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 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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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 小孩子
宇國。
“陛下,這是您吩咐的,帝都諸家諸侯大臣家中、與您年齡相仿的公子的名冊。 ”
“放著吧。 ”姬揚示意她退下,伸手取過名冊,慢慢翻看起來。
隨著紙張的翻動,一個個名字踽入他的眼簾,隨之而來的,是往日記憶中與之一一對應的音容形貌。
看完一遍,他帶著遺憾將名冊扔到一邊,拿過一枚白玉鎮紙,一面把玩,一面思索。
這些少爺公子們,實在是沒一個出挑的。 若是欲待培植親信,只怕還是女子來得快當些……
想到女子,想到能幹,自然而然地,姬揚便想起他的母親,姬雲飛。
他爹親早逝,之後母親再未聘娶,卻並不是像其他準備獨身一輩子的長輩那樣,此後便將所有的情感與關愛投注到自己的孩子身上。 姬雲飛沒有。 承載伴侶早逝的姬雲飛寄託的,是權勢。
姬是宇國國姓,姬雲飛家算是皇族直系嫡親皇室。 有這份關係在,再加上她確實手腕超群。 自一心投身政壇起,沒幾年功夫,姬雲飛便從一個掛著世襲侯位的閒散皇家子弟,升為三公之一的太尉,是宇國最高軍事長官。
但,眾人豔羨稱讚的背後,卻也有人對她不滿。
這人並不是她的政敵,而是她與早逝的相君唯一的孩子,姬揚。
其實姬揚小時候是很敬愛這位精明強幹的母親地。 爹親去得早。 幾乎沒給他留下什麼記憶。 他的世界中除了照顧他的僕人之外,便只剩下母親。
當他還不懂事時,是如何地粘著姬雲飛,甚至到了稍稍離開就要哭鬧的地步。 這些幼年舊事,姬揚還依稀記得。
但他也記得,不久之後,即便是他再如何哭鬧。 也換不來母親的擁抱。 每次姬青抱起哭泣的他去主院找姬雲飛時,得到的答案總是主母尚未回府。 小公子同別人玩去吧。
當時地他,並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令向來疼愛自己的母親變得如此忙碌,甚至沒有多餘地時間來抱一抱他。
那時他還太小,什麼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很想母親,一定要等到他回來。
至今他還記得。 母親的房間清爽乾淨得幾近簡陋,除了必要的床榻桌椅等,便什麼都沒有。 不但几案上沒有別的房間常設的花瓶、供盤,甚至連牆也是雪白一片,一幅字畫也無。 記得姬青曾說過,那是因為她屋中的陳設都是相君老爺挑選的,自相君老爺去世後,這些東西便被她收到一口箱子中。 加了鎖放到倉庫最深處,任它積滿灰塵,再不開啟。
姬揚記得,說這些話時,有什麼涼涼地東西從姬青臉上滑落,然後落到他的發中。 他伸手摸了一會兒那一小塊溼漬。 在小小的水珠乾涸之前,便因倦意沉沉睡去。
直到成年之後,這間猶如雪洞般的屋子還常常出現在姬揚夢中,而夢的結尾,要麼是他一直等一直等,卻總等不到要等的人;要麼,是終於等到後欣喜地迎上前,卻被狠狠推開。
每次做了這個夢後,無論是以哪一段結束,姬揚都沒法再睡著。 已經長大的他。 仍然不能承受那種彷彿被全世界被遺棄的心情。 甚至連想都不願去想。 可記憶並不因為不願就會輕易地放過誰,於是那些令他彷篁無依、胸口痠痛地記憶總是不請自來。 一次又一次出現在他夢境中,似乎是在提醒著他,不要忘記。
不要忘記,你曾受過這樣的冷落與對待。
其實,有時候姬揚也會想,自己是不是太過小心眼了?母親已經給了他最好的東西,雖然不是他想要的。 但這是皇位啊,步步為營小心翼翼,最後終於將這一國之君萬人之上的位置捧到他面前的母親,應該是愛自己地吧?可如果她真的愛自己,那為什麼過去總是為了別的事情忙得不回家、每次與他見面總是神色匆匆,有時甚至不等吃完一頓飯,便被人催著離開?
或者,這個皇位其實不過是她野心的產物吧,她是為了自己才這麼做的。 在宇國,男子即便得登大寶,手中也不會有多少權勢。 或者說,他的權勢只不過是侷限於自己所居的宮室之內。 一旦出了這華麗的殿宇,那些關於天下、關於家國的決策,便都是操縱在其他人手中的。
若是男子取得皇位,那麼背後定然有一名女子輔政。 名曰輔政,實則大權全掌於其手。 而那男子地皇帝,不過是一隻象徵血緣與傳承地花瓶而已。
這一直是宇國不成文的規矩,大家心知肚明。
於是,而今,這位傀儡皇帝便是他,而那操控大權之人,便是他地母親。 他那隻愛權勢的母親。 看似是將天下最好的位置奉到他面前,實際不過是為著自己打算。
呵呵,這不就是她苦心經營、一直想要的麼?獨攬大權,呼風喚雨,一呼百應,莫敢不從。 什麼都是為了他,只是自己自作多情罷了。
——這麼想著的姬揚,卻忘了去想,若自己真只是一個傀儡的話,為什麼姬雲飛會給他佈置那麼多與政務有關的課業。
目光落到硯臺下lou出的一角信紙,聯想起信的主人,姬揚忽然笑了。
小楠,你說得沒錯,女子,首先應盡到一位長輩、一位母親的職責,然後才能想其他事情。
放下放在手中摩娑半日依然清涼的玉石鎮紙,姬揚拿起剛才扔下的名冊,重新看起來。
*****
清晨。
禁閉解除,休息之後身體恢復健康,梁嘉楠自然要接著去上學。
今天他來得比往常稍晚一些,到得書院時,屋中已有不少學生了。
雖然近來已然遲鈍不少,但從小到大,對別人的目光都很**的梁嘉楠,在寬敞的課室之內,依然在第一時間注意到了別人對自己的注視。
還不止一人。
可是當他回過頭去回視對方時,對方卻總是先他一步將視線移開,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來。
若是一個兩個也就罷了,可好幾個都是這樣,還全都是好奇又躲閃的態度,更令梁嘉楠感到更加奇怪。
他四下一看,順手揪過一個男孩:“你們看什麼呢?”
不料,這平時梁哥長梁哥短地喊他還跟著他跑進跑出的男孩,也是躲開了他審視的目光,乾笑兩聲,說道:“沒什麼,沒什麼。 梁哥怎麼這幾天沒來上課啊是不是病了?”
一看就是在打馬虎眼!
梁嘉楠扔下他,正準備再找人來問時,先生卻已經走了進來。
沒奈何,梁嘉楠只好坐下準備聽課。
沒想到,連先生也大有深意地看向他,還不止一次。
當先生揹著手揹著課文第十二次走過書桌前,再次向他投去莫明的一瞥時,梁嘉楠的忍耐力終於到了盡頭。
只見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將手高高一抬,然後往課桌上——拿起了毛筆。
忍無可忍,重新再忍。 此為避免事端的不二法門。
沒辦法,誰讓他昨天心情激盪之下一舉與溫柔老姐簽下N多不平等條約呢?那些條約歸根到底,一句話便可概括:不準再出什麼妖娥子。
若是在課堂上當場跳起來,指著先生問“你為什麼用那樣的眼神看我”,結果肯定會被定性為喧譁課堂,不認真聽講。 等傳到溫柔老姐耳中後,肯定又要惹來一通訓斥。
將教訓記得很牢的梁嘉楠既然準備做好孩子了,便只有忍耐。 他手裡拿著筆,裝作在圈點的樣子,眼角卻偷溜著旁邊的人,盤算著等會兒該找哪個來問話。
忽然,餘光瞥到一個熟悉的人影,令他瞬間瞪大了眼睛。 怕是幻覺,還伸手柔了揉。
確認不是眼花後,梁嘉楠更是不解。
“鄭泰?這小子不休婚假的麼——不,是嫁了人還來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