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_第四章(二)
南語 蛇親 異世封龍 異界開拓系統 官途沉浮 鬼鐲 冷漠公主邂逅貴族校草 安好，總裁大人！ 老師、請讓我愛你 鳳求凰②：續絃難當
第三部_第四章(二)
他對門外的祕書吩咐道：“快，快去把教育處袁立人叫來，我有事找他。”
祕書領命而去，半個小時之後袁立人來了，袁立人是六三年大學畢業生，現在已經三十七、八歲了。他進來問道：“廠長，你是不是看了報紙上的那則訊息：恢復高考招生。這可是個大好訊息呀！”
“對，我找你就是告訴你，咱們必須馬上行動起來，一，對子弟校中十年級、九年級學生加緊複習，準備參加高考。二，對廠子弟中下鄉知青統統收回廠進行備考學習。三，對廠中青年工人想要參加高考的，可以停產專心備考，工資待遇照出勤算。你馬上籌備成立備考學習班，選老師、選校舍教師。總之你馬上行動起來，我要求你在三天之內辦好這些事。”
“廠長，你真是雷厲風行，全廠的人都會叫好的。”袁立人說道，“我即刻回處，讓大家立刻行動起來。”
“好啦，別拍馬屁了，快去行動！”長勝催他馬上去辦。
“是，廠長。”袁立人帶著小跑走了。
晚上長勝來到任家，一進門看見渝梅坐在客廳沙發上嗑瓜子。
“喲，麼弟，咋個有空過來耍呢？”渝梅問道。
“姐姐，援朝、勝利和玉妹呢？”長勝問道。
“三個娃娃都在書房裡學習呢。每天晚上回來，吃了晚飯，玉妹就帶他們兄弟兩個讀書學習呢。”
“喲，這麼好呀。”長勝有些吃驚。
“是呀，玉妹可能幹呢，她教勝利學習，還幫援朝做習題呢。”渝梅很替這個兒媳感到自豪，“玉妹能幹著呢，做飯是把好手，當小老師像模像樣。”
“不錯，姐姐，有了玉妹你就省了好多心呀。”
“當然，自從有了玉妹，勝利可老實多了。天天晚上守著她媳婦，再不出去打架惹事了。”
長勝點點頭。前些日子任木子在電話中說朝天區監察院根據群眾舉報，說易老大的老爹在*中製造十多起冤、假、錯案，造成四人死亡三人致殘，民憤極大。經過審慎查證之後批准逮捕並且上訴。朝天區領導及時撤換了公社領導班子。長勝命人去易家寨轉走了玉妹兒的戶口，落在了江佑縣郊的江邊公社一大隊。這樣玉妹就可以和勝利登記結婚了。
勝利知道這個訊息，高興得又蹦又跳，抱住玉妹親個不停，說：“玉妹，咱們可以登記了。”
玉妹突然嚴肅說道：“結婚登記可以，可是有個條件：你從今天起和哥哥一樣，好好讀書。”
“可以，可以，以前不是讀書了嗎？”
“不，你以前讀書時三天打魚兩天晒網，不行。往後你得天天讀，讀完初中、讀高中的。”
“媳婦，讀書有啥用呀，不能當飯吃，更不能漲工資，何必呢？”
“讀書長學問，你當電工不是更容易了嗎？”玉妹說，“你不學，咱們就不登記！”
因為勝利太愛玉妹了，最後終於答應了玉妹的要求。從此三個人開始在一起讀書學習。勝利此時好像突然開竅了，很快學完初中的課程，開始學高中的。援朝已經學完了高中三年級的課程，跟著玉妹做高中的數理化的那些難題。
“姐姐，你叫他們三個都出來，我有話告訴他們。”長勝說道。
渝梅去書房把三個人都叫了出來。
三個人異口同聲問道：“舅舅，你是不是要講恢復高考的事？”
長勝笑道：“不錯，正是這件事。你們知道，十年浩劫，耽誤了整整一代人沒有讀大學了。現在適齡年青人何止百萬，甚至上千萬呢，可是今天的大學只能招收十萬二十萬。上大學那可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啊。所以只有經過充足準備、有十足把握的人才能考上大學。那可是精益求精，好上加好才能脫穎而出。粗略估計了一下全廠家屬子弟下農村當知青有四千多人，廠子裡適齡青工更多了，至少也有四、五千。估計約有一半人能參加高考，也有兩三千人。這樣一來必須由廠子出面統一辦補習班。明天廠子由教育處出面召集中專、子弟校高、初中老師開會討論成立高考補習班。你們三個都必須參加，全日脫產學習幾個月備考。”
頓了一下，長勝很認真地說道：“玉妹兒，你如果考上大學，不但可以解決戶口由農村變城市，還能正式分配工作，什麼問題都可以解決了。所以你只能拼死一搏！”
“是，舅舅，玉妹聽你的，拼死一搏！”玉妹鄭重地說道。
長勝又說道：“援朝，你快三十了，只有這一次機會，所以也只能拼死一搏！”
“是，舅舅，援朝一定拼死一搏，一定上大學，”援朝語氣堅定地說道。
“勝利，你如果不努力，就壞了。玉妹兒上了大學，成了大學生，你呢，還有臉嗎？人家在街上遇見你就會戳你脊樑骨：‘大膿包，大草包，媳婦兒考上大學了，自己個人啥也不是！’我看你咋個辦。”
勝利急了：“舅舅，舅舅，我，我任勝利不是膿包！就是頭拱地，外甥我也要上大學！舅舅，你就看我的吧。”
“頭拱地”是當地形象水牛犁田時，四蹄用力、牛頭都低到地上用力的犁田的動作。表示拼盡全力，一定達到目的的意思。
“好！勝利有這個決心，一定能考上。”長勝拍手叫好。
事後他對渝梅說：“姐姐，只要勝利下決心就一定能考上。援朝、玉妹則是板上釘釘，沒跑的，一定能考上的。”
“真的？麼弟，你可給姐姐打了保票的喲！”渝梅聽了，真是欣喜萬分。
第二天下午長勝叫教育處袁立人召集全廠中專、技校和子弟校的中學老師傳達了中央恢復高考的決定，同時宣佈了成立補習班的決定。在會上他宣佈：“廠裡青年工人凡有能力的都可以報考；本廠家屬子女下方農村的知青都可以報考。補習備考期間本廠工人工資照發，下鄉知青每人每月補助十五元生活費。”
最後他說：“我宣佈今天成立鋼廠參加高考的文化補習班管委會，教育處袁立人任主任，政工處劉伯祥任副主任，管委會其他成員是……”
散會之後劉伯祥找到長勝說：“廠長，你把上千的好青工和上千的知青弄到補習班脫產學習備考，你想過沒有廠子要補貼多少錢？另外廠子要出教室、出人，都得花錢。現在全廠都在聯產承包，幹這種事，工廠只賠不賺，不合算呢。”
長勝定睛看了看他，嚴肅地說道：“劉處長你的帳算得好。不過，你再聽聽我算給你看。咱們四個分廠年齡十八到二十五的青工大約有六千，有心參加高考的不過十分之一，六百人吧，全廠下鄉知青前些日子為了就業統計過，大約有五千，能參加高考的估計不到八分之一，四百多人而已。兩者加一塊兒，不過千人。工人平均工資四十元，三個月一共一百二十元，總共七萬二千元。知青呢，三個月補助四十五元總共需近二萬。全算不過九萬多。咱們廠上季度淨盈九百多萬，補助不過九牛一毛。咱們是支援黨中央為四化建設多培養人才，多出人才出好才，這是好事。對個人而言，讓他們早日成才成好才，這不是好事嗎？對於家庭而言，只要有一個子弟考上大學，就可以解決這個家庭的後顧之憂。對於國家、家庭、個人都有大益處的事情，工廠做出一丁點兒犧牲有什麼關係？小局要服從大局，是不是？劉處長。”
劉伯祥點頭了，說：“廠長，你看得遠，看得全，我服了。”
長勝馬上又說道：“等一下，我還有件事。劉處長，今年四月五月你負責給所有的右派摘帽，你還記得右派有多少？”
劉伯祥說：“咱們廠是*年重新組建，原來老廠的工人都是回國的志願軍五八年復員轉業的，所以右派很少。組建後調進來的更少。總共加起來只有一百四十三人。”
“那麼其中有多少具有大專以上學歷？”
“嗯，我想一下，凡是重新分配工作到分廠、車間科室工作的，任技術員、會計、化驗員的總共有五十六人。廠長，你問這些人幹啥子？”
“劉處長，你仔細想想，這一次恢復高考，必定考數學、物理、化學、語文、政治，而且必定全是*前的知識，政治中可能新加一些時事知識。這樣一來必須讓這些六六年以前的大專學歷以上的人來教。那些*中培養的工農兵學員是擔不起這個重擔的。”
劉伯祥搖搖頭：“那些摘帽的老右都是五十年代學工科的，還有些學會計的，那些知識不是老掉牙的古董，能用嗎？”
長勝說：“沒問題，首先數、理、化不會過時，語文、政治則由中專、技校、子弟校的老師擔任。如果擔心過時了，我可以花點時間，提前給他們講講，補一補，讓他們跟上現在的要求。”
劉伯祥見長勝信心滿滿，笑道：“廠長，我這個臭記性，忘了您是北大研究生出身，這點事情，那是小菜一碟。廠長，這些事怎麼難得住您呢。”
第二天長勝來到補習班管委會了解情況，袁立人向他彙報：“廠裡青工只有四百一十五人報名參加補習。下鄉知青只有四百八十五人報名參加補習，一共有九百人，我們計劃分成十八個班。廠裡青工以車間為單位分班，知青以所在公社、大隊劃片分班。借用中專和技校教室。教師則由子弟校的老師和你從各分廠抽上來的摘帽右派擔任……”
長勝聽完他彙報之後，說道：“不能那樣分班，要把青工和知青混合編班。在編班之前，明天一早把桌椅搬到子弟校操場上，咱們給這九百人來個摸底考試，數、理、化、語四科每科一張卷，每張卷子一個小時，明天上午三科、下午一科。然後批卷，依照考試成績分班，一班為最好的五十名，二班次之……十八班最差的。一班派最好最有經驗的老師，第十八班則選最有教學經驗的優秀班主任去坐陣，從基礎開始學。咱們要因人而異、因材施教。”
“對於教師有兩點要求：必須是六六年以前大專以上畢業生，每個教師必須以六六年前的教材為基準進行教學。對於補習班的學員，無論是青工，還是知青必須是自願學習，必須遵守課堂紀律，服從教師領導和教育，違反三次者必須清除出補習班。不準無故曠課，曠課三次者也必須清除出補習班。更不準再補習班內打架鬥毆，違者一律交治安處處理。記住對補習班的學員必須嚴格要求，遵守紀律。”
“是，廠長。”袁立人馬上應道。
袁立人是六三年從師範學院分來子弟校的，*中被扣上“地主階級孝子賢孫”的罪名挨紅衛兵批鬥。七四年被解放出來，選為子弟校革委會副主任。因為不滿‘*’搞的招收‘白卷先生’上大學，被撤去革委會職務，下放到軋鋼車間勞動。七八年重回學校任子弟校校長。當時教育處只有羅紹蓉一個人了。長勝接任廠長後立即任命袁立人為教育處處長，讓羅紹蓉退休了。
袁立人又問道：“廠長，現在有好多同志都是七五、七六、七七年的工農兵學員，他們聽廠長只用六六年以前的大專以上的人，心中很不是滋味，說廠長歧視他們，說對他們不公，等等。廠長你說該咋個辦嘛？”
“袁處長，這不是什麼歧視，更不是不公！你想想，他們上大學是沒經過考試，像‘白卷先生’都上了大學，能學什麼？誰能證明他們能夠達到一個大學生的水平。既然這樣，他們要是知趣，就是去回一下爐，重新煉一下，煉成鋼。”長勝果斷地說道。
袁立人似乎沒聽明白，問道：“回爐？重新煉一下，咋個煉呀？”
長勝笑了，拍拍袁立人肩頭，說：“袁處長，我的意思叫他們回原學校去，重新讀一遍。咱們廠出錢讓他們帶工資回校重讀，拿著原校的正式文憑再回來工作！”
袁立人大為感動，說：“廠長，你這一招高，他們會感激不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