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八十五章 大婚(四)

第八十五章 大婚(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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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大婚(四)

剎那,太皇太后的神色稍有慌張,她趕緊地指使宮女將捲紙撤下,又是整理了番衣裳,待看起來無異樣之後,才揚起聲,“傳!”

而此時的我更是使得禮節地從臥榻之上轉移到了地上,站定俯首,一副恭敬之狀,還未待我用手將後面褶皺鋪平,忽地從耳畔處傳來一陣子小風兒,稍帶著一抹馨香之氣,瞬間我周圍滿滿圍繞著屬於他的氣息,不由得使得我的心踏實了下來。

赫連翰軒瞥了我一眼,不動聲色,定在了離我約有半米之處的地方兒,微頷首,輕柔的嗓音喊道,“老祖宗吉祥——”

“軒兒難得來此,令哀家受寵若驚。”太皇太后笑容稍顯得怪異了些,“這般急迫,不知是所謂何事?”

赫連翰軒低聲笑了笑,“軒兒一早兒聽奴才們說道,昨夜老祖宗身子不適,遂,軒兒擔憂,便趕緊地過來瞧瞧。”

太皇太后咳嗽了下嗓子,“有勞軒兒費心了,哀家這都是老毛病了,早先兒你父皇在時,就是這咳疾,現下天涼了,遂就厲害了起來,沒有什麼大礙的。”

“那兒臣就放心了。”

太皇太后端起了一旁放置的茶盞,小抿了一口兒,好似在故意鎮定著自己剛慌亂的心一般。

赫連翰軒抬了頭,瞥了我一眼,嘴角揚起一抹笑意,“若是老祖宗無事,那兒臣不便再打擾了。”

太皇太后假意不捨地回道,“幾月不見,軒兒越發消瘦了,出門在外的,可要照顧好自己的身子,不頂在自個兒府上,有人照顧得周到。不過往後是好了,有夢兒在你身邊,哀家亦是放心了不少,夢兒生性柔弱嬌嫩,上沙場是幫不了你,但生活上定會佈置得井井有條。”

隨著這些話語講出,我的腦海中禁不住立現出三爺和上官夢生活的種種畫面,天冷了,上官夢為三爺披衣,秋高氣爽時節,二人相依偎在一起看書,想到此,我的心就揪痛了起來,我漸漸抬起了頭,偷看向三爺的表情變化。

赫連翰軒扯動了兩下嘴角,表面上看自然不過,彷彿早已想過了這些,他點了點頭,“兒臣明白。”

太皇太后將杯蓋握在右手上,輕颳著杯口兒,打了哈,以示倦怠之色,“軒兒公務亦是繁忙,還是早些回去吧。”

“是!”赫連翰軒作了個揖,頷首,轉身欲走出,才是邁了兩步,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頓住腳步,“不知母后何時喜歡上了作畫?”

“啊?”太皇太后詫異不已,待隨著他目光看去,登時大變了臉色,趕緊地假意笑道,“呵呵,那……那皆是哀家畫來玩玩兒的,打發時辰用。”

“原來如此!”赫連翰軒又是扭頭瞥了我一眼,嘴角的笑意更甚,終究是邁了出去。

這時,太皇太后才長舒了一口氣,拿起了一旁的絹子,擦拭了下額頭泛出的冷汗,望向地下已是徵愣住的我,無奈地笑了笑,“你跟了軒兒有六載,該是曉得他的性格,陰晴不定,喜怒哀樂很難以掌控。他父皇亦是難以去了解他的。”

我低垂著腦袋,不去作聲。

太皇太后咳嗽了下嗓子,正色道,“好了好了,咱繼續說正事。”說著,招收將那宮女叫上前來,亦是指使另一名宮女攙扶著我手臂跟來,太皇太后一面展開著畫卷,一面介紹道,“這些人的背景倒是皆不錯的,看看這個,可喜歡?”

我望著那畫卷中人,其實若是單看上去,哪一個皆是上等相貌,但偏才看過三爺,彷彿一個個皆是成為了無法入眼之人,差得太多,在畫卷的兩側皆是寫有那人的姓名以及大概情況。

似是聽我未吱聲,以為我不滿意,太皇太后趕緊地翻找下一個,“哎?這個不錯,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一看就是書香世家,沒有那般俗氣。”說話間,將門外的劉公公喊了來,“你來給總管大人細緻介紹介紹。”

“是!”劉公公躬身走上前來,他瞥了一眼畫像,笑了下,“總管大人好眼裡,此人是咱家選中所有人中最傑出的一位,他不擅經商,錢財取之有道,皆是靠賣書為營,但卻甚是懂得兵法戰略,其愛好文學,沒有一丁點兒的銅臭氣息,去年兒年初,皇上聽說了此人,執意要他參加科考,然卻被他決然拒絕,可見此人有著決心,絕不為官。老奴想,在性格方面,他倒是與總管大人最是相匹的了,一樣剛烈,一樣心地善良。”

“此等人才,不為我朝廷之用,實是可惜了……”太皇太后感慨道。

我拉回了神智,又是看了兩眼那畫卷之人,笑了兩聲,“聽公公一言,確是覺得不錯。”

太皇太后一聽,不禁抬頭和劉公公相望了一眼。

還未待他們吱聲,我繼續說道,“只是……微臣不喜此人。”

登時,太皇太后和劉公公皆是詫異地看向我,臉上現出了一抹不解之狀,“可你剛剛……”

我抿了下脣,躬身拱手道,“還請太皇太后收回成命,若是您擔憂微臣會影響皇上,微臣會自行離開,發誓永不會被他找到。”

太皇太后蘧起了眉頭,或許是被我說中了心事,她不再言語。

一旁的劉公公和藹地笑了下,“咱家雖是奴才,但曉得何重何為輕,總管大人已是為官有了兩載,雖說時日還可,但卻大部分時日皆在宮外度過,對宮內的規矩倒是瞭解不是甚多。且放眼望去,不可能會有一位大臣就這般在宮內憑空消失掉,除非是有兩種:一是如同你一般,被嫁。二則是……被殺!”

我的心一凜,剎那寒冷徹骨,彷彿身置冰雪之地一般,我的雙眸不禁瞪大。

太皇太后趕緊地笑道,“劉公公不過隨意說說而已,總管大人莫要當真。若是你不喜歡,咱過幾日再找找看。但是嘛……你既是一日為官,就是琰立國子民一日。”她將那捲畫放入了我的手中,“既是你看不上他,哀家亦不勉強,但是作為琰立國的整日來說,確是需要他這般人才,遂交與你這個任務,將他說服。”

我眉頭禁不住擰了起來,心頭感到莫名地好笑,“太皇太后剛不是說過,他並無心為政嗎?”若是如此,豈不是分明在為難與我?

“哀家向來是不與人玩勞什子游戲的,可今日哀家就破例了。”太皇太后正色道,表情變得嚴肅,“二選一題目,一則是勸服他歸順朝廷,二則就是……嫁給他,從此與他一起遠離朝廷。”

我的身子一顫,不敢置信地看向眼前正一臉慈祥面容的老太太,彷彿只是一瞬間,頓時變了臉色,那般陰晴不定,我不禁心頭暗諷道,說什麼三爺性格難以掌握,依照我看,僅有三爺是正常的!

我眼眸中散發出一抹冷笑,站直了身子,即刻轉身欲往外出,“還請太皇太后饒恕微臣不能接之罪!”

才到了門口處,孰料卻是左右各伸出了兩隻粗壯的手臂,再一望卻是太皇太后寢宮的一等侍衛,皆是功夫了得。

太皇太后不禁搖頭咋了下嘴,“何必呢?哀家最是看重總管大人了,若你應了,哀家定會再想法子讓你出宮,各取所需,總管大人說說看,這是否公平呢?”

我笑了兩聲,不禁覺得眼前之人實是太過嘲諷,“倘若微臣沒有記錯,兩年前,微臣已是完成了約定任務,現下的一項不過是附加,微臣有權利選擇做與不做,更何況……微臣現在並非想出宮呢。”

“你……”太皇太后猛然站起了身子,伸出了那戴著假指甲的食指,面色蒼白,雙眸炯瞪。

劉公公趕緊地躬身跑了過去,“老祖宗息怒啊,身子要緊,身子要緊啊……”說著,劉公公又是看向我,“總管大人莫要再說了。”

我望著他們,不再吱聲,心頭卻是如火焰一般,越燒越旺。

太皇太后在劉公公的扶持下,坐回了身子,氣息依舊有些紊亂,她端起了茶盞,小抿了一口兒,終究是回覆了平穩,她假意鎮定地笑了笑,“既是總管大人皆這般話了,那哀家還能說什麼呢?哀家退一步,先不說剛剛那名男子了,咱就說說這琰立國。往後日漸強大了,每一個人皆是佔據了舉足輕重的分量,畢竟這天下是所有人的,不是皇上一個人的。而我們所能做的就是守住它。皇上馬上就要大婚了,你曉得他前幾日向哀家提出了什麼了嗎?”太皇太后搖了搖頭,“他竟是說要將你納為妃子!”

我面色一怔,登時呆如木雞。怎……怎麼會?

太皇太后看到我的反應不禁笑意更濃,“哀家明白你對琰兒的感情不過是忠誠與朋友只見的友誼。但是他是皇上,遂,你難以對他講太多的理由。再過了兩日,那藩國公主亦是要來了,你可要想想啊,這關係有多重大。然,倘若你說有喜歡的人了,卻又嫁給了他,這樣好反而倒是會死心了,雖是傷感一些,但終究會放棄的。”

看我半天沒有作聲,太皇太后咳嗽了下,緩了緩和,“總管大人是明白人,覺得哀家說得對否?”

我擰起了眉頭,泛著躊躇,為了一個他,卻要犧牲這樣多。先前就是因為他,而讓我和三爺誤會重重,眼下又是這般。我禁不住抬起了手臂,才要拱手,卻是不小心碰到了懷中的那塊小小凸起之物。三爺?他……若是他,他會怎樣想?讓我離開?還是……讓我留下!

“總管大人?”劉公公試圖喚道。

我趕緊地回道,“還請太皇太后寬限微臣幾日,微臣回去後會好好思考一番。”

“也罷!”太皇太后笑了笑,表情甚是慷慨地道,“既是如此,那哀家就多等等總管大人。”

說完,我欠了個身,恭敬地退了出去。

才一掀起了簾子,頓時一股冷冽的空氣襲來,雖是寒氣逼人,然卻比那窒悶得快要讓人無法呼吸的空氣好上很多。我大步的邁著步子,試圖想要快速遠離這是非之地,心頭一陣複雜。

“總管大人等等。”這時從後面跑來一名小宮女。

我疑惑地望著她,心中不禁猜疑道,莫非太皇太后又反悔了?

只見那小宮女手上拿著幾張卷畫,氣喘吁吁地跑著,到了我面前,停下腳,說道,“這……這是太皇太后讓奴婢交與您的,說是好賴要瞧瞧,省得錯了眼。”

我不禁揚起了一抹冷笑,“既是如此,還請姑娘轉告太皇太后,微臣收下了。”說完,將那捲紙隨意拿起,假意放入了袖中,走開。

女貞殿內,比起往日來,甚是安靜,不禁令人感到了氣氛詭異。

“小姐回來了?”芙兒湊上前來,擔憂地問道,“太皇太后沒有說什麼吧?”

我搖了下頭,將那些畫卷遞到了她的手上,將屋內巡視了一番,“其他的小太監呢?”

芙兒一聽,撅嘴道,表情甚是哀怨,“現下女貞殿是越來越冷清了,眼下,夢姐姐就要出嫁了,而您呢,平日裡也不經常在殿內,我們這些奴才就閒置了下來。這不,太皇太后就將他們給調了出去,安置在其他宮去了。”

我蘧起了眉頭心頭不禁升起了一抹不捨。

芙兒用袖子擦拭了下眼角的淚水,好奇地打開了那些畫卷,“這是什麼啊?”瞥了我一眼,“莫非是……”

我隨意擺手道,“一會兒看完就燒了吧。”

“哦!”芙兒一臉地疑惑,便是翻著一張張畫卷,邊是徑自嘀咕道,“好端端燒了幹嘛,畫得很好啊……”

我將身子摔到了床榻之上,掏出懷中的那個指環,緊緊地攥在手心中,直待它變暖,變得愈加翠綠,彷彿有了靈性一般,我望著它,腦海中卻是一片空白……

正月初十。離上官夢大婚之日已是不到五日了。此時此刻,宮內沒有一絲的喜慶之色,相反竟是多了一抹愁雲慘淡之況。藩國公主如期而至,帶來了不少禮物,那日太皇太后親自到宮門等候,其隆重自是不用多說,而赫連琰卻始終未曾出來相勸,但卻無濟於事,皇上執意不見。藩國公主性子甚烈,知曉後即刻要返回,幸好被劉公公攔截住,暫時以太皇太后名義壓了下來,穩住了形勢。

這日,天色稍暖了些,我和武裘便在書齋內整理書籍,因放置太過久矣,遂整個書齋泛起了一股潮溼氣息。我和武裘兩人便找來了一些小太監幫襯著,將所有書搬到了院中,逐一開啟晒晒。孰料,在清點過程中,卻是發現少了一本書,且正是琰立國當下最是盛行的打油詩集。

武裘見狀,走上前來,“大人,要不奴才去趟集市,再買來一本?”

我蘧其了眉頭,搖了下,將守喪剩下的書籍交與他,徑自整理了下衣衫,“你留下繼續清點,我出去一趟,這本書丟了倒是也沒什麼大礙,只不過是想要留個時代記載。”

“是!”武裘點頭道。

我準備了下,帶好了銀兩,便叫了一名小太監與我坐著馬車出了宮。

此時的集市上熱鬧異常,攤販們叫賣聲不絕入耳,其換了之色,難以言表,比皇宮中的爾虞我詐之生活強上太多。我一面掀著簾子看著,一面不禁感慨。其,若是沒有三爺的牽掛,只怕現下讓我離開琰立國,我即刻會應允。

“哎,停下!”我趕緊地叫道。

隨著‘喲’一聲,我跳了下馬車,三步並兩步地趕到了一家鋪子前,提起了一本書,問道,“老闆,這本書多少銀子?”

那老闆徑自打量了我一番,笑了笑,“我看姑娘識書之人,不瞞姑娘說,這書現下朝廷正打禁呢,整個京師之地,再沒有二家有賣這本書的了,且只剩下這一本。”

我一聽此言,登時明白了老闆言下之意,不禁搖頭笑了下,“您就開個價吧。”

“五十兩!”他左右瞄了瞄人,比劃了下手勢,小聲喊道。

“五十兩?”我詫聲道,這明擺著是在趁火打劫嗎?不過十日的功夫兒,那本書買時不過才五兩銀子,現下卻翻了十倍。

似是看我有些猶豫之色,那老闆趕緊地添油加醋說道,“姑娘可是想好了,過了這家兒就沒這店兒,這書,你不賣,亦是有人要的。”

我眉頭擰起,思前想後,不管如何,定是要買下來,畢竟錢乃身外之物,比起那歷史記載實是不能以價格定論,何輕何重,我還是曉得的。我點了下頭,“好,我要了。”說完,即刻欲從袖子中掏出銀子來。

“哎?”猛然間從我右側探出了一隻手臂,攔截在我和老闆的中央。

我尋聲望去,誰曾想,卻是一個穿著白色長袍,長相儒雅的男子,其身材頎長,看起來倒是有幾分的風度,只是……似是有點面熟!

那男子對我笑道,“姑娘若是誠心要這本書,我將我的那本給與你,正巧著了,我才剛剛看完,本想是丟掉,孰料卻看到有人慾買。”

“喂,你是誰啊?”那老闆拍了下桌面,火冒三丈,“不要這般不懂規矩!”

男子瞪了一眼他,嘴角閃過了一抹嘲諷,“不懂規矩之人是您吧,按照這裡的行規,其中一條便是‘不許亂抬高價格’,相信老闆起初簽下那售書一協議時,該是看得清清楚楚的才是。”

“你……你是?”老闆一聽,登時變了臉色,再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男子,趕緊地諂笑道,“是小的不識泰山,不知道白大公子親自駕臨,實是愧疚,愧疚……”

白大公子?白家書鋪?莫非……我頓時幡然醒悟,原他就是那太皇太后極力向我推薦之人——白世仁。且說他世家是書香門,但追到上代,卻佔盡了一半的商人,為了沿襲傳統,又能發揚家業,遂,便開了這白家書鋪。將市場上所有書攤全部壟斷,皆是以白家為首,不敢隨意貿然進犯,在書商中,亦是佔據了舉足輕重的之地位。

白世仁面無表情地扭過了身子,冷瞪了一眼那老闆,最終看向我,笑道,“姑娘若是喜歡,我叫人將書免費贈予你。”

那老闆亦是個見風使舵之人,一聽此話,趕緊地拿起了那本書,塞與了我手上,“既是白公子皆這番話了,姑娘就收下吧。呵呵,剛是我不對,姑娘大人有大量,還請多多擔待。”

我不禁感到了一抹好笑,望著那老闆的急轉之勢,又是看著眼前明明昨日還是我心頭煩亂之人,眼下卻是成為了相幫我之人,果真是令人感慨:天下還是太小了!

似是看我沒有吱聲,白世仁疑惑地問道,“姑娘是不喜歡?”

我急忙搖頭,“不是這樣,而是奴家對公子的感謝之情實是難以言表。”說著,我從懷中掏出了荷包,“雖說您雅量,但是免費一說,奴家亦是不好意相收,遂,多少還是要拿些銀子。”

白世仁笑著忙退卻到,“姑娘太過客氣,乍一看姑娘,我便是曉得是有緣之人,縱然你給了那五十兩銀子,我亦是會追與你,親自相還。正所謂‘書友難覓’!現下像姑娘這般識書之人,實是少矣。”

我訝異地抬起了頭,實是想不到他竟是這般爽朗之人,心中對他的好感不禁又是多了一抹。

“呃……姑娘若是誠心感謝,不如給在下一個機會,能否陪在下到茶樓飲上一杯?”白世仁才一說完此話,白皙的膚色稍顯得紅潤了一些。

站在對面的我,不禁感到嗤笑不已,坦言之,若是一名男子僅是一面相見便是對女子相邀,只怕不是登徒子,亦是有別心,然,白世仁的樣貌一面便是給人一種信任之感,就像是劉公公介紹時一般,‘你們二人當真是相匹’,或許正是這種內在的相似,遂,便將所有的懷疑排了出去。

看我半晌沒有吱聲,白世仁以為我會誤解,他接著補充說道,“呃,在下冒犯了,險些忘記自我介紹,在下姓白,名世仁,家父白宗堂,就住在白府。”

“呵呵,他是我們這兒的東家之大公子,姑娘還是應了吧,機不可失”那老闆才一說話,登時遭了一記白世仁的白眼。

我情不自禁地再次搖頭笑了笑,或許是盛情難卻,亦或許是自己內心實是壓抑太久,眼前看到他,不由自主地就是想要向其傾訴一般。我頷首,“恐怕時辰不會長矣。”

“不會耽誤姑娘太久了。”白世仁大喜道。說完,彎身伸手道,“姑娘請。”

我淺笑了下,便拿著那本書欲隨他到茶樓而去。

且說那茶樓正巧著了,待我到了樓下一望,卻正式赫連麒的名下財產之一,現下正是冬季時節,茶樓生意火爆,因又是最近時日出了新茶點,引進了那藩國之材料,味道又添新美,其吸引了不少遊覽人士。就連京城之外有錢之士亦是趨之若鶩,趕著馬車來此品嚐。

白世仁以為我不熟悉此路,一直領著我到了二樓憑欄杆之處,其俯瞰之景煞是優美,眼界開闊自是不用多說,白世仁看到我一臉笑意,誤以為我是喜歡此地,趕緊地介紹道,“這家茶樓自從新主接任後,生意就甚是不錯,其經營之道亦是所有商家學習之點。”

正說話間,店小二跑了過去,“客觀,要點什麼?”一扭頭,乍現驚喜,“哎?您不是……”

“呃,有沒有糕點?”我趕緊地打岔道。

“……有!”那小兒蘧起了眉頭,一臉地疑惑,用手還抓了抓後腦勺。

白世仁瞥了小二和我一眼,笑著說道,“將你們店內的最特色甜品上來即好,再來兩杯上好的鐵觀音。”

“哎,好嘞!”小二走了兩步,又是扭頭望了我一眼,口裡依舊嘀咕著話語,“真像啊……”

白世仁探頭問道,“你來過這家茶樓?”

我搖了下,“沒,僅是聽朋友說過。”側頭瞥望著樓下的場景,試圖打住現下的話題。作為與他之間的友誼,我自私地不希望參雜進任何有關我和皇宮中的一切事情。

白世仁點了點頭,“那正好,今日定是要好好嚐嚐,莫要錯過了。”

少頃,店小二點將那各色糕點和茶盞擺了上來,起樣式之美,味道之想香,果真是極品。我邊品嚐著,邊是不禁心中暗自讚歎,莫怪我最近的荷包是越來越鼓了,生意一好,我的分成利潤自是漲了起來,至於現下已有了多少,只怕……根本快要數不過來了。

“喲,這……這不是六兒小姐嗎?”

我和白世仁同時抬起了頭,尋聲望去,登時我的臉上現出了一抹激動之色,孰料,眼前之人正是張管家的貼身小廝。還沒有說二句,只見從樓梯下徐徐走上來了一名老人,才不過短短几年間,張管家的頭髮早已花白,仿若隔世,時光的歲月在他的臉頰上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印痕。

“張管家?”我雙眸不禁泛起了溼潤。

張管家看到我後,趕緊地邁了過來,登時在茶樓上演了一段猶如父女相認一般地場景,張管家是聰明之人,他聽我簡單介紹了白世仁後,即曉得我是隱藏身份與他相識,張管家笑了笑,便配合著我說道,“老夫代小女六兒多謝白公子的好意。”

“您是……”白世仁看了看我,又是望了望張管家,只怕是聽到了我剛剛所喊的那句‘張管家’,眼眸中散發出了一抹異彩,“莫非您就是家父經常掛在嘴邊上的張伯伯?”

張管家似是早已知曉了他的身份一般,捋著鬍子揚聲笑了笑,“見笑了,”和緩了下,“白老闆最近身子可還硬朗?”

白世仁點著頭,心生一抹敬佩之情,禮貌地回道,“託您的福,甚好。”接著望了我一眼,嘴角的笑意更甚,“實是未料到天下間是有如此巧合之事。”

“哈哈……”張管家拍了下我的削瘦肩膀,搖了搖頭,“小女調皮,希望沒給公子添加了什麼麻煩才好……”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倒是沒有我什麼插話餘地了。不過,說實話,享受這種真正屬於父女與朋友之情的桌席,僅是叫我看著,已是非常的享受,沒有任何的官腔,亦是沒有什麼虛偽,兩人都是如此的真實,那一個下午,我最是開心不已,直到快近乎黃昏,我卻是從張府出來,回了宮內。

二日早上起來,便接到了皇上手諭,讓即刻前往宮內進行早朝。要說,這實是驚駭,畢竟我從入了宮到現下為止,基本上從未上過早朝,可今日卻還親傳手諭,實是有些蹊蹺。一早兒起來,我著裝便步行而去。

金鑾殿內,此時議論紛紛,所有人皆是圍繞對藩國公主與皇上,還有那上官夢與攝政王四人之間的事情。

“聽說那藩國公主的性格甚是刁蠻,皇上若還是執意如此,只怕不久矣將引起……”

“胡扯。”另一名大叱喝道,“不是還有攝政王嗎?”

宰相大人冷笑了下,“你以為攝政王與皇上能相容?除非太陽大西邊出來了!”

“喲,麒郡王?”新上任的戶部侍郎大人笑道,“今兒心情不錯啊,莫非生意有事賺了一大筆?”

赫連麒哼著小曲兒,拿眼掃視了一圈兒,向我身子旁邁來,“這次,是真的要賺大大一筆了!”

我一聽口氣,好似在對著我說一般,不禁有些個疑惑,待我才欲扭頭問道,孰料偏是從我後方揚起了一道聲音,“此話怎講?”

我身子一顫,心中登時升起了一抹激動之情。

赫連翰軒站在了我身後,眼神瞥過我頭頂,與赫連麒相對視。

赫連麒恭敬地拜了個身,“王叔不曉得,再過些個時日,京師的兩戶商家將在我茶樓舉辦一場婚宴,其華妃自是高昂奢侈。”

“那確是要大賺了。”戶部侍郎大人笑道,其他的大臣們一聽,亦是側耳,“只是……不知是京師的哪兩家?或許我們等人亦是曉得呢,倒時亦好湊個分子去。”

“呵呵,”赫連麒連笑了兩聲,“不過皆是些小人物罷了,與大人們如何相比?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皇上駕到——”

眾人頓時噤聲,赫連麒向前走了兩步,而赫連翰軒卻是想旁邁了一步,‘正巧’在我的左手側,不知是故意還是有意,幾乎是與我擦肩而過,滿身的馨香氣息籠罩在我的身側。

許久不見的赫連琰走上了前面的龍椅上,正襟危坐,“眾愛卿平身。”他巡視了一圈,或許是因赫連翰軒頎長的身材,將本就矮小的我擋在了角落,正好遮蓋了赫連琰投來的探尋目光,無奈下,赫連琰本是欲開口的話語卻是硬生生吞嚥了下去,開始如同往常一般地議政。

整整一個時辰過去了,那些大臣們不過皆是報告著一些瑣碎小事兒,還有一些‘不怕死’的朝臣竟是直言覲見,要皇上三思,尤其是在與藩國公主聯姻一事上,不用想即知,以赫連琰的性子早已將批駁得垂首不語。

“眾愛卿還有事上奏嗎?”赫連琰掃視了一眼,揮手道,“若無事,退朝——”一瞥頭,看到我跟在赫連翰軒身子後,才欲叫道,卻見一旁的小太監耳語了幾句,即刻他重新坐回了龍椅,面容痛苦不堪,雙手攥成了拳頭,狠狠地砸在了桌面之上。

我假意未看到,只是快步地跟隨著三爺,其實,我更是想要與他同側而行,我心中實是有太多的疑問要問與他,距離那一夜已是又過了幾日,轉眼間,他快要與上官夢大婚。可我們之間……分明有太多的疑問未解答。那些‘不要’,在他的心中是被視為了笑言,還是一句承諾?他到底要與我說些什麼呢?

我們等人一出了殿內,就四散開去,而赫連翰軒卻總是直走著,他分明是曉得我跟隨在其後就在快要步下了臺階之時,他猛地會轉身,我一個不穩,急忙向他身前倒去。

“啊……”

赫連翰軒一個閃身,伸出了手臂,將我牢牢地圈抱在了懷中,他臉上閃過了一抹無奈地笑意,“你啊,不看你半會回,都得讓人操心。”用手指輕颳了下我鼻樑。

我心下一暖,藉著溫暖的陽光,不禁神情地望著三爺的俊美面容。

赫連翰軒搖了下頭,“早膳可是用過了?”

“嗯。”我點頭,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再過些個時日,天兒就暖和一些了,可有薄點的衣衫?”

我凝思了下,“還沒做呢。”

“過兩日,我讓人給你送去。”

過連日,可……可不是馬上就要大婚了嗎?我心頭的疑惑與驚喜之情不斷的交織著,越發地複雜,終究掙扎不堪,“三爺。”

“恩?”赫連翰軒俯首望著我,臉上笑容一片柔和。

我咬了下存,鼓起了勇氣,“那夜你是不是為我舉辦了及笄之禮?還有……有沒有發生什麼其他事兒?”

“其他事?”赫連翰軒嘴角笑意更深,“六兒倒是說說看,何謂其他事?”他攬過我的身子,迫使我靠向他的胸前,甚至還俯首,故意用臉頰貼向我的額頭,“是……我說了何話?還是做了什麼親密之事?就如同……”登時額頭處傳來冰涼柔軟觸感,煞是舒服。

“咳——”

一聲咳嗽,讓我渾身一顫,如同做賊心虛一般,慌忙跳開了身子。我和赫連翰軒抬頭望去,竟是赫連麒,不禁覺得懊惱。

“王叔該是不介意將萱綾借給我一下吧?”赫連麒一臉地痞笑,絲毫沒有正經。

赫連翰軒瞥了身側的我一眼,嘴角微勾起,“只要萱綾點頭,本王不會阻攔。”

登時,兩人的目光齊看向我,一下子讓我的心緊張了起來,其實,我根本不用絲毫猶豫便能做出抉擇,今日的我難得遇到三爺,當是要拉住他的手不放才是。我啟開了雙脣,“我……”

“哦,我險些忘記了,”赫連麒用手掌拍了下腦門兒,快步邁上前來,繞到了我和三爺的中間,故意迫使我和三爺的身子分開,他回頭衝赫連翰軒抱歉地一笑,“王叔不會小氣得連一句話亦是不給吧。”說完,他俯首貼向我的二冊,小聲道,“你可知你兩戶大婚商家皆是誰?”我一聽此話,狐疑地抬起了頭。赫連麒輕笑了下,“哎,真是不曉得啊,你竟是還有這般的魅力,但願那白大公子不要得了相思病才好。”

我身子一下子怔住了,“你……你說什麼?”

赫連麒即刻推開了身子,揚起了眉宇,臉上的笑容更是濃了幾分,‘選吧。’

我明榮怔住,愁眉不解,心中卻是赫連麒憎恨不已,何時來不好,偏選這時,且還帶了這般驚人訊息。這……這……我耷拉的腦袋漸漸抬起,瞥了一眼俊美的面容,又是望了望赫連麒奸計得逞的笑容,我咬著牙回道,“我……我才想起,今兒個晌午與麒郡王還有點重要事兒……”

未等我話講完,赫連麒即刻向我邁來,攬住我的肩膀就繞過了赫連翰軒,他笑著背對著赫連翰軒喊道,“實是對不住王叔了。”

我邊走邊是打著赫連麒的手臂,試圖想要掙開,但偏他像是膏藥,好似貼住了一般。兩人的身影在陽光下的照耀下,就像是合二為一,那般親密,那般令人浮想聯翩。

“噓——”赫連麒俯首在我二冊小聲提醒道,“你曉得從後面看,咱們倆個像什麼嗎?”

我不理會他的話語,依舊撥弄著他的手臂,“你先放開你的手臂!”

赫連麒邪氣的一笑,“你越是這般,越是像打情罵俏!”

我腦袋‘嗡’地一下,頓時想到了後面的三爺,才欲扭頭望去,卻又是被赫連麒強行帶了回來,他輕聲說道,“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小心被焚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