無依空有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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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月華無依空有恨(一)
婉轉娥眉,一雙如碧月清霜般的眼微微一動,心思沉浮之間竟不知顧雲慈竟看得這般通透。苦澀的笑了笑:“顧姐姐,這蕭府只怕我也是不能久呆的,你上次問我與陳王的三年之約是什麼意思,我現在告訴你,當日為求鳳凰膽,我答應了陳皇在陳宮伴駕三年,更何況,顧姐姐還不知道,我生來弱疾,只怕盛年而夭,我許不了子仲,所以遠遠的躲開,我更許不了蕭楚離,所以,還未靠近,我便要生生的斬斷,他對我的心我當然知道,可是,我愛不起,也沒有時間再來愛了。”悽婉神色連帶著眼中亦帶了絕望,一滴淚劃過厚厚的脂粉,落到手上,沁入肌膚。
顧雲慈心中一酸,微微側轉身子掩飾眼瞼的一滴淚花,突然怔怔的一呆,雕花重門之下一身紅裳的男子杳然而立,顧雲慈結結巴巴喚道:“六,六爺。”
凌君心一跳,忙拂去眼瞼的一點晶瑩,待再望去時,卻只看見一個大紅的背影,有些落寞的遠去,直到沒了蹤跡。
凌君與顧雲慈對望兩眼,俱都驚詫莫名,凌君開口道:“他幾時來的。”
顧雲慈搖頭說道:“只怕方才我們的話都聽了一耳朵。”
“我原本想著那公主方才是今日的主角,他必然不會過來的,不想,他終究還是來了。”
“梨姑娘你總是不願意掀開厚厚的一層紗幔去看看,惜不知你又錯過了該珍惜的東西。”
靜坐一夜,望著搖溢的燈火,和碎開一地的月華,心中的淡漠,牢牢樹立起來的堡壘,突然在一點點的倒塌,那落寞而有些孤寂的影子在心中幻化,突然覺得子仲是一個夢,但這淺淡的光輝,留在了心裡最深處,只消輕輕一觸,似如裂帛。她與他的新婚之夜就在極盡的孤獨與寒涼中度過了,而她卻慶幸,如若他真的在這房內,她又如何自處,明知這樁姻緣只是一個空殼,還要飛蛾撲火的跳進來。
第二日早早的便有侍女捧了常服,嫩黃上衣,繡滿了細小的白梅,絳色瀟湘裙,一抹綠色披帛挽在手上,裙裾紗帛墜地,連綿似一團彩霞。按理今日是該給長輩敬茶,略微一收拾,將昨日殘妝卸去,臉色異常蒼白,侍女掩嘴嗤笑,誰也知道,這個夫人雖有皇帝諭旨賜婚,可是六爺卻並不喜她,新婚之夜連洞房也未進。
顧雲慈微微有些惱怒,凌君拍了拍她的手背,清淡一笑,顧雲慈一嘆,回身取了胭脂韻在她臉頰之上,方看出點喜色來。
還未走近廳堂便看見蕭楚離一身絳色錦裳與一團模糊的桃紅色身影遠遠的在等候著,想必那身影便是鏡心公主,心中有些漠然,二人如琴瑟在御,反倒是她驚擾了她們二人。
凌君一笑,完美無缺的向蕭楚離行禮:“相公,早。”直直的對上那一雙如水的雙眸,淡淡的冷光刺向她,心中不禁意一抖,還是將高貴傲氣的神色一直保持下去,縱然無愛,她也
有她的尊嚴。
那鏡心公主一直背對她而立,身邊站著一個窈窕的小丫頭,一身丹碧衣裳,嫩青青的透著朝氣,臉上卻是一臉的戒備。
蕭楚離冷漠的點了點頭,眼光中卻有些呆愣和痴纏。
凌君又從容的對著那揹她而立的女子說道:“公主妹妹,姐姐這廂有禮了。”心中卻暗自傷神,什麼時候自己也要應付這些俗理,可是自己身後是皇帝,各自代表著皇朝利益,斷斷不能失了饒她是公主也只能屈尊為妾。
桃紅的身影終於撇過了臉來,眉眼一點點落在她的心上,驀然一呆,身子一震,顧雲慈在身邊適時的攙住了她,冰冷的手握住顧雲慈有些燥熱的手,方才穩了穩神。望著那張恬美無比,端莊萬方的臉,冰冷的氣息將她的心寸寸撕裂,心口驟然一緊,硬生生將無暇二字吞在肚裡。
依舊笑著,只有手上無比的冰冷將掩飾寸寸擊碎,她如何也不會想到鏡心公主便是無暇,曾經的章若雲,後來的燕無暇,再到如今的鏡心公主,突然卻覺得可笑,原來這個公主費勁心機進得洛府,只不過是這樣的目的,饒是她再平淡無水,卻始終無法將眼前冷珏的女子與曾經嬌嗔活潑的無暇聯絡起來,可是眉眼都是無暇的,只有心性已變。
撕裂開的口子便癒合不了,眼前的女子突然恰似一個魅影,迷惑了侯府上下,讓她真心相待,卻又想到了自己,何嘗不也如她一般,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公主,你我姐妹二人今後便一起照顧相公了。”凌君依舊笑著,帶著慵懶之氣,對她說道。看著一邊的蕭楚離緊緊握住的手,心裡卻滴水成冰。
鏡心公主略略一點頭,也不答話,神情卻說不出的悽清與淡漠,二人伴在蕭楚離身側,朝花廳走去。
滿滿一屋子都坐滿了人,新人向所有長輩行禮敬茶,凌君卻覺得這仿若就是一場鬧劇,在給四公子敬茶時,凌君分明看見無暇的手一抖,眼神中冷珏的氣息湮韻著一點霧氣。
因早有皇帝聖旨,錦西夫人乃是正室,雖然公主出身高貴,但因只是鄰邦公主,且有皇帝詔書在前,任蕭穆衝如何猖狂明面裡也是要維持這二者之間的關係。
自從新婚之夜後,蕭楚離從未再踏進這間屋子,凌君落得自在,倒是昊焱和小晏時時的往這裡跑,凌君閒暇之時,就做些糕點烹飪,她的心思奇巧,做的吃食花樣百出,原先昊焱還極不好意思過來,到最後卻跟著小晏混吃混喝,凌君絕口不問蕭楚離的行蹤,只是在昊焱和小晏口中能聽得一絲半句。
偶爾看見昊焱和小晏的衣裳破舊,心中漠然一疼,會給他們縫補衣裳,見小晏長得快,腳下的鞋卻不夠穿,便量了尺碼,與顧雲慈一起做起針線活來。
小晏小孩子心性,原來見她入住昭月閣不情不願,而今見突然有了個如此關心自己的主母,越發感動
,六公子縱然疼愛他,但終究是男人,有些事也是想不到的,而凌君素來心思細膩,本來就對小晏存了幾分憐惜,所以對他越發的好,小晏便日日盤踞在她這裡,蹭吃蹭喝。
偶爾小晏也會心懷不滿的說今日六爺又帶那個公主去了哪個大人家,明日又攜公主去會了什麼客人,於是為她打抱不平,說那公主怎樣冷著一張臉,似弔喪一般,對誰都冷得像冰。小晏的愛恨嬌嗔實在明顯,凌君卻不以為意,可是偶爾就連昊焱也時不時會為她覺得不值。
她只當是一陣風從耳邊吹過,反倒還得勸他們二人好好聽公主的話。到此時一切仿若明瞭,她只不過是百花園中的一束梨花,而鏡心卻是一束牡丹,有了牡丹的風采,梨花便可有可無。所以在人前的永遠是她,端莊文雅,巧笑倩兮,舉手投足風範盡顯,她這樣不起眼的一束素梨,只有藏在閨閣深處,任自生自滅,其實她與楚離才是絕世之配。
凌君素來沒什麼架子,在宮中的謹慎小心,來到這反倒越發閒適,白日裡無事時便去找靜夫人,幫她料理些昭月閣的瑣事,看著靜夫人為蕭楚離縫製衣裳,偶然見她勞累過度,也會執起針線縫製幾針,到最後,卻將蕭楚離衣裳尺碼看得明明白白,將他的喜好亦瞭解得十分清楚。這些原本不是她在意的事情,可是不知為何卻牢牢的記在了心裡。
嬋雲依舊很忙,每日伴在蕭楚離身側,有意無意也會找她的茬,凌君卻覺得無所謂,偶爾也能見到蕭楚離,依舊清冷的一張臉,無怒無嗔,似平靜的海面,偶爾見他從無暇的房中出來,遇見了,也只是笑臉相迎甜甜的叫道:“相公金安。”然後看他眼神中泛起怒色,又一點點消沉,最後看那抹絕世容顏徒然的走開。
心中終有一絲悵然,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昭月閣看似平靜無波,然而卻似黎民前的夜空,只有在陽光來臨那一刻塵世喧囂都將被喚醒,似颶風來臨那一刻,千層海浪將呼嘯都將襲來。
這幾日越發的燥熱漂浮的暑氣,就連她素來十分寒涼的身子也覺得悶熱。想起自己還在聞風閣藏著一罈子**酒,便帶著顧雲慈來到聞風閣,她大婚之後也是常來的,與雲媽媽極其相熟,又有子仲的關係在其中,她便覺得與子仲的所有印記都留在了這聞風閣內,這是她心中所有人都不能觸控的聖地,有她所有的愛戀情愁。
雲媽媽也會說起洛小子,眼中的傷悲卻是沒有絲毫做作,當日走得倉促,再臨聞風閣她卻已不是小洛,心中亦是傷悲,偶有幾次說起無暇,雲媽媽滿臉的憤恨,原來雲媽媽幾次在園中遇見她,幾次喚她無暇,那鏡心公主卻不聞不問,只說她認錯人了。枉費了雲媽媽一番疼愛,所以見著昔日舊人一個個遠離,雲媽媽心中也難受,所幸的是這個少夫人卻極其平易近人,偶爾來說說話,也給老人家帶來了一點歡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