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善惡終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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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善惡終有報
第76章 善惡終有報
沉默如這夜色一樣深沉的令人覺得無望。
劉賀最終在我的注目禮下不耐煩道：“你別誤會了，我之所以不碰你，不是因為我仁慈，而是我覺得你太髒。”
我低頭微微一笑：“你不是個壞人。”
劉賀也跟著笑了一聲：“我想如果你知道花無邪在外面遭遇了什麼，也許你就不會這麼想我了。”
“無邪？”我愣了一下，“他怎麼了？他不是在外面學藝嗎？”
劉賀淡淡道：“你就是會料到自己會有今天，才會讓花無邪離開的對嗎？”
我看著他：“無邪究竟怎麼了？”
“你可知道他是妖瞳？”
劉賀這句話一出我頓時就愣住了，我當初讓劉賀祕密將無邪送去西國神醫伊朵那裡，一為學習她高超的醫術，二為讓他避開北國的宮亂，三為遮掩他的妖瞳，按道理說，有伊朵在，他的妖瞳絕不會暴露，可劉賀是怎麼知道的呢？
“無邪到底怎麼了！”我恨不得馬上從**起來，可一想到自己沒有穿衣服，便只能大聲的問他。
劉賀從懷裡拿出一顆小石頭朝我扔了過來，我忙一把接住，開啟手卻看到是一顆缺了一個角的石頭心，這是！
“無邪在離西國不遠的一個村莊裡暴露了他妖瞳的真相，引起了村民的恐慌。”劉賀淡淡道，“村民們舉著自家的鋤頭，鐮刀非要將無邪殺死祭神……”
“什麼！”我猛地從**坐起來，“後來呢？”
“我收到訊息的時候正是我們大婚的前一天。”劉賀繼續道，“自古以來，妖瞳都是不祥的徵兆，我不會允許這樣的東西再次回到你我的身邊，所以……”
我的心臟都跳到了喉嚨口：“劉賀，你是個好人，你不會，你不可能做出那種事情的！”
劉賀淡淡一笑：“妖瞳意味著亡國，據說當初昌盛的大周朝就是因為出現一個妖瞳最後才落得一個被瓜分的下場。穆靈夕，你為什麼要帶著一個妖瞳來我們北國？”他轉而看向我，“你從一開始就想著要來亡我是嗎？”
“我沒有那麼想，他是我的弟弟！”我說。
“弟弟？”劉賀似乎聽到了一個笑話，“可為什麼我派去調查的人卻說你跟李承歡從東國出來的時候，身邊還沒有這麼一個小孩呢？”
“他是我在西國認的弟弟，難道我認一個弟弟也是有錯的嗎？”
“你要我提醒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嗎？”他冷冷的對我道，“穆靈夕是一個急功近利，耍盡心機的女人，她所作的每一件事情看似普通，但其實都是充滿了各種陰謀詭計的。你在西國的時候碰到一個妖瞳，於是就想到可以利用他的不祥，來破壞掉北國的江山，害死你將來的夫君劉賀，從而達到你跟李承歡雙宿雙飛的目的，對嗎？”
“不對！”我搖頭道，“我根本沒有這麼想過！”
“那你怎麼會將他帶來北國？”劉賀問我。
“這只是一個巧合，我在西國遇到正在要飯的他，他無處可去，只能跟著我！”我說。
“巧合？”劉賀大笑著，“你想說你將他帶到北國，然後我現在即將亡國也全部是巧合嗎？”
我怒道：“無邪又沒做過什麼，你為什麼要將北國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歸到他的頭上呢？他是無辜的！”
“那我就是有罪的嗎？”劉賀指著自己道，“我做了什麼你要這樣對我！”
話題終究還是繞到了我跟他的事情上了。
我無力的嘆了口氣：“無邪究竟怎麼了？”
劉賀低下頭：“你那麼聰明，你會猜不到嗎？”
我整個人猛地一顫，彷彿有什麼東西從我身上離開了一樣。
“姐姐。”耳邊隱約聽到無邪的叫聲。
“你告訴我，無邪究竟怎麼了！”我緊緊裹著他的外套，光著腳來到劉賀身邊，“快告訴我！”
劉賀毫無表情的看著我：“你沒有發現那顆石頭上的血嗎？”
我大吃一驚，手心裡的石頭瞬間就跟有淬了毒一樣發燙起來，果然，整顆石頭心的外圍都包裹著一層早已乾涸的紅色物體，而這些紅色物體在高溫之下漸漸化開，將我的手心染成了鮮紅色……
“無邪，無邪，無邪還只是一個孩子！”眼淚跟斷了線的珍珠一樣落下。
劉賀望著虛無的空氣道：“他是個不祥的妖孽！”
“他不是妖孽，他是個孩子！”我糾正他道。
“你傷心了？”他從我露出了一種很奇怪的表情，“你是在傷心嗎？”
“你不覺得自己殺害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很無恥嗎？”我哭著問他，“你就不覺得心裡有一絲一毫的愧疚嗎？”
劉賀反問我：“那你殺了那麼多人，你可曾覺得愧疚呢？我可聽說你在東國的時候，殺了一個剛剛才出生一天的嬰兒，你覺得自己無恥嗎？”
“善惡到頭終有報，只爭來早與來遲。”我忽然發現現在我所受到的一切都源自於當初，佛祖說的不錯，一切都是因果迴圈的，我種下的因，我收到果，是我害了無邪！
“你看來是終於明白了。”劉賀冷冷的看著我，“我很喜歡看到你這樣難過的樣子，你這個樣子讓我覺得心裡有了那麼一絲的痛快。”
我緩緩跪在地上，眼淚無聲的落下，瞬間又被室內的高溫所蒸發掉，彷彿我的眼淚從沒有掉下來過一樣。
劉賀強行拉過我的身體：“痛苦嗎？難過嗎？是不是有種想死的感覺？”
我看著他的臉，這張曾讓我驚呼完美的臉，此刻卻變得無比猙獰，透過他的臉，我看到了他身後正不斷燃燒著的火爐，那就像是一個正在不斷綻放開的炫麗世界，彷彿我只要投身到那個世界裡，便不會再有任何的痛苦。
肚子在這個時候突然動了一下，我整個人瞬間從遐想中醒來，那是孩子在叫我嗎？
我深深的吸了口氣：“賀哥，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你放過你自己吧。”
劉賀的目光猛地一變，卻在我還來不及分析到那究竟是什麼的時候，他卻再一次無情的將我推倒在了地上。
“果然是個無情的人啊。”劉賀嘆息著，“我以為花無邪的死會讓你崩潰呢，沒想到你卻僅僅只是象徵性的替他掉了兩滴眼淚就結束了，真是太無情了。”
胸口不住的起伏著，我當然很難過，我難過的像是有千百把刀子的刀尖在挖我的心臟一樣，可我能怎麼做？非要哭天喊地的表現出來，他才覺得我是真的難過了嗎？
“滾回的你小**去，我每天都會來讓你難堪，讓你難過，讓你後悔遇到我劉賀的！”劉賀怪叫著一邊整理衣服一邊大搖大擺的走出了佛堂。
“把剛才扔出來的衣服再給我扔進去！”
“可皇上，那衣服扔在雪地裡都溼透了……”
“溼透？那再好也沒有了，皇妃不是覺得熱嗎？”
一套溼衣服從外面扔了進來，我無力的攤在地上，眼角的淚就像是失去控制了一樣不停的流著。
“姐姐，我不想離開你。”無邪曾經那樣懇求我，可我卻執意要將他送入鬼門關……
“無邪床底下藏著很多酒，他每晚都會喝。”李承歡的話迴響在我的耳邊。
“你竟敢欺負我姐姐，我要為姐姐出口惡氣！”
“姐姐，你別哭了，別哭了，我剛剛進來的時候看到承歡哥哥就在門外，我這就去跟他說，讓他現在就帶你離開！”
“我不是小不點！我可沒比你小几歲！我對你是認真的！”
“當然是姐姐你了，你就是我的心上人啊！”
“不是啊，姐姐，我下來是為你擋櫻桃的！”
“姐姐！花無邪在這裡等著姐姐平安回來！若是姐姐一天不歸，無邪便一天不起，姐姐若不能回來，我便跪死在這裡！”
“我只是想確認姐姐一切都好而已，現在姐姐既然已經平安回來了，那無邪就回去睡了。”
“只要是姐姐給我取的，不管叫什麼我都願意，無邪就無邪。”
無邪的笑臉清晰的出現在我的眼前，彷彿我一伸手就能摸到他一樣。
“我只是希望你能去學些本領，不要荒廢了這一生。”
“可我這一生就是為了姐姐你的。”
這是在離開前，無邪最後跟我說的話，從我們遇到開始，他就一直在維護著我，為我盡心盡力，不惜所有。
他一直害怕自己的妖瞳會給我帶來禍事，可最後卻是我害死了他，無邪，我對不起你，我不配做你的姐姐，不配！
三天又三天，我繼續著被囚禁的苦難，我無力去想未來，也無力去幫助任何人，我現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我肚子裡的孩子，只要他能平安降世，一切就都沒有關係了。
“嘭！”的一聲巨響，彷彿整個天都塌了一般。屋裡的幾個火爐幾乎同時倒地，爐裡的炭火飛濺出來，將我的手臂和大腿瞬間燙出幾個水泡來。
“叛軍攻進皇城了！叛軍攻進皇城了！”屋外不斷有人逃竄驚叫著。
炭火沿著早就已經被烤乾的木質地板，不斷向四周燃燒著，它們順著紗幔蔓延到房梁，轉眼，一切都被點燃了。
我捂著口鼻拼命敲打房門：“著火了，快開門啊！著火了！”
門外不斷傳來各種慌亂的腳步聲，可唯獨沒有人來幫我開門。
“來人啊！我就要被燒死了！來人啊！”我大喊著，可換來的結果卻只是讓更多的濃煙吸入肺裡。
“轟！”的一聲，支撐佛像的木頭塔臺被燒塌了，巨大佛像斜塌向一邊將右邊的一面牆壁全部都壓塌了。
狂風捲著暴雪襲來將屋裡的暖意一掃而光，而火卻藉著狂風更加猖獗起來。
“救命。”我的雙眼被煙燻的幾乎睜不開了，只能憑著感覺一點點向著狂風襲來的地方前進著，光著的雙腳不是踏在火焰上就是踩在雪地上，一個極熱一個極冷，我忽然想起了淨慧師太說的無間地獄，佛曰：無間有三，時無間、空無間、受者無間。犯五逆罪者永墮此界，盡受終極之無間。
“佛祖，我已經墜入無間地獄了嗎？”恍惚間，我似乎看到原本一直就半睜半閉的佛祖，此刻斜倒在地上以後，雙目竟然是全睜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