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 禪讓(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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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 禪讓(3)
飛鳥躺在二牛身邊的被褥裡,蜷成一個蛋蛋睡覺。
而被他救出的喬鐲就擠在旁邊。
在有時間收拾了一下後,她將頭髮被巧妙地盤結,一舉一動都很注意,動作細膩、自然,不自覺地展露著在富貴之家圈養出來不勝柔弱。
她就像只認主人的小狗一樣,一有機會就溜到飛鳥身邊,膽怯到不敢巴結任何大人,頂多只敢用同齡一的態度粘著未睡的飛雪說話。
她說了許多童年往事,包括她家中的櫻桃樹。
她描繪出賊鳥偷吃櫻桃的可恨,卻並未告訴飛雪怎麼來制止。
飛雪眨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她,一次又一次為那可愛的櫻桃惋惜。
她忍不住問:“沒有辦法嗎?我哥哥一定能想到辦法的!”喬鐲甜甜一笑,卻看到一個小夥子全神貫注地看著她,面頰通紅,她輕輕地給飛雪說:“當然有辦法,就是把風鈴掛在樹上。
風一吹,風鈴就響,‘丁冬丁冬’的,鳥兒聽到就會被嚇跑!”講到這裡,她停了下來,低聲問飛雪:“你能不能叫醒你哥哥?我想去廁所,可是很怕!”二牛的媳婦聽得清楚,便推了下飛雪,轉過身子給她說:“讓小鳥兒睡一會唄,別什麼事都叫她!”“我和你一起去。”
飛雪說,她用一種怪怪的眼神看了下喬鐲,站起來,拉住她的手往外走。
出去後,院子裡不是很黑,只是冷。
幾名武士打著暗哨遊弋。
飛雪讓喬鐲進茅房,自己去側排房子看看。
她推門,見到銅爐子生著火,卻不見人,覺得不太對,出來就問這些人:“我二叔呢?”“他有點事出去了!”一個武士說,“小姐有什麼,我們照辦就行了!”飛雪覺得奇怪,搓手走了一圈,卻見馬也在毫無聲息中被拉走了,她更是疑惑。
心想:二叔幹什麼去了呢?她忙催幾聲喬鐲,想回去問問阿媽。
突然,不遠處一陣嘈雜,接著響起敲銅盆的聲音,房子裡的人紛紛出來張望。
“是郝文家!”一個婦女大叫。
兩家五個年齡不一的男人想履行約定,卻在提起榔頭等武器趕去時猶豫,最終因一絲的怯懦,站在原地不決。
飛雪也想起飛鳥的安排,快速向房子裡跑,一邊衝一邊叫。
飛鳥一改往常的死睡,不用任何人喊,呼一下坐起來,一頭撞在二牛媳婦的頭上。
兩聲“哎呀”聲幾乎同時響起。
“小鳥,你幹什麼?”二牛媳婦一把抓住起身的飛鳥,低聲說,“人家都不慌,你急著去幹嘛!”“約定好的!不能讓叛軍得逞!”飛鳥邊解二牛媳婦的手,邊說。
“讓他去吧!”花流霜從裡屋出來站著,有點兒無奈地說。
飛雪站在門邊,慌忙給飛鳥遞兵器。
飛鳥快快地跑出來,喊著男人們,就去牽馬。
一看下,他才發現馬都不在了,便大聲問“怎麼回事”。
但他僅僅就追問一下,就停都不停地向外跑,三名當值的武士連忙跟上,向出事那地方跑去。
喬鐲膽顫地從茅房出來,只看到見飛鳥他們飛跑出去的背影,聽到腳步帶響一陣爆豆子般踩冰花的聲音,便連忙回頭看。
院子裡站著的男人卻沒有跟上,只是說:“讓小鳥去看看!他人機靈,別人難看到他!”跟出來的二牛媳婦有些生氣,罵他們說:“你們不是男人麼?要一個孩子先去看看,丟人不?俺張家怎麼有你們這樣的孬種?”“說啥!”一個男人家的婆娘不滿意,大聲和二牛媳婦對嚷,說,“俺張家都是孬種,那你別嫁過來,嫁給孬種幹什麼?“二牛媳婦不理睬他們,先喊喬鐲進屋子,又喊了飛鳥家的王氏,接著推過一個自家親戚不讓進。
兩人不一會就扭作一團,互相扯拉頭髮。
二牛昏迷不醒,守在他身邊的母親咳嗽著在屋裡喊,摸住東西搖搖晃晃往外走,盲目地問怎麼回事。
風月忙讓樂兒和大水的準媳婦去攔她,而自己走到門邊去勸。
花流霜因人家是親戚,自己不好說什麼,也只能極厭惡地去拉架。
※※※飛鳥飛趕到響銅盆的地方,見到兩個男人被打趴在地下,十幾個兵卒舉著火把,正扯了一個姑娘走。
他們也沒有殺人,只是給幾個怯然趕來的男人說:“都滾蛋!解解悶,讓她唱個曲子就放了!”飛鳥只一看就冒了一頭火。
他一把扯拉出自己的大弓,大聲說:“快把他們放了!不然射死你們這些混蛋!”“你敢?!”一個滿臉鬍子的彪悍老兵不當回事,回頭看看他,大聲笑話說,“自己綁出個弓就能射?你見過弓什麼求樣?“飛鳥看他囂張地笑,又激動又不知道怎麼好,便轉身衝幾個趕過去後卻也不敢動手的男人,大聲喊:“快抄傢伙!“跟上來的三個武士見飛鳥脖子上冒著青筋,手臂因激動而發抖,連連用方言勸慰飛鳥。
這些話也不是放地的,飛鳥也不用心辨認。
他已經被怒火燒壞掉一樣,扯住力氣啞著嗓子就喊:“殺!殺!一個都不能留下!”連日這樣的環境下,他神經太繃緊了,一改往常的作風,張弓就射。
那個大笑著的漢子悶哼一聲,被射中額頭,砰然倒地。
其餘軍漢頓時大嚷,丟了那姑娘拉兵器。
一旁的男人都未見過這種陣勢,但被突來的飛鳥感染,都握著自家的棍呀,耙子什麼的,站在遠處聲嘶力竭地大叫,對著空氣狂舞。
飛鳥冷靜下來,只顧邊射邊退。
身後三名武士上來堵在他面前砍殺。
他一口氣射了四箭,箭箭都釘人要害,必倒一人。
旁邊的男人們衝上去,對著倒下的人狂打。
兵士們心怯,在三名武士手中又丟下兩具屍體,紛紛逃竄。
飛鳥喘著氣站住,胸腹都起伏不定。
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感覺到這次的兵士和以前碰到的那些不一樣。
而白天碰到的幾起,都是沒頭蒼蠅一樣亂跑,緊張到快要崩潰,動不動就殺人,見男人多了就逃跑。
而這次這些,他們卻鎮定自若,並不顯得狼狽。
他也不管聲嘶的男人還因緊張而瘋刨屍體,也不管那家人怎麼謝他,只是有些疲憊地拔回箭枝,喊武士往家走。
他見一名武士受了傷,便回頭拉住人家的胳膊看了看,連連問:“礙事不?”“不礙事!”武士甩去捂傷口流在手上的血,找了條帶子讓夥伴給綁一下,口中低聲哼:“這些傷算什麼?”他們一回院子,院子裡對抗的火氣還麼消。
此時,在孩子的一片哭聲中,女人正擺出十餘步的“擂臺”對罵。
二牛媳婦並非孤軍奮戰,飛雪和王氏幫腔。
喬鐲先給她條凳子,然後遞熱水。
而對面的女人已經支撐不住,開始在寒風中哭唱“天爺”。
連院子裡養的雞都在樹棚子上不安地叫,真可說雞飛狗跳。
兩下里男人們蹲著,一聲不吭,一見飛鳥帶著仨渾身是血的武士回來,都一下靜了,驚慌地看他們身後。
“都是小兵。
見我們就跑了!”飛鳥看形勢這樣,便若無其事地笑笑,也沒敢責問這幾個男人。
花流霜老遠招了飛鳥,等他到身邊低聲說:“快勸勸你小玲嫂子,這都是她家親戚,可別因此鬧得不順!”“我知道!”飛鳥點點頭,走到二牛媳婦那裡挽住她的胳膊,親熱地遞著消氣的話,勸她進屋子。
二牛媳婦見飛鳥又拉又攪和,突然含了眼淚,大聲訓他:“你這麼傻幹啥!你管人家,誰管你?看那一個一個的,都縮著頭坐著。”
飛鳥乾乾地笑到一半,回頭看看自己阿媽,感覺到兩個人串通了的,不然哪給阿媽平時說得這般一樣。
他攬拖住二牛媳婦,邊拉她進屋子,邊說:“他們也就是想一想就去,是不是?發財叔?”“是呀!是呀!你看你,小玲,我們這不是沒來得及去嗎?”被飛鳥叫成發財的男人站起來,扯了自家女人,女兒一把,不聲響地進屋子。
家中氣紛仍舊很不好。
突然,有馬兒在院子裡輕嘶。
眾人聽到院子裡低聲說話的響動,便知道狄南良回來了。
不知道怎麼的,眾人都怕他,都不敢出去看,只聽到飛鳥飛雪跑出去,驚訝地問哪來這麼多糧食的聲音。
“你管呢?”狄南良淡淡地說,“我有生意在這裡,弄點糧食還不容易?”飛鳥看馬後的平板車上都是一樣高,一樣色的麻袋,也沒在意車是從哪來的,邊高興地喊人幫忙卸糧食,邊用盡全身力氣先扛了一袋。
他得意洋洋,喘著氣回頭炫耀,說:“看我!力氣大吧。”
接著他悶聲了,看到一個武士扛了三袋,足足六七百斤,跑到他前面進了屋子,接著又有人兩個胳膊挾了兩袋從他身邊經過。
狄南良看他也不邁步,在那愣看,知道他誇得快了些,這會有點臉紅,便笑著安慰他:“再大一些,我看扛四袋,五袋都沒問題!”飛鳥搖頭嘆氣,搖搖晃晃走,看飛雪在偷笑,只好快快提步進柴房旁的房子。
進了屋子,他這才大吃一驚。
這些糧食袋子都是麻繩針封的,還標名“永詳”儘量和大字。
他一下懵了,心突突地跳:“朝廷大倉裡的糧食?!”他一陣發慌,連忙出去,跑到狄南良面前拉他到一邊,偷偷地問:“這怎麼都是朝廷裡的糧食?”“不是!”狄南良一口否認,溫和地說,“大倉守備森嚴,成群的大兵都沒敢動過主意,你叔叔還敢去動?別問了。”
“不行,要問。”
飛鳥堅持說。
“糧倉失火了,官員敲著銅鑼喊人救火,說誰搶出來就是誰的,你看是不是?”說完,狄南良用手一指,西邊果然隱隱看到火光。
正說著,他心中突然一動,喊了一個武士,指著幾個剛出來幫忙的人說:“把他們趕回去。
另外,把糧食倒在地上,袋子在遠處燒掉!”飛鳥心驚肉跳,知道答案已經有了。
他雖然不知道是不是二叔燒的糧食,但覺得二叔一定知道怎麼回事,不然也不會這麼一碰巧離開,就逢上人家失火。
他不敢嚷嚷,扶住頭,不知道怎麼辦好。
二叔真糊塗啦!他心裡想,怪不得他老想讓長月打仗。
他也不再吭聲,喊飛雪回去,自己則不知道說什麼好。
“小鳥!你不信叔叔嗎?”狄南良叫住他,低聲說,“你叔叔頂天立地,要燒就敢認!”“只是明個,朝廷就會追查!”飛鳥擔心地說,“人家要查到叔叔怎麼辦?”“查?!不會查。
官場失火是過失罪,糧食都燒了,怎麼查?頂多拿去大倉令殺頭就是!”狄南良笑了一笑,輕聲說,“你知道就行了,不要告訴你阿爸。
他可不管這些,要麼趕你叔叔離開長月,要麼送你叔叔見官!”“還是我叔叔呢,笨死了,連袋子都不知道換就拉回來了!”飛鳥無奈地嘆了口氣,他真怕自己阿爸知道,只好默無聲響地去扛糧食。
一陣刀割一樣的寒風颳起,又是一陣清冷,吹得他一陣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