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79回 水溶受傷黛心漣漪

第79回 水溶受傷黛心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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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回 水溶受傷黛心漣漪

第七九回 水溶受傷黛心漣漪

林黛臥在**,心越來越冷,看來真是低估了他們的冷血程度。微閉著眼眸正想著接下來的事情,就聽到外面傳來紫鵑的急促的聲音。

“老太太,您小心點兒,路上滑。”話畢,腳步聲已經進了門裡面,林黛緩緩地睜開眼睛,脣角嘲諷的一勾,雪雁的眼淚噼裡啪啦的落了下來,小杰只是緊緊地,緊緊地握著她的手。

“我的玉兒啊,我苦命的孩子~!”還未到眼前那賈母已經顫悠悠、泣不成聲的哭了起來,林黛一翻眼睛,這是何苦呢?閉上眼睛,她鎖著眉沒有動彈。

“玉兒~!”

“老太太!”雪雁這個時候知機的迎了上去,攙住了她的胳膊。

“玉兒怎麼樣了?她怎麼樣了?”她這一問下,雪雁的眼淚流的更凶了,想著林黛額上的傷口她就傷心,自己的小姐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

“玉兒……”賈母看著她的這個樣子,著實嚇了一跳,連忙推開她走到了林黛的床前,眼中那林黛蒼白的臉沒有一點兒血色,脣角處似乎還留著一絲絲血的痕跡,見她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她的心中悲傷更甚,不會的,不會的,老天不會這麼殘忍,再一次讓她這個白髮人送黑髮人,不會這麼殘忍的!

“玉兒!”她坐到床前,淚水姍姍而下,林黛聽聞那哭聲,不由得鼻子一酸,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當她看到賈母傷心欲絕的樣子竟有些恍惚了,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外祖母~”林黛虛弱的喚著。

“玉兒!”賈母看著她睜開了眼睛,連忙抓住了她的手,回頭叫道。

“快去請王太醫,快!”緊接著她又回過頭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我可憐的孩子,你一定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

“外祖母。”林黛嘴脣顫了顫。

“一切都省了吧,玉兒這幅身子只能給老祖宗徒增煩憂。”

“不要說著胡話,我不許的!”賈母憂傷的瞪大了眼睛呵斥道。

“嗚嗚……終究這是做的什麼孽呀,偏偏叫你受這麼多的苦楚,為什麼老天爺不開眼,什麼都衝著我這老婆子來吧!”她的手帕不停地擦著眼淚,痛聲的說道。

“老祖宗!可能這便是玉兒的命吧,玉兒沒福氣消受老祖宗的寵愛。”林黛說著似乎是一口氣上不來,臉色發紅的閉上了眼睛,好像是有些發熱了,林黛心中暗暗地揣測道,這麼的折騰,她不發燒才怪?

“外祖母,您也不要怪寶姐姐~”好一會兒,林黛睜開眼睛又說道:“寶姐姐定不是有意的,若是玉兒有什麼好歹,您一定不要怪她?”不怪她才怪,自己真的有些難受了,頭暈暈的,嘴裡發乾。

“姑娘,您就別說了,好好歇一會兒,等王太醫來吧。”雪雁看著林黛忽然潮紅的臉,伸手一摸:“老太太,姑娘的身子好燙,老太太您一定要救救我家姑娘!”她說著撲通跪在了地上。

“我沒事。”林黛手伸向雪雁,卻被小杰按下來。

“姑娘!”雪雁看著她眼裡全是心疼,比之方才更痛。

“外祖母,您真的不要怪寶姐姐,都是苦命的人,可是寶姐姐其實不必這樣……真的不必……”林黛停頓了一下,歇了一口氣。

“玉兒的意思?”賈母當然不傻,聽出了她的話中有話,難不成那個寶釵是故意的?

“玉兒知道寶姐姐覺得自己的才華不及玉兒,可是隻有玉兒……玉兒知道是自己比不上她,她何必要這樣做,何必……”是啊,簡直多此一舉,不過她的身子真的很難受,長長地喘了一口氣,她感覺後背處全是冷汗。

“你是說她是故意的,她故意!”賈母瞬間瞪大了眼睛,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她也,她也……她的胸口此時劇烈的起伏著。

“外祖母,您不要動氣,您千萬不要氣壞身子,都是玉兒不好……不該對外祖母說這些,可是……可是不說出來,玉兒感覺自己就更苦了……嗚嗚……外祖母便將玉兒送走吧,省得叫人看著心煩,嗚嗚……咳咳……”她又開始咳嗽了,只不過這次是真的。

“玉兒……我的好玉兒,你不要說了,一切有我在,我倒是看看誰敢欺負我們祖孫兩個!”她的話音剛落,守在外面的丫鬟喊道。

“大太太、二太太、薛姨娘、璉二奶奶、寶姑娘來了。”說完,房門被推開,一干人等魚貫而入,賈母淡淡的掃視了眾人一眼,最後目光落在了薛寶釵的身上。

“來的好啊!”賈母聲音不善的說道,王夫人臉上不自然的笑了笑。

“玉兒身子怎麼樣了?我們方才回頭不見了老太太,就知道是過來這裡了。”他一邊說一邊走過來,臉上一副極其關切的模樣。

“玉兒臉色這麼差,郎中怎麼還沒來?”她回頭臉上溫怒的問向雪雁,雪雁哭著沒理她。

“你這丫頭是怎麼做事的!”王夫人瞬間不悅。

“你喊什麼?”賈母叫道。

“老太太,這丫頭……”她指著雪雁。

“已經叫人去請王太醫了,玉兒身子弱,這雪雁跟在身旁也是受累,你就不要再嚇她了。”

“嗯。”王夫人哼了一聲,不再說什麼。

“林妹妹好點兒了嗎?”薛寶釵站在一邊,總點兒說些什麼吧,歸根結底她的傷是她弄的,適當關心一下,才能顯示出她寬廣的胸懷,淑女的氣質。

“託你的福,還沒死呢?”賈母不待林黛張口,極其不痛快的說道。

“老太太?”寶釵驚異的看著她,難道他們知道了她是故意的,不可能!

“老太太您說這話,可是嚇著我們了。”薛姨娘拉過寶釵到自己的身旁,臉上雖然是笑著,可是心中卻是老大的不高興,她這是說的什麼話,難不成他們是故意的!

“嚇找了嗎?哼!”賈母冷哼了一聲,握著林黛發冷的小手。

“若是沒做那虧心事,害怕別人說嗎?”

“外祖母,玉兒沒事的,真的沒事,玉兒謝謝太太,姨娘、寶姐姐能過來看玉兒,玉兒這次若是身體好了,自是會記掛著眾人對玉兒的好處的。”哼!這當然要記住了。

“王太醫來了。”這個時候外面的丫鬟叫了起來,方使得屋子裡面的氣氛不是那麼的劍拔弩張了。

“你們都回去吧,別都站在這裡了,若是真的關心,就不要使那見不得人的手段,把人還成這樣?”賈母不屑的瞪了一眼薛寶釵,看著她有些發白的臉,頓時斷定了林黛說的話應該不是假的,可是那薛姨娘卻是不知道。

“罷了!看來我們娘們在這裡確實礙了人的眼,明個兒,不,現在寶釵我們就走,我們走還不行嗎!”她說著拉著寶釵就要走出去。

“不要!不要!”林黛掙扎著,似乎要坐起來,走幹什麼呀?她走了就不要玩了!

“玉兒!”賈母眼圈兒依舊紅著。

“外祖母,不要寶姐姐走,不要!”她赤著臉,撒嬌的搖著她的手臂。

“你什麼都不要說,好好躺著,那王太醫呢,怎麼還不進來!”賈母按著林黛,衝著外面叫道。

很快,她的話音一落,一位中年男子挎著小藥箱走了進來,然後賈母站了起來,禮貌的與其寒暄了幾句,便讓他瞧林黛的病勢,這邊姑且不說,卻說薛姨娘將薛寶釵拖出來,一直到了沒有人的角落,寶釵左右看看,見沒有人,才甩開薛姨娘的手臂道。

“母親,我不出去!”

“嗯?你這丫頭說的什麼胡話,難不成你能忍下這口氣?”踏步解的看著自己的女兒,這寶釵何時讓人當面說得如此的不堪。

“這算得了什麼?”寶釵道。

“你的意思,難不成?難不成真的是你故意的將林姑娘弄傷的?”薛姨娘說道這裡,驚訝的看著自己的女兒,從沒想過原來她是這樣的人,一直以來她是那麼的溫柔、恭順,怎麼會設計、傷害別人。

“母親,難道我做錯了嗎?況且她不是沒死嗎?”寶釵不帶一點兒愧疚的說道,反正,她是不會走的,宮裡那邊現在還沒有任何的資訊,而這邊北靜郡王爺也好久不來了,自從上次他微笑的看著自己離開以後,她就一心記掛著他俊美的容顏,如果這個時候離開這裡,那麼以後還有什麼機會再見他呢,而且他的哥哥是那麼的不爭氣,斷是不會對她的前程有什麼幫助,所以一切全都要看她自己的,她才不要屈居人下!

“寶釵,你——”

“對!寶釵說的極是!”王夫人這個時候跟上來,對於他們說的話她已經聽明白了。

“姐姐?”薛姨娘尷尬的看著王夫人,她有這樣的女兒,而且有才發現她是這樣的人,有些難以面對她了。

“妹妹,寶釵說的對,幹什麼要走,誰敢你們走了,誰是這個時候走了,倒是顯得我們做賊心虛了。”王夫人勸道。

“姨娘?”薛寶釵看著王夫人,王夫人拉著她的手笑了笑:“我們是站在一邊的,那個黛玉她剛來的時候我就看她不順眼了。”

“姨娘?”寶釵瞭然了,記得還沒來這邊的時候,自己的母親偶然曾經與自己說過,說是當初那黛玉的母親賈敏未出閣的時候與她的姨娘王夫人關係不和,當時他並沒有放在心上,現在看來,他們豈止是不和,簡直就像上輩子有仇似的。

“我們走吧,不要站在這裡說話了。”王夫人看著寶釵的臉,和聰明人說話,還真是省事,一邊拉著一個他們的身影融進了濃濃的夜色裡。

林黛這邊一直到天亮,那王太醫才離開賈府,臨走的時候開了幾副傷寒的藥,又叮囑了雪雁,注意千萬不要讓她受涼,這才又回了老太太,離開了賈府。此時林黛已經昏昏入睡了,蒼白的臉,顯得整個人柔弱極了。

小杰一直守在她的身旁,那寶玉藉著看望林黛的機會,坐在一旁瞧著小杰。

“你怎麼還不走?”小杰看都沒看他一眼,冷聲的說道。

“我——坐一會兒,等妹妹醒過來。”賈寶玉支吾的說著。

“哼!”小杰冷哼了一聲,站起身來為林黛掖了掖被角,轉頭看著他說道。

“你還是走吧,我們之間一點兒可能都沒有,我現在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即使這府上的老太太、太太答應了你我的婚事,我也不會嫁給你的!”

“為什麼?”聽他這麼決絕的說出這番話,寶玉蹭得一下站了起來。

“為什麼?因為我不喜歡你,不喜歡你們賈家,不喜歡你們這裡所有的人!——你走吧!”他說著指著門口喝道。

“你——你騙我!你怎麼會不喜歡我呢?”他說著就要往前來。

“你給我站住,如果你不走的話,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小杰說著握緊了拳頭,他這一天可是憋了一肚子氣,還沒地方撒呢?他若是還是無賴般的糾纏,那他就真的敢揍他滿面開花!

“你不可以!”寶玉看著他生氣都是那麼生動、漂亮的臉又往前進了一步。

“哼!不知死活的蠢貨!”他說完掄起了拳頭,這個時候幸好雪雁走了進來。

“你這是要幹什麼?”看著小杰掄拳頭駭人的表情,雪雁大聲的叫道,她連忙的放下手中藥碗,拉著小杰靠到了一邊。

“你讓我揍他,討厭的東西,你知不知道,我一見你就討厭,討厭的不能再討厭,你怎麼就臉皮這麼厚呢?死皮賴臉的纏著我,有意思嗎?”小杰出口傷人決絕的說道。

“傑小姐?”雪雁還從沒有看到他這樣子過,心中忐忑的看著他。

“你走啊,寶二爺,走啊!”真的有些擔心這樣的傑小姐會真的和寶玉打在一起,雖然那寶玉定是不敢動手,可是他們畢竟還是住在賈府上,無緣無故的就打了這府上的心肝、寶貝,相信即使老太太再疼林姑娘,也不會在留下這個傑小姐的,所以還是叫那惹事之人走了吧。

寶玉看著小杰,心很痛,他為什麼不喜歡他呢?他可是那麼的喜歡他呀!眼中含著淚,他咬了一下嘴脣,然後一扭頭跑了出去。

“哼!氣死我了!”小杰一轉身坐在了床頭,看著現在還沒有醒過來的林黛,心裡異常的難受。

卻說這樣吵吵嚷嚷的,在賈府沒有片刻的安靜,林黛的病在慢慢的調理中已大有起色,只不過好了,也是懶在**不願意動彈。

“文哥哥他們掛記著你呢?可要好好養著身子,等天栽暖和了些,我們好再出去玩兒。”小杰扶著她靠在軟枕上說道。

“他們可好?”

“都好。”小杰說著將藥碗遞給她,林大喝了藥,便又縮回到了被子裡面,不一會兒又把頭探出來。

“北靜郡王那邊有訊息嗎?他怎麼樣了?”

“不知道。”小杰把碗遞給了雪雁。

“你有時間去文哥哥那邊問一問吧,好不好?”

“我……好吧。”看著林黛期待的眼神,他也不好再拒絕,只是心裡不想承認她的心裡已經有了他的位置。

“呵呵……有勞了。”林黛笑著眯起了眼睛,旋即又問道:“這些日子你總在這裡,老太太可是放心?”

“有什麼放心不放心的,我只是來陪你,又不是在做壞事,她還全指望我開解你的心思呢?妹妹——”

“什麼?”

“唉!沒什麼,只是覺得在這裡待著越來越沒意思了。”

“那寶玉還纏著你?”

“他敢?”小杰冷聲的說道。

“那是怎麼了?莫不是這府上還有別人窺伺我傑兒姐姐的美色?”林黛不著調的調侃道。

“去!給他們那個心,他們也沒有那個膽兒,也不看看我現在在那個房裡住!”

“那是怎麼了?”林黛奇怪的看著他。

“沒什麼,只不過是心煩而已,隨便說說,你好好躺著吧,我先回去了,晚上再過來。”小杰說完站了起來。

“嗯,記著幫我問他的情況。”林黛怕他忘了,又囑咐了一遍道。

卻說這一日,到了二十一,林黛病已經徹底的好了,頭上的傷疤確實還在,只是淡淡的,不是很明顯,這邊早早的起來,要到賈母那裡問安,卻瞧見園子裡一派熱鬧的場景,問了身邊的雪雁才知道,原來是今日恰逢寶釵的十五歲生辰,王賈母也是很‘大方’的出了二十兩銀子,喚了鳳姐來,交與她辦酒戲。

“二十兩?“林黛聽了不覺間笑了,這二十兩夠幹什麼的,偏不是得叫那鳳辣子賠上自己的不是!想到這裡她反身往回走。

“姑娘,不去了?”雪雁疑惑的看著她。

“呆丫頭,我們去哪裡湊什麼熱鬧?”

“可說呢,哼!”雪雁醒悟過來,悶哼了一聲,兩人走回去。

此時賈母的內院中搭了家常小巧戲臺,定了一班新出小戲,昆弋兩腔皆有。就在賈母上房排了几席家宴酒席,並無一個外客,只有薛姨媽,史湘雲,寶釵是客,餘者皆是自己人。這日早起,寶玉率先跑過來,瞧了瞧,卻不見林黛的影子,他自是知道林黛的病已經痊癒了,便想著叫他出來透透氣,臨走的時候瞧了一眼賈母身邊的小杰,卻見他看都不看他一眼,頓時有些心灰意冷,熱臉總往冷屁股上貼,自己究竟是何苦來的呢?想想曾經傾心的林妹妹,雖對他不冷不熱的,卻也不似她這般說出冷酷無情的話來,嘲諷。

他想著,已經跑到了林黛的房中,只見林黛歪在炕上。

寶玉笑道:“病不是好了嗎?起來吃飯去,就開戲了。你愛看那一出?我好點。”

林黛轉身冷笑道:“你既這樣說,你特叫一班戲來,揀我愛的唱給我看。這會子犯不上跐著人借光兒問我。”寶玉笑道:“這有什麼難的。明兒就這樣行,也叫他們借咱們的光兒。”一面說,一面動手拉她。

“放開手,今日難不成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寶二爺難得還記得我這個妹妹?”林黛甩開他的手,自己下了炕,穿好鞋子道。

“妹妹說笑了,都是我前些時候腦袋發暈,不知道誰是好妹妹,妹妹不要生氣。”

“啐!你這是什麼話,和著我們姐妹就該被你耍弄,你還真有臉了。”林黛說著腳下不客氣的踹了他一腳,寶玉痛的咧了一下嘴,卻見她跟著自己出來,應該是沒有生氣,便又去拉她的手。

“我說了,不要拉我,小心你的皮。”林黛不客氣的說道,寶玉笑笑,其實再次端詳林妹妹,才發覺這些日子她越發動人了,不似小杰那樣致命、惑人的妖嬈,小杰的美一點兒都不真實,唯有眼前的出塵如仙子,撥動心絃的美麗,不由得此時又暗恨自己腦袋發昏,移情別戀。

林黛隨著寶玉進來,賈母見她來了,連忙拉到了自己的身邊,挨著小杰坐下,見她來了,王夫人瞧了一眼寶玉,心中頓時有氣,這個不爭氣的孩子怎麼就知道圍著這兩個姓林的轉悠。

吃了飯點戲時,賈母一定先叫寶釵點。寶釵推讓一遍,無法,只得點了一折《西遊記》。賈母自是歡喜,然後便命其他人點戲,至上酒席時,賈母又命寶釵點。寶釵點了一出《魯智深醉鬧五臺山》。寶玉道:“只好點這些戲。”寶釵道:“你白聽了這幾年的戲,那裡知道這齣戲的好處,排場又好,詞藻更妙。”寶玉道:“我從來怕這些熱鬧。”寶釵笑道:“要說這一出熱鬧,你還算不知戲呢。你過來,我告訴你,這一齣戲熱鬧不熱鬧。──是一套北《點絳脣》,鏗鏘頓挫,韻律不用說是好的了,只那詞藻中有一支《寄生草》,填的極妙,你何曾知道。”寶玉見說的這般好,便湊近來央告:

“好姐姐,念與我聽聽。”寶釵便念道:漫搵英雄淚,相離處士家。謝慈悲剃度在蓮臺下。沒緣法轉眼分離乍。赤條條來去無牽掛。那裡討煙蓑雨笠卷單行?一任俺芒鞋破缽隨緣化!寶玉聽了,喜的拍膝畫圈,稱賞不已,又贊寶釵無書不知,林黛玉道:“安靜看戲罷,還沒唱《山門》,你倒《妝瘋》了。”說的湘雲也笑了。於是大家看戲。【這《寄生草》有人說是寶釵第一次點化寶玉看破紅塵,出家的戲碼,不過仁者見仁了。】

至晚散時,賈母深愛那作小旦的與一個作小丑的,因命人帶進來,細看時益發可憐見。因問年紀,那小旦才十一歲,小丑才九歲,大家嘆息一回。賈母令人另拿些肉果與他兩個,又另外賞錢兩串。鳳姐笑道:“這個孩子扮上活像一個人,你們再看不出來。”

寶釵心裡也知道,便只一笑不肯說。寶玉也猜著了,亦不敢說。史湘雲接著笑道:“倒像林妹妹的模樣兒。”寶玉聽了,忙把湘雲瞅了一眼,使個眼色。眾人卻都聽了這話,留神細看,都笑起來了。

“好笑嗎?”林黛抬眸不留情面看著眾人,這些人聽她這麼一說有的轉了頭,有的低了頭。

“時候晚了,都散了吧。”賈母眼見情況不對勁兒,揮手站起來說道。

“鬧了一天了,這身體極其的罰了,鴛鴦我們進去吧,傑兒丫頭你送你妹妹回去。”賈母對著小杰說道。

“嗯。”袁成傑哼了一聲。

“你使眼色做什麼?”林黛看著他們都站起來,要散了,截住了寶玉問道。

“我……我……”寶玉難看的瞄了一眼湘雲。

“哼!”林黛冷笑,看著還沒走出去的眾人道:“我原是給你們取笑的,──拿我比戲子取笑。”

寶玉道:“我並沒有比你,我並沒笑,為什麼惱我呢?”

林黛道:“你還要比?你還要笑?你不比不笑,比人比了笑了的還利害呢!”

寶玉聽說,無可分辯,轉身看了還未走的湘雲,一把把她拉過來。

“你且道歉吧。”

“為什麼?”見他這個樣子,湘雲也擰了起來,她只不過當成玩笑隨便說說而已,犯得著道歉、賠禮嗎?

“好妹妹。”寶玉看著她這樣,有些心急了,連忙把她拉到了一邊去,低聲道:“好妹妹,你錯怪了我。林妹妹是個多心的人。別人分明知道,不肯說出來,也皆因怕他惱。誰知你不防頭就說了出來,他豈不惱你。我是怕你得罪了他,所以才使眼色。你這會子惱我,不但辜負了我,而且反倒委曲了我。若是別人,那怕他得罪了十個人,與我何干呢。”

湘雲摔手道:“你那花言巧語別哄我。我也原不如你林妹妹,別人說他,拿他取笑都使得,只我說了就有不是。我原不配說他。他是小姐主子,我是奴才丫頭,得罪了他,使不得!”

寶玉急的說道:“我倒是為你,反為出不是來了。我要有外心,立刻就化成灰,叫萬人踐踹!”

湘雲道:“大正月裡,少信嘴胡說。這些沒要緊的惡誓,散話,歪話,說給那些小性兒,行動愛惱的人,會轄治你的人聽去!別叫我啐你。”說著不再理他,甩門而去。

林黛冷冷的看著他們兩個人那般的說話,見湘雲甩門而去,寶玉悻悻的折回來,柳眉一挑道:“你且說呀,怎麼就這麼回來了?再你為什麼又和雲兒使眼色?這安的是什麼心?莫不是他和我頑,他就自輕自賤了?他原是公侯的小姐,我原是貧民的丫頭,他和我頑,設若我回了口,豈不他自惹人輕賤呢。是這主意不是?這卻也是你的好心,只是那一個偏又不領你這好情,一般也惱了。你又拿我作情,倒說我小性兒,行動肯惱。你又怕他得罪了我,我惱他。我惱他,與你何干?他得罪了我,又與你何干?”林黛說完,哼了一聲也兀自走了,這寶玉一是弄得裡外不是人,今天白日裡重新與黛玉恢復關係,看來是被眼前這事攪的全白搭了。

次日,寶玉又跑來幾次,見林黛臥在**,不理他,他也不便上去糾纏,悶悶地折回去,下午的時分,從宮中傳話過來說娘娘送過來燈謎了,有丫鬟跑過來請林黛過去猜燈謎,林黛對於那些小玩意兒一點兒都不喜歡,便託病,說昨晚又染了風寒,身體不便,老太太聽了便不再為難她,只叫下人又遞過話,讓她好生休息,別再在這沒出正月裡,又染上其他的病症,林黛懶懶的應下了,剛剛閉上眼,就聽到外面響起了腳步聲,睜開眼的時候卻見小杰已經站在了自己的床前。

“我們出去吧。”

“做什麼?”林黛扯了一下被子,懶懶的問道。

“妹妹,今晚外面街上有燈會,出去轉轉,我看你再這樣下去,都要發黴了。”小杰說著將她拖了起來。

“做什麼,我那都不想去,你就讓我倒著吧。”她說著又要往被子裡縮身體。

“我的好妹妹,今天若是不出去,你可別後悔?”他站起身,抱著肩膀玩味的說道。

“到底是什麼事情,你說呀?”

“走吧,走吧,出去你就知道了。”見她的口風鬆動了,小杰又過來拉她。

“唉!我現在在生病,剛才叫我到前面猜燈謎我都沒去,他們不會讓我出去的。”林黛解釋道。

“那我們就不讓他們知道。”他說完扭頭叫了起來。

“雪雁!雪雁!”

“來了,來了,小姐什麼事?”

“雪雁你現在哪兒也不要去,就守在這屋子裡面,任誰來了,也不要讓她進來,我和林妹妹出去走走。”

“出去?”雪雁瞪大了眼睛。

“兩位姑娘出去?”會不會不安全?

“雪雁放心,外面有人接應我們,林妹妹不會有什麼差池的。”看透她心中的想法,小杰給她吃下了一枚定心丸。

“是不是他們兩個?”他這麼一說,雪雁自然而然的想起來那日在酒樓見到的彭翰文和成渝,有他們兩個在身旁,卻是應該沒有什麼大礙。

“那兩位姑娘早點兒回來,雪雁會守好屋子的。”她點頭說道。

“呵呵……那就有勞雪雁了,下次一定帶你一起出去。”袁成傑說著拉起了林黛的手就往外走。

“現在是白天?”林黛提醒他說道,難道就這麼走出去,不別人發現才怪。

“我知道。”他的臉上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只是出了屋子,兩人看著四下無人,應該是全都到前面去湊熱鬧了吧。

“抱住我!”忽然小杰一把將林黛抱了起來,低聲的在她的耳邊說道。

“嗯?”微微一愣神兒,林黛已經被他抱了起來,不自主的林黛唯有摟住了他的脖子,耳邊生風,他的身體靈活的從地上躥了起來,直接躍到了房頂,而且沒有一點兒的聲音,好俊的輕功,林黛心中不住的讚歎道。

“如果害怕就閉上眼睛,我們一會兒就能出去了。”他說著身體不停的林立的屋脊上跳遠著,半盞茶的功夫,兩個人就出了賈府,袁成傑平穩的落在了地面上,左右看了看,沒有什麼異常,他才輕輕的將林黛放到了地面上,看著林黛沒有半分變顏色的臉頰,臉上笑了,真是佩服這樣的女孩子,看著外表較弱,其實骨子裡卻是無比的堅強。

“人呢?”林黛目光流轉,並沒有看到他所說的有人接應他們。

“誰知道呢,我們兩個想往前走走吧。”他說著拉著林黛的手就往巷子口走去,剛走出沒有幾步的距離,就瞧見遠遠地有一輛馬車駛過來。

“是文哥哥他們嗎?”林黛眯起眼睛,收住了腳步。

“一會兒就知道了。”小杰笑了笑,望著馬車越來越近,可是等馬車停下來,簾子挑開的時候,他的臉色一變,怎麼是他?

“謝了!”車上的人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人一邊說著話,一邊已經走了出來,從他的手中接過林黛的小手,另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肩頭。

“晚上,本王就把她送回來,你可要在這裡等著呦。”他說完已經將林黛抱進了馬車。

“這位——小姐,請您讓一讓。”車伕手持馬鞭,剛才那位小姑娘很漂亮,而這一位更是出色,真是極品。

小杰此時腦袋有些不轉個了,怎麼回是郡王爺在這裡等她們,應該是文哥哥呀?出了什麼事情?

“小姐?”車伕有一次開口叫道,袁成傑這才木訥的錯了一下身子,等他醒悟過來的時候,馬車已經出了巷子,跑得不見蹤影了。

“真是憋氣!”他跺了一下腳,朝著馬車來的方向走了過去。

……

“怎麼是你?你不是應該在那邊帶兵打仗嗎?”林黛仰著頭,看著水溶略帶風霜的臉頰。

“想你了,我便回來了。”他的嘴角微翹,戲謔的說道。

“沒個正經,你放我下來。”林黛這樣坐在他的懷中,還真是有些不舒服,手按在了他@?的胸口,就要推開他,卻不知是不是太用力了,還是有什麼其他的原因,水溶悶哼了一聲,臉色變了變。

“你怎麼了?”林黛看著他,這麼冷的天兒,他的額上竟然還有汗珠。

“沒,沒什麼,呵呵……”

“真的沒什麼嗎?”林黛不相信的又在方才的地方按了一下子,頓時,水溶倒吸了一口冷氣,俊逸的臉龐越發的蒼白如紙了。

“你騙我?”林黛立時眉毛立了起來。

“我——真的沒事的,只是受了點兒小傷,沒有什麼大礙,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水溶強作歡笑的看著她,她怎麼下手這麼用力啊,疼死他了。

“一點兒小傷?”林黛眯起了眼睛。

“我看看。”

“看——看看?——不好吧?”水溶身體顫了一下。

“有什麼不好的,讓我看看你的傷,我又不會吃了你?”林黛很討厭婆婆媽媽的人,見他仍是傻傻的看著自己,便不再說什麼,自己動手,三下五除二的解開了他的衣襟,可是馬上她的眼睛紅了起來。

“這是小傷嗎?”看著眼前包著一層層紗布的胸口,而且似乎因為她剛才的舉動,那傷處又滲出血水來。

“很疼吧?”林黛的指尖兒輕輕地附在上面,淚水似珍珠般的流了下來。

“不疼……真的不疼。”看著她為自己哭,他的傷頓時真的不疼了,反而心中甜甜的。

“騙人,你信不信我再用手按下去!”林黛說著手抬了起來。

“呵呵……我知道玉兒這個時候是捨不得的。”水溶輕輕地說著,將她溫柔的攬進了懷中。

“我很想你,離開這裡的每一天都在想你,玉兒,好想好想!”他在她的耳邊輕柔的說著。

“想我做什麼,不專心做你的事情,在這樣,以後都不理你了。”林黛嘴角笑著,卻說著話氣他。

“不要!我以後會認真的做事情,真要想著你的眼淚,我就不會再讓受傷了,好不好?”

“貧嘴。”林黛笑著枕在他的胸口,他很好,真的已經很好了,是不是?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她閉上了眼睛。

“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剛,恰逢碰到了彭大人,哼!一看他們往這邊來,我就知道是什麼事情,竟然還想瞞著我,對了,玉兒,他們說你先前受傷了,傷在哪裡了?”他推開她認真的看著她,一臉關切的樣子。

“沒事兒了,一點兒小傷,比你的差遠了。”林黛安撫著他不安的心道。

“那到底傷哪兒了?”水溶見她不肯說,自己焦急的上下打量著她,最後終於發現在她的額頭有一處淡淡的疤痕,那是先前沒有見過的,而且整個人細細的端詳下來,似乎有些清減了。

“是誰?是誰傷了你?”水溶心疼的伸出手撫在了她的額頭,這比他自己受傷還心疼,疼的呼吸都有些困難。

“瞧你,緊張成這樣,我沒事兒。”林黛感動的將他顫抖的手握在了手心。

“其實也不全都怪她,我也是故意讓她砸到的,是誰,你應該知道?”

“是她嗎?哼!真是小看了她。”水溶的臉變得陰鶩起來,他生氣起來,還是蠻嚇人的,林黛把手放在他的臉上。

“不要生氣了,我自己會處理的。倒是你,不要告訴我說你連郡王府都沒有回,就直接找我來了?”林黛故意不悅的看著他,如果他真是這樣做了,老王妃知道了一定會很傷心的,白白養大了兒子,卻是這樣。

“母妃她知道我來找你了,當然不會生氣,要不等會我們在外面逛夠了,給她老人家買點兒好東西,他一開心,就不會怪我了。”水溶有些頑皮的說道。

“哼!你真是會做好人。”林黛嬌嗔的白了他一眼,然後抬起素手將他的衣裳穿好。

“以後真真的要保重身體,不需再受傷。”

“知道了。”水溶開心的笑著,再一次把她攬進了懷中。

兩個人靜靜地坐在馬車內,直到馬車停下來,水溶挑開車簾一看,北靜王府,他怎麼回來了?

“郡王爺,王妃先前跟小的說了,說是您若接了姑娘,便直接回府,王妃想您香的緊呢?”車伕連忙解釋道。

“知道了。”水溶皺了一下眉頭,沒想到他的母妃在這裡算計他呢?不過母妃真的是很想他吧,另外更是想見一見玉兒出落成什麼樣子了。想到這裡,他回身入了馬車,未說話前,笑著看著林黛。

“怎麼了?走吧,我知道了。”林黛笑了笑,拖著他的手,兩個人下了馬車。

郡王府在風景秀麗的京都什剎海的西南角,有一條靜謐悠長、綠柳蔭蔭的街巷。在這條街巷之中。郡王府其建築佈局規整、工藝精良、樓閣交錯,充分體現了皇室輝煌富貴的風範和民間清致素雅的風韻。

郡王府由府邸和花園兩部分組成,南北長約330米,東西寬180餘米,佔地面積約61120平方米,其中府邸佔地32260平方米,花園佔地28860平方米。

府邸建築分東、中、西三路,每路由南自北都是以嚴格的中軸線貫穿著的多進四合院落組成。中路最主要的建築是銀安殿和嘉樂堂,殿堂屋頂採用綠琉璃瓦,顯示了中路的威嚴氣派,同時也是四番郡王之首,身份的體現。

花園名為“朗潤園或萃錦園”,徜徉於園中尤如漫步在山水之間。與府邸相呼應,花園也分為東中西三路。中路以一座西洋建築風格的漢白玉拱形石門為入口,由當今皇帝親筆皇帝御書“福”字碑為中心,前有獨樂峰、蝠池,後有綠天小隱、蝠廳,佈局令人回味無窮。東路的大戲樓廳內裝飾清新秀麗,纏枝藤蘿紫花盛開,使人恍如在藤蘿架下觀戲。戲樓南端的明道齋與曲徑通幽、垂青樾、吟香醉月、流杯亭等五景構成園中之園。花園內古木參天,怪石林立,環山銜水,亭臺樓榭,廊迴路轉。月色下的花園景緻更是千變萬化,別有一番洞天。諸多中外遊客慕名而至,尋覓著翠山碧水、曲徑幽臺。

林黛隨著他進了府宅,早有府內小廝急急的回報給老王妃。所以兩個人還沒有走出多遠,遠遠地就看到一位華貴的夫人迎著他們走了過來,隱約中林黛認出了她便是當年有一面之緣的北靜老王妃,其實稱之為‘老’有些過分,她較賈府的王夫人可是年輕多了。

時光的波紋並沒有在她的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跡,反而增添了無限的魅力。

“溶兒,你終於回來了。”王妃說這話,已是淚沾衣裳,她抱著水溶哭了起來。

“母親聽說你在前方受傷了,可真的讓我擔心死了!”

“呵呵……孩兒不孝,讓母妃擔心了,母妃您看,孩兒不是好好地嗎?”水溶微笑的說道。

“唉!你——”老王妃被他這麼一說倒是停止了悲傷。

“母妃,您看孩兒把誰給您帶來了?”水溶說著,將站在一邊的林黛拉了過來。

“你——”老王妃擦乾了眼角的淚痕,上下打量著眼前這位出塵的女孩兒。

“你是,你是玉兒,你是玉兒?”她低呼著將拉住了林黛的一雙小手。

“王妃安好,玉兒這麼長時間才來看望王妃,還請王妃不要怪罪玉兒才好?”林黛乖巧的施禮道。

“罷了,罷了,這麼惹人憐愛的孩子,我那忍心怪你,不過你這孩子還真是的,來京城這麼多年了,真真是把我這個孃親給忘了不是?”老王妃嗔怪的說道。

“孃親?”林黛被她這兩個字給弄懵了。

“不是孃親嗎?”王妃含笑看著她,嘖嘖,這個丫頭真是出落得越來越動人了,而且看這副身體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地方,看來當初自己還是做對了一件事。

“呃?”林黛看著王妃兀的只顧自己笑著,她還是沒有弄明白,倒是水溶臉紅到了耳根子,輕輕地拉著林黛小聲的說道。

“妹妹,不要問了。”接著他拉著王妃道。

“我們進去說吧,外面風大。”

“對!對!我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