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卷 海上驚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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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卷 海上驚魂
晌午時刻,這陰沉有如描繪濃鉛的天色,有漸漸淡化的痕跡。愛睍蓴璩
公孫錦幣有些慶幸跟緊張,他判斷這雨還要再過一個時辰才會放晴,但這都是他從贏駟偷的的卜雲冊那裡多瞅來的幾眼,可惜現學現賣,他自己也沒多大的譜。但好在還有個蘇琚嵐,他拍著心口安慰道:有她便足以。
那些士兵們將蘇挽瀾當成他們心中一支象徵勝利的旗杆。但相對這幾個朝夕相處的少年,蘇琚嵐則是象徵著幸運。
只有三艘船艦停留在海岸邊,在漫天風雨中隨風隨水幽幽地晃動。
“嘟……嘟……嘟……”
長角聲緩緩響起,這三艘船艦頓時掛上了敖鳳國的戰旗,準備。
呼嘯的冷冽寒風撲面而來,蘇挽瀾下令登船,然後身先士卒地走向居中的那艘紅色主艦船。端石蘭尾隨其後,後面才是蘇琚嵐六人,以及穿著鎧甲的敖鳳國士兵。
艦船起錨已經多時,這海面雖然仍是波瀾起伏,但比起當初蘇挽瀾他們歸來時好得多。而且這艘主船艦航行在海綿上雖然不快但很穩,其他兩艘船艦則緊跟其後。
船艙外滔滔海水掀起的波浪聲跟一陣陣疾風劃過,讓站在艙門的蘇琚嵐微感寒意,她舉目望去,遠處的天與海都是烏黑色的,兩旁盡是茫茫白霧跟海水奔流激起的濛濛水霧。
隨著離蝙蝠島越來越近,天空的雨如人所願的漸漸歇息了,雲漸散,霧漸開,再往前二十里就是蝙蝠島的邊緣,按照蘇挽瀾所說的,這裡是陸地緩緩深入海洋的入海口,按道理說仍是處於淺海地域,應該風平浪靜的,但這裡非常特殊,怎樣特殊——
蘇琚嵐在船艦剛剛接觸到蝙蝠島的邊緣外圍時,就已經明白了!
盯著撲面而來的狂嘯海風,從這裡遙瞰遠方那片黑壓壓的連綿島嶼時,蝙蝠島嶼前那黑色的海平面居然是斜著朝上爬升而起,看起來比陸地還要高,最頂端一道起伏的白線處,恰好露出正想爬上天幕的一輪黃日,時隱時現,黑白黃三色絞纏,遠處海上浮現了鬱鬱蔥蔥的森林跟峰巒起伏的山脈,海市蜃樓仿若夢幻一般。
風急,浪高,海天茫茫,海水漸成如墨黑色。
船艦從淺水灘駛入深水區域後,頓時擺脫了前刻一直如蟲爬蟻的烏龜速度,在疾風的作用下,一塊塊厚木板紛紛被充當梔手計程車兵們拉上鐵柱做成梔杆。
這些木排風帆尚未拉滿,“劈劈啪啪”的木頭撞擊聲就響奏了起來,三艘船艦就好像被誰推了一把似的船體輕震,緊接著高翹的船頭猛然一沉,“啪”的一聲砸起半圈騰空而起的水浪,如脫韁野馬般朝海洋深處直直衝去。
隨著迎面一個個浪頭撲面砸來,忽高忽低的船身來回折騰,所有在甲板上操縱木帆板計程車兵們全是光著腳,用早已準備好的粗繩索牢牢捆住自己的腰板,謹防被大浪跟強風吹走。
此時同樣的站在甲板上,正打算繼續看雲識天氣的公孫錦幣方等木帆升起就感覺不對了,胸口忽空忽緊,剛才眼前還是波濤洶湧的海面,下一刻就成了黃色的天空。
驀地,他就感覺到自己腳下一空,自己突然到了半空中,尚未來得及叫喊就被身下忽然降下而後又猛衝而來的甲板硬生生轟中了。
“轟!”
被腳下忽然飛來飛去的甲板撞得呲牙咧嘴的公孫錦幣,整個人順著斜起甲板朝後滾去,趁著船頭又一次插入海平面時候,趕緊伸手緊緊抓住船橋上的齒稜才沒又滾回去。
嚇得心驚肉跳的公孫錦幣再也不敢留在甲板上看什麼雲識什麼天氣了,扶著船艙外的抓手一步一挪的艱難朝後艙移去,在狂暴的駭浪跟惡劣的環境面前,人的力量實在是渺小了。
蘇琚嵐他們坐在船艙內,她看著公孫錦幣鼻青臉腫地走進來,遂伸長手扶了他一把,好笑道:“我突然恍然大悟了,為什麼船上的桌椅板凳都要固定在船板上,就連盤子都得用木頭做的。”
公孫錦幣白了她一眼,“聽得出你這話是在酸我!”不過就憑他這等修為都在船艙中忽上忽下,跌跌撞撞的,那些在主控艙時刻操縱大船計程車兵舵手們,以及甲板上暴露在大浪中計程車兵們,又該是經受怎樣的折磨?
前刻在海岸邊看起來無比龐大的船艦,在這片海洋的面前猶如飄零的浮萍一般,隨著一堵堵如城牆倒塌的巨浪襲來,這三艘船艦都像玩偶一般被
浪頭捲起拋下,搖搖晃晃朝蝙蝠島的方向蹣跚駛去……
船艙內的溫度日漸降到了呼氣現白,而外面早已是寒風刺骨。
總之離蝙蝠島越近,氣溫就越低,艙門外頂已經凍結了一條條冰琉璃,這天倒不下雨了,但這駭浪卻越來越惡劣。
距離蝙蝠島還有半天多的路程,所有人都靜靜坐在船艙內,有的打坐,有的冥思,才不至於被海上的劇烈顛簸給逼得吐出來,就算這樣也被折磨的食慾不振。
儘管艦船已經降至半帆不敢再滿帆航行,可半日來仍是不時有士兵梔手連人帶帆板被大浪捲走,眨眼就被漆黑洶湧的海水吞噬。
蘇挽瀾強打精神拽開艙門,一股強烈的冷風倒灌而來,這是她每次出海都要例行的事情,那就是巡視整艘船艦去給士兵們打氣,畢竟每次出戰都是將腦袋危危險險地拴著,而自己身為領隊的將軍,如果就這麼躲在相對安全的船艙中閉門不出,或多或少絕對會打擊到士兵們計程車氣,而她也會覺得自己太過卑鄙。
“你們呆在船艙內不要動,我去去就回來。”蘇挽瀾說罷,就推開艙門遁入漫天風雨中,留下身後擔憂的端石蘭以及蘇琚嵐他們。
呼嘯的冷冽寒風順著剛開啟的艙門吹來,讓蘇琚嵐緩緩睜開了眼,頭髮也被撲面而來的強風吹散。
端石蘭忽地透過開啟的艙門朝外望,沉聲道:“以前還未見到蝙蝠島就開戰,這次終於可以看見蝙蝠島的真面目了!”
蘇琚嵐順著她的視線望去,不遠處的黑色海面忽然騰起了一條風捲旋龍,帶著旋著圈的騰空海水捲來捲去,眼看就要朝這艘主船艦襲來,眨眼又被另一股從旁急速掠過的龍捲風暴呼嘯著吸走,吸納了這股力量的龍捲風暴在更遠的地方稍一停留,其下就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忽然,整個漆黑的海面亮了一下。
“咔嚓!”
驚雷突然在甲板上炸響,船艙頂部的瞭望臺被一道閃電從中咔嚓一聲劈斷,來不及等士兵們驚呼就“咻”的一聲連同上面的旗號兵一起被狂風捲走,眨眼無蹤。
濃重的烏雲翻滾咆哮著將天際上的那輪黯淡的黃日瞬間吞噬,不斷下壓的雲層電光隱現,劈啪作響,烏黑雲層之間點點耀眼強芒剛一出現,便是無數道善良的霹靂帶著漫天風雨怒劈而下。
海面被天雷激起了無數紛飛的電光火花,遠處黑色的海浪被雷電劈炸,就那麼得如善良的黑寶石被爆成了一片飛濺的光宇。
雷光蕩蕩,巨浪滔天。
整個海面就像是一鍋添了冷水的滾燙熱油,狂暴的,沸騰不休的。
蘇挽瀾他們不得不習慣了同伴會忽然間消失在眼前,譬如剛剛那個旗號士兵,先前那些梔手士兵,甚至下一刻就會是她自己。來不及對死去的人悲傷,她趁著船身在一個浪頭後平衡的剎那,快速的移動到後艙木梯,看準一個時機猛然跳下,如電般疾速掠至一個緊閉著的艙門前,然後用力將門拉開,閃身而入的同時將艙門快速閉合。
“怎麼樣?大家還好嗎?”
一股難聞的腥臭酸味傳來,蘇挽瀾忍不住一陣心痛,看著光線暗淡的船艙內嘔吐物吐得到處都是。沒有在甲板上操縱船艦計程車兵全都呆在船底類似這樣的艙室內,一個個都是用繩子將身體綁在船艙內的雙層**,杯子被單早已被他們吐得一塌糊塗,個別稍微弱的,已經昏昏沉沉的陷入了半昏迷狀態。
大多人都累得沒力氣答話,只能眼巴巴地瞅著蘇挽瀾。
蘇挽瀾說道:“已經看到蝙蝠島了,大家再忍忍吧。”他們都疲憊的點了點頭,但這樣的狀況即便是登陸後又怎麼迅速恢復體力跟精神,再跟海盜拼殺呢?
再說了——“這座島嶼很奇怪?!”
蘇琚嵐他們此刻也是被顛沛著坐都坐累了,只能各自依靠船艙支撐著身子。她望著那座若隱若現的蝙蝠島,憑著直覺,她覺得這座島嶼很詭異,包括船艦已經涉及的海水也翻滾得太異常了。
果然,“將軍不好了!不好了!……”
艙門外的風浪省中隱隱夾雜著怒罵跟驚恐的陣陣尖叫。
端石蘭頓時閃身朝艙外射去。但剛衝出船艙的她就被迎頭一個大浪拍了個踉蹌,她一時大意下,腦袋差點撞到身後的船板上,等她再
吵船首奔去,眼前就看到了從未見過的一幕場景!
船首外,從狂暴肆虐的海面上伸出了無數條帶有吸盤的巨大肉柱,蠕動的肉柱尖頭好像長著眼睛似的的紛紛朝甲板上的梔手士兵刺去,這些暴露在甲板上計程車兵因為怕被怒浪疾風沖走,所以都是將身子用粗繩索緊緊的綁在了一根根鐵柱上。
本是救命的繩索這時候就成了要命的禁錮!
這些一條條的肉柱尖刺每到這些梔手士兵的頭頂就突然綻放,頓時露出一圈長滿獠牙的血盤大嘴,連人帶繩索吞入口中,隨著一根根繩索被紛紛絞斷,數十個梔手士兵瞬間就葬身在了一個個腥臭撲鼻的血盆大口中。
驀地,無數條伸出海綿的肉柱同時往海水裡一收縮,又猛地伸出海面更高,疾速亂舞。
“砰砰砰!”
一陣陣悶響傳來,甲板上的一排排木帆板被四處撲打亂舞的肉柱尖刺接連撞碎,木塊紛飛,連固定在甲板上充當梔杆的條條粗鐵柱都被砸的彎曲開來,甲板上倖存計程車兵們看著這毛骨悚然的景象欲哭無淚,還沒見到海盜狠狠戰鬥一番,就要葬身在此地了。
蘇挽瀾他們之前在海上飄蕩許久也從未見過這種海面,更別聽人提起過。
“快,快幫他們解開繩索,然後躲回艙內!”蘇挽瀾急忙命人吹起緊急的號角,催促所有人幫忙解開那些自綁在鐵柱上計程車兵。可速度難及這些海洋怪物,幾乎是瞬間,又有好幾名士兵被整口吞沒了!
“挽瀾,小心後面!”
站在船尾的蘇挽瀾忽然聽見端石蘭的聲音,右手的菁葉鞭頓時朝後上空翻滾甩過,“啪”的一聲揮斷了突然張開獠牙血口偷襲的肉柱尖刺。她回頭朝端石蘭望去,正要說聲感謝,忽然發現自家小妹也從艙內跑了出來,而那個邪乎玩意兒就這樣突然張口將她吞了下去。
“小嵐!”蘇挽瀾驚得面色煞白。
端石蘭急忙回頭,就望見那條肉柱尖刺高高抽離了半空中,也是驚得面無血色。
就在士兵們自念必死的時候,一聲裂錦斷玉的爆響從端石蘭頭頂的肉柱內傳來,它突然從中炸開,血肉紛濺,頓時然得周圍大面海水猩紅一片。
一聲如春日亂鶯尖嘯的聲音傳來,眾人駭然朝天仰望,一道紫芒剛過,就見蘇琚嵐突然間從肉柱尖刺爆烈的地方翻飛落地,二十一把紫芒璀璨的飛刀環繞在她身邊,而她身上卻滴血不沾!
贏駟他們頓時從艙內衝了出來。
蘇琚嵐看向這無數條肉柱尖刺的雙目寒芒陡閃,她方才走出船艙,還沒弄明白外面到底發生什麼事,就突然被這麼一個張開獠牙血口的邪乎玩意兒給整個人吞了下去。
所以剛被吸入肉柱內就使用紫芒破出來,只是她沒有想到——“我剛剛開膛破肚的衝出來,發現自己斬裂的似乎只是它其中一個腦袋而已?”
“這些一條條的東西都是腦袋?!”
秦衛霜看著海面上數以千計的肉柱尖刺,眼神頓時一黯,若真是腦袋,憑著數量就很是嚇人了!
只見無數條肉柱尖刺突然朝他們所站的位置疾速抓來,秦衛霜頓時怒喝一聲,提刀畫圈一斬,趁著三條圍過來的肉柱尖刺被一刀兩斷的功夫,整個人仰首迎著狂風直直竄上高空。
面色肅寒的秦衛霜在空中越拔越高,隨著她將金色鬥氣一絲不留的注入刀中,雙手緊握的黑色巨靈刀猛然亮了起來。以她手中直制上天的巨靈刀為圓心,刀鋒上驟然出現一個閃著黑芒的光點,緊接著光點狂然從一點朝八方成圓形平面炸開,轉瞬形成一個仿若浮在高空的金色光雨圓盤,圓盤邊緣急劇朝外拓展。
天幕之上,這金光破空而出,橫掃四面,瞬間斬落無數條猙獰纏繞的肉柱尖刺。
蘇挽瀾跟端石蘭望著秦衛霜如此利落的一招,不得不佩服!端石蘭曾說蘇挽瀾是七階巔峰的武尊,已是福良城內的無人能敵,但她們感嘆質疑蘇琚嵐的八階四系時,卻忘了追問蘇琚嵐身邊的夥伴們,也是何等猖狂的修為?
眾人後知後覺的想起沉默寡言的秦衛霜其實也很小,她只比最小的蘇琚嵐大了半歲而已,但她卻與蘇挽瀾同為七階巔峰的武尊!
身為九階武尊的老怪物,也不得不心悅誠服的承認,秦衛霜是他見過最具天分的少年武尊!
 
;玉崔嵬也同時掐緊手中的藍焰飛離甲板,彷彿是響應他的號召,遮蓋在海面之上的濃重雲層中藍光隱現,少時便電閃雷鳴,百千條刺目的雷電接連從雲層劈至到他四周,化作茲茲藍光細線鑽入他右掌上漂浮著的藍焰。
藍焰焰火越燒越旺,這些茲茲叫囂的電流又突然四散鋪開,直接狂劈落海,就像一顆石頭落入平靜如鏡的湖面上,蕩起巨大的漣漪,然後漣漪碰觸到的肉柱尖刺,統統爆炸粉碎,又掀得海面血紅一片。
但——
蘇琚嵐看著這些肉柱尖刺依舊若無其事的攻擊,顯然打蛇斬七寸,他們還沒有斬中這隻怪物的痛處!
她朝玉崔嵬跟秦衛霜喊道:“不要瞄準同個位置打,分開打,讓我找找它的核心操縱!”
“是!”秦衛霜應了聲,頓時從船尾跑到船首攻擊,然後頃刻間又順著傾斜的船帆飛速掠向其他船艦,毫無規律的攻擊。
在咔嚓嚓的電光閃灼中,蘇琚嵐緊緊望著所有人的攻擊以及這些肉柱尖條對於攻擊出現的防禦狀態,越看眼神越黯,因為在噼裡啪啦爆響中,這些東西彷彿是有綿延自生的能力,越殺越多!
“啪!”
海面突然被雷電劈起一道騰空而起的百丈水柱,光雨飛濺,緊接著海底深處傳來了轟隆隆的悶響,沸騰的海水將三艘船艦捲起卷下。十幾個手持弓弩的弓箭手趕到甲板上準備射殺這隻詭異的魔獸,瞬間又被海水卷飛,緊接著無數揮動著的肉柱尖條轟然砸向地面。
伴隨著數百條肉柱尖刺砸起的浪頭,高空中渾身隱現電光的玉崔嵬忽然晃著腦袋,像斷線的風箏般頭下腳上的掉落下來,那身席捲他全身的幽藍焰火有漸漸熄滅的趨勢,眼看著他就要直挺挺的掉入海里餵魚,贏駟立即疾速的從甲板上射出,左手拽著欄杆,大半個身子懸浮在船外,然後右手在空中緊緊拽住一把將要落海的玉崔嵬。
“你可真重呀!”贏駟吃力的拽住他。
玉崔嵬晃了晃糊塗的腦袋,顯然還未從暈船的後遺症裡醒來,出於反射性的防禦,一團藍焰頓時從他的掌心爆出,藍光乍閃,反而將無辜救人的贏駟轟中了,然後兩個人全身不受力的一起砸向海面去。
掉入漆黑冰冷的海水面,贏駟內心明顯覺得有些委屈冤枉了。
“贏駟!玉崔嵬!”蘇琚嵐頓時緊張地撲到甲板上望向他們墜落消失的方向,可那裡海面上浮起的卻是大量反肚朝天的魚屍,這些隨大浪起落的魚屍都是在剛剛各種攻擊下被爆的肚皮破裂,密密麻麻的佈滿了船艦四周,越來越多。
“小心呀!”公孫錦幣跟金允庭急忙撲上去將她護在欄杆上,防止她被船艦搖晃著摔飛出去。公孫錦幣望著他們墜落的方向,安慰蘇琚嵐的同時像是勸服自己似的,“他們不會有事的。”
海面上翻滾的海浪中,這時候也緩緩冒出了一隻光著腦袋的類似八爪魚的東西,腦袋下長滿了無數條粗長的肉須肉柱,隨波浮沉的身體仿若無骨一般,光是個腦袋就要比這艘主船艦大上三圈了,也不知道是個什麼魔獸。
恐怖的是,它的肉須肉柱越來越多的浮出水面,漸漸的蔓延伸入三艘船艦的底部,不一會兒就將三艘船艦包括周圍邊緣的海域都納入它的身體範圍內。
“我的天呀!”公孫錦幣驚得連連搖頭,幾乎要翻著白眼昏倒了。
蘇琚嵐看著這隻尺寸能與螣蛇媲美的魔獸,也略是驚駭的微微搖頭,這到底該是什麼東西呀?
海面浮現的不止是這隻巨怪,還有大群的魚怪跟怪模怪樣的海底生物蜂擁而來,用嘴叼著各種死魚或者人的肢體,那些肢體有些是穿戴著敖鳳國的銀色鎧甲,有些則是尋常百姓的衣衫,它們簇擁在巨怪身邊搖頭擺手的撕咬著嘴角的東西,然後虎視眈眈地瞄著海面上沉沉浮浮的侍衛跟船艦上的人。
有那麼一刻,蘇琚嵐突然害怕它們咬著的會是……
“快拋繩救人!”蘇挽瀾喊道,船艦甲板上浴血奮戰計程車兵們頓時不顧自身安穩,抓起繩索拋向還在水底的同伴們,然後快速將他們打撈上岸。
在蘇挽瀾軍隊裡的火宗是寥寥可數,可能就那麼數十名而已,他們聚攏起來竭力朝那隻巨怪釋放出火球,可惜火球的威力在它這龐大體積面前,頓時顯得像熄滅的火渣滓似的,對它無痛無癢。
直到它的肉須肉柱徹底施展開後,便順著
船艦緩緩往上爬,爬上甲板。眾人開炮捏訣,各種反攻依然無法截止它的延伸。幾條肉須肉柱也朝他們席捲而來,金允庭頓時拿起手中的長槍刺斷開。
蘇琚嵐回頭望向蘇挽瀾那邊,發現她們已早已瀕臨危難關頭了,再咬牙看著漆黑沉浮的海水,終於還是伸出手,掌心瞬間便凝聚了一團暗紅色的光芒,然後歪著手腕砸入海里,無聲無息的,但大片的海水忽然凍結成冰了,噼裡啪啦的凍結聲從這艘逐漸朝四面八方延伸出去,那些肉須肉柱蔓延多廣多深,這片紅光凍結就蔓延有多深。
船艦上的歇斯底里跟咆哮頓時安靜下來,因為他們紛紛看見這些猙獰恐怖的肉須肉柱都被紅光包圍了,然後迅速被冰霜包裹住,不僅僅是它們,眾人周圍的地面以及海面迅速凝結了一層厚厚的冰,吐息間白霧瀰漫。
蘇挽瀾跟端石蘭驚得望向站在甲板上的蘇琚嵐,難道說那八階四系的傳說,竟是真的?!!!
凍結成冰的海面上,連同那隻巨怪在內,包括其他怪魚生物統統都被凍得寸步難行。可那隻巨怪努力試著掙扎,好久才將幾根最為粗壯的肉須肉柱從厚厚冰層裡抽回來,然後立即噼裡啪啦的朝蘇琚嵐席捲而去。
它看得出來,這些厲害的招數都是源自甲板上那個小人物!
“小嵐!”蘇挽瀾暗道不妙,但她們距離蘇琚嵐很遠根本無法奔過去挽救,可她望著海面上無邊無際的冰塊突然想到,她的妹妹豈是需要挽救的?
公孫錦幣跟金允庭看著巨怪直勾勾朝他們攻擊而來,捏訣的捏訣,凝氣的凝氣。而蘇琚嵐的眸子也是瞬間變得更加深紅色的,配合著白若冰雪的臉龐,竟生出一股極妖異詭譎的味道來。
她衝這些撲面而來的肉須肉柱溫柔一笑,好像在說:我也不是好惹的。
然後食指相扣,猛然朝天撐去,陰沉沉的天空陡然現出大片光華灼灼,就像暴風暴雨似的風刀風劍從天而降,每把刀跟每把劍都閃動著冰寒鋒利的芒光,然後飛速凶猛的瞄準所有怪物刺落下來。
幾十條撲面而來的肉須肉柱便在半空中被切得粉碎,包括那些漂浮出水面被凍結的怪物生物們,也紛紛被刺得血肉模糊,使得這片原本被凍結成白冰的海洋瞬間又從白色變成血紅色。
可那隻巨突然仰天嘶吼著掙扎非常洶湧,甚至不顧那些被凍結的肉須肉柱,即便扯斷了也要將所有觸爪收縮回來,慢慢蜷縮起來將它自己身體包裹住。
蘇琚嵐隱隱看見它嘶吼時張開的嘴巴內,有紅有藍的焰火在閃爍著。
她頓時翻轉著手指,用力壓向海面,厚厚的結冰頓時爆碎開,大片海水忽然蒸騰而起,急急竄上高空,順帶著將這隻巨怪也衝到半空中,以及於它那巨大的身形再度將船艦頭頂的天空都給遮蓋了。
伴隨著一聲聲霹靂轟炸的爆響,無數道又紅又藍的光柱從它身體各處投射而出,幾乎是將它渾身刺穿成了馬蜂窩,無數揮動著肉柱紛紛斷裂著轟然砸向海面,它瞬間爆炸,血肉也像暴雨那樣統統掉落下來。
蘇琚嵐急忙抬手擋住眼睛,大家頓時被這股腥臭的模糊血肉弄得渾身血粼粼的。兩個人也立即從爆烈的血肉中重新摔入水中,先後掙扎著從水面彈出了腦袋。
蘇琚嵐一看是贏駟跟玉崔嵬,趕緊將欄杆上的粗繩索拋下去,讓他們順著繩索爬回甲板上。可兩人好似死裡逃生的登上甲板上,開口的第一句話居然是:“臭死了!”
贏駟向來喜歡奢華乾淨,而玉崔嵬則有嚴重的潔癖,這兩人剛剛在怪物肚子裡亂折騰了好半天,快被那股腥臭給薰暈了。
幸好都沒事,蘇琚嵐默默說道,然後趕緊走過去想要將他們扶起來。
“我又臭又髒,嵐妹妹嫌棄嗎?”
贏駟拽著衣袖委屈地坐在甲板上看她,見她還是伸出手,幾乎可以用“破涕為笑”這詞形容他了,頓時回抱住她的手臂爬起來。玉崔嵬也趕緊抓著她另外一隻手站起來,但實在是頂不住自己滿身惡臭,又發瘋似得衝回船艙內。
蘇挽瀾跟端石蘭兩人急忙趕回這邊的甲板上,見贏駟安然無恙便先鬆了口氣,但再看了下發現少了一個人,頓時急道:“小嵐,那位叫玉崔嵬的呢?”
“他進船艙了,估計是在找水沖涼吧。”蘇琚嵐想了下說道。贏駟再次吸著鼻子嗅嗅自身味道,立即晃著她的手臂說道:“我也想洗澡換掉這身衣服,臭死了。嵐妹妹,幫我找
身乾淨的衣服來,好不好?”
“船上存的都是大家平日喝的淡水,哪有水洗澡?”蘇挽瀾反射性答道,但站在她旁邊的端石蘭驟然蹙高了眉,續聲道:“那玉崔嵬該不是……”
公孫錦幣沒好氣的說道:“不然呢,他才懶得理這水是不是給人喝的。”
端石蘭頓時掉頭朝船艙內衝進去。海上雖然都是水,但那都是鹽水不能喝的,所以每次出海航行時都必須自備糧食跟足夠的淡水。而這些糧食淡水向來都成箱成桶的放在船底倉庫中,每次取用都是謹慎珍惜的,絕對不能讓玉崔嵬胡來呀!
贏駟看著端石蘭心急如焚的衝入船艙底部,頓時笑道:“原來乾淨的水都放在下面,我也要去洗澡,嵐妹妹記得幫我拿衣服過來。”然後就蹦蹦跳跳的跑入船艙中。
蘇挽瀾看著如此孩童心性的贏駟,皺著眉搖了搖頭,然後高聲吩咐士兵們繼續打撈墜落在海水中的同伴,然後船艦原地駐留養神蓄銳,她這才望向蘇琚嵐,道:“小嵐,你跟我來一趟!”
蘇琚嵐吩咐公孫錦幣去幫贏駟和玉崔嵬找兩套衣服,這才跟上去。
蘇挽瀾站在船首望著周圍的血雨腥風漸漸恢復了平靜,聽見身後細碎的腳步聲,頓時回頭盯住蘇琚嵐,仔細打量:“小嵐,本來我還想先忙完跟海盜的事再問你,但現在我覺得還是儘早問清楚好,你剛剛已經施展了水跟風兩系,你當真是外面傳聞的八階四系宗師?”
見多了以訛傳訛,她需要謹慎對待。
“可我記得你小時候進行宗師測試時,你是沒有精神氣的!”蘇挽瀾追問道。況且宗師捏訣需要的精神氣,都是與生俱來的,四國大陸鮮少有後天生成的。
以前的那個蘇琚嵐確實沒有修煉宗法的能力,但她不同,她的四系宗法是與生俱來的。可落在別人眼裡便是一種後天的奇蹟,甚至就連——“父王和裴奕和曾經猜想過,可能就因為我本身是四系的,四系相互傾軋,所以從小我就沒有精神氣。但當我經脈斷裂後,又因為獸血復原,所以這四系力量才會亂了平衡漸漸覺醒。很多事發生的莫名其妙,就連我自己也說不清楚。”
蘇挽瀾衝著她最後這句話,似懂非懂的點頭。
“的確,天底下的確有很多事是解釋不通的。”蘇挽瀾說完又莫名的欣慰一笑,然後拉住蘇琚嵐的手腕,“以前還擔心你固執的想成為武尊,可看你那暴躁的性格卻偏偏是武尊的大忌,如今見你這副模樣,我真得放心許多了。想來我已經有五六年沒回家了,家裡可都好?”
蘇挽瀾的指掌長滿厚厚的繭,手掌尺寸也比蘇琚嵐的大了許多,就跟風裡來雨裡去的漢子那般。蘇琚嵐知道眼前這位大姐蘇挽瀾,與府邸那位二姐蘇西梁是截然不同的性格。她更喜歡蘇挽瀾,大多時候是正色肅穆,但關愛下屬、疼惜妹妹的感情卻是不容置疑的。
蘇琚嵐點了點頭:“都好。但我想,父王他們肯定很想念大姐你的。”
蘇挽瀾笑道:“我也很想念父王。其實月前我就收到君上的旨意,如今福良城已經納入殷悅國城池中無需再堅守了。但我想著福良城雖然分割出去了,可城內居住的還都是我們敖鳳國的子民,蝙蝠島的海盜沒有徹底剿滅,他們就無法太平。無需太久,還有兩個月便是冬至日,我想我們到時候就能回家團圓了。”
蘇琚嵐點了點頭,露出些許微笑。
蘇挽瀾扭頭看著三艘船艦周圍海面的厚厚冰塊,使得船艦如今安穩的宛如擱在攤上的,緩緩道:“有了你們加入,我想剿滅海賊,也並非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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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琚嵐回到艙內。
公孫錦幣頓時抱著兩套衣衫找她已久了,又氣又無奈的將衣衫塞入她懷中道:“這兩個傢伙到這時候還敢挑?贏駟嫌衣服難看,玉崔嵬嫌衣服又舊又黃,喂,我們是出來打架不是出來觀光旅遊的,能找到多餘的衣服已經算萬幸的。我不管,倒數兩間艙室,你自己看著辦!”
蘇琚嵐無奈地道:“可是他們現在應該沒穿衣服吧?你讓我怎麼送衣服進去?”
“都用棉被包著,不用怕長針眼。”公孫錦幣說完撒手就跑,不管不問了。
蘇琚嵐只能捧著衣服敲了敲最近的那間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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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艙室自動推開,玉崔嵬光**上身站著,那張清俊冷酷的臉很蒼白,面板也是慘白的詭異,可卻不讓人覺得虛弱。
他睜著那雙狹長幽藍的眼定定看著她帶著的衣服,皺眉道:“就沒有其他衣服嗎?”
“有,但比這兩套更舊更黃。我說……”隔了會兒,蘇琚嵐慢悠悠地笑道:“你現在還有二選一的機會,不然我拿給贏駟先挑,你愛穿不穿,即便想裸奔我也不介意。”
玉崔嵬聞言皺著眉,目光在她手中兩套衣衫來回打轉後,狀似忍辱負重的將上面那套青色麻布的衣衫拿走,然後不顧面前還有沒有人,徑直解下腰帶準備更換。
蘇琚嵐撐著額頭,趕緊將艙門合上。
那麼餘下的那間,就是贏駟的。玉崔嵬思想不會拐彎所以容易說動,可贏駟就難講了!
她推開門,一股濃濃的魚香味頓時撲面而來。裡面暖烘烘的,小小艙室內燒著一個火爐,暖烘烘的,而贏駟正裹著被單趴在火爐邊好整以暇的烤魚,聽見門被推開的聲響,趕緊抬頭看,望了是她便招手喊道:“嵐妹妹。”
“你該不是把海里那些死魚撈上來烤吧?”
“那些那麼噁心,我連看都不想看。這魚是我從船艙拿出來的,再過一會兒就熟了。”
贏駟說著翻了身懶洋洋地仰面倒在狹窄的木**,那條棉被頓時滑落到腹部間。**的上身,到底也是練武的,身上雖然沒有誇張的肌肉,卻很結實,胳膊上肌理分明,好似還有隱約的腹肌。
整間艙室也很狹小,蘇琚嵐進去後把衣服放在火爐旁,便是贏駟伸手能夠抓到的距離。
贏駟伸手抓了抓,終於抓到她的裙裾半形,然後軟磨硬泡地,嬌嗔著將她拽到**坐下,伸手環著她的腰,臉就貼在她腹部間蹭個舒服的姿勢,“我就睡一會,幫我看著魚。”
玉崔嵬穿好衣服後,循著魚肉香味找來了,指著火爐上那幾條小魚毫不客氣道:“給我吃。”
“再過一會才熟。”蘇琚嵐說道。
玉崔嵬便立即在火爐旁站著,表示有耐心等這吃的,但等待期間又疑神疑鬼地深嗅身著的領子和袖口,看得她暗地想笑。
這三艘船艦寂靜停留在海面上兩日。
遠方蝙蝠島上,好幾名右眼瞼畫有鐮刀狀的海盜拿著特製鏡筒,站在高高聳立的瞭望臺上朝海面上偵察許久,發現敖鳳國船艦依舊無所動靜,心中狐疑的同時也暗自發驚了。
的確,海盜們確實因為這幾日狂風暴雨而對島嶼四周的防禦鬆懈了,才讓這三艘船艦有機可趁地闖入島嶼邊緣內。但他們起初並不怕,此前十一座船艦都慘敗而歸,如今才三艘而已。即便闖進來那又如何,他們還有鰲爪皇這隻海底魔獸作為壓箱寶的。
只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鰲爪皇居然敗在這三艘船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