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雖萬千人吾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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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雖萬千人吾往矣
6 雖萬千人吾往矣第二日,趙構推卻早朝,微服隨玉娘去茶館聽書。
從雅座向下觀望,說書人正講得慷慨激昂,說得是當朝的“楚州之圍”,原本喧囂的茶館肅靜一片,眾人凝神扼腕,聽那說書人講道:“話說那金兵大舉南下,三萬鐵騎撲向楚州。
這大宋的趙立將軍真是當世英豪,引軍淮陰,正遇金軍主帥撻懶大軍南下。
沿途多少大宋守城將領苟且偷生,不戰而降金。
有部下勸趙立將軍逃返徐州,趙立大怒道:“回顧者斬!”趙立手中能戰之兵不足五千,自率三千餘眾與金人死鬥,轉戰四十里,得達楚州城下。
趙立將軍一杆鐵錘槍,率領三千子弟浴血奮戰,殊死搏鬥,拼搶楚州城。
兩軍戰得難解難分,殺得天昏暗,山河喑色。
這趙立將軍正欲率軍奮力衝城,這時就聽‘嗽’的一聲箭鳴,金兵一箭迎面飛來。”
說書人故意一頓,全場鴉雀無聲,靜可聽針落。
說書人愴然淚下:“這箭正射穿趙立將軍面頰,左邊進,右邊出,正正的封口而過,趙將軍陣痛暈厥。”
說書人淚語抽噎:“箭穿面頰,苦不能言。
就見趙立將軍撐身而立,滿頰流血,周身紅赤,卻仍用手指揮全軍奮戰。
三軍動顏,這才是‘真英雄氣感天,中原江山披霞宇’。
常言說‘哀兵必勝’,三千子弟奮不顧身,從幾萬金兵手中奪下楚州城。
待入城歇息,醫官為趙立將軍拔出箭鏃。
趙立將軍手握血染的鵰翎箭,當眾鳴誓‘為了我大宋的子民,為了這錦繡河山,趙立今日以血盟誓,絕不叫金狗踏進楚州半步’!就連那金將撻懶也忌憚趙立將軍忠勇,不敢再攻楚州。”
滿座譁然,無不讚嘆趙立將軍的英勇,趙構眼含深意看玉娘,玉娘報以嫣然一笑,此行之目的不言而喻。
“如今金兵揮師再攻楚州,趙立將軍孤軍告急,怕不知道楚州安危與否?”“當今能於趙立將軍並提英雄的,所剩無幾了。”
“聽說湯陰岳飛元帥也是位鐵骨錚錚的好漢。”
“世無英雄,遂使豎子成名。
那嶽鵬舉年未而立,青年將帥,不知盛名之下,其實能符否?當今三位老帥,劉光世、張俊、韓世忠,敗的敗,逃的逃,被金兵追得四處逃竄,空餘威名。
他岳飛後起之輩,又能如何?”奚落的話語未落,就見窗邊一少年拍案而起。
店小二忙阻攔說:“天子腳下,莫談國事!”隨身幾人附和:“若說岳飛元帥是徒有虛名之輩,怕過於武斷。”
“雲兒!”雅間內趙構同玉娘異口同聲。
趙構給黃彥節一個手勢,指指樓下耿耿的岳雲,黃彥節會意的唱個喏下去傳人。
望著慍色猶存的岳雲,少年青澀血氣飄揚。
“有人妄言輕議令尊,不服?”趙構探身伸手拉起雲兒的手,翻掌看,疤痕初愈的猙獰。
岳雲靈目含憤,鼻息粗沉:“待雲兒隨家嚴提師解了楚州之圍,定讓這茶館遍說《嶽相公楚州城大破金兵》的奇聞軼事!”“好膽氣!”趙構拍案稱喝,眼下這面容優雅文弱的少年竟然語出驚人,豪情照日。
玉娘心有不忍:“雲兒,真個要上戰場?你才十三歲。”
岳雲驕傲的微抬下頜,矯矜之意在陽光中笑意燦爛:“好男兒要學張睢陽、南霽雲等豪傑嚼齒皆碎,氣吞逆賊,以徇國家之急。
六叔應了雲兒去楚州。”
趙構緊緊握住雲兒的腕,情不自禁捏捏雲兒俊美的面頰,青春的色澤,面板飽含少年生氣。
怕一入沙場,刀劍無情,此一別,能否再見這錦衣玉人兒。
趙構摸摸腰,從腰間掏出防身短劍“賽莫邪”。
“此劍是古物,削鐵如泥,吹毫利刃。”
趙構輕捻雲兒肩頭烏髮,寒刃旁輕吹,幾絲烏髮斷飄。
雲兒目露驚喜,靈眸如小鹿般微跳,目光隨寒刃入鞘。
“寶劍贈英雄。
朕就將此劍賜給雲兒,為雲兒前線殺敵壯行。”
“官家。”
雲兒縮手遲疑。
“怎得怕了?”趙構沉色,雲兒惶惑的看了玉娘。
玉娘掩口暗笑:“雲兒定然又是私逃出來聽書,得了官家所賜寶器自是驚喜,若被嶽相公因了此物盤查出雲兒口從心非的溜來茶館,怕更有番‘驚喜’等他。”
雲兒一陣羞澀,全無了適才茶樓下動怒的矯情。
趙構呵呵朗笑:“雲兒,回去傳朕的口諭。
嶽卿家正家法,本是應該,只是不急此時,總要留了雲兒在楚州有番作為,入這說書人的段子,以慰朕心。”
雲兒拜別,才出雅座,趙構大呼一聲:“雲兒!”岳雲猛然回身,沉垂的烏髮飛甩,長睫下鹿眼流睛,炫然一笑。
手中微抬那緊捧的御賜短劍。
趙構揮揮手示意他退下,只將著浮雲漫卷美畫收入記憶。
驛站內,岳雲小心的端詳著趙官家賞賜的“賽莫邪”,立刻被那柄寒氣四射的寶劍所吸引。
“真是把好劍!”岳雲讚歎著目露驚喜。
劍柄上鐫刻了小篆“賽莫邪”三字,古樸典雅。
“史上的莫邪劍早已流失,此劍卻是極品。”
嶽翻讚道,手裡把玩著趙構昨天特賞賜岳雲的一方珍貴的“新安香墨”,此種名墨奇貨可居,是昔日皇家“群玉宴”用來賞賜大臣的精品“新安香墨”。
“雲兒,你可知道莫邪劍的來歷?”嶽翻問。
岳雲答了說:“爹爹講過,是一對夫婦,男的叫干將,女的叫莫邪。
他們奉了大王的命令,取了一塊罕見的採自五山六合的金鐵之精煉劍。
但鐵英不化,劍就無法鑄成。
劍鑄不成,干將就得被吳王殺死。
於是,妻子莫邪走上了高高的鑄劍爐,裙帶飄飛的翩翩跳入爐中。
鐵水熔化,鑄成雌雄利劍,取名干將莫邪。
那是用血肉鑄成的生命之劍。”
嶽翻聽了點點頭。
“自古以來若要成大事,關鍵時刻就要看空生死,有些功業,非是捨身投爐,熔血其中所難成就的。
就如你六叔手中握的這方奚超墨。”
岳雲惶然轉身,父親不知何時進了屋中。
岳飛同嶽翻兄弟相視一笑。
嶽翻問:“雲兒,你可聽說過奚超的名字?”岳雲搖搖頭。
嶽翻把弄著手中如黑玉般潤寒的御賜“新安香墨墨”遞到岳雲手中:“奚超是南唐時造墨的名家,他制的墨,色澤凝潤,經久不敗,是混了麝香、等料製成。
‘香徹肌骨,磨研至盡,而香不衰’。
由於皇帝好墨,官府逼迫限時出墨,否則有滅門之災。
而那批墨如何也不能凝結。”
手中的墨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含有冰片,岳雲感出淡淡寒意。
嶽翻說:“為了救父母兄弟,奚超的兒子用自己的血溶入墨池,而他卻丟了性命。
墨製成後,奚超就率家人絕跡而去,從此留下這批奚超寒墨。”
手中的墨,竟然是一個兒子為了成就父親的心願,而捨身凝成,岳雲將那方墨放在案上。
“人活天間,總有一股浩氣比命更重要。”
岳飛說:“雲兒,作為軍人,你要知道。
或許抗金大業關鍵時刻,或許都會需要人殞身不恤,捨棄一己之私,成就千萬黎庶。”
父親的話,雲兒聽了沉吟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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