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卷 加冕當日(下)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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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卷 加冕當日(下)一更
……那我就拭目以待嵐郡主。
蘇琚嵐展顏彎笑,緩緩放下車簾。
原本就沒想過今日能夠平平安安、風風光光地完成加冕儀式,所以面對玉崔嵬的挑釁,她從容不迫。
伸手從暗處抽屜裡翻出幾塊糕點,她咬在齒脣間,然後歪著身子直接睡倒軟榻上,兩隻手緩緩翻轉,將車廂內的空氣擠壓到掌風間,盤旋成球。
她知道:這片山高皇帝遠的地區,暗地駐紮太多宗派,多少年來佔地為王明爭暗鬥,如今已形成相互制約的平衡狀態,就像一灘平靜和諧的湖面,而她同白赤城的崛起,就是那一場從天而降的雨,必定攪亂湖面,重割局面。加冕高臺有蘇王這等戰王坐陣,沒幾人有膽會在那裡設定埋伏,真要阻攔,那就只能在宮殿與加冕高臺這段路動手。
當馬車咕嚕嚕滾著煙塵經過橋邊垂柳時,許多細葉隨風輕揚,緩緩飄向他們——
裴奕頓時將馬車趨向人煙較少的巷道,眼神一沉,兩隻手緩緩攤在身側,二十名侍衛也瞬間放好防備姿態。
那些悠悠飄揚的細葉落到半空,忽然滯住了,瞬間加速化作利刃刺了過來,又如暴雨梨花凶狠刺來,齊齊瞄準這輛馬車。
裴奕捏訣喝道,砰砰砰,無數土盾破土升起攻向這些利刃,但密碼如雨的細葉利刃,不少見縫插針地繼續追擊。守在馬車四周的侍衛有些拔刀揮劍,以鬥氣破開一條路,駕馭著馬車加速朝前駛去。
“想逃?”暗處有人嗤笑道,突然發現侍衛中有人朝他藏身之處上弦拉弓,射出一箭,那人鄙夷地伸手要去接,卻發現這箭在半空中拐了彎,突然迅速繞到他背後,一箭穿心!
橋邊柳樹頓時墜落一具屍體。
裴奕望向放箭的邵祖旭,微微頷首,然後朝四周喊道:“沒想到來了這麼多宗派?可惜我們就一路人馬,哪家宗派最厲害就直接上,別弄些不入流的小幫派出手,還玷汙了我們的手!”
“流宗哪裡是不入流的小幫派了?”剛剛那死了同伴的同宗人頓時沉不住氣,猛地從各樹皮凸出身體,呲牙咧嘴地瞪向裴奕。
可緊接著,又有一聲雄渾的聲音冷嘲道:“呸,剛剛那個被人一箭刺死的廢物,不就是你們流宗的?”
“烈雄!我們流宗若是廢物,那當年敗在我們那一百多名墨宗的人,豈不是廢物中的廢物?”有個中年男子怒指向藏在陰影處的人,手中風劍急速飛去,陰影處頓時躍出十幾個身著黑衣的男子。
其中有個短鬚濃黑的中年男子,掄拳消融了這些風劍,昂首譏諷道:“你都是說當年了,五六年前的事還好意思掛在嘴邊?要說就說現在,憑你們區區一千多人的流宗,如今竟敢跟我們墨宗叫囂?”
“你!”那流宗人頓時朝墨宗人撲去,兩派人早就看不過眼,如今被裴奕幾句話就挑起內戰,先打起來了。其他潛伏暗處的宗派任他們自相殘殺,直到墨宗慘淡勝後,簡宗有位老叟這才拄著柺杖走出來,冷冷笑道:“被人家幾句話就挑撥內戰,真是可笑!”
裴奕望著這位精明的老叟,專門等兩派殺完才出來嗆聲,看來這些幫派相互間還是處於傾軋狀態?
而老叟也望了他一眼,然後目光緩緩轉移到馬車上,揚聲笑道:“聽聞小郡主天賦異稟,不僅能掌控四系宗法,還能召喚凶狠的魔獸,今日就讓老朽見識下如何?”那聲若雷鳴的笑聲震得人人耳膜晃動,橋底流水晃盪。
但馬車靜然未動,他再度發笑,許多藏匿在暗處的人被這笑聲擾亂心神,紛紛迫於現行。裴奕捂著耳連連後退,能將腹部笑聲與風系融合,震人無形,傷人難避,這老叟修為也不低。
馬車依舊不動!
這老叟寒了眼神,舉起手中柺杖猛然躍起,瞄準馬車狠狠劈落,那柺杖攜帶濃烈白光化作有形殺氣,轟隆一聲刺進了地上——但在他刺過來的瞬間,馬車不見了。
這柺杖擊入地面足足兩尺有餘,竟然還一時無法拔出來。正在他拔柺杖那時,馬車旋轉了一圈穩穩停在他身後,車簾往兩邊自動啟開,悠悠飄揚的紫色長髮最先映入眾人探究的眼底中。
綴在車門上的竹簾微微晃動,如同響奏一曲流水樂章,在漸漸靜謐的街道上,悠遠響亮……
緩緩地,白絹黑緞的少女走了出來,站在裴奕身邊,身影顯得尤為瘦小,但她的眉頭微妙地揚高了——眼睛閃爍著琉璃般的光彩,她沒有恐懼著急,反而在手扶車轅時,淡笑的模樣甚至很柔和。
老叟艱難地拔出柺杖後,轉過身瞪向她時,仰目看清她的笑,心頭湧上來的是一種恥辱。
“這個孩子……”圍攻的宗派之中,有人又讚歎又遺憾地呵出一口暖氣。
老叟指著蘇琚嵐道:“你就是這白赤城的城主?”
蘇琚嵐嘆了口氣,“明知故問。如果不確定本郡主就是這白赤城的城主,你們又怎麼集中埋伏在這裡呢?”
老叟一時氣結,這樣的開場白多半處於客套,哪知道卻讓蘇琚嵐順槓爬了一下?他握在柺杖的手掌,死死掐緊發出嘎吱嘎吱響,“郡主,莫怪老朽無情了,要怪就怪你不乖乖呆在盜迤城享受榮華富貴,跑到這裡擾亂各宗派的平衡!”
“動手!”隨著人群裡的喝聲,四周響起了輕微**的聲音。
裴奕啟動土元素的感應,再加上了得的耳力,沉聲道:“是毒蟲!”
地面土壤突然裂開無數細縫,鑽出各種色彩斑斕的蜈蚣小蛇,緊接著天空中傳來“嗡嗡嗡”的展翅聲,蘇琚嵐抬頭,發現有股密麻如雨的黑色飛蟲從四周八方飛來,將馬車團團圍在中央。
“用火防禦!”邵祖旭說道。
侍衛中登時跳出三個火宗,豎起兩指含於胸前,“起!”以馬車為中心,丈長之外頓時燒起火牆。中入火圈之中的毒蟲都被大火燒焦了,但是這毒蟲來勢洶洶,煞是驚人,有些恐怖的飛蟲從頭頂縫隙鑽了進來,裴奕忙道:“小心了!”
所有人立即貼緊馬車,背靠外,在這些人當中,僅有她跟邵祖旭能夠操作風系。邵祖旭閉上眼睛,聽聲辯位,手中七箭飛出,來回盤旋在馬車上空將偷襲的飛蟲擊落。
火焰圈外盡是人群走動的聲音,裴奕微微變色,邵祖旭率領著七名族人突然朝八個方向射出弓箭,幾乎是同一時刻,外面無數風劍風刀射進來。箭與風刀風刃相敵,裴奕托起地面沙土塵埃射向四周,其他侍衛則各自施展身法防禦。
外面的人已經打好主意,第一撥是毒蟲上陣,倘若失敗,就採取第二波射擊,若想克服這毒蟲陣就必須聚攏用火,而當他們緊緊聚攏抵抗時,便成了一個明確的目標!
只要對準火圈中心射擊,那麼裡面的人被火牆阻擋看不到外面,還不死傷慘重?但若他們想褪下火牆,那便會遭受前面那陣毒蟲的圍攻,這些打定主意讓蘇琚嵐他們上天無梯,入地無門!
就在外面的人等著看好戲時,火光之內,蘇琚嵐緩緩張開手,淡淡華光從垂落的袖口中流溢而出,浸入地面朝四面八方蔓開,將偷襲者所佔的方位,一一“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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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近辰時了。
高臺四周的落地宮燈逐一亮起,緩緩升至半空,圍繞在那面黑色鐵扇四周。高臺簡陋,僅有這面巨扇跟這張青銅鏤空的大椅,但這兩者古舊不失大氣,反而彰顯出諸國盛宴無法比擬的沉穩貴氣。
熙熙攘攘的百姓們圍滿高臺四周。面對青銅椅的正下方,兩側各擺置了六套單人桌椅。頃刻間,有個尖銳的長調高高揚起,“黃金戰王、小尊王、內閣學士入座……”
“哇,不是吧,我居然能見到傳說中的黃金戰王?”百姓中有人忍不住驚聲喊道,隨即是更多熱烈的歡呼聲,齊刷刷望著走在紅毯上的三人——
“咿,那個紅衫少年是誰呀?長得好俊俏啊!”
面容嚴肅的蘇王走在正中央,特地穿著一身精鐵打造的甲冑,帶著頭盔,一尺長的盔矛在日光下熠熠生輝。披著等身製作的大紅披風,威嚴華麗,鬢髮半白,但下巴沒有一點鬍渣,雙目炯炯有神。
常理下,預設右比左尊。
走在右側的是贏駟,今日穿的這襲紅衫難得的簡潔,只在衣領、袖口、衣襬盡頭處繡了精製的赤火之紋。走路時輕輕晃動著,墨髮飛揚,平時柔媚玲瓏的臉龐居然夾雜著一絲英氣,煞是動人。
至於陳夫昂則穿著深色官服走在左側,一絲串聯而成的細鏈在領間穿梭,露出裡面層疊的同色衣衫,他身形瘦小,但面容含笑,眼底滿是狡黠的精光。
他們三人在青銅椅的右側,依次坐下。
贏駟蹺著腿,左前臂輕輕搭在椅側扶手,眼簾微合,目光低垂,一派閒散休息的架勢,對周圍歡呼圍觀的百姓看起來全無興趣。沒多久,他緩緩掀起眼皮,視線落在那面巨大的黑色鐵扇上一會兒,然後若無其事地收回去。
“蘇王,這辰時就快到了,怎麼嵐郡主還沒出現?”陳夫昂望著紅毯那端,急忙問向蘇王。
蘇王眯著眼,沉靜地吐出一句,“陳大人,加冕的是本王的女兒,本王不著急,你又著急什麼?”
陳夫昂訕訕笑道:“老臣只是擔心郡主會誤了時辰而已。”
他到白赤城已有三日了,可也只在剛入城時瞅見蘇琚嵐的背影,那頭紫發落在他眼底總覺得非同尋常,再加上這幾日,蘇琚嵐皆以養傷為由拒絕見人,今日加冕,他自然是要好好觀察蘇琚嵐有何變化。
贏駟坐在蘇王與陳夫昂中間,兩指隨意敲擊著,笑吟吟地,不知道又在盤算什麼。
突然,響亮渾厚的女聲響起——
“燕赤國驃騎將軍,婁半松婁將軍到!”
跟老管家他們一同站在高臺角落的邵樂微微一怔,憤怒地盯著大搖大擺走在紅毯上的婁半松,“這女人又來幹什麼?”
“反正沒安好心!”胡砂敲掌篤定,隨即皺鼻哼道:“反正這女人打不過琚嵐,要是這次還敢亂來,我們二話不說直接廢了如何?”
“……”站在他們二人身邊的公孫錦幣斜睨他們二人,仰望天色盤算時辰,心中默默:婁半松居然敢這樣毫無禁忌地出現?而這時辰蘇琚嵐卻還未來?估計——婁半松讓人在路上給她設套了吧?
“嗖”,在眾人都將目光放在婁半松身上時,公孫錦幣悄然無聲地消失了。
時隔數日未見,當日慘敗的婁半松,此刻卻攜帶十名侍衛若無其事地前來。
她穿著那身紅色鮮花鎧甲,昂首立在陽光中。在她的身後,八名面色漠然的女侍衛齊步跟隨,其中兩個更是雙手恭敬地拖著一把半人高的巨靈刀。
那聲婁半松駕到的話,便是出自其中一名女侍衛的口中。
婁半松的不請自來讓許多人不安,尤其是曾遭她毒手的邵氏九族!但這些人的不安落在她眼中,反而助漲了她嘴角那一抹得逞的笑意。
聽說許多宗派對蘇琚嵐跟白赤城頗有成見,所以她暗地裡可沒少慫恿那些宗派將蘇琚嵐列為敵人,然後收買個別宗派,在他們商討所謂的“制衡大計”上,提出誅殺蘇琚嵐的號令。
雖然對白宗玉崔嵬的慘敗感到意外,但她收到訊息,其他宗派今日出動無數精英要將蘇琚嵐截殺在路中。蘇琚嵐敵得過玉崔嵬,卻抵得過所有人嗎?
婁半松暗自冷笑,遠遠望著那扇黑色鐵扇前的城主座椅,然後落在幾個眼熟的邵氏族人面孔上,步伐緩緩踩在紅毯上,一步一抬頭。
憑藉她燕赤國驃騎將軍的地位,就算這些人再不滿,也不敢當眾對她怎樣!他們越是憤怒,她就越是興奮!她是來看蘇琚嵐的下場,順便欣賞其他人等會兒那悲痛絕望的表情,然後——
將原本早該到手的邵氏九族帶走!
老的女的,她會統統殺盡,然後留下那些英俊漂亮的男人,夜夜作樂!
果然,老管家儘管對那日渠黃城所發生的事略有所聞,可也知道此刻婁半松代表燕赤國,不能失禮於人前,於是讓身邊的人繼續通報:“燕赤國——婁將軍入座!”
婁半松神色輕慢地入座左側,突然被正對面的一個紅衫少年驚豔到了,忍不住身子往前傾了下,只一味地盯住贏駟細細凝視,像是要從那張精緻的臉上發覺什麼寶藏似的。
面對著**裸不懷好意的注目,贏駟仍面帶淺笑,直接迎視,就這樣對望片刻,快要瞪到婁半松自覺失態想要收回這**的目光時,陳夫昂已忍不住輕咳幾聲,引開兩人的注意。
婁半松略帶嫌惡地瞪了陳夫昂一眼,卻看清他身上穿的是敖鳳國的官服,又意識到他還是坐在第三個位置,身份比這紅衫少年低,於是反射性望向坐在第一個位置的人。
蘇王對她視而不見,但那身歷經沙場的威風戾氣,讓婁半松暗地吃驚地捏了手。正在此時,那尖銳的長調又拉得異常的高,“殷悅國皇太子,入座……”
殷悅國?
還是皇太子?!
此言一出,圍觀百姓轟然炸開了鍋,居然連北方遙遠的殷悅國都親自派出皇儲參加城主的加冕?
眾人紛紛驚歎的同時也升起一股自豪感,十七年前敖鳳國新皇登基,其他國家也只是派了使節前來祝賀而已,如今竟然千里迢迢為了他們的嵐城主、白赤城而來。此等殊榮,能有幾回?
顏弘皙依舊是一身月白袍子的,十分俊逸,玉面朱脣卻隱隱透著漠然,彷彿隨時騰飛而起。到底是皇室中人,舉手投足間,盡是無法挑剔的優雅。
蘇王早已知道這名皇太子與四丫頭之間有某種聯絡,所以對於顏弘皙的出現並未感到好奇,又見顏弘皙朝自己拱手作行禮時,他便起身回一禮,鎮定自如。
……殷悅國皇太子?!可陳夫昂看著流雲輝月般的皇太子,面露怔色。
顏弘皙那雙眸淡淡掃了笑吟吟的贏駟一眼,然後轉身朝左側第一張桌椅坐下,脣邊挽著一抹細微的冷笑,與蘇王面對面,眼對眼。
婁半松與他同排,中間只隔著兩張桌椅,她餘光掃去,手顫了下,瞬息露出驚愕的表情,那是因為她認出顏弘皙就是當日站在蘇琚嵐身後的其中一人!
一撞見顏弘皙投射來的清冷目光,她勉強笑了聲,然後低頭時,嘴角微微彎起的笑意突然破裂開。殷悅國的皇太子,他跟蘇琚嵐到底是什麼關係?
坐在兩側的無人,氣氛略微僵硬之際,“鐺!”清亮的鐘聲猛然響起,蘇王的手略微動了下,辰時到了?原本神色安定的他,眼角餘光情不自禁瞟向那紅毯的方向。
“這時辰到了,怎麼嵐郡主還沒出現?”陳夫昂再度出聲問道,這加冕儀式向來看中時辰,倘若耽誤吉時,便帶了些不吉利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