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 絕不獨逃(2)
公子我有種 廢后難馴 御夫有道 總裁爹地,媽咪是我的! 異世魔武王 極種 川藏祕錄 清穿之康熙風雲 天下 超醫風流
八十一 絕不獨逃(2)
樊英花覺得自己鎮住了對方,便一步一步走去,不緊不慢地走到跟前,用腳掌來撥的面孔。
飛鳥心道:“唐凱要在這時弄滅那盞該死的燈,她也不會知道我是誰。”
他伏地裝死了好一陣,直到樊英花彎腰掂他的頭,也沒見燈滅,只好賠笑扭頭,因臉被埋在雪裡凍得生疼而齜牙咧嘴地說:“風雪太大,不小心被吹了過來!”樊英花穿了一身臃腫的翻領毛大衣,身上是金錢豹一樣地斑紋。
她負手卓立,半抬著下巴,看著這個跳樑小醜一樣的少年用這麼不可信的話掩飾,洋洋得意地說:“是你!怪不得馬匹老拴不牢,原來是你在搞鬼!你說,你說被風雪吹來這裡?那就再讓風雪把你吹走吧。”
飛鳥爬回身子告饒,一把鼻子一把淚地摟了她的腿,心想:我得提醒唐凱弄滅那盞燈!想到這裡,他便藏在樊英花腿間回看,見馬伕提了燈仍然站在槽口那裡,便大聲說:“你小心啦,要是燈滅了,我就可以逃跑!”“呵,你還能逃跑?!你……你這臭賊!快放手!”樊英花提抓住他的頭髮,狠狠擂了兩拳,使勁踢攘。
再怎麼說,她也是女人,羞於被個半大小子摟著腿,可不管她怎麼甩,對方都跟粘在腿上的松脂一樣,已經甩不掉了。
她並未來得及多想,邊低下頭給飛鳥拳頭,邊讓這該死的“黏黏蟲”放手,飛鳥左顧右盼,只盼燈滅,在連忙慘叫聲中慌不擇口地大叫“做牛做馬,饒過小血一盆”,“巾幗英雄,天下太平”等阿諛肉麻,求饒的話來巴結。
樊英花聽在耳邊,找到踩了別人在腳下的感覺,可正細細地品味,為對方的膿包相得意時,和對方看對眼睛。
看到對方眼中的一絲狡猾,她突然感覺到不妥,可還來不及反應,身子已經一輕,被飛鳥抱了條腿盤倒。
飛鳥實在挨不住她的拳頭了,一將她掀翻在地,便衝著馬伕高喊:“打爛燈籠。”
馬伕一直伸著燈籠看,對變數估計不足。
這一下,他並沒有猝然支援,反看著手裡的燈籠,奇怪對方為何叫自己打爛它。
但他再一抬頭,已經看到飛鳥和樊英花扭成一堆,在雪地裡翻滾,便在馬棚上別了燈籠,急急過去支援。
唐凱早趴在馬伕身後咬牙待決,可見飛鳥兩個像潑皮一樣在地上別胳膊撬腿,打得“砰砰”響,而壯實的馬伕又已經三步並作兩步地往跟前趕,再也不顧後果,猛地起身,一腳踢下懸掛的馬燈,在腳下猛踩。
天地猛地一黑,悶聲的打鬥漸漸響亮,演變成嬌喝怒吼,接下來,又成了馬伕叫饒道歉的響聲。
等十餘輛推車帶著火光“轆轆”趕來,雪地上只剩下跪著的馬伕,和站著的樊英花。
樊英花如花似玉的臉孔已經成了鼻青臉腫的豬頭樣,她氣極生悲地站著,摸了摸自己青眼圈,感覺又是一疼,更燃起洶湧的怒火,一個勁衝著腳下的馬伕下腳。
“小姐。
那麼黑,我哪知道冒犯了您呢?!”馬伕可憐巴巴地跪著,也一樣在揉青紫,反覆解釋說,“我總共只打了兩拳。
根本不可能全打中您。
您的傷其實都是那小子打的。”
壓車的漢子們將車放出歪歪扭扭的一線,愣愣地看著前方,還不知道怎麼回事。
樊英花從來沒有覺得這麼丟臉過,不自覺捂了發紅的面龐,停手站著,狠狠地給眾人說:“去,找!找到那小子,我要拔他的皮。”
這些好漢看腳印直通牆頭,只當對方已經逃脫,問清是誰後,便丟下四五位外來的客人,跟著樊全回頭進村子去找。
一個戴著大斗笠的倜儻男子看著他們離去,這才一握腰刃,給樊英花磕頭,大聲說:“屬下麥範石,參見小姐!”樊英花摸著面龐點頭,走到車前。
一個武士立刻有眼色地上前,一劍斬斷纜繩,掀開粗布,拿出一把明晃晃的長刀,雙手捧上讓她看。
樊英花試了幾下,稱讚不已,卻絕口不提要它們何用。
“拓跋氏佔據陳州,師闊虎起於隴下,劉遜自北南下,夏侯武律據遼陽,而各州各地,也已經煙塵滾滾。
靖秦氏已經形如朽木,只要主公一舉義旗,天下英雄定然雲集響應。
我等聯絡了江北,河漢的各路英雄,這是一份名冊,請小姐交於主公!”又一人跪在她面前,呈上一卷。
“今年拜壽,大夥怎盡說這些?!這兵器一路運來,你們也不怕被朝廷查獲?!只怕老爺子真要被你們架到不上不下的位置上嘍!”樊英花揹負雙手,左右踱了幾步,假意責怪說,“老爺子說,人心仍在靖秦氏!怕是大夥都一腔熱血,遇事一艱難,就各奔東西了。”
“我麥氏不知有什麼靖秦,只知道主家姓李!”姓麥的去了斗笠磕頭,大聲說。
“好了,好了!尚有五六日才是壽宴,看看再說吧。”
樊英花擺了擺手,示意身旁的馬伕帶他們去安歇。
眾人都走了,樊英花卻獨自站在車邊,自顧搖頭。
她在空曠的場地裡走了一圈,竟行到馬圈邊,挽了斷韁的“笨笨”,自言自語地說:“兵器有何用,缺少的是錢糧馬匹!”她系下“笨笨”,也不等人回來收拾那幾輛大車就走了。
這時,兩個腦袋在馬圈的後面露了出來,正是飛鳥和唐凱。
飛鳥盯住那幾輛大車,回頭又看唐凱,擔憂地說:“原來太爺要造反?”“才不會呢!”唐凱抵口否認,“是別人勸太爺造反。
沒看小姐一直在拒絕嗎?”“你知道什麼?!虛偽地擺出姿態而已,當官做頭的都愛這樣,我還經常這麼做呢。
你想,要是太爺沒有他心,他就不怕給你們全村帶來災難?”飛鳥反問,接著,又趕快拉著唐凱到牆邊,邊走邊喘氣,說,“此事非同小可,你可別給別人亂說。
要是不知輕重亂嚷,非被你太爺砍頭不可。”
他心急火燎地翻過牆,想回去帶秦汾逃走,可又怕樊全等人正在家等他,便打發唐凱快回家,脫離嫌疑。
唐凱卻在為他著想,不停地問:“要是真要造反,他們會不會殺國王和你?小鳥,你打算怎麼辦?”“我要帶國王走!”飛鳥說,“可是不怎麼知道路,怕困死在山裡!”“我跟你走吧!”唐凱咬咬牙齒,突然下決心說,“視兄弟處在危難中而不幫助,不是好漢所為!只是?!咱們送他出去後就結伴遠走,不幫朝廷,也不跟著造反!”飛鳥知道他擔心幫朝廷和自己村為敵,回來幫自己村而讓自己和自家親戚為敵,點頭同意,可又問唐凱:“你就這樣走,要丟下你爹孃嗎?!”“顧不上了。
我兄弟姐妹多,反正他們也不疼我!”唐凱說。
他口裡這麼說,心中卻痠痛不已,便又補充說:“說不定咱們能闖蕩一番事業,接他們享福呢!”“好吧!”飛鳥找了個山凹,盤腿一坐,說,“我們現在需要乾糧,弓箭和火種。
乾糧嘛,我看,就再去太爺家一回,帶出兩隻羊。
他家有錢有勢,才不在乎這些!弓箭,我的弓和刀在阿鳳姐家,搶國王前可以找到。
火種?需要打火石,引火物,一些碳,一個火種爐。”
唐凱蹲在一旁點頭,覺得搶秦汾不太容易。
飛鳥又就地給他分析,把時間定到天快亮的時候,說:“我們只能準備好所有的東西,才能去搶國王。
因為他一有問題,就驚動了許多人。
這時,我們再準備其它的就來不及了。”
唐凱聽他說得頭頭是道,也只好同意。
飛鳥又說:“那時,你先伏在牆邊。
我進院子綁“旺財”。
若是樊全哥發現了,抓我。
我就跑,調他離家外奔,你趁機進去,拖住國王走。
若是不抓我,我就搶開國王的門,把他拖出來,拱出牆外。”
說到這,兩人立刻行動。
他們又入太爺家,在牆邊的圈了摸了兩隻羊,捆住羊嘴,吊過牆頭,接著又找了火種,禦寒的衣物。
在天明前,萬事都已齊備後,兩人只等搶出秦汾,奪路而逃。
飛鳥先入了院子,用繩子繫住“旺財”脖子上的脖圈,然後回到自己和承大夫住的那間屋子。
他摸到門邊一推,見門應手而開,連忙閃身進去,心想:只要那奸賊敢叫,我就殺了他。
他遊弋到牆邊,摸刀摸弓摸箭,暗中還是希望承大夫睡得跟死豬一樣好。
少頃,他起身要走的時候,身子碰到一張凳子。
聽到凳子“撲騰”一響,他心裡咯噔一下,連忙抽刀環顧。
但承大夫似乎比死豬還死豬,半點動靜都沒有。
飛鳥放下心來,拉開門。
但他一回頭,藉著雪光,這才發現屋子裡空空如也。
“壞了!”飛鳥大吃一驚,這才想到昨晚的事。
大概是剛入院的時候,“旺財”的叫聲驚醒了樊全夫婦,樊全已經起身,正開啟過道的門看。
眼看他就要回頭,回亮了燈光的房子。
飛鳥再不敢怠慢,猛跑到牆,一躍一拔就過了矮牆,迅捷地給唐凱擺手,一路猛跑。
但樊全還是感覺到了。
他猛地追了出去,轉到側牆一看,邊沿雪光裡模糊可見的腳印跑,邊用粗嗓怒喊:“我知道是你!看你往哪跑?連小姐都敢打!”他奔了好久,不得不站住。
因為腳印突然斷了。
樊全奇怪萬分,愣愣地研究這腳印,稍後,他沿腳印走了回來,這才知道,牆邊還有散亂的腳印,剛才的是走過又退回來的迷陣。
飛鳥和唐凱奔在雪地上,最終停下。
唐凱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著飛鳥喘氣。
兩人相互對看了幾眼,都沮喪萬分。
飛鳥擂著腦袋上的帽子,懊惱地說:“我怎麼沒想到,國王會被太爺接走呢?!”唐凱不等他詢問就回答,說:“太爺家有大半個村子大,我們進去也找不到。”
飛鳥也坐到白皚皚的雪地上犯愁。
唐凱看他在那吐氣,便建議說:“小鳥,我送你走吧。
管他什麼國王不國王的?你逃一命是一命。”
“可那就成了奸臣了!我要做了奸臣,會讓阿爸蒙羞,也會讓阿媽蒙羞,讓許多人蒙羞。
你也會覺得我可恥的。”
飛鳥搖搖頭,苦著面孔而又堅定地說。
“沒有人知道。
我永遠不會說給別人的。
我發誓!”唐凱看著他說,“我都可以放你走,你就不能不管那個討厭的國王嗎?”“這不一樣。
你和我都是國王的臣民。
你也是為了不讓太爺弒君,做為人不齒的事。
他可以起兵,可以替天行道,但是不能殺去自己的國王。
我說的不對嗎?”飛鳥問。
“可我不是為了太爺。
我是不想讓你被太爺殺掉!”唐凱想了一下,解釋說,“就像昨天晚上一樣,你寧願被小姐抓住,也要掩護我逃跑一樣。”
飛鳥感激地點點頭,抓了把雪,團了一下,分成兩半,給唐凱一半,而自己填了另一半在嘴裡吃。
他不再說話,只是默默地想事情。
好久,他想到一些事,這才說:“不如這樣吧。
你把我押去,繩子綁松一點,國王一定去看我,我再候機救他。”
“你昨天和小姐打成一團。
要是她一見你,就把你殺掉呢?”唐凱問。
“不會的。
她看起來很好,說不定只讓我做馬童。”
飛鳥堅定地說,“即使是你不押我,我也要回去!”唐凱搖搖頭,不敢確定地說:“小姐不是一個心軟的人。
她不一定會放過你?!”“賭一賭吧。”
飛鳥掀弦取弓,接著解下自己的刀,在包袱裡摸出繩子並遞給唐凱,然後做出引頸待系的姿勢。
唐凱沒有辦法,只好在他身上胡亂纏上幾道,然後押著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