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八十 可憐的梁威利(2)

八十 可憐的梁威利(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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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 可憐的梁威利(2)

董文的密訪,一定程度讓狄南堂推斷出朝廷的態度,所以,他對所謂的“赦”,他心中便充滿疑惑和不信任,有點兒不知道怎麼做好。

他和利無糾一出來,就已見軍中歡呼流淚的沸騰,但心中卻更躊躇,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葬送了上萬人的性命。

“將軍還有什麼心事嗎?”利無糾也大大地高興一陣,注意到了狄南堂的反常,還是回頭,激動地說,“我也替將軍高興。

馬上,我們就可以回家了。”

能懷疑朝廷在欺騙己方嗎?狄南堂苦笑,只是淡淡地說:“朝廷太寬大了,只是調我回長月,分開狗人編制到軍中。”

“將軍以為呢?”利無糾笑著說,“今日不必禁酒了吧,我肚子裡的饞蟲都蠢動得讓人心癢癢。

大人不想家嗎?”提到回家,人人的心中都會濡溼。

狄南堂看看他,也流露出難以自制的情感,說:“我有一雙兒女,女兒剛出生不久,還沒來得及好好抱一抱。”

“那是得回去!”利無糾點點頭。

突然,他看到狄南堂的親衛李林從遠處走來,手裡拿了一個杏色的扳指,不由眼睛一亮,大聲說:“小林,我們調換一下好吧。”

說完,他就掀了自己的腰。

他腰上別了他的戰利品,卻是一排匕首。

“挑一挑,你賺便宜了,這都是好刀子。”

利無糾盯住他杏色的硬玉,流著貪婪說。

李林連忙把扳指收好,搖頭不肯,噴著熱氣說:“這是我要送給我們家少爺的。”

說完,他記起要事,給過狄南堂一封書信,大聲說:“孟將軍造反了!”狄南堂被嚇了一跳,怒責他說:“不要亂說話!”他疑惑半天,但還是開啟書信看,這才知道屯田軍民的反應,頓時一改疑慮,覺得朝廷的冷處理來得可能。

儘管此事對朝廷施加了巨大的政治壓力,是遲早要累計到自己身上的,但目前確實能夠促使朝廷調整策略。

他抑制不住自己的衝動,慌忙折過書信,大聲地說:“傳我軍令,可以飲酒!”天漸漸黑了下來,可欣喜和歡暢正在上升,歡歌熱浪盤旋在營頂,久久不散。

各營中的軍士輪番派人來給狄南堂敬酒,將狄南堂等人都灌得酩酊大醉。

大概到了半夜,一行全副武裝計程車兵只在前部點起火把,像一條亮頭黑身的巨龍一樣從南而來。

他們到達營地外停下,卻是要在夜中接收營地,盤查人數。

守營的兵士也鬆懈了許多,看他們準備得面面俱全,便開放了許多的營盤。

他們隨即就覺得不對,可已經晚了,士兵們越湧越多,密密匝匝地按住各處營地,不喜不怒,不說話,只是收繳兵器。

稍候,一名將軍帶人包圍了狄南堂的大營。

白巨帶部眾殺來救應時已經晚了,也僅能救出利無糾等數十人後,向西逃竄。

狄南堂醒來後已經在囚車上,唯聽到稀疏的廝殺,也只能回頭看看。

他身後行了一排囚車和長繩穿系的人龍,俱是左右勇悍。

一時間,他什麼都明白了,但也知道什麼都晚了,也只能在心中排解為朝廷感嘆的餘悲。

若對外敵,訛降而誅或許只在對方那損失一些天威,若是對內,便再難取信人心,將阻礙即發政令行之有效。

雖然知道這已經不是他操心的了,但他還是感到悲哀。

倒是他身後的人沒這麼**,有部下悲嗆厲笑,大聲地給前頭的他說:“狄帥,咱們被朝廷騙了。

什麼百戰百勝的大將軍,狗屁,卻是下作的痞子!”有人放聲大哭,慷慨地與遠方的親人告別。

有人怒目環視左右,預料面臨自己會是什麼。

一個路旁的兵士忍不住伸手數點,細小的聲音被任何聲響都隔不斷。

他伸出傻樣的頭,聲音清晰可聞:“三十七輛,三十八輛……一共三十八輛!三十八個當官的。”

囚車經過一些好奇心旺盛,仰賴天威的官員志士接待,轉行停在城外的營地。

官員們跟了一陣,最後圍在狄南堂的囚車邊,指指點點。

狄南堂閉著眼睛躺靠在囚車上,卻漸漸入夢,一直夢迴到家中,顯得無比的安詳。

畢竟,這也是無路可走時的路,哪怕最壞,卻讓人心安了。

一個大嗓門把他驚醒。

他睜開眼睛,看到一張圓胖的臉,卻見那張圓胖的臉立刻受到驚嚇失色,收了回去,不由抬頭。

“逆賊,可認得我吳益嗎?”對方大聲問。

狄南堂不予置否,看也懶得看,便又閉上了眼睛。

再睜眼的時候,是對方派人給了紙筆,讓麾下人等下筆認罪,並大聲吆喝著告訴眾人,凡是有揭露狄南堂罪行的便可免死。

他用力扭頭,見部將人人激憤,心中不由暗想:我怕是難逃一死,越是受冤枉越是罪重,何必還要連累兄弟們呢?想到這裡,他心中一酸,不由大聲說:“各位兄弟,儘管寫就是!”此話一出,即使原本要寫點什麼的,也再難以下筆,都哽咽不知做何。

健布當是狄南堂在他們面前的緣故,便下令把狄南堂轉去一旁,令其它人再寫。

※※※次日後,追趕白巨的董文派人回來,說自己遭遇了東進的狗人。

這時,因撤退而來的崩潰效應真的出現,單是從狗人推進的速度上就可以看出一些。

健布只得率軍接應,將此地的事全交給梁威利處理。

以朝廷的意思,梁威利便派出一隊兵士押送狄南堂一行七人回京受審。

押送他們回去的這些兵士,大多是家世不錯的貴裔。

他們應募隨軍是期待建功立業的,但是戰局艱苦,後方的大人們都積極活動,讓他們回去。

梁威利應他們的活動,對這些子弟放行。

前線的崩潰,健布都無法看好前景,也很快同意了梁威利的做法,覺得這是在為王國保留元氣,同時,他派遣要員孟追魂,待罪的陳州鎮撫使焦遼等人跟隨回去,試圖說服朝廷,以這些多少有大戰經驗的貴裔為骨幹,再組建一支新軍。

但當地軍民卻不知道上層人的心思,什麼也不知道,只覺得是隊伍的轉移。

他們覺著沒什麼能比抓住了這逆賊更能讓人吐氣的,一聽說狄南堂和其同黨要送回長月受審的日子後,就早早排出人牆等在應西城東,等待這等叛國的奸臣。

北風如刀,滿地冰霜。

那些神經都已不堪折磨的顯赫子弟們都帶著西地的風霜,夾裹著倉州要員的家屬和囚徒,開始露面。

裹道的軍民終於等來了他們這一行人,個個都迫不及待地捏上手中團出的雪泥,只等到關鍵人物一露面,就開始投擊。

歷史便是這般重演的。

當魯直走過的爛菜,臭蛋後,還有人繼續在走。

他們唯一能幸運的是,隊伍過大,目標不確定,暫時沒有得到應夠的“獎賞”。

七個囚車,三十餘名罪犯在整隊人馬中太不顯眼了。

這些義憤的觀眾很容易就誤中副車,對一些官眷砸擊,很快引出這隊兵士的制止,但義憤的人群還是砸出了手裡的蔑視品,擊中狄南堂的便有十幾枚。

隊伍行進。

馬匹,兵士。

依然是馬匹,兵士。

他們手執刀槍,已經看不出是不是王國未來的希望,卻一樣地被戰爭**得邋遢、不堪,在困頓、迷茫中押著七輛囚車和百輛馬車,開始衝風冒寒,踏上東行的行程。

隊伍在州府停留了幾日,也好彙集更多的家眷。

就在他們又要出發前的夜晚,張更堯託人給狄南堂送了酒肉。

和他一個牢房的李林並不忙於吃酒喝肉,就勢評價張更堯的好壞。

狄南堂卻無過多的語言,只是為李林惋惜,看著這個三十來歲的農家漢子,又想到親人,兒子,肝腸寸斷。

“要是我兒子,在這境地,哪怕酒肉有毒,他也會猛吃猛喝的!”狄南堂看著酒肉,眼睛漸漸溼潤。

李林肯定地點頭,卻擔心地說:“真不知道少爺他們怎麼樣了!”接著,他質疑一下,說:“老爺,我還是有點怕死!今天我們喝醉後,你能不能掐死我,也好防止將來嚇尿掉,丟咱家的臉。”

說到這裡,他一咧嘴,露出黃牙發笑,說:“老爺,聽說咱家以前在關外養馬。

少爺總想回去,我也想去看看!你說總長草,不是浪費嗎?我想過去種點地。”

說完,他突然想起什麼,於是便問:“老爺,咱家去長月時日不長,這富貴還沒享上,你後悔不?”狄南堂拍拍他,回過神後搖了搖頭,看住酒肉說:“要是再給我機會,我還是要去長月的。

只是帶你們出來打仗卻不該!”李林淳樸一笑,憨厚地說:“我也不後悔。

十八年後又是條好漢!”說完,他整整筷子,給狄南堂比劃比劃,示意讓老爺先吃。

他們正要動筷子,梁威利也來看望他的敵人。

他上下緊掃兩眼,一看狄南堂,連忙拿出自己準備的一壺酒,讓卒子下去,笑道:“成王敗寇,咱們之間也沒什麼說的。

我留下點酒,也讓你暖一暖身子吧!”“謝了!張更堯將軍也剛送了一點。”

狄南堂看了一下對方,一下想不到對方怎麼這般好,平淡地一笑,用手挽了一下髒髮。

梁威利喝了許多酒,紅頭漲臉,他僅僅提了一下水緞一樣的衣服,就一屁股坐到的草上,表情複雜地靠著囚木,不敢看對方的眼睛。

反覆滾動自己靠在木柱上的頭顱一會,他這才又說:“你一定看不起我。

可我又能怎麼做?”說完,他看著狄南堂面前還沒動筷的酒肉,便攬過來大吃大喝,邊吃喝邊說:“我會讓人再送的!”“你吃吧!”狄南堂重來沒有到對方竟這樣的失態,也只是賠著他喝了些酒,只是說,“這也是張將軍派人送的!”梁威利是何等風光的人,這般的餓熊模樣讓李林格外傻眼。

李林覺得自己反正也是要死的人,便出言譏諷,極力用“夯”和“拽”這樣土詞貶低他。

梁威利大吃大喝了一陣,突然酒勁上來,講起自己年輕時的卑微事,只是反覆地在中間插入一句半句的“沒辦法的,你總要做的。”

說過一陣,他看住狄南堂想笑,突然表情一緊,指住狄南堂,接著又指住下面一片狼藉的酒肉,竟然吐出一口血來,他大聲地說:“沒想到!”狄南堂也冒了冷汗,看住酒肉,確信這好好的酒肉中竟然有穿腸毒藥後,慌忙替他叫人。

梁威利擺擺手,卻說:“這也怪不得別人,我大意了!我是想給你吃完,讓你吃我……!”狄南堂有些糊塗,但即刻就清醒過來,感覺到腹部疼痛,也張口吐出一口鮮血。

李林立刻抱住他,大聲地哭問,引得旁棚中的同伴大聲詢問。

狄南堂擺了擺手,指著梁威利送來的酒,說:“恐怕這裡面也有毒,你萬不要喝它!”說完,他便深吸兩口氣,看住牢房外進來的人,提示地下亂鑽的梁威利。

他倒不為自己意外什麼,畢竟張更堯若不好控制軍民,要自己的性命才能換取彈壓軍民的功勞。

他苦笑著,心想:毫無疑問,地下這個也是送自己離去的,可惜卻誤中了別人的毒,做了陪葬。

想到這裡,他便低聲說:梁總督,你太可憐了。

牢房裡燈火輕動,一如外面,沉沉發冷。

他只是戲謔地看住在地上掙扎伸腿,如同板上魚的梁威利,又看著別人搶來推拿,摳喉嚨,眼前漸漸恍惚。

最終,他看向含淚高嘶的李林,竟不知道安排什麼樣的後事好,稍後,才說:“你要活著,將我等的冤屈告訴別人!”李林大吼一聲,把他放倒在地,學對面的人進行搶救。

梁威利身邊的人嫌他礙事,過來就給他一腳,把狄南堂的身子掂開一些。

李林人已恍惚,整個陷入了瘋狂,起身就和他搏在一處,卻在意外中拔了對方的刀。

他愣了,見對方也愣了,頓時愣過而喜,掄刀狂砍,向未關的牢門闖去。

牢卒反應很慢,應急之人又離得遠,竟被他一路殺救出自己的人。

除了幾個對朝廷幻想的文人,一行數十人便如脫籠猛虎,他們洶湧奪刀,向外衝去,竟無可阻擋,直殺了十數百人,向營外四遁。

外圍的軍官緊急中調集了人馬前來鎮壓,卻也只圍了為首李林幾個。

張更堯是候機等信的,聽到風聲出來看,被李林一眼認到。

李林一身已插滿箭枝,卻依然大吼大砍,直直衝向他的跟前。

張更堯看到野獸一樣的眼睛,半身酥軟,但他卻是侍衛出身,一身軟硬功夫最是了得,慌忙中,卻仍能無比精準地把長劍推進對方的心臟,讓對方喪失活動能力。

“你還是回去喝上毒酒,免得將來,我家少爺剁你為肉泥!”李林半倒未倒,還用餘光掃過旁邊的張毛,噴了口血,奉勸說。

張毛打了個寒蟬,拔劍對他猛剁。

李林摸出自己準備送飛鳥的扳指,大笑倒地。

張毛咬住牙齒,下巴晃得厲害。

張更堯倒鬆了一口氣,安慰張毛說:“朝廷怎麼會放過他的親族!報仇,他們做夢吧。”

張毛四處看看,劇烈地喘息,點點頭,但他一回身卻看花了眼,不由猛奔幾步,摔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