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二部 暗度陳倉 第五十一章 暗潮湧(下)

第二部 暗度陳倉 第五十一章 暗潮湧(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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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暗度陳倉 第五十一章 暗潮湧(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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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絡與我的私下的約定,當初彼此就存了虛與委蛇的心思,所以我並不打算遵守,反正這張溫情的面紗遲早要被撕掉。 現在明絡不動手也不是君子一諾,不過是她覺得目前情形對她更不利而已,我若是“尾生抱信柱”,那才是真的迂腐,錯過大好招攬人心的機會。

所以對著前來的眾人,我都微笑迎接。 其實我心裡未必沒有一點點的羞愧,覺得自己為人大變,以前雖然不能通透明亮,但好在守住一絲靈臺不肯讓忠誠等全部泯滅,可現在首先為自己找出開拖的理由,然後理直氣壯的去做。 我雖然也知明絡不是謙謙君子,一入官場大家更是同流合汙,腹內厚黑,但內心有個微弱的聲音問我道:她不遵守承諾,便是你可以不守的理由麼。 可是看見那些身居要職之人今日誠懇來拜求願聽差遣時,這反問如同絲搖曳微弱的燈火遇見一陣大風,便悄無聲息地滅了。

雲岫對此深表憂慮,認為明絡肯定會知道。 我自然是知道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本來也不認為真的能瞞天過海,不過是儘量爭取她知道的晚些罷了。 與虎謀皮,自然是凶險異常,明華送了性命,我定要以其人知道會治其人之身。 讓明絡也為此付出代價。

只是我出入的時候,再也不敢託大,總是帶著天朗與阿娜,以防不測。

這日,我剛處理好一件難纏已久地大事,覺得很是快樂,便信步在街上行走。 阿娜少女心性對一切百看不厭。 看著街上那些琳琅滿目的物品總是睜大眼睛,她這個樣子總是引得很多商販趁機對她兜售貨物。 遇到一個買首飾的攤位。 那小販舌上生蓮,硬生生把一些東西誇大其詞,讓人覺得那是珍寶。 我看了幾眼,發現不過是普通的玉石瑪瑙之類的東西,阿娜精挑細選,挑了一個碧玉束環送給天朗。 本來師兄妹互送些東西也不甚稀奇,但讓我納罕的是平時面無表情。 常常一臉沉水的天朗,竟然接到碧玉環時候,臉色可疑地紅了一下。 這一舉動,讓我心裡大震,原來慢慢地這些人都長大了,情竇初開,有了小兒女地心事——綠得彷彿是經雨潤過的芭蕉葉子。

等我回過神來時候,站在我身邊地香凝詫異叫道:“哎呀。 我籃子裡怎麼多了個小紙條?”因為阿娜買的東西太多,所以我讓香凝乾脆買個籃子跟著她提東西。 香凝為人平時憨厚可愛,笑容可掬,所以對於多出來的這個紙條根本解釋不清楚。

煙晴展開後恭敬交給我,上面寫著:今有要事,縈繞不去。 望王爺能於今日午時三刻移步平陽湖畔。

我展開一愣,清愁忐忑不安道:“王爺,此人並不署名,不知是敵是友,還是不去為好吧。 ”自從上次出使燕國,我沒有帶上他以後,便見他落落寡歡,沉默許多,於是我知道他心性小,怕他鑽牛角尖。 便時常帶著他出來散步。 方使得他眉頭稍舒,顏色好看許多。

我淡淡一笑好奇心被勾起。 這個人肯定跟隨我們良久,而且知道天朗與阿娜才是隊伍中的高手,因此才能趁著天朗與阿娜旖旎情絲片刻分神之時把紙條投到最迷糊的香凝籃子裡。 如此費了這麼多心機,我焉能辜負他人這番心血,而且近年來我膽氣增了不少,明明對著一些事情害怕,卻仍然睜著眼想要弄明白,所以這個約會我一定會前赴。

午時相當於現在的上午十一點到下午一點,那麼午時三刻大約是十二點到十二點半的時候,那時人或在吃飯或者午憩,平陽湖畔根本寥寥數人。

我帶著從人沿著湖畔走了一遭,經過一片柳林,在樹蔭濃郁處方有一個白衣童子走過來拜見我道:“我家公子在垂柳深處等待王爺,敬請王爺隻身前往。 ”

聽聞此言阿娜上前道:“我們王爺已經屈尊紆貴前來此處,現在還要貴體冒險,你家公子好大地面子!”這個阿娜本身草莽習氣最重,一言不合即拔刀相向,而且最是不喜士族清貴之人,今天竟然用這個藉口來呵斥那小童,估計實在擔心我會進去遭遇不測。

我沉吟不語,畢竟為個不知名的人冒險不是好事,所以我站在那裡沒動。 只聽綠柳中傳來淡淡一哂:“若是王爺害怕孤身涉險,還請這位姑娘一起陪同罷了。 ”

這個聲音傳到我耳膜裡,讓我一愣,好熟悉,卻覺得非常不可能,那個人應該在天牢裡才對,如何這麼快便逍遙法網外。 這個認知使我驚訝不已,便帶著阿娜一同拂開那些柔軟綠葉滿枝的層層柳枝,行到深處便看見一個披著黑色斗篷的人背對著我站在那裡。

鳴蟬不住,雖然湖水盪漾,拍著岸送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讓人感到有絲涼意,可是現在是酷夏還未過,這個人還罩著斗篷明顯是想遮住面目不欲使人窺見真容。

他轉過臉來,黑色的衣服襯得他膚色更是白皙欺冰雪,容色豔麗絕世,不是那妖孽般迷人心智的迦羅還有誰?

我站在他面前沒有開口,我身邊的阿娜卻情不自禁驚呼起來:“迦羅?”

迦羅看也沒有看阿娜一眼,對著我燦爛一笑道:“看樣子王爺見到我也是大吃一驚啊。 ” 那笑容明媚得如同五月地天,根本看不出絲毫牢獄之苦。 是誰那麼神通廣大,竟然把他給弄了出來?

這個男人在我注視下笑意盈盈,絲毫沒有驚慌,不像是越獄的囚犯,帶著一貫的從容與驕傲。

我一言不發,轉身就想離開,我只知道這個人絕對是禍水妖孽,等閒人接近不得。

我剛走了幾步,身後的人譏笑道:“王爺即使看見我立即退避三舍,唯恐避之不及,好似我是洪水猛獸,但王爺還記得那張紙嗎?”

我停頓下腳步道:“紙張有千萬,請不要故弄玄虛,我不記得有什麼紙張和你有關。 ”

迦羅冷聲道:“王爺真是貴人多忘事,難道不記得裴府被抄那夜有人往前送去一張素紙,送的人還服毒在你面前自殺的事情了?”

我猛地一震,腳步覺得有千金重,再也抬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