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榮華若煙（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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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榮華若煙（1）

榮若沒有任何預兆的消失在天都，這讓風無憶有些驚訝。雖然榮若偶爾也會神祕的消失，但是每次總會與自己訂下回來的時間，大致說明事情的危險程度。而這次，一向乖巧聽話的像貓兒一樣的榮若卻突然不見，以至於需要風淨璃代替他陪伴年僅八歲的風影上早朝。父子兩並列站在武將的前列，讓風若耶心中微微有一絲不舒服，特別是風淨璃嘴角的那一抹淡淡的微笑則更是刺眼。雖然風淨璃從來不參與朝政，現在即便上朝也只是漫不經心的聽著，並不關心，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風若耶對站在下面的舅舅突然有了一種強烈的牴觸感。或許因為姨母在他身上傾注了太多的關注，使得武將們對他的尊敬來的更真切一些，又或許是因為他文采斐然，使得最挑剔的文官對他也總是有著更親切柔和的評價。他雖然與朝政毫無關係，卻在朝堂上彷彿中心一般熠熠生輝。風若耶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起皇后故去前一連個月時對自己說過的話：“陛下，一個沒有缺點的人，才最可怕。所有的人都喜歡他，那麼他便是最有威脅的人。”

現在重新想起皇后這句話才覺得，滿朝之中，只有一個人是這樣，那個人就是與世無爭的靜安王，前任洛安王疼愛的弟弟，現任洛安王敬重的父親。他深受洛安王的信任，擁有調遣兵將的兵符；他被武將們所熟知，任何武將都會相信他說的每一句話；他超然脫俗的個性是每一個文士所追捧的物件，如果他想篡奪自己的王位，易如反掌。曾經他們之間隔著姨母，但現在，洛安王不再是他的姐姐，而是他的兒

子。這個認知，立刻讓風若耶的心中忐忑難安，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近來總陷入一種焦慮甚至不知所措的狀態，他一開始不過只是想假裝發幾次脾氣，引得姨母進宮。可是就連洛安王位交替的儀式都是榮若代替她前來的。他試圖微服出宮，可是戒備森嚴的洛安王府根本不接受任何令牌，他也不能以真面目示人。那個死死守著姨母的紅髮孩子如今已是玉樹少年，火紅的發和眸子都能將人點燃，他拒絕一切想要見到風無憶的人，時刻按著他腰間的劍，不對任何人留情。

他招來慈淨詢問的時候才知道風無憶病重能見到的人很少，除了榮若，搖光，修羅和風淨璃，其他的人不經風無憶的召喚是不準進府的，照顧她的侍女也只有鍾離一個人，鍾離也從不離開王府，寸步不離的守著風無憶。風若耶有想過出宮正大光明的去看他的姨母，但是上一次違反禮制貿然前去洛安王府已經讓風無憶責罰了慈淨。因為皇帝起駕去洛安王府必須也要洛安王同意，這是王朝建立之初，為洛安王和皇帝訂下的規矩。他現在很難出宮，因為慈淨寧可跪在他面前承受他的責打，也不肯再放他出去。作為一個皇帝，他頭一次覺得自己原來什麼也決定不了。

看著堂下站在風淨璃身前還是個孩子的風影，奇異的金琥珀色的眸子，被束起的同色的發都讓他在朝堂上卓然獨立。很顯然他對朝政和他父親一樣表現得毫無興趣，但依舊乖巧的站在那裡，斂著眸子，等待漫長的早朝結束。他聽過關於風影“疾風之戰”後的傳聞，比起他有著純淨紫發紫眸的

哥哥來說，人們傳聞他是王朝圖騰金眸龍銀龍的化身，那頭在陽光下會折射出銀光的發和比他的姑母更加殘忍凌厲的殺戮之風，讓所有的臣民再次不敢仰視。而與之相比，太子就顯得太過溫文懦弱，繼承了他母親，已經故去的皇貴妃的天真和溫柔。他對一切生命愛護而充滿了憐憫，甚至還不如與他一同長大的風嵐公主來的有魄力。

風若耶眯起眼睛，如果說他對姨母放心只是想留她在身邊，才會想要動洛安王的位置，那麼對於他的堂弟，他則是發自內心的想趕盡殺絕。他有一個有名望也有血統的父親，雖然他的父親是黑髮，不能登上王位，可是他還有一個年紀輕輕已經被人頌揚的純血統外貌的哥哥。自己雖然還年輕，離太子登基還有很久，但是風影比他更年輕，年僅八歲就已經聲震天下，權傾朝野。再過十年，恐怕就連自己也無法控制這王朝的銀龍了。而就在他心中如此不安的時候，他唯一可以見到，可以商量的親人，他的孿生哥哥卻如煙般蒸發了。想到這裡，他向風影問道：“洛安王，榮若將軍為何沒來上朝？”

“回陛下的話。”風影行禮後，一板一眼的回答道：“榮若將軍有軍中任務，祕密離開，不日還朝。”

“往日榮若將軍離開均會報備歸期，此次歸期何時？”

“臣……不知。”風影抬起頭，直視著自己的堂哥：“因為這次的任務只有榮若將軍自己知道。”這個回答讓風若耶皺起了眉頭，榮若是自己離開的，沒有告訴任何人，甚至是姨母，那他到底去哪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