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5章 和壽想跟倪美好

第15章 和壽想跟倪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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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和壽想跟倪美好

再後來那個叫倪美的大女孩也有了自己的心思。

1963年秋冬之交,我們已經是大三的學生了,到了大三就開始上專業課了,專業課都是在小教室裡上。班裡又重新排了座位,倪美是和一個叫和壽男生挨著的,是班裡統一排的坐位,還是同學們自己隨便找坐位坐的,我記不清了。

有天上晚自習我就看到了一個很美的風景,那個大女孩胳膊肘支在桌面上,手掌託著腮幫看著那個男生,那個男生也是胳膊肘支在桌面上,手託著腮幫看著那個大女孩,他們的臉距離很近很近,他們小聲地說著話兒,

我們四川物產可豐富呢,可好玩呢?你假期裡有時間可到我們那裡玩。

我們江蘇比你們更好,我們家就在長江邊有很多魚。

我可會捉魚呢?下水用手就可以捉到魚,我要是到了你們那兒,一定幫你捉魚。

長江水那麼深,你能用手捉嗎?嘻嘻……

夏季的一天是倪美的生日,這天她起得很早,她想到北校門外的五道口小飯鋪吃一頓豆漿油條奢侈點的早點慶祝自己的生日,她哼著歌兒走在通往北校門的馬路上。倪美!她剛走出北校門聽見有人叫她,她回頭一看是和壽,和壽站在北校門外農民莊稼地的邊緣上,細碎的朝陽罩在他的身上,他溫暖地微笑著。忽然一陣淡淡的花香飄進了她的鼻孔,她再一看和壽手裡拿著幾朵粉色的花,粉色的喇叭形的花瓣包圍著淡黃色的花蕊,她知道和壽是從校園裡的花池裡摘的,她瞭解這種花,一般是傍晚盛開,一見陽光就會收起花瓣,而和壽手裡的這幾朵花張力十足,這一刻她被感動了。

昨晚我失眠了,今早很早就起來了,到校園裡轉了一圈,見花開得正好就採了幾朵。

你起這麼早,不是故意在這裡等我吧?倪美用開玩笑的語氣對和壽說。

不是的,我在這裡轉悠正好碰見了你。這麼早你去哪兒?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想到五道口,吃頓油條豆漿的早點。

太巧了,那麼我就把這幾朵花送給你,祝賀你生日快樂,咱們一起到五道口吃早點。

倪美接過花,放在鼻子上聞了聞,那種淡淡的香,讓人聞起來很舒服,這傢伙明明在這裡等我,還編了很多慌話。

後來倪美問過和壽,你怎知道那天是我生日,要去五道口吃油條豆漿,

你說的呀!

也可能是她隨意和他說過,他就記住了,看來和壽是把她的話很當回事的。

每逢這一天我就很想家,在我生日這一天媽媽總要給我做好吃的。

今天我請客,我給你過生日。

不行,我怎能隨便化你的錢呢?

你可以把我當成你的家人,比如說哥哥之類的,不過我覺得生日這一天,兩個人總比一個人要快樂。

和壽說完這句話,臉紅了,像一塊紅布一樣罩在臉上,他把自己心裡的祕密暴露在自己的喜歡的女孩面前,害羞了。

這段時間倪美的話明顯少了,沒事時眼睛總是站在窗戶前痴痴地望著窗外的那棵大柳樹,要望很久很久。

晚飯時間到了,我喊她:倪美,該吃飯了。她沒做聲。

倪美,吃飯了。我又喊她一聲,她還是不做聲。

我就走近她,拍拍她的肩膀,說:倪美你在想什麼呢?怎連飯也不吃了?她的臉就紅了,眼睛慌慌地看我一下,說:啊,該吃飯了。然後就跟在我後面麻木地朝食堂走去。

一連好多天她都是這樣子,臉也瘦了,眼睛周圍還有了黑圈圈。我就有些心疼她了,問:倪美怎了?

她躲著我的眼光,說:沒什麼?就是心裡有些慌。

我再問她,她還是那樣說,我就不問她了。我就和她相跟著往食堂走,半路上碰見了和壽,和壽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倪美,倪美的臉就紅了,頭一低走了過去,我看看和壽,又看看倪美,心裡就什麼也明白了。

吃過晚飯,我牽著倪美的手說:到南操場溜溜。說完看了倪美一眼,她只是點了一下頭,我把倪美的手握得緊緊的,然後甩地高高的,想逗她笑。她只是苦笑了一聲看著我:玉曉別鬧了。

我把倪美的另一隻手也牽起來站在她的對面,仔細地端詳了她一會兒,倪美的鏡片後面的眼睛清澈透亮,就像家鄉村前的小河流水,她的眼裡的心思能藏住嗎?她是和素珍完全不同的兩種人,素珍,經常呈現出和她年齡不同的早熟,而倪美倒像箇中學生,心裡的一點點心思也要寫在臉上。我就湊到倪美的耳邊悄悄問: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倪美急了,甩著手說:玉曉,你真壞,什麼事也沒有。

我就不相信地問:真得什麼事也沒有?我可是聽人說了。

我這一說,倪美把頭抬起來了,兩隻眼睛茫然地望著我,說:玉曉,這是真的嗎?

要說這事我還真沒聽人說起,可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難收回,那就弄假成真吧,我也是一副認真模樣說:我是真聽人說的。

不許胡說,這可是關於到我的聲譽問題。

我沒有胡說。我的頭搖得像撥浪鼓。

我這一激,倪美就把心中的祕密說出來了:他是和我說那事了,我沒表態,這事你可不敢和人說啊,說了大家該說我不正經了。

停了一會兒,倪美又慢慢地說。玉曉,我還接到一個男生的信,他在信中說,做為一個毛澤東時代大學生,選擇自己的男朋友時首先要考慮對方的政治表現,政治條件,政治態度。

是誰給你的信?

倪美楞了一下,馬上說,這封信沒寫名字,說完臉紅了。

我比倪美大一歲,在倪美面前我完全稱得上大姐姐,我就以大姐姐的姿態說:這個問題啊!是的好好考慮考慮,畢竟是終身大事。先不要說,說出去會招來人們的說三道四,挺討厭的。

有一天,我從教學區出來路過東操場,在操場上的雙槓旁碰見了班裡的另一個男生王鵬,王鵬背靠著雙槓,眯縫著眼看著西邊的天,我順著他的視線望西看,這時太陽剛好落山,各色的雲彩鋪滿了西邊的天空,有鳥叫著從頭頂上飛過。

王鵬,你在想什麼呢?我隔著距離就朝他喊。

我這一喊把他嚇一跳,只見他混身一哆嗦,收回視線四處張望著。

我繞到他身後,然後又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我和他都大笑起來。

想什麼心思?這麼入神?我笑著問。

沒想什麼。我想了解一個人真是很難很難。王鵬淡淡地說。

我想不是吧,比如我就很瞭解你,你的脈搏跳幾下我都知道?就和他開玩笑說。

我真得沒想什麼。王鵬說完紅著臉走了,我看著王鵬離去的背影,覺得他今天的表情有些反常,他到底想什麼呢?我也說不清。

晚上,在食堂裡碰見了倪美,倪美急忙忙地把我拉一邊問:你下午和操場的那個男生說什麼來?

倪美這一句沒頭沒腦的話,讓我一楞,我說:什麼也沒說啊。

不對吧,你再想想。

我在操場就碰見了王鵬,其餘誰也沒碰見。我就把和王鵬的話重複了一遍。

哈!剛才,那個男生找我了,責怪我把什麼話也告人。

倪美對我這樣一說,我就明白了,我笑了,說:那是他神經太過敏了,我只是和他開開玩笑。

我才知道班裡的男生追求倪美的不止一個人,怪不得她的思想壓力那麼大,我就對她說:不要急著表態,你的條件不錯,可以好好挑一個。

一天倪美遞給我一封信讓我把這封信交給和壽。

大女孩把心中的祕密倒給了我,她反而輕鬆了,大女孩的臉上又重新有了笑容,我和大女孩還是形影不離,她到那,我到那。我到那,她到那。

自從倪美有了自己的主意以後,她也不和那個叫和壽的男生坐一排了,每逢上課時倪美總是坐在後面的空座位上,前面的那排座位一個是和壽坐著另一個空著,和壽一個人坐在那裡時身體總是扭來扭去,看上去他覺得很彆扭,有點不自然。兩個人再見面就有些彆扭了,那個叫倪美的女生總是把頭一低,那個叫和壽的男生像丟了魂一樣一動不動地只是直勾勾地看著她……

我知道倪美這段時間心情很煩躁,她的爸爸媽媽姐姐弟弟們都在遙遠的江蘇,我作為倪美的朋友自己把自己當成了倪美的親人,總想多陪陪她。我們常常是相跟著去食堂吃晚飯,吃完飯相跟著去教學區,有時也去操場溜一溜。我就常常能看到這個畫面,我和倪美從宿舍出來時總是很高興,和我說呀,笑呀……我們班的男生宿舍就在系食堂旁邊,我們到食堂吃飯要從男生宿舍旁經過。倪美的眼睛很近視,她有時戴眼鏡,有時也不戴眼鏡,她戴眼鏡時就能早早地看到和壽站在男生宿舍的樓下,她就能早早做好了準備,在與和壽擦肩而過的瞬間,低頭而過;倪美不戴眼鏡時就看不清站在男生宿舍樓下的和壽,待快到男生宿舍前了,她的話突然嘎然而止,頭一低匆匆地從和壽身旁經過。和壽的眼睛只是直勾勾地看著一閃而過的倪美,然後那個叫和壽的男生的目光就緊緊地追隨著那個叫倪美女生的身影,直到倪美走進食堂了,我回頭一看和壽還在原地站著,到底和壽何時離開的那個地方我不知道,不過有幾回,我和倪美已經吃完飯從食堂裡出來,他還在那裡站著。

我常常和倪美相跟著去吃飯,可和壽從來就沒和我說過話,他的眼睛只是看倪美,從來也不看我一眼,好像我這個人根本不存在一樣,倪美讓我交給和壽的信裡寫著什麼我不知道,很可能是絕交信,是不是他認為倪美和他絕交是我的主意呢?是我破壞了他的好事呢,不久證明了我這個猜測沒錯。不過我認為,倪美收到那封沒有名字的男生的信,讓她考慮男朋友時要注意政治表,現政治條件,政治態度才是使倪美拒絕和壽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