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五十六章 謠言四起

第五十六章 謠言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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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謠言四起

我將手中的紙傘開啟,聽著雨水不停的敲打著傘面,發出‘噼裡啪啦’的嚇人聲,我穿著蓮花盆鞋子踏入了水中,快速而有力,濺出各式各樣大小水花,雨水迎面打在了臉頰上,手臂上,褲裙上,我不管不顧,只是急忙地向御花園奔跑著。

雨水迷濛了我的雙眸,我駐足在竹林中,四下尋找著,放眼一望,皆是密密叢叢的竹子,似是要將我淹沒。

哪裡?他到底在哪裡?

我向深處邁去,用手扒開一棵棵竹子,依舊是沒有。

我該是想得到,他又是在戲弄於我,從起初我們相見時,他根本就未對我真誠過。我果真是傻,竟是信了他的話語。眼角下流下了透明的**,順滑到了嘴角,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一樣是鹹鹹的。

就在我轉身折回之際,突然感到腰間傳來了一股力道,身子一閃,徹底跌入了後方。未如我料到的這般慘烈,脊背並未感到疼痛,相反還有一絲絲的柔軟。

“朕已等了你整整半個時辰!”

耳畔處響起了赫連琰的怒喊,我驚嚇得忙直起了身子,退避三尺,用雙手摟抱住自己的手臂,紙傘早已滾落到了一邊,被雨水和竹林深深的埋沒。

“你……你怎還在這裡?”

赫連琰瞪了我一眼,瘦削的下巴處稍長了些生硬的鬍鬚,白皙的面板在冷雨的捶打下,變得更加蒼白,嘴脣卻是越發的紅豔,一瞬間,讓我恍神,竟是以為三爺的縮版。畢竟,帝王之家,還是有些相似的地方,“朕說過會在這裡等,不見你人影,絕對不會離開!”

我的心莫名地的震了下,“可,可今日下雨啊。”

“那又如何?”他揚起了下巴,傲氣不減,“下雨是老天爺之事,諾言是我之事,事與事之間,並無瓜葛!”

“這是何理解?”我噘起了嘴巴,眉頭一蘧,“天氣不好,就不該出門,不僅害了自己,還要害了他人。”

“可朕並沒有說一定要你來!”他嘴角微勾。

“你……”我氣急地一跺腳,然,再一想,“是啊,皇上又沒有一定要我來,既是這般,皇上就當萱綾沒有來好了。”

才欲邁步離開,赫連琰急忙拉扯住我的手臂,“來亦是來了,如何讓朕當作沒有來?”看我才要繼續駁斥,他剎那收斂了笑意,表情變得嚴肅,“萱綾,對不起!”

我身子一顫,怎地亦是沒有想到,他堂堂九五之尊,竟會與我一個宮女說出這三個字來。

“你能來,朕就很歡喜。”

我不敢置信的轉過了身子,面對著他,看向他眼中的那抹真摯的笑容,此時此刻,已是沒有了嘲諷,沒有了往日的桀驁不馴,餘下的僅是那滿滿的真誠。

雨,依舊的下著,垂落在兩人的腳邊,濺射出坑坑窪窪的小水潭,就像是時辰的烙印,一點一滴的流過。

他拉著我到了一個亭子的房簷下,兩人促膝而坐,“朕真的已是疲憊不堪了,”赫連琰苦笑了下,“那日你說,朕是皇上,遂,可以左右任何人的人生。其實不然,若真的是這般,那便好了。”

我詫異的扭頭望向他,“莫非不是嗎?古代帝王,哪一個不是這般?”

他搖了搖頭,“朕是個失敗的帝王。從朕繼位,一直到現下,根本從未真正地親政過。那些個朝臣們亦是未真正將朕視為皇帝,就好似僅是一個擺設,一件物品。一個月前,朝廷上發生了暴亂,一些大臣們集體抱病在家,朕知,他們無非是想要讓朕自動退位。若是四年前,朕可以毫不猶豫地將位子讓給他們,可現下,朕肩負著重任,朕的母后,朕的父皇,甚至還有最疼愛朕的太皇太后,朕絕不能置他們於不顧。”

他回望了我一眼,稍緩和了下語氣,再次說道,“朕想,你肯定不解為何會偏偏讓你來這邊?還要與你講這些個?”

我眉頭緊皺,點了下頭。

他笑了下,“因為你是三皇叔的義女!”

“遂……”我試圖猜測道,“你要拿我相要挾?”

他笑著搖了下頭,“三皇叔現下已是掌握了大部分兵權,朕又有何能耐與他相抗衡呢?朕深知我們之間的懸殊。且……朕想,他是朕的親皇叔,定是再怎樣,亦不會置我死地。”

“那,皇上叫奴婢能幹什麼?”我更加地疑惑不解。

“萱綾!”他猛地轉向我,雙手搭向我的雙肩,漆黑的眸子散發著異彩,“我不會要求你怎樣,亦是不會強迫於你。”不知不覺中,赫連琰的稱呼已是慢慢的改變,不知他是忘記了,還是在故意,我眉頭深鎖。“你可知,打從一天見到你時,我就知曉你定是不同於其他人,縱然你生長在皇室之中已有六載之多,然,你的一言一行,卻依舊沒有改變。我曉得你的心是善良的,懂得辨別是非對錯,懂得看清真偽,你在上書房內與侍郎大人幾次爭執得面紅耳赤,在他人看來,你是不守禮儀,可在我看來,這就是你的純真與坦率。因那就是錯,遂你堅定!縱然現下的朝廷勢力日益凸顯,三皇叔和大司馬早已凌駕於我,然,我從未怕過。曾經,三皇叔與我說過‘君子,從來是坦蕩蕩的,只有小人,才會在背後搞陰謀!’遂,我相信三皇叔,他若是要奪這個天下,亦是會光明磊落地來個較量。可現下,周圍根本無一個人與我同陣線,哪怕就一個說話談心的,亦是沒有。”

他耷拉下了腦袋,肩上傳來的手掌多了一股的力道,不由得讓我感到絲絲生痛,“你……”

未待我說完,赫連琰再次說道,“萱綾,我曉得你的為難,畢竟三皇叔養育了你,在你最艱苦的時候,他向你伸出了援助之手,是恩人,亦是親人。可……我不祈求你完全的站在我這面,但凡只要偶爾能替我解解憂,排排煩即好。讓我曉得自己不是這般的孤單。”

“可,可為何定要找我啊?”皇宮大院之內,哪一個人不好,偏偏要找上我呢?

“我說了,因為你的率真!”他眼眸中寫滿了堅定,“且……我看得出來,你是唯一一個沒有被這團汙泥所浸染的,三皇叔將你護得很好。”

“汙泥?”我重複道。

“恩,”赫連琰將身子坐正,目視前方,“用它來形容皇宮一點不為過,只要你在這裡生活個三五載,必定會有所偏頗,會失去自己的方向,亦是變得不再是自己。”

“遂,”我咬了下脣,“你的意思是說……”

“與我為友!”他再次望向了我。

我與他相對視了一眼,眉頭緊皺,表情犯難,雙手亦是不由自主地攪在一起,不停地揪著衣角。

“我不求你即刻給予回覆,我給你三日考慮!”

我目光四處亂飄,不敢再與他相正視,殊不知,現下自己的內心有多煩亂,一個時辰以前,我還對他懷恨在心,腦海中僅是現出三爺的音容相貌,可現下……皆是他滿滿地哀聲細語,彷彿自己即是他,可以深深地體會到他的無奈,他的彷徨,他的寂寞。在這種時候,我理當該是站與他一側,給予他支援。然,我怕!

可我又怕的是什麼呢?

我抱著頭使勁地搖著,頭腦內就好似那錯綜複雜、糾結繁亂的繩索,一根根纏繞,一團團亂麻。

“皇上,皇上您在哪兒啊?”

“皇上?”

“啊,看到了!”突然正前方處傳來一道尖叫聲,語氣中含著一抹驚喜,“劉公公,皇上在這面啊!”

“哪兒?在哪兒?”

就在我還恍神之際,驀地眼前一下子站出了七八人之多,他們將我和赫連琰圍住,臉上寫滿了吃驚。

“皇上,您,她……”

“別您她的了,”劉公公一甩手,狠狠的揍了下邊上的小太監脊背,“還不快扶皇上回鑫寧宮換衣裳!”

“是,是!”小太監趕緊地躬身上前邁來,將坐在地上的赫連琰攙扶起,“皇上,還請您隨奴才回宮吧!”

赫連琰走了兩步,頓住腳,背對著我說道,“朕會等你的答覆。但……希望,不要太久。”語畢,向遠處邁去。

在場的劉公公和旁側的一些個宮女們聽後,臉上更是現出了一抹錯愕不已的表情,微張著嘴,望了望我,又是瞥向皇上遠去的背影。

“還愣著幹嘛?趕緊回去伺候皇上啊,若是有個好歹,拿你們是問!”劉公公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率先走去,宮女們耷拉著腦袋緊隨其後。

雨不知何時已是停了,遠遠望去,天空一片蔚藍,在遠方的天與地交匯之間,好似有七條綵帶橫穿而過,那般的美麗炫彩。空氣中依舊漂流著溼意,碧綠的竹林在雨水的洗刷下愈發的透亮,深呼吸一口氣,處處充滿了新鮮的氣味,泥土與小草的清香,樹木與花朵的芬芳,皆是那般地讓人沉醉其中。

“回去了。”

有些暈沉的身子慢慢地靠向一個溫暖的懷抱,待我扭頭向上望去,不由得有些小小的失望。

上官夢輕笑了下,“我當是還以為你與皇上合不來,原來並非如此。”

或許是感到頭太重,我將身子的全部力量倚靠向上官夢,耳畔處清晰的傳來她的話語,但我卻懶得解釋一聲。

“不過現下這般亦好,省得你成日裡愁眉不展了。按我所猜測,你與皇上本就年紀相當,理當就該是友人。”似是感覺我的身子微顫,她趕忙又是攬緊了些,“小心個些啊,哎,本來身子骨就不好,若是你知曉皇上來這裡了,你與我講一聲,我來即可,何苦讓你再被雨淋了呢?”好看的眉宇不由得輕蘧了下,“瞧這身子涼的,回去趕緊地淨身,喝點薑湯……”一路上,她在我耳畔處不停的婆娑著,就好似自己真正的親人般,聽來那般的溫暖而感人,讓我又是禁不住想到了三爺……

皇宮,就好似一個偌大的迷宮,四周堆徹了滿滿的青磚,將內外分隔,儼然成為了兩個世界,一個紀律嚴明,一個自由逍遙。硃紅的大門,巍峨的鑾殿,雄偉的石獅,還有那栩栩如生的金龍雕刻,一切皆是那般的莊嚴而肅穆,讓人不由得起敬。然,熟料,就在這看似遙遠的殿與殿之間,看似陌生的人與人之間,卻依舊謠言四起。

“就是她,就是她!”

“當真看不出來啊。”

“……”

我手上拿著一個空空荷包,本想是去領餉銀,誰曾想,一路上竟是這番的情景。我耷拉著腦袋,左看眼,右望下,眉頭不禁隆起,越發的感到了不自在。無奈下,趕忙掉頭折身回到了女貞殿。

“萱綾小祖已是領回來了?”芙兒有些詫異的望著我,將新沏好的茶盞為我奉上,“怎地,難道給得不多?”

我搖了下頭。

“不是?那……莫非是餉銀被他人給扣了?”芙兒試圖猜測著,“那些人難道不曉得您有多得寵嗎?哼,不識好歹。”

“不是!”我急忙打住道,抬起手臂,晃了下那個依然空空如也的荷包,“不是這般,是我根本未去領。”

“啊?”她一把將荷包搶了過來,用手一捏,空空如也,眼睛瞪大,“您怎麼沒去呢?一早兒,夢姐姐還囑咐過您呢,讓您早些,過了晌午,只怕是要排隊了。”

“我曉得,可……”

未待我說完,她繼續抱怨道,“既是曉得,為何會是空手而回?這個時辰去正合適。”說著,她徑自拉起我的手臂,“走,奴婢陪您再去一趟,看他們狗眼到底長到哪裡去了?這般不識人!”

“不,不是你想象的這般樣子!”我甩開了她的手。

她頓住腳,眉頭蘧起,只怕現下一頭霧水,“那……到底是為何?”

我咬著下脣,腦海中再次回想著那些奴才們所討論話語,終究鼓起了勇氣問道,“芙兒姐姐可知曉,為何眾人會對我議論紛紛?”

“議論紛紛?”芙兒不解的重複道。

“恩,每一個人一見到我,就好似遇見了新鮮事物一般,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對我指指點點的,還說什麼‘就是她,就是她’。到底我做了何事,讓大家這般的對待?”

芙兒聽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呵呵……原來就是這件事啊。”

“你曉得?”

她點了點頭,看到我的不悅,慢慢收斂了笑意,雙手扶著腰,試圖憋忍住,“小姐啊,這還不是您自己惹的。”

我更加疑惑不解。

“莫非您忘記了,前日您和皇上獨處於御花園內?”她看到我一臉的恍然大悟,笑了兩下,“其實,奴婢倒是不覺得怎樣,甚至還羨慕不已呢,奴婢想,其他人亦是這般想法。畢竟能得到皇上如此信賴的,僅有你一人!只是……碰巧您又是名女子,與皇上年紀相當,遂才謠言四起。”

“那……如此說來,皇宮大院之中,無一人不知曉了?”

“可不是!”芙兒點了下頭,“現下,所有人皆是傳言道,自從皇上繼位以來,還從未這般地與人親近呢。可這些皆從你一人身上打破了數言,先不說欽點您為御前伴讀,再來就是三番五次地寬恕於您的無理取鬧,現下又獨自召見您於御花園,咯咯,您不知,這御花園可不是隨便讓人進入的。”

“那……豈不是連王公大臣們亦是知曉了。”

“那是當然的啦。”芙兒得意地笑了下,“這般才好呢,看往後誰還敢對你隨意吆喝,只怕皆是要恭敬三分,奴婢亦好沾沾光啊!”

三爺也知道了嗎?可,事實並非這般啊!怎麼辦?我恨不得馬上奔到他面前,對他解釋一番,我多麼地不希望他會誤解於我。我與赫連琰……頂多是朋友,除此之外,並無其他!

不知不覺中,我連三爺待我的看法亦是在乎了,且在乎得這般的深,而我卻毫無意識到……

三日時限很快就到了,儘管我想要躲避,儘管我希望能夠拖延,可時辰依舊不停留地走動著。

我站在御書房中央處,赫連琰端坐在桌案的後面,一臉的期待,“萱綾可想好沒?”

我原地動了下,試圖讓自己緊繃的情緒得到一絲緩解,咬了下脣,“奴婢已經過深思熟慮,覺得皇上還是太過大膽了。”

“此話怎講?”赫連琰笑意已收。

我慢慢揚起了頭,“奴婢再怎變,亦還是宮女,沒有學富五車,沒有才高八斗,不過是凡人一個。以奴婢現下的條件,絕非能與皇上為友,實是高攀不起。只怕讓皇上會有所失望,寄予重任,卻無能無力。奴婢怕擔當不起,若皇上當真意與萱綾言好,不如放過奴婢吧。”一番話語,將‘言好’與‘為友’徹底撇清開。

話才一說完,剎那整個御書房內便沒有了動靜,氣氛變得靜謐。赫連琰一動不動,僅是呆坐在原位上,擱放在桌案上的雙手不由得攥起了拳頭,耷拉著腦袋,看不清表情。然,就是在這種不說話的氣氛中,才越發得讓人感到了畏懼。

“皇上,太皇太后要召見萱綾姑娘!”門外傳來了劉公公陰陽怪氣的聲音。

我身子一顫,猛然抬起了頭,正與赫連琰複雜的眼神相對視。

“皇上?太皇……”

“朕知曉了!”赫連琰冷聲的回道,依然目不轉睛地望著我。半刻,他對我說道,“太皇太后甚是寵我,不必這般緊張,只是……規矩定要守,該說的說,不該說則斷不要說一丁點兒。”

“……是!”自知推卻不了,只得硬著頭皮上陣了。

在一個小宮女帶領下,我獨自一人來到了長春園中的一個亭子內,此時,太陽初升,重重殿閣,層層樓臺,皆是在它的照耀下鍍上了一層桔紅的顏色,好似處處充滿了喜悅與溫馨。待我到了那裡,才得知,今兒個是太皇太后舉辦的小型家宴,只有一些個親信們才有此榮幸,當朝之中,自是三品以上大臣,而皇室之內,只有叔字輩可以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