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一百零二章 恨意,愛意(一)

第一百零二章 恨意,愛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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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恨意,愛意(一)

我身子一震,驀地抬起了頭,望向眼前那秀麗女子,她垂首默然不語,瓜子臉龐,白皙的脖頸暴露在空氣中,細嫩的肌膚煞是惹人眼目,婀娜的身姿在薄紗的映襯下,越發地美豔。

“這……”一側的柳大人亦是怔愣住,他緊張地看向我,又是望望站在地面上的蒙丞相千金,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東方夔嘴角的笑意更甚,他揚起了手臂,“皇上要不要親自到下面看個仔細?”

“好,好!”皇上顯得有些個迫不及待。

在小太監地攙扶下,皇上走到了那蒙丞相千金的面前,平日裡一雙正氣凜然的眉眼如今卻是現出了驚豔與垂涎之色,他上上下下地仔細打量著,好似在觀賞著一件寶貝物品,那般仔細,那般認真。

而眼前嬌柔女子亦是緊張不已,她單薄的身子隱約有些個發顫,雙手更是不自然地攪在一起。

時辰耽誤得越長,我的心越是難以承受地砰砰跳個不停,就在皇上抬起手臂的剎那,我身子一個不穩,險些就要向旁倒去。

“張軍師若是身子不適,本官送你回去?”

我的心驀地一顫,抬眼看向不知何時靠近過來的東方夔,他一手摟住我的腰,另一隻手扶住我的手臂,兩人從遠處看去,關係極其曖昧。

我趕緊地穩住自己身子,向旁站了站,試圖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頷首,“張某逾矩了!”

東方夔瞥了一眼還依舊僵持在半空中的手臂,不禁漸露一絲複雜的笑容,他垂首笑了下,“本官派人先將你送回去。”

我擺了下頭,表情顯得疏遠而淡漠,“張某怕是承受不起。”

東方夔臉色稍是變了下,將手臂收回,瞥了一眼放在旁側已然半涼的茶盞,端起抿了小口兒,“本官當真就令你這般不敢親近嗎?”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令我再次一震,我驚訝地抬起了頭,正與他一雙溫柔卻又帶著絲殘暴的雙眸相對視,一瞬間,我竟是將他與三爺的輪廓相重疊,兩人皆是同樣的頎長身材,同樣不言而威的儀態,同樣那般卓然的氣質,同樣的……只是他比三爺殘暴,想到了那日他的殘忍,我至今依舊會於他退避三舍,我清晰地曉得我與他不該是一個世界,他是生活在一個血淋淋的場面中,而我卻喜好與世無爭。不,他怎會是三爺?我又怎能將他與柔靜如水一般的三爺相提並論?

我咬著脣,試圖將自己的理智扯回了現實,我搖了下頭,臉上不禁現出了一抹冷笑,“東方大人實是在說笑,張某何德何能,如何敢與您親近呢?”

他棕綠的眼神驀地一暗,隨之變得愈加深邃不已,好似渙散,亦是好似在聚神,彷彿瞬息萬變,令人抓不住神態。

周圍的柳大人和兩位大臣只是專注於皇上對蒙丞相千金的表情變化,根本未看到我和東方夔之間的互動。

半晌,東方夔從我臉頰上轉移了目光,他轉身將茶盞放到了几案上,優雅地邁著步伐到了皇上身側,“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皇上不捨地將眸光收斂了回來,他笑著,只是暗歎不已,“好,真是好!朕決定將她封為……”

“皇上,還是不要這樣早地下決定!”東方夔話鋒一轉。

皇上眉宇微抬,“朕不知東方大人何意?”

東方夔雙眸露出了一絲狡黠的笑意,他湊上前去,低聲說道,“皇上,今兒個才是看了不過八十個人,而您封的妃子卻是有數量限制的,後面還有將近一千名女子呢,或許還有更好的不是?”

皇上聽了此話,雖是應聲稱是,然依舊是戀戀不捨,“可……朕怕就這般過去,恐是想不起來了。”

“不是還有我嗎?”東方夔嘴角上翹。

皇上登時揚聲大笑了起來,“東方大人最是體貼朕啊。”連聲誇讚道。

至此,今日的一場選秀結束。

我和眾位大人們一面向外走著,一面議論著剛剛的嚇人場面。

“好險啊。”柳大人搖著頭,“東方夔那惡霸先硬後軟,不曉得何意?”他邊猜測著邊是咬牙罵道,“或許就是要故意逗弄咱們!”

我嘆了口氣,垂首不語。

一旁的大臣附和著說道,“沒瞧見皇上有多聽東方夔的話?他說什麼皇上就做什麼,真不曉得誰才是皇帝,若是這樣,改明兒咱們聽東方夔的好了。”

“依照我看,這鄒子國沒今年頭兒了。”哀嘆不已。

“不過也邪了氣了,你說說,那東方夔到底對什麼感興趣,身懷巨產,卻不見他獨寵過哪個女子?莫非他還真有斷袖之癖?”

“各位大臣有空兒在這裡猜測本官的癖好,不如還是多想想你們明日的奔頭兒吧。”

我們等人登時嚇了一跳,趕緊地扭頭望去,這時一輛黃色華麗車輿從後駛來,東方夔掀起了窗簾,眼眸中散發著一抹輕蔑的笑意,在陽光的照射下,他白皙的面板給予人一種震懾人心的氣勢。

“你……你到底想要對我們怎樣?”柳大人忍無可忍地問道。

東方夔搖了搖頭,臉上現出了一絲的遺憾,“柳大人何必要當出頭鳥兒呢?只怕這一擊要是捱得重一些了。”

“你……”柳大人一聽,臉色蒼白不已,身子亦是僵住了一般,張開的嘴久久無法閉上。

東方夔掃視了我們幾人一眼,最終將目光落定在我的身子上,兩人四眸相對,他眸光一變,閃過一抹複雜情緒,即刻轉過頭,將車簾放下。華麗的車輿快速地從我們眼前行駛而過。

“這算什麼?威脅?恐嚇?”其他大人們氣憤不已。

“是啊,他有錢有勢,皇上能不偏愛他嗎?”另一名大人說道,“罷了,咱就認了吧,依照我看,早晚這鄒子國得是落入他的手裡。”

我一聽到了此話,不禁苦笑,恐怕所有人皆不知曉,這鄒子國分明就是一直在他的手上。他是暗帝,從始至終,幾年來皆是被他所掌控著……可看到眼前的繁盛時期,又是想到他的凶暴殘忍,一時間,到底說他是好皇帝,還是殘暴之君呢?我漸漸越發地困惑了……

或許,我真的不該捲入這個暗無天日的朝廷混戰中,尤其是在遇見東方夔這樣的人,他的複雜背景,他的顯赫身份,以及他的暴戾之性,一切該是令我躲閃不及的。

鄒子國七年,十一月。快要進入了臘月,一場鵝毛大雪從天而降,雪花紛紛而落,不過才一夜的功夫兒,卻是將地面上積壓了厚厚猶如三尺的落雪。丫鬟們一早兒起來,拿著掃帚開始掃雪,腳與雪的相互踩踏的‘嘎吱嘎吱’之聲,還有那呼呼的風聲,一時間給人以清新之感,煞是舒服。

令滿朝文武官員們欣慰的是,自從選秀了之後,東方夔因召見外臣便離開了鄒子國,這一去已是快有了一月有餘。東方夔在的時候,他們每日皆是過得提心吊膽,平日裡的兩派人馬成為了一派,當他一離開,頓時勢力再次分明。而蒙丞相千金卻果真被皇上遺忘,現下被指派為某一個不得寵妃子身側的一名宮女,我與她的婚約亦是再次成為了眾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從十月初,我便從鄒太師府上搬到了自個兒的府邸,不曉得到底東方夔對那些打掃小廝又做了些什麼,反正從那日之後,果真再沒有見過他們。我試圖想要從現下的這批人中問出下落,然,他們卻守口如瓶,根本難以尋得一絲線索。無奈之下,我只得亦是換掉了他們等人。若是不能為己用,何必再去用之呢?

現下,不到百平的府邸僅有六個人,我,武裘,還有兩名丫鬟,兩名小廝,而武裘成為了管家,人人稱之為‘武管家’,彷彿在這裡,他早已是忘卻了自個兒是個殘缺的男子,過得亦是逍遙快活。

“公子,公子?”武裘從院內衝了進來。

我不禁眉頭一蘧,將書籍從面前拿開,“總是這般慌里慌張的,怎麼就沒有一點穩重?”

他嘟噥了嘴,用手摸了摸腦袋。

我嘆了口氣,無奈地問道,“什麼事兒?”

武裘扯著嘴角笑了笑,“是……是門外有個人捎信來了。”

“捎信?”我疑惑道。

“要不奴才給您叫進來?”武襲說道。

我遲疑了下,點了點頭。他即刻轉身而去,不一會兒的功夫兒,他卻又步入了進來,後面還跟著一名瘦削的男子,此男子面貌清秀,棕色的面板,看上去卻亦是一名養眼之人。

“你是……”我站起了身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只是覺得有些眼熟。

男子抬起了頭,漆黑的雙眸中微帶著一絲的喜色與冰冷之意,他嘴角牽動了兩下,“你當真不認識我了?”

我眉頭隆起,向前踏上一步,看向他正舉起的手臂,而手上攥著一封信箋,我徑自拿起,開啟。

“綾啊,到底你要叫本郡王說什麼好呢?看來,你是真的沒有良心。虧我還總是想著你。可不想你呢,卻又總是見著能令本郡王想起你之人,看到眼前的男子了嗎?他可是你欠下的債務啊?他整整快要吃了我三年之久,眼下他幾與我一邊高,實是不敢再收留了。惹火程度簡直是與本郡王堪比。但偏偏他沒有本郡王的惑人手段,對女子們總是不冷不熱的,看得著實叫人著急,若是再繼續叫他在茶樓待下去,只怕沒有女人敢來親近本郡王了。呵呵,你該是曉得的,沒有了女人,等於沒有了食糧,這叫我可怎麼活啊?遂,行行好吧,將你的人收回去吧!另外,我已告之你的易容一事,但敬請放心,於你私事,我會守口如瓶。呵呵,愛你的赫連麒敬上!”

“阿毛?”我驚訝地抬頭看向眼前的男子。

他一雙漆黑的眸子中不禁露出了一絲的笑意,“我已不是叫阿毛。”

聽著他話語中透出的冰冷之感,瞬間將我激動之情澆滅了半分,“那現下是……”

他目光微炯,好似在審度著我,緊閉的雙脣沒有一絲動靜,半晌,就在我以為他不會吱聲之時,他啟口說道,“叫我阿毅!”

“阿毅?”我提聲道,煞是覺得驚喜,“不錯的名字。”

他斂了下眸子,沒有回聲。

我瞥了他一眼,趕緊地叫武裘招呼他,又是準備了膳食,又是打掃一個房間,準備得無不周到。因看他長途跋涉,且鞋子亦是破了,身子上的衣裳髒得快要看不清本來面貌,無奈之下,我又是要利用半日的時辰去帶著他到集市上買布料,定製衣裳。

“公子,您這樣對他,是不是有點太好了?”武裘看向我道。

我正握住筆的手頓了下,抬起了頭,“我以前向他保證過,要給他好的生活。”這是債,所以要償還。

“可他現下已是個男子了,不再是男孩兒,您呢,已是黃花大閨女了,一男一女總是獨處,往後縱然是身份明瞭,怕是也難掩眾口。”

我緊咬了下脣,禁不住有些個驚訝,想到自己才見到他的一剎那,卻是將他看作為男子,可在得知他是阿毛之時,瞬間卻又將他看為了不過十二、三的男孩兒,然,在這個時代,十二、三的男孩兒確實可以稱之為男子了……

“公子,奴才倒是有個好主意,聽說東家商鋪要轉讓,只是個小口營生買賣,相信礙不著東方大人的,要不咱給它接手過來,就讓阿毅去當店家。”武裘試圖提議道。

我遲疑了下,凝眉想了一想,倒是覺得在理幾分,“亦好,咱先過去看看。”

過了晌午,我和武裘,再叫上阿毅,我們三人就到了集市上,且說現下是熱鬧非凡,所有店面之家的老闆們皆是在門口處叫嚷著,要麼則是打著骰子,喝著茶水,看起來倒是過得自在。在我們三人進入了鬧市之後,相貌俊朗的阿毅便是吸引了那些年輕女子們的注意,或許是看到他進入了一個東家店輔,便皆娉婷緊隨而入,一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假意看著店輔之內的古董,彷彿在行地用手把玩著。

阿毅假意視若無睹,他冷瞥了我一眼,大概已是猜測出我和武裘之意,眼眸中散發出一抹冷意,“為何不事先與我講一聲?”

我愣了下,“呃,不巧得很,正好這家老闆今日是最後到期之日,我怕耽誤了,遂就這般帶你冒然前來。”

他打量了這家店輔一眼,稍顯得不屑,“這是你的意思?”

“啊?”不知為何,總覺得他身子上的某種感覺很像是東方夔,彷彿天生就具有那般的嚇人氣勢,只是東方夔比他身份顯赫,氣質更高雅,“恩!”我反應了下,才是應聲,看他臉上現出不悅之色,我趕緊地解釋道,“聽這家老闆說,他每年能賺到約有十萬兩銀子,這比起在一家小店兒當跑堂的要好上太多。”

他沒有吱聲,踱步逐一看著屋內的古董擺設,“不過皆是假貨罷了。”

“哈哈,公子好眼力,一看就是行家!”這時,老闆從裡屋內走了出來,他手上拿著一個雞毛撣子,其雞毛足有一米之長,他笑得甚是開懷,“別看是假貨,但亦是出自名手呢,一個個仿得可是以假亂真。我看公子先曾是不是接觸過古玩兒?否則斷然不會只憑一眼,就能看出這等之物的。”

我甚感驚訝地將目光投向阿毅,熟料他不理不睬,依舊是逐一審視著每一件物品。我怕老闆尷尬,趕緊地說道,“正是,在下家弟有學過。”

“莫怪呢。”老闆嘆了口氣,“我像他那時候哪裡懂得這些啊,呵呵,”搖了搖頭,“真的東西咱玩不起,只有這些假的,還能賺上點小錢兒。”他抬起了頭,看了我一眼,“公子今日來是……”

武裘上前一步,“老闆,我昨日來找您的,聽說您要轉讓,不知您要出個什麼價碼?”

老闆恍然大悟,不禁笑了笑,將手上的長毛撣子放到了旁側,伸出了手臂,將長袖子蓋住手面,拉扯住我的手,兩人在私下地相互出著手指。

半晌,老闆抬起了眉宇,“不行,太少了!”

我遲疑了下,“最多隻能再出一根。”

老闆搖了搖頭,“三根,若是三根不成,索性我就不轉讓這家鋪子了。”

這樣算起來,接手這家鋪子就要八萬兩?且說我上次受賞的五萬多皆是給了東方夔,手下只有不剩幾十兩新發的官餉,這與那八萬兩實是不能堪比。我徑自嘆了口氣,“希望能再容我考慮個一日,明日一早兒給您答覆。”

老闆點了點頭,“我看公子是真心欲買之人,我就容您一日。”

說完,我瞥了一眼已然在車旁等著我的阿毅,彷彿他早已料到我無法購買,甚是覺得有些微窘,我酡紅著臉頰,走了出來。

“公子,如何?”武裘看向我。

我搖了搖頭,徑自無精打采地坐上了馬車,阿毅隨後。

【番外】

只見在店鋪的對面兒茶樓之上,憑杆而坐著一名看似慵懶的男子,此男子手上端著一個鎏金茶盞,修長而白皙的手指上佩戴有一枚翠綠得發紅的玉指環,然,本是該愜意之時,在收斂回眸光的一剎那,變得陰冷不堪。他身側的侍衛更是伺候得小心翼翼,他不懂為何主子會這般行色匆匆地向回而趕,又是不懂為何主子在見到張軍師的馬車之後,一路相追而來,現下只是看到張軍師和一男子一同坐上了馬車,臉色登時變得這般陰沉,不過,在他看到主子那深邃得看不清眸光之時,他曉得了……恐是要有大事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