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一百二十章 一通百通

第一百二十章 一通百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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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一通百通

對於徐有功,王二那是相當有信心的。

別看年紀相仿,無論見解、膽識、心思縝密程度,自己都是遠遠無法相提並論。

總算是老天有眼,把他給送來了。

王二匆匆趕往客房,隨口問道:“王虎呢?”

“和歐楷他們幾個出去喝酒了。”任仁璦應了聲,像想起什麼,指指翠兒房間方向低聲道:“那事可莫要與徐先生提起。”

王二笑道:“你真當我三歲小孩了。”

任仁璦不自啞然失笑,不說不覺得,打王二幷州一行後,自己確是顯得有些過了,處處小心,嘮嘮叨叨得倒好似三孃教子一般,全然沒了往日的灑脫。

豈不知,正所謂愛之深,關之切,王二看似聰明得緊,實則並無多少機心,擱在以往,倒也罷了,眼下這狀況,卻是馬虎不得。

徐有功仍是一副淡淡神情,不過看得出,雖是風塵僕僕,精神卻是不錯。

任仁璦使人擺上些茶果,告喏一聲掩門而出。

二人寒喧一番,王二問起狄仁傑及幷州現況,徐有功一一作答,言之狄仁傑大開粥廠,救濟災民,又使人從外地購來種糧,按戶發放,同時廣徵草『藥』,以防瘟疫,如今幷州,雖是仍為慘淡,但總算是穩住了民心,有了盼頭。

王二暗自讚歎,隨口道:“這老狄只做個小小法曹,端是有些浪費了。”

徐有功似有所感,自言自語道:“小小法曹又如何,總算是能為民做點事了。”

王二聽他話裡好似有話,呷了口茶,道:“老狄正忙得不可開交,怎肯放徐兄來長安呢?”

徐有功頗不以為然,“幷州之事,已入正軌,所餘之工,不過按部就班而已。”

所言雖是實情,口氣卻未免有些託大。

好在王二亦非第一日識他,曉得其人頗有些傲氣,自是不以為意,“那~徐兄此翻前來,所為何事?當不會只是來看看我這麼簡單吧?”

徐有功見問,立起身來,拱手施禮道:“實不相瞞,學生此來,便是。。。。。。便是想請爵爺作個引薦。。。。。。”

王二心中暗笑,原來你徐有功也是個俗人,大老遠跑到京城來要官,哈哈!

王二本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對跑官要官之舉並無甚成見,反覺是理所當然,只不過以徐有功的個『性』,居然也會來這一套,確是大出意料。

不會是逗我玩吧?

王二奚落道:“徐兄說得輕巧,兩手空空便敢來要人情?”

徐有功白臉漲紅,激憤道:“原來爵爺亦是貪財之人,算我徐某識錯人了,告辭!”說罷一拱手轉身欲走。

怎麼還是這牛脾氣!

王二忙將他拉了回來,“說笑!說笑!你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太愛較真了。來來來,坐下,坐下。”

徐有功原也不是小氣之人,只不過平生第一次開口,已是很難為情了,再被王二裝模作樣調逗兩句,哪裡還耐得住顏面。現下被王拽了回來,反倒不好意思了,半是解釋半是為了緩解尷尬氣氛,“說來慚愧,學生亦是科舉出身,當年自命清高,隱遁市野,今日卻要為一官半職麻煩爵爺。”

王二寬慰道:“這說的什麼話,都是自家兄弟,有什麼麻不麻煩,不過~”

徐有功忙道:“爵爺有話但說無妨,若是為難那就算了。”當真是沒求人的經驗。

王二笑道:“倒是不難,前些日子還向皇上提起過你吶。只是不知徐兄為何緣由突然改了主意,不再過那逍遙的日子,卻要往這官場上擠?”

徐有功嘆了口氣,感慨道:“幷州這一場事,學生算是明白了,與其憤而妒世,不如盡己所能,造福一方。可惜學生無人無財,思來也只有厚著臉皮來求爵爺您了。”

王二心說,你也知道一個“求”字呀?看你剛才模樣,倒好似我求你一般。

話雖如此,但人家一不為名二不圖利,單這一份為民之心已是令人欽佩,正好手頭上的案子要他幫忙,幹得好了,也有個籍口去找萬歲爺要官。

王二打定主意,笑嘻嘻道:“徐兄言重了,你放心,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徐有功得了肯定答覆,長出一口氣,連連稱謝。

王二擺手道:“你先別忙著謝,成與不成還得靠你自己。”

徐有功疑『惑』道:“此話怎說?”

王二便將幷州一案如今已轉至己手,皇上催著要結果等等等,一五一十跟他提了一遍,末了道:“徐兄若果能助我解此難題,萬歲爺面前,無需加以分說,徐兄所想,還不是小事一樁?”

徐有功本能地憤慨道:“身居高位,上不思報君,下不為黎民,留之何用,爵爺依律處置,斬了就是!”

王二一心待他出個主意,卻不想得來的是一通大義凜然之辭,差點沒當場給氣趴下,這不是廢話嘛!

還得跟他解釋,“這房遺則眼下還不能殺。”

徐有功顯然還在狀態中,犟著脖子反問道:“為什麼?”

王二恨不能一巴掌把他給拍醒,沉著臉『色』回道:“不為什麼!殺不得就是殺不得!”

“朝廷律例豈容兒戲!”徐有功毫不退讓。

王二是真火了,虎地立起身,“你一個窮書生,一不官二不爵,管什麼律例不律例!”若不是顧忌著情面,幾欲脫口而出“你千里迢迢來長安幹嘛?託人情找關係,依的又是大唐哪門子的律例!”

他雖是沒說出口,徐有功倒似看透他心中所想,憤然道:“若是朝廷律法都可以拿來做交易,這個官,不當也罷!”

眼看著一來二去話趕話就要說僵了,

卻聽得一聲咳嗽,任仁璦單手端著個托盤推門而入,笑『吟』『吟』道:“說什麼呢?這麼熱鬧,來來來,天氣熱,喝碗酸梅湯去去暑,來呀~愣著幹嘛!”

來的可真是時候,怕是一早就躲在門外了。

王二朝任仁璦笑了笑,接過青花小碗,順手將其中一碗遞給徐有功。

徐有功剛才一陣子慷慨激昂,想來嗓子也是有些幹了,此時倒也不客氣,調羹都不用,一仰脖咕嘟嘟喝了個底朝天,末了咂吧咂吧嘴,“好喝!好喝!多謝夫人!”

任仁璦笑道:“先生若是喜歡,明日便煮多些。”

王二憤憤然道:“便是煮得再多,也不給他喝了。”

徐有功一碗酸梅湯落肚,倒是平靜了許多,“頭先言辭不周之處,還請爵爺海涵。”

王二哼了一聲,猶覺不解氣,“書呆子!”

當著任仁璦面,徐有功倒不好跟他爭了,只笑了笑,道:“便請夫人來評評理,這律法條例豈可。。。。。。”

任仁璦一邊將空碗收回托盤,一邊道:“我一『婦』道人家,不懂甚高堂法理,只知凡事若是出於公心,上報君恩下懷黎民,便是好事。先生賢達之士,自有高見,想是不會錯的。”說罷施施然轉身而去。

“夫人客氣~”徐有功目送著任仁璦出了門,猛然省醒任仁璦話中之義,原本是尋常道理,自己卻是始終未能明白,枉自熟讀聖賢書,常自詡滿腹經綸,卻不及一女子有見識,當真是愧煞人也!

所謂法理不外人情,朝廷制定律例,亦不過振綱舉目,規矩方圓,豈可死抱律例不懂變通,關鍵還得看如何運用,用於何處。

徐有功一通百通,只覺得心情無比舒暢,得意之下,不禁仰首大笑起來。

王二不知何故,罵道:“好了,現在不是呆子了,活脫脫一個瘋子。”

徐有功毫不在意,收了笑聲,恭恭敬敬衝門外一施禮,道:“謝夫人!”

王二莫名其妙道:“謝什麼謝,一碗酸梅湯,又不是甚瓊漿玉『液』。”

徐有功亦不作解釋,道:“不知爵爺定於幾時開堂審案?”

王二一愣,脫口道:“你又不幫我,問來做甚?”話一出口,已省起他的意思,登時轉嗔為喜道:“徐兄若有好法子,當然是越早越好。”至於他為何突然想通了,卻是懶得理會,只要他肯幫就行。不過,呆會兒得好好問問任仁璦,到底在酸梅湯裡下了什麼『迷』『藥』,不然這頭犟牛怎的一轉眼便改了主意。

徐有功沉『吟』道:“爵爺先請回房歇息,容學生細細思量。”

王二現在哪裡有心思睡,好不容易鬆了口,萬一一覺醒來這傢伙又不認賬可怎麼辦。

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王二自是不管,反正鐵了心不走了,好歹需得個主意方肯罷休。

徐有功哪能猜到他的心思,只道這位爵爺一心為公憂國憂民,不自大是欽佩,愈發覺得該當好好幫他一幫,當下亦不再言語,閉目冥思。

王二怕他假裝思考藉機磕睡,時不時喚他一聲。

初初徐有功還道他有話說,次數多了,也懶理會於他,聽得喚聲便隨意擺擺手,示意他別來打擾。王二自覺無趣,漸漸的也不吭聲了。

徐有功將幷州之案整個經過翻來覆去細細思量了好幾遍,房遺則等人所犯之罪,怎麼算都是死有餘辜,終是沒個好法子。

說來真是好笑,人是自己協同王二抓的,現在卻要在這窮盡腦汁幫他們減輕罪名。

徐有功十指反扣張臂伸了個懶腰,自言自語道:“律例。。。。。。律例。。。。。。”心裡想的是如何能合情合理地繞過律例,給房遺則等人留條狗命。

無意中瞥見窗外已是泛白,不知不覺天已放亮,猛然間,徐有功閃過一絲念頭,登時有了主意,情不自禁大呼道:“有了~爵爺!有了~”

卻是沒有任何反應,

王二這廝倒是舒服,人家在這打破頭苦思,他自己卻不知何時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