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別程 第一一九章 賭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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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別程 第一一九章 賭注
“好了,你們都下去吧。 ”吩咐完畢,繁錦慢慢揮手,“有事的話,我會喊你們。 ”
“皇嫂……”
“下去!”她並不轉頭,脣齒間擠出的話卻生硬的冰冷。 景陌看她如此,只能低嘆一聲,與太醫一併退下去。
聽到那些腳步聲漸行漸遠,繁錦這才肆無忌憚的將目光凝至他緊閉的眼眸,不由得將手撫至他的長睫之上,“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聽見我的話,但是一定要信我,信我,你才能醒過來。 ”
凝睇良久,仍是毫無反應。 他額上的汗珠卻更加溼了一些,浸在她手上也生出一派溼潤的微粘。 繁錦看著這張在夢境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心裡突然騰湧起如此強烈的疼痛,比起他在她身邊的時候,那張臉似乎更瘦了一些。
她將手甚至他的被子裡,慢慢尋找到那雙骨節分明的手細細摩挲。 即使已是夫妻,是這天底下最可名正言順與他行親熱之事的人,可她天生羞澀,不敢主動與他行半絲親密之事。 他們擁有的那些纏綿時光,都是他主動呵護,她才被動的迎合他的愛意繾綣。 就算是拉手這樣再平常不過的舉動,記憶中,這彷彿也是第一次。
她敢於面對死屍,敢於孤身面對那麼深重複雜的陰謀,敢於將毒害他們一家的仇人設計覆滅,卻唯獨不敢向他表示半分的親暱。
這是多麼奇怪地感覺。
指尖突然碰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彷彿生生的鉻到了她心裡。 繁錦伸手細細勾勒它的形狀,霎那間,難以抑制的悲憫溢上心頭。 即使不將它拿出被外細細檢視,她也能知道這是她的玉鐲。
這個看似不將一切放入眼中的人,竟將她地東西隨身帶於身上!
她覺得自己的眼淚又要沒出息地奪眶奔湧,鼻子微感酸意,便聽到腳步聲傳來。 回頭一看。 玉梨已將她要的一切東西準備完畢。
她深吸一口氣,突然湊在他耳邊低語。 “你要忍著些,是我救你。 若是你撐不下去,那我絕不獨活。 所以,你要是想要繼續追究我,就必須得捱過這一次。 ”
慢慢起身,那雙緊閉的眸子依然如死水般沒有任何迴應。 繁錦已經轉頭,粲然眸瞳盛起肅然認真的酷冷。 “玉梨,一會兒他要是掙扎,或喊出聲,就將山參塞到他嘴裡。 ”
“是。 ”
她輕輕xian開被子,因傷口流出的血跡將衣服粘合,若是貿然揭開必會傷及旁邊脆弱面板,引得不必要的疼痛。 繁錦便乾脆用了剪子,一點點將粘合的衣服分開。 在那片血肉模糊地傷口出現在眼前時。 即使她已經在心裡描繪過萬般慘痛狀況,卻還是被嚇了一跳。
傷口如同緊閉的野獸大口,彷彿一不小心觸及,它便會再次猙獰起來,繼續扮演著她的無情和血腥。 那麼長一痕的傷口斜斜的勾勒在他的胸口,不知道為什麼。 她竟然想起了他們第一次瘋狂那日的閃電。
也是這樣,斜斜的劃在他地臉上,那麼耀眼,那麼透明,在那一瞬間,她第一次看清楚了他的臉。 稜角分明,卻又現出了那麼犀利的殘酷。
繁錦強迫自己割捨掉那些記憶,仔仔細細的檢視他的傷口。 因為是被刺傷,大概是由於拔劍的關係,有一些肉微微朝外翻。 讓玉梨將泡在酒裡地銀筷拿出。 很小心的探入下去。 她很快便看到了那深嵌於肉裡的暗器,比想象中的要短。 就那樣直直的cha入肌膚。
她不自覺的吸了口氣,隨即吩咐玉梨將銀筷在火焰上蒸烤,確保完全清潔之後,慢慢將剛才看到的暗器夾出。 事前她觀察了他的受傷部位,因為隔著心臟太近,必須要很小心的操作才能確保無虞。 只要有一點閃失,都會出現最不可挽回的惡果。 所以每一步她幾乎都是提著嗓子走地,謹慎地幾乎不敢呼吸。
大概是引發了痛楚,那個一直昏迷著的男人竟突然動了一下。 繁錦驚詫,看到他面上已經浮現了更多汗珠,便覺得更加事不宜遲,“玉梨,你準備好山參,到這兒站著,一旦他掙扎,你就死命按住。 別讓他動。 ”
玉梨唯唯做聲,她深吸一口氣,對準暗器刺入地地方,狠狠的夾了過去。 伴隨著那一截拇指長的竹片出來,景杞猛地一顫,痛的大叫出聲。
鮮血再一次流了下來,漸漸的將繁錦的衣袖也沾染成紅色的花朵。 她摸起他的手腕,覺得雖然脈跳的急促,但卻沒有任何不幸的症狀,總算稍稍鬆了口氣。
等到大家聽到景杞的低呼聲進來檢視情況的時候,她已經因過度疲累而坐到地上。 身旁就是那罪魁禍首的竹片,被鮮血包裹的失去了原有的色澤,滿屋裡都瀰漫著一種烈酒和血腥摻雜著的渾濁汙氣。 見她坐在地上,景陌忙大步走到她旁邊,作勢將她扶起,“怎麼了?”
她只是搖頭,身子軟綿綿的卻沒了氣力,無力的揮手示意不要碰她。 太醫看過景杞,“娘娘……”
“沒事了。 ”她虛弱一笑,“多弄些補血的東西來,一會兒給他進上。 ”
“娘娘您怎麼做到的?”太醫聲音略有驚詫,“您……”
“我以前見我娘這麼處理過府裡的下人,比他厲害多了,也搶回來一命。 ”繁錦微笑,“主要是傷的與心太近了,好歹無礙。 ”
那太醫讚歎的眼光尚未完全收回,卻聽景陌一聲低呼,“你怎麼還發著熱?”
她只覺得身上軟綿綿的沒了氣力,原以為自己是因太過緊張揪心所致。 沒想到竟是因為高熱未退,迎入景陌大驚失色地瞳眸,她依然是擺手示意,“沒事兒,大驚小怪些什麼。 ”
太醫原本想讓繁錦靜臥休息,可她偏要守住景杞,只能讓玉梨搬來椅子放至到他的床邊。 “你們都下去吧,陌王。 ”她轉頭第一次稱呼這個突然陌生的名號,“關於那些匪徒,務必嚴加調查。 ”
景陌怔了怔,眸中騰躍起復雜光華,脣角微抿,“是,臣弟遵旨。 ”
“對了”。 繁錦叫住他,低嘆道,“關於受刺的事情,儘量封口,不要傳到京城皇宮那裡,以免生出不必要變故。 ”
“是。 ”
“好了,都下去吧。 ”她轉頭,再次凝睇依然昏迷不醒的那個人的臉。 眼神祥和安睦。
“娘娘……”太醫仍不敢就此下去,戰戰兢兢的看她。
“下去吧。 ”她微微側頭,無奈地語氣卻透出一絲俏皮,“您大可信賴我的醫術,京城段家一女段睢絡,您總該知道吧?我是她女兒呢。 ”
太醫微微怔忡。 弓著身子退了出去。
原來那一個屬於段女地神話,已經有了如此神奇的繼任者。
因為吞服了一大碗去熱湯藥,現在熱已經消退下去,只是頭卻暈暈沉沉的受不了,彷彿有漿糊在腦子裡不停的攪來攪去,她只有一個衝動,就是大睡一覺。
可是看著眼前這個依然緊閉雙眸的人,她還是掐了自己手背無數次讓自己清醒。 無奈藥效加病弱在體弱面前終究太過強大,她還是頭一墮,昏昏的睡了過去。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恍惚中有一個人慢慢撫上自己的頭頂。 彷彿很費氣力,撫一下。 便又再次消失。 繁錦尚迷迷糊糊地在夢境裡沉浮,原本不想搭理這些,卻猛然記起眼前的狀況,於是倏然直起身,努力瞪起眼睛。
果真,那雙熟悉的眸瞳正一眨不眨的看著他,猶如經歷了千世的沉澱,墨色瞳眸更透出難以融開的深沉幽邃。 她看著他,突然抿嘴一笑,“醒了?”
“咱們下次說好了,不准你和我學這個。 ”她繼續微笑,“怎麼好事兒不學我呀,我有那麼多發光點……”
聽見她的話,他微微一怔,過了好大一會兒才擠出最低沉澀啞的一句話,“你都猜到了?”
“嗯。 ”
其實這並不難,她遇刺地那天,她原本沒有看到他的身影。 但是那一聲厲喝既出,他立刻就能為她擋住那一劍,此後,大聲呼喊萬歲的聲音便響徹雲霄。 那一刻,她便意識到了有什麼蹊蹺。
後來仔細一想,那夥人行事如此大膽。 她或許不知,因為她早已不在那個皇宮。 可是他不可能不知道,他來尚洲日子已久,並不是出了皇宮便沒了天子的種種許可權。 他能那麼及時的替她一擋,必然是早就料到了有這麼一出,只是沒戳破而已。
用這樣的凶險,來換回他們重歸於好地契機。 他這一條路走的,比她當時的賭注還要令人心悸。
“為什麼?”面上lou出些許難色,在因失血蒼白的臉上更顯侷促的分明,“朕……”
“不為什麼,因為我聰明。 ”她又是輕笑出聲,這兩日來緊蹙的眉頭也豁然舒緩,慢慢傾身為他放好枕頭,讓他能躺的更舒服一些。 卻覺得身子一緊,他竟然伸出胳膊,環住了她的腰。
繁錦呼吸一窒,整個身體也像僵住了一樣立時不動,只能被動的感受到他溫熱的大掌在腰間慢慢加大氣力。 過了一會兒,她看著身下地他突然俯身,慢慢將脣湊了下去,聲音淡如塵煙,“不許這樣嚇我。 ”
那片刻,他地眼睛閃耀出似驚詫,還似歡躍安慰的粲然眸光。 繁錦微微一笑,伸出手一下一下掰開他禁錮自己地手掌,仍像沒事一樣坐在他旁邊,垂眸,“想不想吃東西?吃些什麼?我去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