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成家落敗（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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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成家落敗（三）
07年1月1日，元旦。
別人都沉寂在新舊交替的歡樂之中，而會議桌的對面，成媽卻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訴苦”。
旁邊的成還是那副牛逼的樣子，有點嫌棄成媽對我們裝可憐。
“行了，你都說了好幾遍了。成總啊！快說說吧。總共四個廠子你想出個什麼價格？要知道，這只是秋念著曾經給你們家當過兒媳婦才去找我們老大給你們處理的啊！”
“我買老孟的那些總共花了七千萬啊！我整個的家本啊！你們五千萬收了吧！”
好一個成媽？都這節骨眼了，卻還想著賺錢。那幾個廠子，波哥前幾天派人偷偷去做了下清算。論起此時此刻的價值，淘汰掉那些舊裝置後，也就值個四千萬。這會成媽卻張口就是七千萬。
可見，這哭也是假哭了。
“你賣給我們五千萬，那你豈不是虧兩千萬啊？”波哥戲謔著說到。
成媽立馬也不哭了，愣愣的看著波哥說：“沒事！五千萬就行。另外那兩千萬！就當時對你們的彌補，曾經的那些不愉快咱們都忘了吧！”
感情這成媽也是一演技派了。
“我也想忘啊！可是一下雨的時候，我這腿就疼啊！相忘忘不掉怎麼辦啊？”波哥“哭喪”著臉說。
波哥那腿自從多年以前被成家弄起來折磨斷退後，這些年一下雨的確疼的不得了。
成媽想起以前的那些事，立刻急的氣的就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成可是不吃這一套的，一看波哥那表情就跟耍他媽似的，趕緊站起來指著波哥罵道：“**的！買就買，不買就不買，你他媽耍人幹什麼！操！你他媽買老子還不稀罕呢！”
“呵呵，小子，趕緊蹲下！這裡還他媽沒你說話的份！你問問你媽是不是她先耍的我們！還七千萬！你當我們沒有去清算嗎！？總共就值四千萬！還想再賣我們五千萬！玩誰呢！？你不是說要給我們便宜一半嗎？好！兩千萬！你賣不賣！？”
“滾！兩千萬！地皮錢都不夠！媽！走！咱不賣了！”成說著就要去拉他媽走。
“切！你們娘倆這是演雙簧呢？你當我們願意買啊？秋，咱們走！”
“等等！等等！別走啊！我們再商量商量！四千萬吧！四千萬吧！”成媽開啟成的手說。
波哥一聽，轉過身去說：“行了！四千萬就四千萬！不過，你是不是得還一樣東西呀？”
“什麼東西？”成媽看著波哥，整個表情就像嚇著了似的呆呆的。
“美容院啊？”
“我…我把美容院已經賣了啊！”
“賣了多少錢？”
“700萬啊！”成媽趕緊的說。
“嗯，那就扣除那700萬！三千三百萬！”
“你們，你們這是欺負人啊！不行啊！”成媽眼淚這次是真的流了下來。
波哥將公包往桌上一甩，大聲道：“哼！還欺負人！想當年你們怎麼欺負的秋！？啊！？你們怎麼把我腿打斷的？啊！？欺負人，沒有比你這個兒子更能欺負人的！你們成家的債就應該讓你這個龜兒子還！要不是禍害了人家敏，他能惹上那個凱！惡有惡報！你們是咎由自取！”
“我承認，我們有錯！價格啊！價格再高點！四千萬我們賣！”
波哥笑笑說：“三千兩百萬！”
“怎麼又成三千兩百萬了！剛才還三千三百萬啊！”成媽哭嗓都出來了。
成媽剛說完，波哥又一句：“三千一百萬！”
這下成媽可反映過來了！這是她回一句波哥就壓價一百萬啊！趕忙哭說：“三千三百萬！賣！我們賣啊…”
波哥，拿出協議書。
三千三百萬，價格確實已經很低很低了。當時的我卻沒有什麼可憐之心。
卻也沒有多麼大的恨了。
畢竟這麼多年都過去了……
看到此刻的成和成媽，我倒是回想起了我第一次去成家那天。
那天成媽包著水餃。
我洗了手去和他一起包水餃。看著她的臉我當時就想著要是自己的母親也那般年輕就好了。可是現在母親卻已經不在了。當時，她問著我們家裡的情況後，那臉變的那麼的厭惡…貧窮就那麼可恥嗎？
那水餃好不好吃在餡，不在皮；
人何嘗不是呢。看人要看心的，那心才是真正的餡啊……
我是那麼清晰的記得她與成第一次去我家樣子，他娘倆剛坐在飯桌上還沒吃的就往外走的樣子。
我默默的跟在他們後面，那天午後的陽光晒的面板都疼疼的，他們卻邊走還邊數落著我們家的貧窮，那時候我心裡的疼比那面板的疼要百倍千倍。
爹的淳淳教導，孃的百般期待……
那些曾經，都那麼歷歷在目。
可是，都遠去了。
曾經的婆婆，不在是婆婆；曾經的老公，不在是老公。
都變了……
我看著成媽滿眼含淚的顫抖著手，卻始終籤不下去。
我看著她輕輕的說：“成…成總。簽了吧。”
成媽抬起頭看著我，一臉的賠了大本似的委屈樣子。
我很認真的而又輕輕的說：“簽了以後，就像你說的，忘了我們曾經的那些不愉快。當年嫁給你們成家的時候，我二十四歲，轉眼間我都三十三歲了。這麼多年了……我遭受的苦與累，是你們想不到了。但是我不恨你們了。因為我所有的苦都是我自己自找的。我感謝你們給我的苦難，是那些苦難讓我成長了這麼多，也是那些苦難讓我改變了這麼多。當年…我們家窮，母親生病你們出了錢，你們對我有恩；當年大嫂大哥出車禍腿斷了，用的錢是你們給我家的訂婚前，也是你們的錢，也有恩。”
“對，你說的對啊！再提提價格吧！”成媽彷彿看到希望似的看著我。
我繼續看著她和成說：“我嫁給你們家的時候，成是二婚，沒多久又領回了貝貝，我看著，我忍著，我都受著，我只想安安分分，安安穩穩的當你們成家的兒媳婦。可是，敏來了。你們對她百般刁難的不給人家錢；再後來凱又來了，你們又把我關起來，說我的不對。”
“瞎叨叨個屁啊！趕緊的簽了！媽！咱們不賣了！操，看著她這嘚瑟的樣我就煩！走！”成又一次站起來急不可耐的說。
我看著成暴躁仍未改變的樣子，心裡卻沒有了以前的厭惡之感。
人活的是----境界。
他的境界，自始至終都未曾改變。
“成。”我說。
成瞥了我一眼，目光盡是厭惡之情，“你他媽的能耐了啊你！操！牛逼什麼你牛逼！告訴你，老子他媽的還有錢！你們想佔我們家便宜！他媽的想都甭想！我他媽就是餵狗，也不給你這個騷娘們！睡了這個睡那個的**！操，想想你他媽的都覺得噁心！”
“成，比起你來說，我不算失敗。是你！是你成！讓我體會到世界上竟然還有一種人叫成。我嫁入你們成家後，我從來沒有做過過分的事情。衣服我洗，家務我幹，飯菜我做，孩子我看！我想象不到我虧欠過你們什麼。但你呢？回家就玩遊戲，工作後整夜整夜的不歸，後來糾纏了一個又一個的女人。你是有錢！可你作為一個父親你做過什麼！作為一個老公你又算什麼？離婚的時候，你竟然還找人打我！那些過去，我忍，我受，我都忍受！但，你呢！？”
“你他媽就該受！操，騷逼！怎麼？離婚了就他媽放開了吧！呵！你他媽骨子裡就他媽騷！”成大聲罵道！
波哥可看不下去了。
一把將協議書拿了過來，裝出很淡然的樣子說：“唉！行了。咱們呀。還是等著法院啥的拍賣的時候咱們再去要吧！是不是成媽？成爸那個情況我們不是不知道。你們這些企業是透過什麼資產來獲得的，你們之間又進行過什麼內幕的交易，相關部門都很瞭解吧？我們等著吧！等著最後的拍賣吧！走了！”
說著，波哥就起身了。
我聽著成家也確實沒有繼續談的樣子，也起身了。
成媽卻突然的跑了到門口堵住了門。
“賣！我們賣！”成媽真正的祈求著說。
我看著她說：“我剛才想給你們漲漲價格的，但是我看到成那副樣子就打消了那個念頭，因為，給你們漲了價格遲早也要被他敗光的。”
“再漲點吧！就看在曾經的份上。”成媽看著我說。
我看了看波哥說：“波哥，三千五百萬吧。”
“三千五百萬！籤！我這就籤！”成媽說著一手從波哥手裡拿過協議書。
波哥看著我一副不解的樣子。
我輕輕的對波哥說：“三千五百萬吧。都過去了。這也算結了我當年他們給我們家的錢。”
波哥看著我，又看向他們母子，嘆了口氣後又坐了回去。
成媽將一個包遞給了我們，那是關於四個工廠的各種資料和手續。
……
走出門的時候，門外聚集這很多華東企業的小中層。
因為，波哥說是單獨的進行談判，所以他們都在外面候著。
波哥說了三千五百萬的成交價格後，他們都張大了嘴巴的歡呼雀躍起來。
因為，這個成交價格確實很低。
但是，我卻一點都沒有什麼興奮之感。
只是感嘆人生的無常。
成家手中的那麼幾千萬，或許也不會那麼輕鬆的拿走吧？
……
事實也證明了我的預想。
也愈發的讓我覺得凱後頭可能有幕後主使。
凱的智商不可能高到那麼個離譜的地方。
因為，凱又進行了下一步動作！
那就是繼續的壓榨成媽手裡的那麼幾千萬！
而這次壓榨的手法，在某些地方讓我覺得特別的熟悉。陣以農圾。
是的，你可能也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