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卷四 雄圖江山,何為歡喜 天下四十五

卷四 雄圖江山,何為歡喜 天下四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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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雄圖江山,何為歡喜 天下四十五

薄雪融冰,在大塊大塊的青色宮磚上鋪就一層漫漫灰灰的光影,直銜上階,抵入殿門。

遠天是冬日裡難得一見的湛透之明,青縵一般滑籠於整個皇城之上,朱殿金簷熠出光彩,催心清亮。

英歡一路緩行而來,殿外人人趨避,兩列鐵甲寒輝自她身後摺合,待她上殿升座,才沿次入內。

她坐定,搭袖於側,抬眼望下去。

邰軍中方愷銜首,曾參商居後,其後十數將校垂首立在殿左,就要跪行大禮。

右面鄴齊將校由謝明遠領立,卻是隻站不跪。

她止了方愷行禮之意,眸光凜然一轉,啟脣吐語,話鋒直直劈入右面鄴齊數將間:“有敢擅出兵者,立斬無赦。”

十字如重雹驟降,砸得殿磚寒音顫顫。

一干人瞬時黑了臉色,攥甲而立,抬頭朝她看來。

謝明遠面無波起,定定地站在御座下首,耳聞身後諸多將校怒音將起,卻是不發一言。

江平亦是隨賀喜御駕出征、血戰多役的親將,此時見他不語,便出列兩步,上前直聲道:“國中八王策軍為亂,上寢疾在臥,我等屯軍於此卻按兵不發,陛下何意?!”

身後附和聲起一片。

他眉峰一橫,又接道:“倘是延誤時機,令八王得逞,我等將來何顏見上?!”

英歡面穩如冰,瓷白涼光漸起。盯著他開口:“朕說不得擅自發兵,未說不發。”眉斜挑,眼裡光痕一閃即消,又道:“鄴齊國中大亂,爾等各部趁勢發兵。號以討逆為名,然實居何心,誰人能知?!”

此言如萬峰之上積雪崩,登時轟散了鄴齊將校穩若之象,人人怒氣勃然遽湧,欲發卻不能。

左面邰一列人等臉上亦驚,都未料到她語出急鋒,一言之下竟是這般不擇而逼。1-6-K-小-說-網未論大亂其勢如何,倒先疑言鄴齊大將意欲趁此亂時,行圖謀不軌之舉。

她靜目看著下面眾人面色,眼底星點淡淡一流,壓了聲,又道:“便是你們眼下心無此意,可若是幾部各自出兵,大局之下諸軍亂,人心會成何樣,誰能說得準?!”

話雖逆耳。可也並非無理之言,一時間殿上冷氛緩走,人人僵而不言。

半晌後,江平又上前。臉色黝黑不善,目光對上她的眼,冷聲冷語道:“鄴齊國事,何容陛下插手。”

一字一語都是咬牙而出,聲雖不高,卻足攝耳,令一干鄴齊大將們頓時眉揚,紛紛稱首。

英歡神色無變。紅脣一角翹了翹,“鄴齊國事?”點滴笑容頓滅,黛眉蒼色一飛盡,“當初邰鄴齊二國結盟,乃朕與爾上親晤所定;朕擇邰宗室之女、尊為公主之號,送與鄴齊為後。如今鄴齊國亂橫生。若是一王得手。莫論將來二國盟約廢止與否,單說燕平中宮之後。何人能護其安?!”

謝明遠眼角微動,斜眸一望,閉了嘴,仍是無言。

英歡指攥座首浮螭,眼裡生寒,“邰鄴齊二軍同袍共澤,自中宛巍州一路攻伐至此,所佔之疆尚未分定,而北戩伏降之事亦未落準,鄴齊便逢此大亂,倘是將來帝位易主,何人能保二國盟約不變,而邰之利不損?!朕居於側,安能坐視不管?!”

她語珠速急,冷而一笑,“一亂禍二國,誰人敢言,此乃鄴齊國事,而朕不得插手?!”

一番話響徹一殿,尾音利落,無人能駁。

江平雙手握拳,低了頭,側身退後,語鋒滑緩,開口道:“依陛下之意,此事又該如何是好?”

殿中靜得出奇,兩面數將均抬眼望上。

英歡目光一掃眾人,臉上寒氣盡斂,不疾不緩道:“兩軍並師,南下共平鄴齊國亂,諸事皆依舊例,朕仍為二軍主帥,若無朕諭,將令不得付下。。1@6@K@小說網。”

殿上人人均暗自抽了一口冷氣,眉轉之間,面面相覷。

曾參商靜立在列,一臉霜色,身上卻是冷汗涔涔,雖知英歡今日詔眾將集殿,想必心中早已定意,可聽見她先前之言,仍是小僵了一下。

鄴齊國亂,邰卻要出兵相介,而兩軍並師平亂,卻要遵她帥令……此事莫說鄴齊諸將聽了不平,便是邰軍中聞之,亦是大驚失色。

果不其然,江平臉色本已和緩,聽得此言之後遽然又變,疾出一步,上前冷聲道:“我等如若率部出兵,陛下則疑將心會反,可鄴齊十萬大軍若是盡歸陛下麾下,陛下其心若何,我等又何從知曉!”

字字如骨刺反逆,直扎經脈血髓,掀動滔天寒意。

方愷眉頭沉陷,右望一眼,開口欲言,可念及自己身份,又強忍了下來,聽到身後邰將校列中有簌響之聲,不由垂眸低嘆。

此言雖逆而大不敬,卻也不無道理,邰數萬大軍逼入鄴齊境中,鄴齊將帥哪一個肯善休?!

英歡卻也不惱,只淡望他一眼,揚脣道:“朕心若何,與你何干?”驀然按袖起身,立於御座之前,冷眸瞰下,“爾上曾有言,人在軍中一日,兩軍定尊朕為主帥;……眼下雖寢疾在臥,可旦夕間醒亦不可估,其身未薨一日,其旨則奏效一日,你若一再口出不遜之言,視與抗旨同罪!”

江平身打一個冷戰,抬眸看去,仍僵道:“就算如此,兩軍尊陛下為主帥可矣,然兵令絕不能只由陛下一人而定!”

她挑眉,迎上他的目光,朱服雖豔。卻蔽不去一襲隱戾,冷笑開口道:“鄴齊大軍若回師南下,勢必要過南岵之境;南岵原先所屯重兵皆由朱雄領至北面,餘留不過二三萬耳……而邰於南岵中西諸州所駐禁軍有十萬之眾,只消龔明德一麾東進。1^6^K^小^說^網便能阻斷鄴齊大軍回師之路!”

她一展常服,碎旒掃案,邁步下階,眸光逡巡於鄴齊大將們臉上,一字一句道:“朕先前好言勸析,國勢兵局當已明曉。你們如若願服,則兩軍仍為袍澤,平鄴齊國亂後。邰定當撤軍出境,再不多擾;你們如若執意相抗、背朕出兵,朕必會令龔明德橫軍而轉,北切鄴齊大軍回師之路,南逼鄴齊國之北境;中宛境中邰諸軍,於巨集、林鋒楠二部麾下九萬人馬已然拔營南下,即日便可抵赴吳州以北,到時鄴齊大軍南進不成、北退又阻,你們自詡忠君之將,其間利害自當知曉。莫要怪朕不念舊盟!”

幾番話字字鏗鏘,擲地有聲,自右面淡蕩至左,令邰諸將人人聞聲色變。一向只見她韌而有矜,縱是馭馬持劍亦不損英柔之風,卻從不知她能語作鋒刃而伐,滿身迫人戾氣不輸賀喜絲毫。

鄴齊數將怎能不明她話中之意,個個臉色生變,誰都沒想到她會硬腕相逼,更沒想到她處心積慮之下竟是分毫不留退路,一時間皆啞然無語。

英歡不再多言。攏袖站在眾人之前,將他們一個個看過去,眼裡薄冰掩去其下深意,淡色邃然。

隔了良久,謝明遠慢慢側過身子,一掀膝甲。衝英歡跪下。垂首道:“臣願遵陛下之意。”

他自始自終未發一言,此時突行此舉。令眾人都驚了一跳。

鄴齊大軍驍將甚傲,然謝明遠為賀喜多年心腹親將,賀喜寢疾不視軍事,吳州上下軍務皆自他出,裡外將校對他尊崇之度自是不比旁人。

而他既已銜首伏拜,願遵英歡之意,其下數將萬兵又有誰能再言不字。

江平在旁一怔,心中轉想英歡先前所說之話,又看向謝明遠,半晌之後微一咬牙,隨跪而道:“臣亦願遵陛下之意。”

邰列將之中,方愷同曾參商不約而同互望一眼,挑眉一鬆氣,均自小退半步,不復提心吊膽。

鄴齊吳州大軍主副將帥皆已俯首,旁人再言亦無用。

英歡眸子裡寒光轉消,藍霧浮起,淡道一聲:“起來罷。”轉身走去方愷那邊,輕聲吩咐道:“天寒地凍,留眾位將軍於皇城之中歇息幾日,待於、林二部大軍抵赴,再請他們出城回營。”

方愷一揚眉,嘴角動了動,卻只點了下頭,應了旨意。

江平面又作怒,上前欲言,卻被謝明遠攔了下來,只聽謝明遠低聲道:“謝陛下美意。”

怕他們出殿心生反覆之意,才要留他們於皇城之中,待邰大軍重部兵至城外,才肯真正放

英歡知他明白,不禁微笑,揚袖示意眾人退殿,卻又獨將他留下,待人走門合,殿裡殿外都無聲響,才走近兩步,衝他道:“……上薨于軍前,此謠是你傳回鄴齊國中地?”

謝明遠聽清,眼裡閃驚了一下,卻定聲道:“陛下何出此言?”

英歡長睫落了又掀,眸子水潤,“他臥病一事,朕下旨不得傳洩,便是城外軍中亦未有聞;曾參商於北境軍前都不知此事,何故鄴齊國中卻能盛傳此謠,而至八王生亂?!”

她側眸,冷眼盯住他,“軍中高階武將數人,除你之外,還有誰敢造此謠,還有誰能將其火速傳回國中,令一朝上下信而不疑?!”

謝明遠嘴角扯了抹苦笑,道:“陛下高估臣了,”一停,又道:“若無上意,臣便是有天大地膽子,也不敢專行此事。”

英歡眉梢小動,斂了目光,轉身回座,口中道:“……朕便知道是他一手籌謀的。”語中含恨,“何時之事?”

謝明遠低頭,喟道:“上早在從吳州回順州之前便囑咐過臣,若是將來一日生變,大軍不掌,臣當立時傳報回朝……”

她心底血刺一顫,疼了下,雖知鄴齊國亂定是他之策意,可聽謝明遠親口確認,仍是神震而魄飛於頂,怔了又怔。

半天才蹙額,冷笑。

可他策意在上,定不會想到她所行之事,非他之願。

……便是今日在殿數人,又有誰真知她心中之意。

英歡站了會兒,並未落座,只回頭看了謝明遠一眼,忽然問道:“你為何事事都遵他意?”

謝明遠陡然抬頭,“臣……”

“休說什麼忠君不二的話,”她打斷他,脣揚卻無笑意,眼底頗寒,“大將在外,手握重兵,知君上固疾纏身時日無多,忠心能抵幾時久?”

他僵在原地,瞳裡一黑。

她又道:“先前殿上議事,朕雖拿邰屯於南岵境中大軍相迫,可又怎會當真坐視鄴齊國亂不顧,而令兩軍反目為戰……此事旁人不明,你卻應當知曉,朕脅迫得了他們,卻脅迫不了你;可朕沒料到的是,你竟會是第一個應承朕意之人。”她轉走兩步,看著他,逼道:“你到底為何肯順他之意、助朕之策?”

“臣……”謝明遠頭低了又低,言語澀滯,“亦有苦衷。”

英歡眸底淺光一晃,盯住他,“什麼苦衷?”

前天龍捲風警報大暴雨,沒敢開電腦。昨天只寫了一千多字,有急事出門到半夜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