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32章 嘉慶道光:守文 (4)

第32章 嘉慶道光:守文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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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嘉慶道光:守文 (4)

鼐因苗地用苗技,先囊沙輕走以習步,仿造苗槍,立上中下三的,以習俯擊仰攻,臨敵亦不方陣進,呼聚嘯散,無異以苗攻苗,又苗兼挾利刀,乘火器甫發,冒煙豕突,因兼習藤牌刀法,狹路相逢,則短兵接戰,復以趨捷勝。每戰還必嚴汰,不但趦趄者去,貪掠者去,即徒勇而昧機宜昧號令者亦去,數年始得精兵千,號飛隊。優養勤練而嚴節制之,行山澗風雨而行列不亂,遺貲貨載道無反顧者,共甘苦若妻孥,哭陣亡若子弟,報公憤如私仇。而鄉兵既明地利,習苗情,又多被禍同仇之家,故致死如一。十年,剿永綏苗事聞,詔各省督撫提鎮,以鼐練鄉勇法練官兵。《宋史》稱辰州土官秦再雄練土兵三千,皆披甲渡水,歷山飛塹,遂一方無邊患。故詳著之,庶後籌邊君子有考焉。”

以上為與苗民戰之兵來歷及編練。就地發自愛身家之人,以地方官為帥,不用勳貴之重,七省調發之煩,批卻導竅,不用泰山壓卵大而無當之力。此因兵事而詳其兵制者。以下乃可言善後。非元年平隴未下,和琳等遽奏善後六條,後悉作廢之比也。

《傳》又言:“至其屯田一事,與修邊御苗錯舉,皆於十年蕆事。其始不無廣佔民田,以權利害輕重。及事定民爭復業,屢有訟言,於是議者人異詞。今獨載鼐上巡撫高杞書曰:‘防邊之道,兵民相輔。兵衛民,民實屯。有村堡以資生聚,必有碉卡以固防維,邇者貴州巡撫初公,奏商均田一事,請陳利害情形而效其說。湖南苗疆,環以鳳凰、永綏、乾州、古丈坪、保靖五廳縣,犬牙相錯。其營汛相距,或三四里,或五六七八里。故元年班師後,苗雲擾波潰如故。維時鼐竭心籌之,無出碉堡為上,遂募丁壯子弟數千,以與匪苗從事。來痛擊,去修邊,前戈矛,後邪許,得險即守,寸步而前。而後苗銳挫望絕,薪燼焰熄,堤塞水止。然湖南寅、卯二載,用兵以來,已糜帑金七百餘萬。國家經費有常,而頑苗叛服無定。募勇不得不散,則碉堡不得不虛;後患不得不虞,則目圖不得不亟。通力合作,且耕且戰,所以招亡拯患於始也。

均田屯丁,自養自衛,所以一勞永逸於終也。相其距苗遠近,碉堡疏密,為田畝多少。鳳凰廳堡八百,需丁四千輪守,並留千人備戰,共需田三萬餘畝。乾州廳碉堡九十餘,守丁八百,屯田三千餘畝。保靖縣碉堡四千餘,守丁三百,屯田千五百餘畝。古丈坪廳苗馴,止設碉堡十餘,守丁百,屯田五百餘畝。永綏廳新建碉堡百餘,留勇丁二千,亦屯田萬餘畝。而後邊無餘隙,各環苗境以成圈圍之勢,峻國防,省國計也。異族逼處,非碉堡無以固,碉堡非勇兵無以守,勇丁非田畝無以贍。在邊民瀕近鋒鏑,固願割世業而保身家;即後路同資屏藩,亦樂損有餘以補不足。況所募土丁,非其子弟,則其親族,而距邊稍遠者,則仍佃本戶輸租,視古來屯戍,以客卒土民雜處者,勢燕、越矣。與其一旦散數千驍健無業子弟,流為盜賊,為無賴,何如收駕輕就熟之用,而不費大帑一錢。稽之古效則如彼,籌之今勢則如此,唯執事裁之。’其堅持定議者大指蓋如此也。”

以上為善後之根本。高杞任湖南巡撫,在嘉慶七年至八年,時辦屯已有效。以丁御苗,以屯養丁,興屯之田,視需丁之數而定,均之於民戶,而計其所養之丁,仍為各戶子弟親族。又有但輸屯租,不以田別授者。後來首禍已弭,民思故業,不免興訟,遂於鼐有間言。當其初不費國家給養,而得節制精勁之兵,功成之後,民有缺望,國家當設法代彌之,而反為任事者之謗議,較之福康安之泥沙帑項,師亦無功,徒得封拜,何可比也。

《傳》又言:“積久制益密,田益闢,則又有出前議外者。於是墾沿邊隙地二萬畝,曰官墾田。又贖苗質民田萬餘畝,曰官贖田。以補助折耗,以廩賞,以葺繕,以賙恤,百務並舉。而苗佔田三萬五千餘畝,亦以兵勒田,別屯苗兵五千。其苗弁復自呈七千餘畝為經費。以苗養苗,即以苗制苗。於五年陳屯政三十四事,十年陳經久八事,十二年復陳未盡七事。大抵其經費田,皆佃租變價者,其屯丁田,則附碉躬耕者。其訓練與農隙講武,則屯守備掌之,以轄於兵備道者。使兵、農為一以相衛;民、苗為二以相安。故約官與兵民日:‘無擅入苗砦,毋擅役苗夫。’約苗曰:‘毋巫鬼椎牛群飲以靡財,毋挾槍矛尋睚眥以釀釁。’則永永不窮且變,遂同學校同考試,嗚呼,其亦善深長思矣。”

以上為真善後。《先正事略》又詳之雲:“又以詩書禮樂,化其獉狉之氣,請將乾、鳳、永、保四廳縣,編立邊字號,廣鄉試中額一名,苗生編立苗字號,外加中額一名。苗民益感奮。”李元度亦湘人,故《事略》亦得其詳,然大致用魏氏說,稍補苴耳。當時收拾人心,以科舉為最有力,新疆於清末行科舉數次,遂與滿、蒙、藏情態迥殊,苗疆善後,至此而攻其心矣。

《傳》又言:“雍正間,張尚書廣泗改黔、粵苗歸流,設九衛軍屯法,蓋以經略督撫之權行之,故帖帖無異議。鼐區區守土吏,未領縣官鬥糧尺兵,所事大府,不掣肘即已幸,徒自奮於齟齬拮据中,蓋獨為其難。即其始欲不借屯以養丁,繼不長屯以安烏合數千眾,其可得乎?後之君子設身以處之。綜其始末,揆其利害,而知其用心苦矣。十三年,屯務竣,入覲,詔加按察使銜。明年,授湖南按察使司按察使,以苗弁兵民籲留,命每秋一赴苗疆,慰邊人思。鼐之在苗疆也,日不暇給,門一木匭,訴者投滿其中,夜歸倒出閱之,黎明升堂剖決盡。兵民以專至,直至榻前,及為按察使,一如同知時,下無壅情,故事無不舉。十五年,兼權湖南布政使司布政使。十六年,復入覲,天子方將擢鼐巡撫湖南,而六月卒於宮。事聞震悼,贈巡撫,賜祭葬,敕祀名宦祠,並許苗疆專祠。嗚呼!捍大災,御大患,有大功德於民者矣。鼐年五十有四,嗣子端弼幼,故未有碑狀。嗣兵備道者桐城姚興潔,招源纂《屯防志》、《鳳凰廳志》。志例當有傳,乃傳。”

以上略舉興屯之與所憑藉,為三省安邊,民得蘇息。不當以事後之浮議為據。以平苗之人,而留苗疆去思,苗人德之如此。立苗疆專祠,較之配享太廟,入祀京師賢良等祠,純出於君主恩私者,其榮辱何如也!嗣子端弼幼,清《國史》作四歲。四歲嗣子主鼐後,故無碑狀,則本無諛墓之文。魏源修《屯防志》及《鳳凰廳志》,皆鼐立功所在,而屯防尤由鼐而成,《志》當有傳故為傳,更非有傅氏後人請託之,此誠地方人士之公論矣。

《嘯亭雜錄》謂:“福文襄王惑於幕客言,欲養賊自重,以邀封拜,乃頓兵不進,與川督和公琳日夜飲酒聽樂。苗匪因玩視王師,煽惑勾連者日眾,加以山岩險阻,我兵不能寸進。又有不肖將士興言以價贖地,苗益肆無忌憚,日相焚掠。二公受瘴相繼死。傅厚庵鼐,浙江人,以吏掾仕湖南,習知苗中情形,文襄王倚重之,明參政亮因薦公為鳳凰廳同知。公受命時,乾州、鳳凰各廳苗民出沒,居民逃竄,公翦荊棘,招逃亡,團練鄉勇數月,曰可以用命,因率兵攻苗寨。苗目笑曰:‘往時宿將如福王者,尚不敢攖吾鋒,藐爾微員,何足汙吾刃!’轉戰數旬,苗大敗奔還其寨,公圍之,苗民請降,公與之約曰:‘嗣後有闌入漢界者,檄誅不貸。’苗稽首唯命。公乃撫之曰:‘叛吾仇,降即吾子,忍不撫育耶?’苗民益感激。公在任十年,苗民無敢出寨滋事者。天子喜,擢公按察使。”

昭槤以宗室親王,於福康安亦作此語,然其曰“養賊自重邀封拜”,則無是理。封拜則已封拜矣,又何用養苗民自重為?若不死,則久頓兵,必且無以見天下,其不進乃計無復之耳。

乾隆間闢新疆二萬里,自是事實,然純由天予,將帥無足稱。餘所謂“十全武功”,亦自乘富強之勢耳。至徵苗而亦於太上訓政時告蕆,務與十全之語相配。其後十年,傅鼐成功,然後知平苗有表裡二役。鼐之真實事蹟為清代武事之足訓於後世者,不可不知其詳也。

第三、南方白蓮教起義

三省白蓮教之役,為清代第一次長期之內亂,旗軍之不得力,亦顯露於此。其亂象與明季末年相彷彿。眾股迭發,不相統率,殘破各處,不據城池。出沒三省,大股人數動輒數萬。事亦起於乾隆中葉以後,而大發作於內禪告成太上訓政之日。蓋吏治至乾隆朝而壞,內亂之原,無不出於吏虐。康熙間崇獎清廉,大吏中有若湯斌、于成龍、張伯行、陳擯諸人為尤著。風聲所樹,為大吏者大率端謹。雍正時亦勤於察吏。至高宗則總督多用旗人,風氣大壞。時方自謂極盛,亂機已遍伏矣。乾隆三十九年,山東壽張清水教民王倫,以治病練拳,號召徒黨。於八月間起事,襲城戕吏,連陷旁邑,方據臨清舊城奪新城,援軍大集,擒倫於城中,凡一月而平。明年而白蓮教事發河南鹿邑,遂為川、楚巨亂之嚆矢。

《聖武記》曰:“白蓮教者,奸民假治病持齋為名,偽造經咒,惑眾斂財,而安徽劉松為之首。乾隆四十年,劉松以河南鹿邑邪教事發被捕,遣戍甘肅,復分遣其黨劉之協、宋之清授徒傳教,遍川、陝、湖北。日久黨益眾,遂謀不靖,倡言劫運將至,以同教鹿邑王氏子曰發生者,詭明裔朱姓以煽動流偽。乾隆五十八年,事覺復捕獲,各伏辜。王發生以童幼免死,戍新疆,唯劉之協遠揚。是年,復跡於河南之扶溝,不獲。

於是有旨大索。州縣吏逐戶搜緝,胥役乘虐,武昌府同知常丹葵奉檄荊州宜昌,株連羅織數千人,富破家、貧陷死無算。時川、湖、粵、貴民,方以苗事困軍興,而無賴之徒,亦以嚴禁私鹽、私鑄失業。至是益仇官思亂,奸民乘機煽惑,於是發難於荊、襄、達州,駸**於陝西而亂作。”

以上白蓮教緣起。《東華錄》不載,當出方略。《東華錄》於嘉慶元年正月戊申朔,鋪張內禪盛典。二十五日壬申,枝江、宜都白蓮教聶傑人、劉鳴盛等糾眾滋事,命惠齡剿之。惠齡,時湖北巡撫也。二月,擒聶傑人,而當陽白蓮教林之華陷城戕官,命西安將軍恆瑞率滿兵二千往剿。三月初三日己酉,命烏魯木齊都統永保往會剿。三月,襄陽白蓮教姚之富與教首齊林妻王氏陷竹山、保康,施南之來鳳亦陷,擾及四川酉陽。而恆瑞復竹山。四月丙子朔,命將鄖縣鄖西責成陝甘督宜綿督屬辦理。竹溪至保康,責成永保、恆瑞。當陽、遠安、東湖責成湖廣總督畢沅。枝江、宜都責成惠齡、富志那。襄陽、谷城、均州、光化責成侍衛鄂輝等。來鳳責成四川總督孫士毅。於是白蓮教遍三省之交,三省大吏又益以北來禁旅盡赴軍,聲勢浩然矣。未幾,孫士毅且以剿來鳳白蓮教功晉男爵。又命直隸提督慶成、山西總兵德齡各以兵會。又散蒙古竊犯之在湖廣、河南者,從軍助騎隊。

六月,永保復請調湖南苗疆兵二萬移剿。前督湖廣之福寧,已調任督川留辦兵事,與荊州將軍觀成破白蓮教於旗鼓寨,投出者二千餘,誘坑之,而以陣斬報,加宮保,益堅附從頑抗計。大帥麕集,各頓兵避戰,久無功。賞復頭等侍衛明亮追襄陽白蓮教,教眾走河南唐縣,官軍勞頓,復請增調山東、直隸兵四千,簡健銳火器營兵各一千。九月,以和琳卒苗疆,詔明亮馳往湖南,遂受平苗封爵而返。十月,四川達州徐天德等激於胥役,與太平東鄉王三槐、冷天祿等並起。四川故有嘓民,蓋金川之役,永保之父溫福以大學士督師,於乾隆三十八年,敗歿於木果木,逃卒無歸,與悍民以剽掠為生計,散處於川東北者也。官捕之急,遂合於教。又襄陽白蓮教亦多入川,皆戰鬥如素習。孫士毅已卒,新川督英善、成都將軍勒禮善、陝西巡撫秦承恩,皆無敢掩之者。畢沅唯力請罷苗疆兵移剿。白蓮教愈蔓延,所過則官軍報捷蒙獎,實則白蓮教本不堅留一地也。總兵大員,累有戰死者。

二年正月,苗事報大定,額勒登保奏移荊州將軍興肇兵回襄陽,總兵張廷彥兵二千餘赴長陽,都統德楞泰、將軍明亮率兵六千赴達州。白蓮教又有王廷詔、李全諸股出沒豫西。河南巡撫景安尤怯敵,其人和珅族孫,任用別有徑竇,仁宗親政後乃發之。在鄂境之姚之富、齊王氏亦入河南南陽,其眾不整隊,不迎戰,不走平原,唯數百為群,忽分忽合,忽南忽北。而豫西之教眾則被清軍追,又入陝,齊、姚各股又與合,清軍尾追每後數日程,所突至無迎阻者,去則謂之撲滅,來則謂之滋擾,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