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皇恩 薄雨收寒(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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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皇恩 薄雨收寒(五)
傍晚,長樂宮裡來了一位老者,身後還跟著一個白衣人。上官燕在長秋殿見到了老人。這一瞬間,他忽然明白了,自己,並無需懼怕,他,就在她的身後。老人和她說了一些事情,然後將白衣人留了下來。
劉弗陵有生以來,第一次賜下免死令的人,身穿白衣,胸前的傷口,仍然隱隱作痛,可他不能不來,他的生命,早就交託在一個女人的手上。生死契闊,與子成說。之子之手,與子偕老。這對他們,是穿越生死的錚錚誓言,是透過戈壁的黃沙而永不退色的俠骨柔情。他必須來見她。
淖方成,不,是杜飛華。在上官燕離開後,撲進男子的懷裡,放聲痛哭。
在穿著寶箏的豔麗衣裙出現在未央宮時,她沒有想過回去的路。當她憤怒的拔出劍來挾持劉賀時,她沒有想過回去的路。當她捲進廢帝立新的大業時,她亦沒有想過回去的路。她以為,自己就這樣,永遠都回不去了。
“我回來了。”姜浪萍堅定的說。
杜飛華拭乾眼角的淚。
“我們現在就走!”
姜浪萍燦然的笑了。他乾淨的臉龐,像開在雪山之巔的蓮花,潔白聖潔,不染鉛華。
杜飛華撫摸著他的臉,她不能相信,經歷了那麼多的折磨,他的臉上仍舊沒有滄桑和痛楚,那淡然自若,讓人心一瞬間變得安詳靜謐,彷彿一切磨難都已遠去。
“不,我們還不能走。”他微笑著輕聲說道。像遼遠的歌,讓杜飛華感到恍惚。
“為什麼?”
“因為,我答應了田千秋,要幫助劉病已順利登上王位。而那,也正是我想做的。”他明亮的眸子裡,流過堅定的光。
飛華點點頭。她沒有理由反駁,她的智慧不及他。她微笑著仰起頭,看著他乾淨的臉龐。
“我終於看到了你的臉。”他有些興奮,伸手撫摸著她光滑的臉頰。
杜飛華笑了。不避諱的,沒有羞澀的,神采飛揚的笑了。姜浪萍的眼裡閃動著驚喜和憂傷。她是多麼美的一個女子啊,然而她美麗的面容若是永遠掩藏該有多好。只可惜這一刻,他已經看到了她的宿命。那裡面,也有他孑然孤落的身影。
“玄墨走了。”他嘆了口氣。
杜飛華沒有說話,只等著他繼續。
“田千秋託邴吉將他編入遠征匈奴的軍隊,幾日後便會出發。”
“你們有譽的下落嗎?”她忽然想起這個人,他曾經那麼深刻的傷害了她。然而,時至今日,想到他卻並不痛恨,反而有種難以忘懷的悲切。他那憤怒的眼,和舞動的劍,都似魔咒一般,讓每個人為他牽腸掛肚。
姜浪萍搖了搖頭。
“他受了重傷,怕是早已丟了半條命。”
第二天一早,上官燕便帶著姜浪萍來到神明臺。
太后懿旨。封姜浪萍含章博士,掌管神明臺。而杜飛華,卻被派往建章宮為秀女畫像。她知道,這是掩人耳目的做法。太后,需要一些時間來準備和操作廢帝的大事。
七日後,上官燕在長樂宮的長信殿召叢集臣。將典婦功之事告知天下。
霍光大怒。
典婦功乃是女官,不同於尋常宮人,有品級在身。如同朝中臣子,君王怎可隨便砍其雙手。雋不疑等人,終於找到機會,痛斥陛下罪行,一時之間,各個義憤填膺。隨即,太后帶領群臣,登臨神明臺。含章博士,沐浴更衣,卜出一卦。長安城南有天子之氣。
眾臣大驚。兩兩相對,不敢擅言。長安之大,卻被未央,長樂,建章三宮佔去了大半,剩餘的只有南端的一片民居。那裡,的確有一人,擁有純正的皇室嫡親血統,然而……。
霍光頓時明白,上官燕是要廢帝立新,擁立劉病已登記。
“太后,當年他全家遭難,揹負深仇大恨。只怕他登上王位,會對我們不利。”霍光小聲低語著。
上官燕冷定的打量著他。
“大司馬,只怕除了此人,再沒有能算的上嫡系了吧。”說著,她從懷裡掏出那枚錦帕扔給霍光。
霍光大驚失色。
“為何?不早日拿出?”他有些無措,盯著上面清晰的字跡,驚然的問道。
“當時,你執意要擁立昌邑王,本宮拿出此物,你會接受嗎?”她轉過頭去。
有關霍光的陳年舊事,身為外孫女的上官燕比任何人都清楚。
霍光的父親霍仲孺之妻是衛皇后最小的妹妹衛少兒。然而,霍仲孺卻與下人私通,生下霍光,霍光從小便精明世故,很會看大人顏色。衛少兒的長子,也就是霍光同父異母的哥哥,驃騎大將軍霍去病,見他是個人才,便將他帶到長安,從此,平步青雲。
然而,徵和二年,衛皇后一族出事,霍光並沒有挺身而出,而是閉口不談與衛家的關係。這也正是上官燕對這個外祖父耿耿於懷的原因。
如今的霍光,的確什麼都有,首輔大臣,大司馬大將軍。可是,在上官燕的心中,霍光和上官桀,永遠都是她的最大的恥辱。
霍光終於明白,上官燕已經完全成長起來。她不再是那個流著鼻涕跪在帳子後面的女孩了,她已變成數九寒天為劉弗陵敞開宮門的未央皇后,更是那個高居長樂宮,指點天下的大漢太后。她不但不動聲色的看著自己將劉賀接人宮中,還在宣室殿寢宮掌摑當今聖上,她更精心謀劃推動了廢帝立新的千秋大業。
“本宮知道,為何你那麼極力的推舉劉賀。”
上官燕忽然間說道。
聲音不大,卻令霍光一抖。
“臣只是顧念李夫人。”
上官燕冷哼一聲。
“本宮本不想說,你畢竟是本宮的親人。但是,江山社稷面前,本宮不能不說心裡話。”說著,她將頭轉了過來。
冷定的看著霍光。
“因為劉賀暈庸。你便可以將他牢牢控制。”
霍光聞言,忙俯身跪倒。
冷汗直流到腳心。
“先皇雖體弱多病,卻深謀遠慮,你曾幾度控制於他,卻終究避免不了他的親政,而這時,先皇竟然駕崩了……”說著,她淡淡的看著匍匐在地的外祖父,心裡湧起無限的悲慼,卻仍舊硬下心腸。
“別以為本宮是個繡花的枕頭,本宮什麼都知道!”
霍光驚訝的瞪著雙眼,良久,不得不俯下頭去。
“臣,遵太后懿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