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康熙大帝:鞏固國基 (3)
賭神傳說 霧隱天璇 無限桃花劫 遊俠系統 花心邪公子 霸道之我非英雄 邪王盛寵俏農妃 冥婚正娶:我的老公是隻鬼 離兒的真心 旁門左
第11章 康熙大帝:鞏固國基 (3)
是年五月初四日己卯,尚之信降。而是日諭大學士等:“帝王之學,以明理為先,格物致知,必資講論。向來日講,唯講官敷陳講章,於經史精義未能研究印證,朕心終有未慊。今思講學必互相闡發,方能融會義理,有裨身心。以後日講,或應朕躬自講朱注,或解說講章,仍令講宮照常進講。爾等會同翰林院掌院學士議奏。”尋複議:“講官進講時,皇上或先將《四書》朱注講解,或先將《通鑑》等書講解,俾得仰瞻聖學。講畢,講官仍照常進講。”據此則帝於講官所進講章,擬於未講之先,自將講章向講官先講,然後由講官再訂正之,複議未敢任此也,聖祖則可謂好學矣。自後日講時帝自晰經傳之旨極多,皆於進君子退小人,親賢遠佞之意,就聖賢之語有會而發,《東華錄》所載極多,不具錄。十七年正月,詔舉“博學鴻儒”。時三桂尚未稱帝,叛眾意尚堅,而海內士夫嚮往之誠,歌頌之盛,已視朝廷之舉動而日有加增矣。歷年巡幸之事,若行圍講武,巡近畿訪民疾苦,巡邊,謁陵,親祀明陵,親禾勸耕,每奉太皇太后以行,所至亦以講官從,進講不輟。其時關外勤樸之風未改,所經過無累於民,《實錄》累書其所幸,若士民之遊歷無異也。
時西南戰事方急,中原及畿輔,已晏然向治如此。然都城北鄰蒙古察哈爾部,自太宗征服以後,林丹汗走死,其子額哲來降,得其傳國璽,念系元世祖嫡裔,封為親王,仍冠內蒙四十九旗之上。傳至布林尼,當康熙十四年,徵其兵助討藩變,不至,旋煽奈曼等部同叛。以多鐸孫信郡王鄂札為撫遠大將軍,圖海為副,討之,六閱月而平。《史稿》《圖海傳》:“討布林尼時,禁旅多調發,圖海請籍八旗家奴驍健者率以行,在路騷掠一不問,至下令曰:‘察哈爾,元裔,多珍寶,破之富且倍。’於是士卒奮勇,無不一當百,戰於達祿,布林尼設伏山谷,別以三千人來拒,既戰伏發,土默特兵挫,圖海分兵迎擊,敵以四百騎繼進,力戰覆其眾。布林尼乃悉眾出,用火攻,圖海令嚴陣待,連擊大破之,招撫人戶一千三百餘,布林尼以三十騎遁。科爾沁額駙沙津追斬之,察哈爾平。”據此則滇亂年餘時,又對察哈爾用兵,除調不附察之蒙旗赴討外,官軍主力,乃八旗家奴,則旗下正兵已盡發,可見南方軍事之棘。但所謂家奴,即屬包衣下人物,誘以利即成勁旅,又可見八旗風氣之悍勁。考《圖海傳》此文,舊史館傳所無,出李元度《先正事略》,李想自有本,今未能詳矣。
主撤藩者,親貴中無人,重臣若圖海,亦力持以為不可,莫洛等言之而聖祖用之,是廟謨先定,非群策也。統兵大將則皆親貴,然一蹉跌即召回,無始終其事者,則運用在一心,非倚辦於一二大將也。贊撤藩而出預軍事者,僅一莫洛,早為叛將所戕。明珠輩幸而言中,以此徼後來之寵。其時非有主持之力,聖祖隨材器使,疆臣中得李之芳能捍閩浙之患,蔡毓榮能收雲南會師之功。武臣中得西陲數將,張勇及王進寶、趙良棟,能與中原之師夾擊收效。是皆因事見材,非先倚此數人而舉其事。聖祖之平三藩,為奠定國基之第一事,少年智勇,確為事實。又能功成不自驕滿,力辭尊號,唯務講學,開一代醇厚之風,較之明萬曆以來,不郊、不廟、不朝,而邊將小小捕斬之功,無歲不宣捷頒賞,君臣以功伐自欺,以進號蒙賞,糜費國財,互相愚濫,其氣象何啻天壤之隔也。
鴻博開科,正在滇變未平之日,而其時文運大昌,得才之盛,至今尚為美談,非特當時若不知西南之未靖,即後之論世者,亦若置三藩為又一時事,而以己未詞科為清代一太平盛事。今為提出以時事相比論之,且應知己未詞科,純為聖祖定天下之大計,與乾隆丙辰之詞科,名同而其實大異,此論清事之一要點也。康熙十八年三月朔,試薦舉博儒之士一百五十四人於體仁閣,先賜宴,後給卷,頒題“璇璣玉衡賦”,省耕二十韻。讀卷官派大學士李爵、杜立德、馮溥,掌院學士葉方靄,凡四人。取中一等二十名,二等三十名,俱入翰林,先已有官者授侍讀侍講,曾中進士者授編修,布衣生員以上授檢討,俱令纂修《明史》。其中理學、政治、考據、詞章、品行、事功,多有籠罩一代者。而其誓死不就試者為尤高,至更能有高名而不被薦,尤為絕特,若顧炎武是矣。
是時高才博學之彥,多未忘明,朝廷以大科羅致遺老,於盛名之士,無不攬取,其能薦士者,雖雜流牽官,亦許呈薦。主事、內閣中書、庶吉士,猶為清班;若兵馬司指揮劉振基之薦張鴻烈,督捕理事張永琪薦吳元龍。至到京而不入試者,亦授職放歸,若杜越、傅山諸人。入試而故不完卷,亦予入等,若嚴繩孫之僅作一詩是也。蓋皆循名求士,大半非士之有求於朝廷。後來丙辰再舉大科,入試百九十三人,取一等五人,二等十人;補試二十六人,取一等一人,二等三人,試至兩場。二等授職,貢監只得庶吉士,逾年散館,有改主事、知縣者,而士以為至榮,且得士亦遠不及己未之品學。部駁三品以下所薦,不準與試,皆以資格困之,是士有求朝廷矣。故康熙之制科,在銷兵有望之時,正以此網羅遺賢,與天下士共天位,消海內漠視新朝之意,取士民之秀傑者以作興之,不敢言利祿之途,足以奔走一世也。此事宜與平三藩之時代參觀,彌見聖祖作用。
第三、康熙妙取臺灣省
三藩既平,國勢已振,而鄭氏猶踞臺灣。東南濱海之地,禁民勿居,又禁出海之民,以為堅壁清野之計;仍時時有海警。八旗勁旅不習風濤,於此無能為役。自三藩既平,滿人思以功名自奮者,自然乘時會而生。臺灣在臥榻之側,然唯漢人能圖之。成大功者姚啟聖、施琅二人,而世皆傳姚之功為施所掩。《國史》所紀,頗與私家所傳不盡合。而臺灣之歷史,以前多不明瞭,茲悉約為辨正焉。
古書無臺灣之名,而其地距福建之泉州絕近,豈得古沿海之人一無聞見?近柯先生劭忞著《新元史》,於《外國·琉求傳》後系論曰:“琉求,今之臺灣。今之琉求,至明始與中國通,或乃妄傳為一,誤莫甚矣。”此說極是。史書中琉求有傳,唯《隋書》、《宋史》及《元史》。《隋書》雲:“琉求國居海島之中,當建安郡東,水行五日而至。”隋建安郡,當今興、泉、漳、汀濱海諸郡地。又云:“大業元年,海師何蠻等,每春秋二時,天清風靜,東望依希似有煙霧之氣,亦不知幾千裡。三年,煬帝令羽騎尉朱寬入海求訪異俗,何蠻言之,遂與蠻俱往,到琉求國,言不相通,掠一人而返。明年又往,撫慰不從,取其布甲而還。”《宋史》:“淳熙間,琉求人猝至泉州水澳、圍頭等村殺掠,人閉戶則免。”《元史》:“琉求在南海之東,漳、泉、興、福四州界內,澎湖諸島與琉求相對,亦素不通。天氣清明時,望之隱約若煙若霧,其遠不知幾千裡也。西南北岸皆水,至澎湖漸低。近琉求則謂之落漈。漈者,水趨下而不回也。凡西岸漁舟到澎湖以下,遇颶風發作,飄流落漈,回者百一。琉求在外夷,最小而險者也。世祖至元末,遣使楊祥、阮鑑等往宣撫,以二十九年三月二十九日自汀路尾嶼舟行,至是日巳時,海洋中正東望見有山長而低者,約去五十里,祥稱是琉求國,鑑稱不知的否。祥乘小舟至低山下,以人眾不親上岸,令軍官劉閏等二百餘人,以小舟十一艘載軍器,領三嶼人陳輝者登岸,岸上人眾,不曉三嶼人語,為其殺死者三人,遂還。四月二日至澎湖。”
據諸史所言,地望距泉、汀極近。自汀屬海嶼往,且不過一日可達,部署登岸,被抗而還,抵澎湖計亦不過一兩日程,其為臺灣地無疑。至明洪武初所詔諭之琉球,則儼然舊國,與元以前所記無文字、無年歲、無疆理、無官屬者,文野迥異。國有三王,曰中山、曰山南、曰山北,皆以尚為姓,而中山最強。洪武五年正月,命行人楊載以即位建元詔去其國,自是隨使入朝貢,奉箋表無虛歲。三王迭來,且請子弟入國學。其距中國道里,據《清通典》,自福州五虎門出海,歷程一千七百里至其國。據《琉球國志略》,康熙五十八年遣使測量,琉球偏東五十四度,距福州八度三十分,推算徑直海面一千七百里,船行則福州至姑米山四十更,計二千四百里,回五十更,計三千里雲。與五日程之說大異,故曰《新元史》之說確也。《清一統志》尚以歷史之琉求為明以來之琉球,其敘臺灣,莫詳於《國史·施琅傳》,琅疏言:“明季設澎水標於金門,出汛至澎湖而止。
臺灣原屬化外,土番雜處,未入版圖,然其時中國之民,潛往生聚於其間,已不下萬人。鄭芝龍為海寇時,以為巢穴。及崇禎元年,鄭芝龍就撫,借與紅毛為互市之所,紅毛遂聯結土番,招納內地民,成一海外之國,漸作邊患。至順治十八年,海逆鄭成功攻破之,盤踞其地。”據此,則臺灣原為鄭氏巢穴,特距其地於土番之中,未有建置之規劃。至芝龍就撫於明,乃以臺借紅毛,為互市所,則亦若澳門之於葡萄牙,本以為好而相假,非紅毛以力取之也。紅毛為其時西洋人之通稱,實為荷蘭國人。紅毛經營三十餘年,乃成一海外之國,成功乃以兵力逐久假不歸之荷蘭,又傳子至孫,奉明正朔者二十餘年。是則開闢臺灣者始終為鄭氏。姚啟聖為清代平臺首功。諸家記啟聖事,謂生於鄭芝龍起事之歲,至年六十而臺灣鄭氏亡,啟聖亦卒,以為天特生啟聖與臺灣相終始。啟聖生明天啟四年甲子,芝龍入臺即在是年,至崇禎元年即讓與紅毛而身就撫,是據臺不過四年,且無海外立國之計,一招即受撫,其不重視臺可知也。此既名為臺灣以後之歷史也。
姚啟聖人奇事奇,輕俠豪縱,為路人可以殺人報仇,恤人患難,可以不自顧其身命;以犯法亡入旗。在明末本為浙江會稽籍諸生,入旗後中康熙二年旗籍第一名舉人,出為縣令,多奇特之行。康親王傑書統兵討耿精忠,啟聖從立功,洊升至福建布政使,尋擢總督。臺灣鄭經,即成功子,閩亂以來,屢侵略福建沿海郡邑,其將劉國軒尤能軍。啟聖御之,連復所侵地,遂以收全臺為己任,開修來館以納降,不惜金錢重賄,多行反間,以攜其黨。不終歲,將士降者二萬餘人。又請前被裁之水師提督施琅,以百口保其復任。施琅者,泉州晉江人,雄傑習於海,故隸芝龍部。
芝龍降於貝勒博洛,琅族叔福從之;琅從成功招,留為明用。既而與成功不相得,遁歸福所。琅父大宣及弟顯,俱為成功所殺。琅既歸新朝,久之無所遇,歸居泉州。順治十一年十二月,朝命鄭親王世子濟度為定遠大將軍徵成功,入泉州,拔琅從軍。十二年,成功攻福州,琅擊卻有功,授同安副將,進總兵。康熙元年,擢水師提督。時成功已死,子經統其眾。琅累戰有功,加右都督,授靖海將軍。康熙七年,密陳鄭氏克取狀,而部議難之,且以為疑,遂裁水師提督,召琅入為內大臣,隸鑲黃旗將軍。十六年,覆水師提督,啟聖累保琅,未用。二十年,鄭經又死,子克塽幼。內閣學士李光地亦奏保琅,乃復任琅為水師提督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