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卷四 並蒂 第一四五章 情縛

卷四 並蒂 第一四五章 情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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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並蒂 第一四五章 情縛

“大家都是一樣。 ”景陌一笑,“我亦是如此,我千百次告訴自己月容是皇兄的妃子,我們之間沒有可能,可是看到她,卻還是像是經歷了酷刑。 ”

“可偏偏如此,我還不想就此離開。 ”他脣角浮起自嘲的笑意,“以前我還想,皇兄讓我呆在皇宮,我先答應下來,然後再次按照以前的戰略,故作頑劣以求出宮戲耍。 可是看到了月容,卻不想再出去了。 ”

“即使不再屬於我,即使看著她是煎熬是心痛,但總比那種心如死灰的麻木和空洞要好。 ”他再次看向她,“我就是這麼沒出息的人,以前覺得自己什麼都放得開,今兒個才發現,自己就足以成為自己的圍城和禁錮。 ”

心裡的那堵已經坍塌了一半的圍牆彷彿再次面臨頹然,繁錦只覺得再聽下去,她就像是再重歷一次那種撕心裂肺的辛酸,便抬頭改變話題,“咱們回去吧?省的人都等著呢。 ”

“回去?”景陌看她,“不舒服就別回去了。 ”

“不回去的話怕是不好吧?”她咬脣無奈,“若是我不回去,那些人還以為我與繁素生了怎樣的絆子,更覺得我們三人之間有好戲看了,那些宮中的流言蜚語,足可覆滅所謂的皇威權力……到時候繁素……”

“你什麼時候能為自己想想?”她話還沒說完,景杞突然轉頭看她,眼睛猶如聚集了夜的凝重。 暗鬱地融不開,口氣卻是最重的,“安繁錦,這個世界上你若再不為自己多想一想,更是沒人會心疼自己了。 ”

看著處處時時為他們著想的她,景陌只覺得心疼。

自從這一番事情開始,他便將她的所有情緒看在眼裡。 宴會開始時。 她辛苦維持的笑意,故作大方的典雅。 強迫自己在一舉一動中透lou大國威儀的辛苦與酸楚。 每一顰一笑,都彷彿傾盡了自己最大地力量。 別人或許看不出來她的心事,可是共處一年多,他卻知道這個看起來最堅強地女子,擁有著這個世界上最軟和最脆弱的心腸。

因為無法抉擇,因為要顧全大局,因為要考慮長遠。 所以她才選擇了徹底埋棄自己的悲傷。

可她現在,竟還是想到了所負他們的那雙人的境地。 景陌看到她微微迷茫的眼神,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或許是說地重了些,深嘆一口氣軟下聲來,“人總得有為自己想的時候,不能太虧待自己。 而且,你腹中的孩子,耐不住那麼大的酒氣……”

良久。 她的頭才微微一點,一抹笑意漾於脣角,“我知道了,那我回去。 ”

他看著她微笑,然後囑咐身後她的宮女仔細伺候著她,自己則反身回去。 繁錦原以為他要跟著自己一塊去玉鸞殿,看見他轉身不由驚訝,“你不回去嗎?”

“一個人回去還好交代,兩個人同時消失怕就是授人以柄了……”他狡黠卻無奈的眨眨眼睛,“我景陌不做那種傻事情。 ”

她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心裡那份酸意再次毫無顧忌地流瀉騰湧。 這便是景陌,不讓她心疼,告訴她要為自己而活,可是自己卻要再赴那不願意再觸目的宴會,在那樣的繁華交錯中。 徹底將自己的心痛與酸楚隱忍澆熄。

其實這個世界上。 最奢侈的,便是任性吧。

他們是這個帝國太特殊的人。 擁有一切地權力與富貴,卻獨獨無法盡情享受自己的情感。

到了玉鸞殿的時候,她只覺得好像是回到了家裡,心裡一鬆,鬱積了一路的胃內酒氣終於不可抑制的洩發出來,原本吃的就不多,嘔到最後像是要將她的膽汁都傾盡一樣,只剩下透明的**不斷在嘴角滑落,像是眼淚流錯了地方,同樣的顏色,同樣的酸澀,卻不再屬於同一個源頭。

好不容易直起身子,原以為吐過之後就會好受很多,可沒料到心中那股鬱結竟還未能去除。 身旁地宮女手忙腳亂地伺候的時候,看著她地蒼白麵龐不由得心慌,“娘娘,咱們去招太醫吧?”

因為嘔吐彷彿耗費了所有的意識,她抓過茶盞小飲了一口茶之後竟搖頭,只是下意識的問她,“今兒是幾號了?”

“十五。 ”

接觸到那個“五”字,心裡彷彿有希冀再次萌芽,可是很快的,觸及到她身上的朝服,那股希望便無情的被扼斷生息。 她大概是嘔的昏了頭了,剛剛經歷了那麼一場典禮,她卻在餘痛未消的時候,在這兒心心念唸的寄希望於“逢五帝臨”那個可笑規矩的束縛。

今天,就算是再月圓的十五,他的溫度,也不會屬於她。

那一輪圓月,竟不再屬於自己,而他的笑顏,註定會在另一個至親的人眼中昇華絢爛。

一想到這些,那麼愴然的痛苦便再次泛至胸口。 如同又鈍又長的刀子隔著自己的辛苦,捱過一分,便是一分的鮮血淋漓。

她走的這條路,到底是生路還是盡途?

幾乎是用自虐的方式才將那種胃裡翻湧的酸楚壓了下去,繁錦坐在榻子上,拼命掰著手中的橘子,微粘的汁液讓她沾染了一手的幹粘痕跡,她卻將那些橘瓣都塞入嘴裡,腦海中竟再一次想起她有一次告訴景杞橘絡好處的情景來,那時候的他寵溺的看著自己,墨黑的眸色中只有自己的清冽眼睛隨之搖曳,而自己竟也像是毫無心事的。 只有那麼單純的恬然,幸福,溫馨,和愛情。

現在才知道,其實家族恨意比起這樣的滋味,真的是好過的太多。

她想著想著,竟又有眼淚泛了上來,不想讓宮女太監看到自己的慘樣子,於是將他們喝退,任性的拉下床帳,將自己籠罩在淡黃色的世界裡,然後猛地將橘瓣塞入嘴中,機械的咀嚼,像是想要以此止住那不斷滋生的疼痛。 直到自己被太多的橘瓣噎的幾乎無法呼吸,可那眼淚還是像是失去了禁錮的洪水,洶湧而來。

橘子的味道芳香刺激,她原本是想借此來緩解自己胃裡的酒濁。 可是沒想到卻因此觸到了更深的難過。她努力壓住自己的胃部,想要壓下那煎熬痛楚,卻感覺視線突然一亮,竟有那麼白茫的光線直射進來。

“不是不讓你們進來嗎?”她以為是聽到了她的抽泣宮女來探訪,頭也沒抬便低斥道,“出去!”

那束光線並未斂去,反而卻有那麼鮮明的痛楚扼上她的手腕,緊接著,低啞的聲音灌入耳中,“你這是在幹什麼?”

繁錦倏然抬頭,淚眼朦朧中竟看到了那雙黑如暗夜的眸子,儘管深幽暗遂,但是卻流轉出如此生動的痛楚,隨著他目光而來的還有他溫熱的呼吸,淡淡的酒氣嫋嫋的升騰在他將她禁錮住的狹小空間內,與她滿身的柑橘氣息曖昧的兜轉糾纏。 再加之他身上被酒味也彌蓋不了的龍涎香氣,三味合一,竟調製成了獨特的情慾味道。

她一時間怔愣,竟不知道該用怎麼樣的表情來配合他突然降臨的情深似海,只是任由他將自己的手握至手心,與原來手裡的橘汁合在一起,更加甜膩的不可分離。 他深深的看著她,像是經歷了幾世才換回的這麼一瞬凝睇,在她傻傻對望的時候,只感覺脣上蒙上那麼細膩的柔軟,混著那種酒香嫋嫋,逐漸化成了脣齒纏綿的刺痛遊移。

這根本不像是一個吻,更像是一種情人間曖昧的啃噬。 她感覺到他的齒在她的柔嫩間刻下清淺的印跡,彷彿想要宣洩他的痛苦,卻更怕她受到傷害而努力咽吞這樣的情緒。 在這樣的纏綿繾綣中,繁錦卻突然感覺鋪天蓋地的絕望傾襲而至心頭,在這樣的心情之下,什麼地位,什麼身份,什麼體統,什麼禮儀,全都成了最沒有抵抗力的虛華和浮躁。

她急於宣洩這樣的痛苦,明知前途無路卻依然要跨入深淵,心下一狠,竟生生的咬傷了他的脣。 那一味甜腥氣息在齒間盪漾暈開的時候,她剛剛停止的淚水再次化為模糊。

與此同來的,是他猛然僵住的身體,緊接著更加投入的吻滑入了她的脣舌,粗重的呼吸間,他抽空在她耳邊狠狠訴下痛苦質問,低沉無力的竟像是這世間最卑微的螻蟻,“安繁錦,你怎麼這麼不讓我省心!”

這個權傾天下的帝君,最終在她面前,只能爆發出如此無奈的哀鳴與低訴。 而繁錦卻含著眼淚閉上了眼睛,如果世間事可償願,她情願讓他一輩子都不放心,一輩子都懷著對她一個人的擔憂處理社稷繁華凋落,可是,她的男人不是一般的男人,是這個天下僅有的王者,是必須面對再大困苦,也要冷睿鎮定的帝君。

所以,她的不省心,註定會成為他治國經略的牽絆。

而她不要這些,只想沉淪在他褪去那聲“朕”字冰冷外衣下那個再普通不過的“我”字帶來的獨有纏綿。

到現在,安繁錦才知道,所有看似華耀的東西,在愛情面前都只是一粒再卑微不過的塵土。 可是已經走到了這個地步,任憑她堅強如此,也逃拖不出這樣的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