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節 暗潮湧動私房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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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節 暗潮湧動私房話
不過這堵住的畢竟只是個缺口,男人真要藉機發作,無論怎樣的軟硬圍堵,也都是不會有效用的。
我心驚膽顫地疊起雙腿,儘量收縮自己。
帛陽聽了我的話,輕笑一聲,道:“娘子說得動聽,可當作我是三歲童蒙?”
“這話傷人,我從無此意。”我皺眉。
他突然臉色一沉:“為何在下總有錯覺,似乎四姑娘與監國相處的時候,並非如此拘束?”
“沒有。”我抬頭,試圖撒嬌,“帛陽,你真是冤枉我了。”
“何來冤枉二字?”
“我同他是知交朋友,他又當我是同性,我自然不能有太多顧慮。”我解釋道,“如,與帛陽相處時候。我得注意笑不露齒,舉止收斂,換做跟東宮在一起,便是飲酒擊桌也沒問題。你看,這不是友人與……與情郎的差別麼?”
“說得好。”帛陽撫掌,卻道,“四姑娘與帛陽談話,從來條理清晰,利益明確,真看不出來有情無情。”
我快要罵人了,他現在的婚姻物件身份,根本就是強取豪奪來的,憑什麼要求我有情無情。
再說了,要不是他一男人,在兩人獨處的時候跟我談這話題,他以為答案會一樣麼?
上回拒絕他,他那強硬的態度,我可不想再見著。
我所說地。都是出於自保。誰讓男女天生有那麼大地差距?不想方設法忽悠著他,要是出了什麼事,我找誰哭去。
抬手抱住肩部,我假意笑道:“丁公子真愛說笑,你二十好幾的人了,怎麼也跟那年紀輕輕的監國吃醋?”
“吃醋?”帛陽想了想,點頭,“是啊。我吃醋了。娘子有沒有辦法平復這醋意呢?”
“咦?”
哪有這麼幹脆承認的道理,他難道不應該嘴硬麼?這樣順杆子爬,還要討好處,未免太可恥了吧?
我往後蹭了蹭。
帛陽立馬靠上前來,不讓我悄悄逃開。
他的眼神不像是開玩笑,冷冷地質問著我:“駙馬是京都衙門的諮章,太子是東宮殿的主人,是朝堂上的監國,兩者毫無干系。你們為何會在京裡結伴同遊?”
“……只是巧遇。”我冷得連聲音也發抖了。
“他能大老遠從京城跑到夏縣去見你。你們真地只是友人而已?”帛陽的眼神是全然不信。
我反駁道:“這又不是剛發生的事,你當時未曾質疑,如今提出。是否有欲加之罪?”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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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這還用我辯解?“既然如此,你想聽我說什麼?”
“否認。”帛陽抬手捂住自己的心口,道,“你只需要說沒那回事,我便放心了。”
我立刻點頭:“沒那回事。”
帛陽沉默。半晌才又咳了一聲。
“……四姑娘,你還沒聽我詳說究竟擔心何事……”他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這樣快地否認,未免太無誠意了吧?”
比起剛才的咄咄逼人,他現在的態度顯然軟化了些。
大概是從我的回覆裡,察覺我對他的質問十分反感吧。
他退我就進:“我真心告訴你地話語,你不信。非要作出自欺欺人的架勢求一句保證。請問。那又有什麼誠意呢?”
帛陽道:“好伶俐的口舌,誰說你訥於言語來著……我只求一個否定地答案。因為這疑問如頑石在心,壓得我輾轉難眠。這樣的解釋,四姑娘是否滿意?”
他怎麼又開始這種語調了,看來男孩當女生養後果很嚴重。
“是你逼問答覆,滿意與否,我說了也不算數。”
“四姑娘仍然怪我唐突了吧?”他一副愧疚傷懷的神情,卻很不規矩地握住我的手,“能否告訴為夫,你與那監國,只是泛泛之交?”
“平心而論,不能。”我話剛出口,就感到手骨被捏得生痛,急忙道:“鬆手,話還沒講完!帛陽是斷章取義的人麼?”
“說。”
這是啥,命令的口吻?
我不爽地瞪著他,道:“帛陽與監國可有交識?”
他搖頭。
“你可知道,監國是個怎樣的少年人?”我穩住聲線,冷冷地說,“他衝動易怒,偏執頑劣,輕重不分。”
帛陽手上的勁道弱了些,他不改凌厲顏色,又問:“於是?”
“於是這樣心性幼稚地監國,落在本姑娘手裡,怎能不被**得服服帖帖?”我冷笑道。
----東宮不要怪我,這是表明立場的時候,說你壞話,我也是為了順帛陽的心,萬不得已啊……嗯,反正你聽不見對不對?
雖然我指出的是基本屬實,但如果隔牆有耳,我也會糗大的說。
我繼續道:“論交情,有啊!可論用途,你看我與他相交,是區區小臣得利,還是監國太子得利?誰利用誰呢?在有利可圖,一方巴結另一方的時候,交情深淺不過是前者的獲利籌碼。帛陽不是不明理地人,為此吃醋,未免太可笑了吧?”
“說得有理,可如何證明?”
“監國至今不知我是女子,他還念念不忘曇花一現地四姑娘。而張緹知道,你也知道。”我笑道。“如此還不能證明。我對監國深存戒備,並無真心交陪?”
好吧,其實被識破完全是沒辦法地事情----說實話我根本就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啊!
帛陽一怔,追問:“張緹也知?”
“嗯,我想,就是張緹洩密給那神祕人地吧?”我低下頭,假裝不安,“對方向多少人透露了呢?一想到這兒。我就不願再出現人前,只覺得終有一日,將淪為他人笑談……話說回來……他也掌握著帛陽的祕密,你就不憂心麼?”
我抬頭望著帛陽。
他扶起我的手臂,把我拉進他懷裡。
我那不動聲色的挑撥,似乎並沒有產生效用。
兩人身上都又溼又凍,唯有從布料底下傳來的微弱暖意支撐。
“是啊,”帛陽若有所思,“此人亦知道我的祕密。日後大事若成,必定索要官爵厚封,我也絕不虧待之。”
大事?
我微微睜眼。道:“此人知曉得太多,誰知暗地裡與什麼人聯絡,帛陽就如此相信於他?”
“並不盡然。”
“如今帛陽身家財資雄厚,又著力收羅奇人猛將。按此人計謀,一步步由無依浮萍鞏固實力,如今還有何處用得著他出謀劃策呢?”我靠在帛陽身側,輕聲說,“我看過了。那些信函,無不是教帛陽用人,卻不告知如何識人,也未曾解釋為何用推薦之人……”
“嗯,但凡是他舉薦的人,我都會先著人考察,確定是否可用與可靠……”
帛陽說著。躬身吻了吻我的眉心。
“放心。論心思縝密,我或許不如你。但也不會落下許多去。且放心吧。”
“身家性命在別人手裡,怎能不憂心呢?”我假意埋怨,“你倒是對那神祕人放心得很,只怕做了人家盤上地棄子也不自知呢!”
“他在暗,你我在明,娘子莫非另有計策?”帛陽奇道。
我勾起嘴角:“明暗之說……原來帛陽也有心將此人拉上臺面,那我總算敢與你商議了。”
“浮上臺面尚且不急。既然你我二人在明處,難有動作,那麼至少此人得確實為我所用,才不會成為背後隱患。”帛陽嚴肅道,“此事我琢磨多時,沒有上好的辦法。
跟蹤他曾派來與我聯絡的人,結果都是數月沒有動靜。比如那張緹張舉人,如今也是半步不離京師,不再傳遞訊息。
因此,就算是有心尋出神祕人,也無處著力啊!”
我掙開他,哼了一聲:“什麼嘛,其實你早就有了安排,卻裝模作樣,讓我以為你並無防人之心呢帛陽大笑道:“是四姑娘從未問起,可不是在下故意隱瞞。見四姑娘真心替我著想,我心裡歡喜,實在不忍說明情形啊!”
我起身走出幾步,到案桌的另一邊坐下,不理他。
“惱了?”
帛陽莞爾,挪過來抱著我,逗著哄著。
其實,我並沒因他的兜圈子而發脾氣。
令人不爽的是,剛才計劃著離間他和那個神祕人。可如今看來,帛陽對那人的評價不低,雖然有所戒備,但更多的是希望得到對方的忠誠,而非讓知曉祕密地對方閉嘴。
也就是說,他對那人,並沒有過分猜疑忌諱的心思。
對自己的身份祕密掌握在別人手中地事實,他也並不惱火。
----這意味著要靠他揪出幕後那人,是難上加難。
可我不願被人掌控在手心裡,得知這婚事是那人謀劃,得知張緹也是那人安插,得知那人還在書信裡把我分析得清晰透徹,一副盡在掌握的樣子,我心裡就無名火起。
看見帛陽,雖然他現在名義上是我的另一半,可我就是清清楚楚地感到一切都是陰謀,我被耍弄著。
對他我實在好感不起來。
當然,他很聰明,跟他談話很輕鬆,兩人的理解沒有障礙,他幾乎也不會在溝通的時候帶上自己的情緒。條理清晰,利益明確,這樣的人,是談生意的好夥伴,可似乎並不是談感情地好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