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彈劾
灰色產業鏈下的祕密 婚色迷人:嬌妻愛出牆 權少強愛,獨佔妻身 誰咬了朕的皇后 代嫁棄後 異世魔武王 執掌幹坤 喪屍保安 雅兮驚悚系列之血肉輪迴 華夏之並蒂蓮
第六十四章 彈劾
【番外之兩個男人的談話】
“為何要幫她?”灰色長袍男子蘧起了眉頭,不解地問道,“不怕主人將罪於你?”
“那又如何?”另一名白衣男子無所謂地回道。
“如何?”灰色長袍男子揚起了聲調,“你該是曉得主人的規矩,他沒有吩咐的話語,咱們不可隨意逾之。”
“可她於我有恩,涓滴之恩當湧泉相報。”
“不記得何時你有過這般慈悲善心?”灰色長袍男子故意取笑道。
白衣男子瞪了一眼他,“不是所有人皆像你一樣無情。就連自己弟弟亦是推入火海中。”
“當死士有何不好,可以享受錦衣玉食。”灰色長袍男子收斂了笑意,變得嚴肅,“不要扯開話題。”咳嗽了一聲,“昨夜左堂大人已是將此事轉告了主人,聽言下之意,死士還未打算取那女孩性命,遂你今日只怕是多此一舉。不過我想那女孩兒日子亦不長矣,惹怒主人的下場終究只有一個,這你該是曉得,只是存活的日子是長是短。”
“……”白衣男子未吱聲,緊鎖著眉頭。
“不過倒是也奇了,聽說這個女孩兒被主人盯了許久,換句話說,她的一言一行皆是被主人觀測著。如此一來,主人定是知曉她的全部舉動。然,卻未加阻攔,你說奇也未奇。”
“有何奇怪的?”白衣男子靠在樹幹上,眼神發散,“吃虧之人是有福的。正是她的好心,才註定就是好命兒。”
灰色長袍男子嘴角一翹,“咱們這等身份之人,還是多為自己著想著想吧,哪裡有閒暇功夫還去羨慕別人的。好心?虧你講得出來,若是咱們好心,只怕是自己先沒了命兒。”
“不用你講!”
灰色長袍男子瞥了一眼白衣男子,徑自笑了兩下,“有人說……主人其實長得很美?”
“你見過?”
灰色長袍男子搖了下頭,“我哪裡有這般幸運!”
“那就得了,”白衣男子白了一眼,“主子向來是來無影去無蹤。”
“恩。”灰色長袍男子點了點頭,又是問道,“對了,你剛剛有一招式好厲害,劍鋒才一轉,樹葉卻是發出了颯颯之音,隨之舞動,到底是如何做成的?”
白衣男子眉頭一蘧,“我怎會有這般本事?莫不是你眼花了吧?”
灰色長袍男子收斂了笑意,“不可能,我記得很是清楚,當中就屬那一招最是厲害,只怕天下間亦是難逢棋手。不會是中堂大人偷偷教你的吧?”
白色長袍男子瞪了一眼他,“我之記得我從屋頂上飛簷而下,接著拋了個煙霧彈!”說完,轉身走開。
“煙霧彈?”灰色長袍男子懷疑地重複道,“莫非我真的眼花了?可那明明就是有一抹身影過去了?”
“……”
【彈劾】
金鑾殿外,守備森嚴,侍衛身披盔甲,手執長矛,面露凶惡。臺階底下的兩側扶手旁安置著兩座石獅,其張牙舞爪,栩栩如生,煞是嚇人。順著層層白色大理石徐徐而上,中央順滑處大理石上刻有威龍之形,其神態炯炯,好似代表著殿內龍顏一般。四周寂靜得詭異。
“怎麼了?”快要到門口之時,阿毛腳步竟是定在了地上,無論我怎樣去扯他,他就是不肯上前。
他眉頭緊鎖,顯然一點放鬆之勢亦是沒有,經過了昨夜的折騰,我和他根本快要筋疲力盡,好不容易死裡逃生,找了一家看似安全的客棧,暫住了一宿。待天色才矇矇亮,我拉著他就是進入了宮門。
我怕他會臨時退卻,趕緊地將他手拉得再緊了幾分,“僅是說個幾句話而已。”
“你……”他仰起頭,欲言又止。
這時殿門口的小太監走上前來,稍作了個揖,“哎喲,萱綾,您可回來了?”似是有股鬆氣,“皇上唸叨您兩日了,還叫奴才支了一些人馬到外面去尋人,但偏就打聽不到一絲訊息,可把皇上急壞了。”
我咬了下脣,面露愧色,但現下可不是寒暄的時候,只怕裡面正彈劾得火熱,事關皇上生死,我斷不能有些許馬虎,“小安子,你趕緊地從側門進去,想皇上耳語,即說我回來了,讓他宣我進殿!”
“是,”他頷首,“奴才這就去!”邁著碎步子,就是繞道了殿旁側。
“你……識得當今皇上?”阿毛不禁懷疑地問道。
我安撫地回以一笑,“我是皇上身邊的宮婢。遂,如此一來,你更不該是再有膽怯之心了吧,有皇上罩著,而你卻又在為皇上辦事,若是得力的話,只怕以後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比起那死士來不是要來的幸福得多?”
他未吱聲,僅是瞪了我一眼。
坦言之,從昨夜到現下,或許該是說,從我一日見他到迄今,根本從未看過他的好臉色,彷彿他天生就是不會笑,明明一張僅是娃娃臉,偏偏搞得自己眼神像是弱冠之人,明明所有人在聽到‘皇上’二字之時該是驚嚇,然他卻表現得毫無一絲異常之態。
我扯了下他的袖子,孰料他卻一甩,我蘧起眉頭,“莫不是怕了?”
他嘴角輕牽動,“我若怕,何必要與你來這一遭?”
恰巧,小安子從遠處徐徐跑來,他彎著身,氣喘吁吁,“皇……皇上宣您進殿!”
“有勞小安子公公了。”我欠了個身子。才欲踏步上前,卻是又頓住,想到若是我現下就這般地帶阿毛進去,只怕會遭來非議,畢竟我一名女子已是破例,再加上他的話,是否有欠妥……最好是來個突然,給那幕後主人個措手不及,省得他在大殿之上偷襲,使得澳毛性命不保。
想至此,我扭頭俯視向一旁的阿毛,“我先進去,你在外守著,一會兒聽我叫你之時,你再入。”
他默默不語。
“那還要小安子公公為我照看下他。”
“這您放心,一個小孩子,奴才還是應付得來的。”小安子‘嘻嘻’笑了兩下,接著又是彎身看向阿毛,“喲,這小子長得可真是……夠標緻的,不知有沒有興趣與我一樣,成為……”
待他下話未講完,阿毛頭一擺,眼眸忽地一瞪,好像燃燒著烈火般,“莫要以為我與你一般的傻,連自己性別亦是搞不清,不男不女地三類人。”
“啥……啥子?”小安子公公不由得一愣,表情足足僵持了半刻。
我不禁捂嘴偷笑了兩下,卻是不敢多插話。不男不女的三類人?好個經典的話語啊。果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他整個兒是個氣煞人的小傢伙!
“不男不女?他,他,他”小安子一連說了三個‘他’,轉身看著我,“他竟然說我‘不男不女’?”
“還請小安子公公多多見諒,小孩子不知禮。”我收斂了笑意,趕緊地解釋道。
“哈哈……”未料那小安子卻是大笑了出來,竟是連眼淚亦是流出,“罷了,童言無忌,估摸著我若是像他有這般好運,亦是會如此威風凜凜。”
“這般的話,那我先是進去了。”我用手指了下殿門口。
“趕緊地吧,皇上和大人們,正等著呢。”小安子試圖將自己的手搭向阿毛肩膀,然卻被阿毛撥愣開,兩人相互打著追逐戰,看著無不好笑。
金鑾殿內。
“皇上,雖說今日是我等人不敬在先,拿奏摺來彈劾於您,然,我們卻是一心為江山社稷著想,自從您登基至今,不僅未與天下百姓們分與半分薄利,亦是未親自主政過半日,這是否有‘空佔位而不作事’之嫌呢?”宰相劉臣庸正說道自己的一派虛言。
“我贊同宰相大人之言!”一位京外臣亦是回了宮內,他一襲新制朝服,好似早已在迎著新主到來,“再者來,這大司馬一死,朝廷不是少了方勢力?就好比一隻凳子,現下缺了個腿兒,早晚是要傾斜的。何況百姓們亦是不會放過皇上,縱然您開脫自己罪名,然,天下百姓們不會懷疑嗎?這朝廷大臣們會信服嗎?”
“是啊,皇上,我等人彈劾於您,不如您自動退位讓賢吧。”
“宰相大人這般說法,莫不是那‘賢人’指得是您自己吧?”我在眾目睽睽之下,從殿門口走入。
眾位大臣不由得扭頭望向我,皆是瞪大了雙眸,“金鑾大殿之上,怎可讓一名女娃隨意走入,來人……”
“宰相大人這般急迫‘請’我出去,難道是怕我將真相說出,心虛了不是?”我故意相逼著說道。
“誰,你說誰心虛?”宰相劉臣庸退了兩步,話語打結。
我取笑道,“若不是心虛,幹嘛怕我?”
“誰怕你!”宰相左右望了望,“好,好啊,既是這般,那今日我就看你一個黃毛丫頭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我嘴稍扯動了下,看他已是中計,心中更加自信了些,我昂起了頭,掃了眼眾人,最終落向端坐在最前方的赫連琰身子上,我雙手作揖拜道,“皇上,奴婢出宮三日,已是有了收穫。”
“哦?”赫連琰臉上現出喜色,“快快道來。”
“大司馬之死確有蹊蹺。其,大司馬死日並非真實,那是我和皇上為查處真凶才偽造的日子,我們本想要借‘上屋抽梯’一策將那賊子牢牢捉住,孰料那賊子奸猾,所養之人皆是死士,奈何我們未尋得半分線索。”
“既是無線索,還有何話講?”宰相大人怒語道。
“呵呵,宰相大人先是聽萱綾姑娘說完了亦是不急啊!”嘉儀王笑著說道,“聽來倒該是一段精彩的故事。”
我回以他一笑,繼續說道,“雖說那死士已是咬舌自盡,然,我們在大司馬身子上發現了一枚暗器。”我從袖子中拿出,雙手將其舉高,“這暗器頂端已是發黑,說明塗抹了劇毒,在它的把柄處刻有字跡,不是我朝文字。但經過我一番的尋找,總算是功夫不負有心人!”
“寫著什麼?”皇上站起了身子,亦是好奇不已。
我將暗器放低,再次看了看,又是一一地巡視著眾人的臉頰表情變化,要說果真是一場心理大戰,宰相大人這邊人馬一個個額頭早已泛出了冷汗,各位親王們亦是不放鬆,臉上表情崩得甚緊,只除了一排輕鬆的嘉儀王,好似在看著樂子一般,而攝政王此時嘴角依然掛著抹笑意,彷彿事不關己之樣,然,在他身側的李將軍卻是雙拳緊握,還有最後邊站著的那些箇中立之臣,亦是緊張不已。
“將!”我將心中猜測之字喊了出來。
“將?”所有人不約而同地詫異道,“何解?”
“萱綾才疏學淺,這些還不曉得。但我想那賊子定是心中明白。”我忘了一眼在場之人。
“僅是憑這一字,就要斷定是誰人所為,莫不是太荒謬了吧?”與宰相同側的刑部侍郎大人怒聲喊道。
“是啊, 若是那人今兒個不站出來呢?是否你還要替皇上狡辯,大司馬之死不干他事?”錢將軍附和這說道。
我笑了兩下,“兩位大人莫急,孰真孰假,孰實孰虛,即刻見分曉。”我拍了兩下手掌,又是向大殿外喊道,“阿毛,進來。”
說話間,只見一名男孩兒大約七歲左右,看起來稍有怯生,臉頰瘦削,一雙眸子垂看向地,看不清表情變化,我一把將他拉過,攥著他的雙手,試圖想要給他勇氣。讓我驚喜的是,這次他竟是未當眾拒絕我的碰觸。
“這個小娃兒又是誰?”長沙王禁不住問道。
我躬身回道,“他,即是我找的證人。別看他小,但他卻見過真正的幕後主使者,阿毛已被那幕後主使者親自選為死士,只是現下還未有帶走,遂才讓我得逞。”說完,我低頭對那男孩兒哄誘著說道,“阿毛,抬起頭來,看看在場中人,到底誰是那個人?”
半晌,阿毛始終未抬起頭來。
“哈哈,莫不是那小孩子嚇得尿褲子吧。”
“吏部侍郎大人身居三品,如何會對小孩子說出如此粗陋之言,這亦是太有損我朝文武百官的臉面了吧。”李大將軍駁斥道。
吏部侍郎聽了此話,雖是面不好看,但卻未再吱聲,畢竟自己是有錯在先。
“不要怕,這麼多人在場,那壞人不敢與你怎樣。”我猜想他或許是因膽怯才不敢抬頭指正,因他鮮少有見過如此大場面機會,遂不敢說話亦是理所當然。
孰料,“你……踩著我腳了!”
我‘嗖’地一下,趕緊地跳開了身子,“啊?呵呵……原……原來如此。”不由得乾笑了兩下,臉頰‘刷’地紅了起來,掃向四周,亦是嘲笑聲不斷。就連離我幾丈之遠的三爺亦是牽動了嘴角,眼眸泛出了一抹無奈的笑意。
但隨著阿毛正逐漸抬起的頭,大家漸漸收斂了笑意,再次恢復了原先之態。他從左到右,又是從右到左,眾人的表情隨著他眼神的飄動而現出緊張與放鬆。阿毛時辰拖得越來越長,扭頭的動作越來越慢,終究是有了目標。大家隨之望去,不由得一怔。
“放肆,這等小兒說得話,怎可隨意聽信?”站在中央之處的範大人辯駁道,身子站得筆直,依然一副氣勢洶洶。
“到底那男娃兒指得不在理,我想應是有據可拿吧。”戶部侍郎瞥了一眼範大人。
待他話語才一說完,赫連琰吩咐道,“來人,給我從上到下搜查一番。”
“是!”從兩側走上四名侍衛,一左一右將那範大人夾持住,另外兩人一前一後上下摸索著,就在眾人屏息等候中,果然,“皇上,從腰間查出一個錢袋,還有兩枚玉佩。”
“可還有其他?”赫連琰蘧進了眉頭,“再仔細檢查檢查袖口。”
另一名侍衛上前一步,“皇上,袖口處邊緣處有一枚銀器。”
“拿來與我瞧!”赫連琰激動地站起了身子,將銀器接了過來,仔細翻看了一番,又是對我招了下手道,“萱綾,過來看看。”
我快步邁去,將銀器放在手心處,使得它與暗器相互比照。
“如何?”赫連琰問道。
我嘴角一扯,眼神中充滿了喜悅,“皇上,正是暗器!”
赫連琰腰一挺,只怕現下的他亦是感覺鬆了口氣,衝我嫣然一笑,抬起頭來,即刻又恢復了威嚴之勢,“範逸德,現下罪證確鑿,你還有何話要講?”
範大人一看,登時‘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嚇得驚慌失色,“皇,皇上……微臣真的效忠於您,並非是什麼幕後主人,那枚暗器,微臣根本未曉得他為何會在這裡……”
“還敢狡辯,人證、物證俱在。”赫連琰揚起手臂大聲喊道。
“微臣真的冤枉啊,那枚暗器微臣根本自己皆是未見過。再說,微臣並未懂得什麼功夫,還哪裡去刺殺於人?”
“你不懂功夫那倒無妨,畢竟你是控制那些刺客之人,只要散財即好,反正‘有錢能使鬼推磨。’”錢將軍嘲諷道。
“範糊塗啊,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這個老傢伙。”宰相大人看形式已是有轉,急忙見風使舵,“老早就看出你居心叵測,平日裡不言不語兒地,原是背地裡竟是敢出此等禍害之事。”
“皇上,依臣建議,這般十惡不赦之徒,該是行腰斬,決不能容情。”
“皇上……”
眾人一改前態,整個兒一百八十度劇變,甚至比往日還要來得積極,其一是用以彌補自己剛剛的失態,其二是見有了抵擋禍端之人,心中不免慶幸。
赫連琰見具是已開,不由得激動萬分,再次揚起了手臂,喝道,“來人,將範逸德押入天牢,明兒個午時行刑!”
“皇上啊……”範逸德登時嚇得身子一軟,前趴在了地上。
“等一下!”我趕緊地攔截住,眉頭緊鎖。
“萱綾還有何事?”赫連琰低頭看向我。
我望了望那正跪趴在地上的範大人,又是看了看眾人那幸災樂禍之態,雖說看到這般結果該是開心的,然,卻覺得事情還是來得太過容易,總覺得不該是這般簡單。為了慎重起見,我上前道,“皇上,是否再仔細地搜查一番,畢竟僅是一枚暗器難足以說明事情,不如退了朝,即刻派人到範大人府上。”
赫連琰一聽,眼睛微眯,眼神中充滿了責怪,他低聲對我側耳道,“你到底在幹什麼?你該是知曉,現下我剛是洗脫了罪名,形勢才有好轉。”
“我曉得,但……”我堅定道,“寧可放過壞人,絕不濫傷無辜!”
“你……”他咬著牙齒,嘴脣一抿,大聲吩咐道,“押入天牢,擇日行刑!”甩了下袖子,背轉過身,“退朝!”
眾人再次齊行拜禮,一一退去。
我看了眼那依舊氣悶的赫連琰,眉頭蘧了蘧,嘆了口氣,轉身,不期然間與正站在門口處與長沙王說話的三爺目光相遇,兩人相隔數丈,然他的一顰一笑卻是令我看得那般真切,還是那樣的溫柔,他狹長的雙眸中透露出一抹關懷,好似在問著‘還好吧?’
“我要去哪兒?”
“啊……啊?”我拉回了目光,俯看向那站在我身側的阿毛,此時一臉地冷意,只怕早已失去了耐心,我回以一笑,“你先暫時住在宮裡,過一陣子,我再給你找個棲身之地。”
他未吱聲,僅是點了點頭,但這已是足足跨出了一大步。
待我再次扭頭望向門口時,長沙王和三爺的身影皆是不見,我快步地跑到了門口,居高臨下,偌大的宮院內僅剩下那守立的侍衛。不遠處隱約聽到有馬車的軲轆聲,然,卻是一點點地向遠處而行,就彷彿我們現在所行走的路,是相互背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