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光 寶箏(一)
極品全能保鏢 重生之笑天公子 家長裡短種 鐘響無量量劫 天龍靈雲傳 無限強武 有一間當鋪 逃出香巴拉 夜之囈 火影之路之陰陽師的崛起
琉璃光 寶箏(一)
風中的燭火來回晃動,彷彿隨時都將熄滅。
我抽出一隻手,將它攏了攏。
子孟哥正坐在筵上不言不語。
我知道,他一定又在想我哥哥和蘇武的事情。
月光被烏雲遮蔽,只留下模糊的光暈,卻將他的身體,淹沒在陰影裡。
我抬起頭,妝臺上的銅鏡中,映出了我的臉。
皎潔明亮,眉心還有一彎細細的月亮。
我就是如月亮般的女子,被眾星捧月般的保護著,卻是個保有驚天大祕的人。我的人生,毫不輕鬆。
我不想說話,是因為我不能說錯話。
我是降將李陵的妹妹,本該在多年前,死在斷頭臺上。
我怕我一不小心,將身世洩露,連累了用生命來保護我的子孟哥哥。
所以,我只是微笑。
用那樣,不溫不火,不急不躁的微笑,來隔絕這個世上所有的疑問。
因而,我不介意別人叫我啞女。
其實,在我十二三歲的時候,還是很開朗的女孩。
那時候,母親說會把我嫁給一個好人家,可我卻倔強的告訴她,我要嫁給劉徹,宮裡的帝王。
母親很驚訝。
我不是為了地位和財富,我只是真真實實的愛上了那個人,那個大我許多,卻從沒有見過我成年後容顏的男子。
記得我還是個小丫頭的時候,曾經雖爺爺去過皇宮。
那時候,我第一次見到了劉徹,高高在上的王者。
他通身的氣度,和冷冽的眼神,讓我覺得眼前一亮。
那天,他甚至還從花園裡,摘了朵小花戴在我的頭上。
他是那麼光芒萬丈。
我只擔心,我成長的速度跟不上他。
後來,我的爺爺被罷免了。
我很想問問他為什麼。
不過,媽媽告訴我,我還是有機會入宮的,因為劉徹時常會選秀,他是很喜歡美女的帝王。
從那時候開始,我不再單純的懷戀他,我開始帶著一個疑問去想象他。
我要問他,為什麼要那樣對待我的爺爺。
他只是被俘虜,可之前,他曾經長勝不敗。
那些卓越的戰績,難道不能讓他繼續輝煌嗎?
然而,在我春心蕩漾到了十三歲的時候,一切都無法挽回的碎裂了。
那天,府上得來了訊息。
我的哥哥李陵,竟然被俘且詐降。
媽媽昏了過去。
我莫名其妙的看著報信的人。
甚至還問他。
“什麼是詐降?”
沒有人回答我,眾人只是垂下頭去。
我看到了,他們臉上恥辱的神情,和憂慮的眼神。
我是個後知後覺的人,直到一個月後,我才發現,選秀的名單裡,沒有了我的名字。
我和我的帝王,就這樣失之交臂。
一開始,我恨我的哥哥。
他為什麼不戰死,為什麼要詐降。
詐降和投降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最終我們始終抬不起頭,始終讓人瞧不起。我終究還是失去了入宮的機會。
無數個夜裡,我哭得昏天暗地。
我發自內心的恨他。
原諒我,那時,我才只有十三歲。
那段灰暗的日子裡,將軍府幾乎成了無人的禁地。
連下人都越來越少,我不知道,母親為什麼要含著眼淚把他們趕走。
那麼年輕的我,又怎麼懂得,母親的善良。
我們唯一的客人,就是子孟哥哥。
他不常來,但是,每次來了,就會帶來外面的一些訊息,關起門來,和母親談上很久。
我坐在外面的院子裡,百無聊賴。
思緒,仍舊飛舞在未央宮的上空,慨嘆著,我那無法圓滿的金色夢幻。
有時候,子孟哥哥會默默的坐在院子裡的荷花池邊,不言不語。
我走上去和他說話,他便笑著回答我。
他是個身材不高,面容精幹的男子,那個時候,應該也已過了而立之年吧。
我不明白,連我都想嫁人了,為什麼他還不娶妻子。
我從來就不懂他們的心思。
包括我哥哥,蘇武,還有子孟。
我承認,起初,我並不喜歡看他們舞刀弄劍的樣子,而他們也不太關注我的存在。
我們只是這樣,如生活在不同時空裡的角色,互不干擾的過著自己的日子,想著自己的心事。
然而,終於,事情發展到了白熱化的程度。
我意識到了,詐降和真降,還是有本質上的區別的。
差不多一年後,宮裡來了許多莫名其妙的人,將我們全家關了起來。
在深黑的牢獄裡,我抱著母親瑟瑟發抖。
母親告訴我,劉徹得到訊息,哥哥是真的投降了。
我們,都要被連坐。
那一刻,我對哥哥的憤恨,達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他為什麼要這麼自私。
在我的心裡,他成了貪生怕死的叛徒。
就在我們幾乎喪失了一切希望的時候。
子孟哥哥來了,身後,還帶著一個女孩子。
他什麼都沒說,只命她穿上我的衣服,然後,拉著我離開。
一切都發生的非常迅速。
我記得那天,牢獄裡,幾乎沒有一個人。
他們都去了哪裡?
我想問,但卻不敢出聲。
因為,子孟哥目光嚴厲的對我低語。
“不要多問!”
在家裡,我時常會犯錯,經常會被大人們訓斥。
可那時,我本能的按照他說的去做了。因為,我感覺到,那是我唯一的生路。
我就這樣,一步三回頭的跟在他的身後,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見到了外面的月光。
他帶著我,飛奔到一個花紅柳綠的地方。
後來,我才知道,那是章臺。
晚上,我在夢中哭醒。
張開眼睛,卻看見他斜倚在我的身旁。
手裡,還握著一把鋥亮的寶劍,上面盛開著碩大的青銅蓮花。
他見我醒了,忙點亮了燭火。
藉著火光,我看見他紅腫的眼睛。
我還是沒有說話。
他似乎已經明白我的意思,伸手撫去粘在我臉上的髮絲。
“我知道,你想娘,過幾天,我會帶你去看她。”他聲音很低,卻讓我覺得那麼安全。
也許,一切都會過去。
我忽然間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臂。
直覺告訴我,這個人可以給我永生永世的安全。
他俯下身來看我。
那眼神和我哥哥的很像,我安然的閉上了眼睛,手裡,還握著他的衣袖。
夢裡,我依偎在一個人的身旁,有很多人跪在那裡,我好像高高在上的月亮。
後來的幾天,我的身邊來了一個女人,個子不高,穿著清秀的紗羅,圓圓的臉上,眼睛大大的。
我聽見,子孟哥叫她美心。
我喜歡她,因為她總是那麼溫柔的看著我,和我說著最貼心的話。
她說的最多的一個名字,就是霍光。
我知道,她一定是愛上了我的子孟哥哥。
雖然,只有十三歲,但,我是早惠的女孩。
幾天後,子孟哥真的要帶我去見我的父母了。
可是,他用濃豔的衣服將我包裹的像個風塵女子。
美心在我的眉間畫上了彎彎的月亮。
我手裡拿著一隻團扇。
那是用來遮擋臉頰的。
他,竟然用手攬著我的腰身。
我驚異的望著他。
他俯首低語。
“不要多問。”
現在想來,我和他之間,似乎存在著一種天成的默契,如親人一般。
雖然以前我們並沒有過多少過往,但,自他將我帶離牢獄起,那默契便瘋了般的滋長。我想,那源於亂世中的信任,那是最寶貴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