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七十九 應西城之戰(3)

七十九 應西城之戰(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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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 應西城之戰(3)

凱歌高奏在戰場左右的原野上,句句都將城樓諸人敲得心寒意亂。

梁威利左右亂走,想不出什麼對敵之策,只得跟身邊的文武官員大嚷大吼:“不足兩萬人,卻反圍我十多萬人,古來未有。

傳揚出去,我等有何臉面還活在世上!”從自大到自卑墮落的吳益早就被打得寒了膽,此時那一張圓臉上的眼睛已經呆滯到極點,他喃喃地說:“我早就說了吧,我們根本打不贏!”梁威利二話不說,衝到他跟前給他一巴掌,然後就人把他拉下去,打上幾十軍棍,免得他再散播什麼早就說了的話。

官衙裡的生著火,但這些手握一方大權的官員們,卻漸漸因寒冷,牙齒咯咯響成一片。

他們頹然地坐著,六神無主。

一名足不出門的文官,在片刻的猶豫之後,說:“既然他和妖人勾結,我們應該多備屎尿,在打仗的時候潑下去!”這話換來了一片的同意,有人要以投石車投屎糞。

突然,馬孟符進來,他們的眼神都落在這一根救命稻草上,接著紛紛用央求的目光看向梁威利,意義不說自明,是讓他授予馬孟符足夠的軍權。

馬孟符不聲不響地坐下,看梁威利看向自己,便老實地承認說:“此人用兵如神,尺寸之間就能抓住你的破綻所在,就像鑽在你心裡的魔鬼,將每個人的膽怯,顧慮,心虛,絕望,透視得一清二楚。

你的一舉一動都似乎在他的掌握之中,你怎麼能勝。

我極渴望和這樣的對手對陣,卻又怕和他對陣。”

“你需要多少人能有取勝的把握?!”糧威利絲毫不聽他前面的唧唧歪歪,連忙就事暢論。

馬孟符黑著臉孔,默默地坐著,幾乎聽到所有人的心跳。

他一抬頭,看到各人看救星一樣的目光,但還是說:“這樣雜募而來的軍士,即使再多也沒有用。

不但未必能夠殺敵,反在劣勢中加速崩潰!”他正說到這裡停住,看向西方說:“我無必勝的把握,但可以熬到大將軍回師!”外面突然有爭吵聲,一名瘦高的軍漢硬是在堂前推翻一名親衛進來。

他氣勢逼人地跨了幾步,雄立堂前,大聲地說:“將軍何不用我一試?”“你是何人?”梁威利一眼瞄向這個軍漢的裝束,見是普通的尉官,連用正眼看都沒有,只是回答說,“我已經讓馬將軍指揮此戰了!”“彪下是騎將下丙營,丙旅校尉佐校陶坎!他不可能勝!而用我必勝!”大漢一張冬瓜臉黑不打墨,說起話來卻信心百倍。

眾人一陣蔑笑,紛紛都說:“說大話能將敵人打敗,人們只需要端杯茶水坐在城樓上!”馬孟符也感覺到一絲的不快,但看他目吐精光,便問:“你有何能耐必勝?”“將軍能做的,我都能做。

但我是大雍人,是守護自己的國土不被狗人踐踏,而你則惹人反感,怎麼能領兵?!”陶坎絲毫不避他的視線,與他爭執。

眾人切實地失望,心想:我們哪個不是靖康人?梁威利則一下轉怒,喊應親衛,讓人把這個潑漢拖出去,剝了他的軍職。

眾人被這樣一攪,心情更是怏怏,胡亂喝了些酒,昏天暗地地回去。

次日,梁威利和馬孟符到城外,排程了一下人馬,便開始以五千人為一輪,用遍可用之計,替換出戰,以攻代守。

此軍丟失了大量的軍糧,幾乎陷入糧草斷絕的境地,而補給又非一時半會就能送來,士氣幾乎低落到極點,都覺得狗人不可戰勝,敵人不可戰勝,只是機械地一輪一輪走個過場,丟下點屍體就回來。

兩天以來,戰局未有任何逆轉,只是多了許多無謂的傷兵和逃兵。

在這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荒唐之戰一面倒時,哀呼一樣的求救日夜向健布催去。

健布放棄殿後之任,星夜換馬回趕,沿路軍士無不過路取飯,以求及時趕到。

而他的身後,狗人已滾滾東進。

十月二十八。

健布帶百人入城,儘管後續尚需幾日,但也引發應西軍民的由衷雀躍。

陣地沸騰如浪淘,軍民無不見面擊掌,流著眼淚歡呼上幾聲:“健大將軍回來了!”健布並沒有歇著。

但他一上城樓就傻了,城郊確是人山人海,幾乎無半點騰挪的空間。

城後清理了大量的荒蕪區,還挺立箭樓,用來監視斷糧的軍民是否逃遁。

而這人山人海中,到處都是衣服破爛,走路也不得不尋個東西拄著地的敗兵羸弱。

只要寒風一吹,他們就抖如摔糠。

健布被震撼了,他一下由擔憂轉為難以相信,再轉為不可遏止的憤怒。

他幾乎想都不想就要殺了梁威利,但還是忍住了。

任誰都知道,他是秦臺的心腹,這樣的**時刻,殺他是要生動亂的。

見敗到這份上,馬孟符竟能勉勵維持著大軍運作,健布也覺得他也算盡心盡力,不損名將之實了。

他極力遠眺,卻在目光盡頭看不到敵人的營寨。

他想起惜日交往時,對方對一些戰略的深謀遠慮,就不得不認可,這是一個不亞於自己的名將。

而且單憑目前看不到對方的營寨上,他就能再次肯定這個事實。

亂兵也有一鼓而釁的時候,沒有比空間更能讓對方叛逃加劇的可能,能有這樣眼光的人豈是僅靠狗人的神勇?健布一到來,立刻就把城下之營推向西南,以成犄角,接著不顧夜色,陣列全軍,向狄南堂營寨碾壓,以做到在敵陣之前圍攻不退。

這些都是馬孟符敢想不敢做的,因為馬孟符知道,要是自己這樣做,就要押著兵士,必然面臨哄散。

但健步卻不一樣,這正如那個闖入官衙的大漢所說的,當時讓眾人難以嚼味的話那樣:他是靖康人,靖康赫赫的將軍!而馬孟符領兵,則得不到軍心。

狄南堂的軍帳裡,靜得可以聽到掉針的聲音。

梁威利真不是謀反,而是奉命討伐己軍的,而被監禁的秦林竟然透過自己的心腹要己軍勤王。

狄南堂當眾把訊息說給大夥,竟無片語隱瞞。

眾將一下被是非,真假的混淆,迷失在為誰而戰中。

一頭髒汙的金瓜站在案前。

作為秦林的忠奴,為了說服眾人,他口不擇言,一遍一遍地披露爭端的內幕,表示秦林才是正統。

在利無糾的補充解說下,將士們幾乎想大哭一場,他們清楚地記得,魯直死時,有多少人拍手稱快。

而就是這個人人痛恨的奸臣,主張扶立幼王,緩和朝廷中的派別之爭,之後又為朝廷的和平忍耐。

而另一個被牽扯其中的人,萬眾矚目的一代賢王秦臺,卻是挑起內亂的元凶。

最讓大夥難以負荷的是,己軍連連獲勝,殺的全不是所謂的叛軍,而是自己人。

“殺回長月去!”連日的勝利雖然崩潰,但對戰鬥的信心尤在,他們很快結為一線,願意為國討逆,儘管在將來誰做國王上有所爭執,但個個垂頭喪氣之餘而又義憤填膺。

這時,健布指揮的大軍洶湧地殺來,再不給他們時間討論這樣的問題。

勇士們心中卻明白,如今討誰都是想想,還是隻圖為自己而戰吧,不以一個叛逆者壓回長月,牽連本家。

很快。

對手比任何一次都撲來得凶猛。

他們壓成弧弓帶,留出真空衝向不高不險的土寨。

勇士們排除一切雜念,迎上和他們撕殺,彎弓者竭盡吐力,刀光閃過處血肉四飛。

敵人傷亡很大,但沒有撤退,而是突然填實弓帶,從薄弱地方突入。

狄南堂只好再次投入人手,將缺口補上,並以狗人出寨橫衝。

這一輪敵人鏖戰許久,在軍號中撤退,但還不及緩和,卻又是一輪蜂擁而上。

因進攻幾乎沒有間歇,狄南堂倉促下無法替換出隊伍,更不敢輕易將更多的生力軍投入。

戰到天明,見人手摺去許多,狄南堂只得率軍突圍。

這正是健布的意圖,他便是要以無數的血肉之軀,換取敵人的紮根所在。

但讓他意外的是,狄南堂竟然沒有下令燒去收集的糧食,反留給了他們。

健布穿梭在這簡陋的土寨,有點不知道說什麼好,看有人竟抓來一隻雞,讓它驗一驗糧食有沒有毒,不由覺得荒唐。

此寨中有半寨堆滿糧食,需要多少毒藥來攪?但他解釋不了,對手為何留下這麼多的糧食,若說倉促太不對了,他們撤退得井然有序。

早上,他接觸了狄南堂的使者,才知道勾結通狗是無稽之談,便很快陷入沉思。

三日後,他的本部大軍也開來這裡,一起圍住了狄南堂軍,稍後,因就食困難,他解散相當多的地方軍,不再相伐,改通使者。

狄南堂力主為麾下脫罪,健布卻在等朝廷的赦令,而一干地方官員卻日夜環裹在主心骨周圍,阿諛奉承,曲盡本事,無不督促健布乘勝進攻。

十一月八日,大雪。

朝廷中終於來了使者,卻是再次為他健布加官進爵,聲稱他戰無不勝,只等為他慶功,對“赦”字隻字不提。

狗人已經推進急深,而朝廷卻督令己方人馬自相殘殺,對他的圍而不攻,只當成是在給朝廷要價,這就來了加官進爵,把虛封加到萬戶以上,成了名符其實的萬戶侯。

健布當即大怒,自覺受到了極大的侮辱,不由推倒案几,他再環顧左右,卻盡是一張張彎腰的笑臉。

吳益的一張胖臉又見了血色,吃吃笑笑,屁股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只張狂地在眾人面前大嚷:“大雪又來了,他姓狄的雜種插翅難逃!孤立無援,但看他能蹦達到幾時!”“是嗎?!”健布不動聲色地問他。

“當然,難道還有人來救他?!是打是圍,我都舉兩個手支援!”吳益立刻大笑環顧。

眾人紛紛附和大笑,相互用各種腔調嚷:“難道還有人來救他不成?”健布本想就他的敗仗,就機修理他一番,卻見眾人紛紛這麼地嚷,也只好停住,只是冷笑。

稍後,他看住吳益說:“明天,我決定讓你領千餘人馬給敵人一點教訓,怎麼樣?”“我?!”吳益打了寒蟬,慌忙閉住嘴巴,靜悄悄地往人後鑽。

※※※這天夜中,狄南堂軍中抓到一個要見主帥的奸細,立刻送他到狄南堂這裡。

這是一個不到三十的年輕人,相當英武,任誰想不到,卻是健布身邊的大將董文。

他一見狄南堂就磕頭,口稱將軍。

稍後主動解下配劍,交給其它人,目示左右,自然是想密談。

狄南堂見他謙和有禮,心生好感,這就點頭,讓眾人出去。

“將軍能看清形勢不?!不知在諸王中,何人能配擁有天下?”董文一站起來,就口若懸河。

狄南堂知道他是說客,也不隱瞞他,說:“惟有綱親王。

雖有不檢點之處,卻勇武莊信,生性務實。

我近日才知道,軍士在林承譁變,擁他為王。

後又有太后詔命,可謂名正言順。

一旦有機會緩和,必承大統!”“將軍以為臺郡王如何?”董文喜形於色,片刻又問。

“流於人事,沽名釣譽!”狄南堂說,心中已經知道此人必是秦綱的人。

“將軍百戰神威,即使健布將軍也讚不絕口。

綱親王特命小的前來,只希望能於將軍結成一線,此後君臣永享富貴。

聽說將軍有一女,而王爺子嗣中惟第四子最肖,希望能聘此姻!”董文覺得事情可成,一口氣把承諾拋到底。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反過來也一樣,我身處此地,對王爺並無補益!”狄南堂微微搖頭說。

“王爺知道將軍是個忠心的人,還知道將軍有個弟弟,就是將北方攪得大亂的夏侯武律。

王爺只是希望大人能從朝廷的利益出發,派人給個訊,不要讓他對王爺的要價太高。”

董文知道在這樣的人面前是無花槍可挽的,便又說,“健大將軍目前的敵人是狗人,只要將軍向後一撤,退到某個堅城中,他是顧不得將軍的。

到來年,我王入關,還怕不能為將軍正名?”“既然你這麼說,我倒建議綱親王暫去王位,與朝廷談攏,先一致對外,不要再自相殺伐。

否則,我靖康之地,遍地都是瘡孔,即使是他登臨長月,又君臨了一個什麼樣的天下?”狄南堂一口回絕,起身送客。

董文見他的意思和自己在健布那裡探到的心思一致,起身要走,但心中卻一片崇敬,不自覺地彎腰,深深一拜說:“將軍,請勿要鄙視在下。

人臣者,為君謀。

請多多保重,我朝的柱石已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