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075卷 噴薄而出的火焰

075卷 噴薄而出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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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卷 噴薄而出的火焰

贏駟蹲下身,手腕上的玉墜頓時將母蜥蜴的腹部裂開一道稍微大點的口子。愛睍蓴璩

玉崔嵬沒有耐心地說道:“怎麼這麼麻煩?”但只有岩石外緩緩翻滾流動的暗紅岩漿表面,不時呼嘯的竄起條條青綠火苗作迴應,火山內熱度堪比熔爐,但岩石上的他們暫時都在靜待這第七個生命的來臨。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火山內俱裂的岩漿表層齒痕隱現,噼啪亂竄的青綠火苗不時帶出點點紛飛的火花,滾燙的熱氣已經使得他們體內的水分不斷從面板被擠壓蒸發出去,渾身大汗淋漓,以至於被熱風薰起的衣襬瞬間碳化碎裂。

一個尖尖的小腦袋隨著蘇琚嵐手上的動作從母蜥蜴的體內首先露了出來。“把它腦袋拖出來就可以了。”贏駟將她被蜥蜴血水染紅的手指輕輕掰開,那小傢伙同時也開始依照本能撥動四肢,將長長的小尾巴也拽了出來。

剛剛誕生的小蜥蜴在這個世界剛一睜眼就看到了面前兩個被汗水浸透的奇怪人物,它興奮的伸出舌頭舔了舔贏駟的臉,又去舔了舔蘇琚嵐的臉,然後扭頭開始大口大口的吃覆蓋在自己身上的一層肉薄膜。

蘇琚嵐見蜥蜴母子平安便稍微放了下心,眼角餘光瞥向那隻雄蜥蜴,卻發現這隻小蜥蜴的父母都是滿臉緊張的望著自己的孩子,對他們絲毫感激的神色都沒有,她便將體重不輕的小蜥蜴放在母蜥蜴的肚皮上,拉著贏駟準備後退。

誰知道這隻小蜥蜴剛被蘇琚嵐抱到母蜥蜴的肚皮上就打著滾翻下來,四肢剛一落到岩石表面頓時被燙的“吱呀”亂叫,渾身冒白氣。或許是天性就懂得如此抵禦如此的高溫,小蜥蜴一個翻身就竄到木蜥蜴身下的冰花上,一口一朵的開始大吃起來。

雄蜥蜴不知道是怕小蜥蜴吃太多還是對這小子剛出聲就不喊自己而感到不滿,猛地伸脖子一口咬住小蜥蜴的身體,然後扔回了母蜥蜴那邊。

不理會正委屈在母蜥蜴懷裡亂掙扎的小蜥蜴,受到啟發的贏駟趕緊將一朵冰晶花拽了下來,扯了一個小花瓣吞了下去,入口即化的冰晶花給他帶來了一股說不出的溫涼,但下一刻卻是冰寒刺骨的感覺洶湧傳來,任是贏駟早有準備也讓這股突如其來的寒氣弄了個措手不及,牙齒“咯咯”亂撞下,身體忍不住蜷縮著抱成團,面板被凍得瞬間起了一層白霜,有種恨不得想要跳下滾燙岩漿來取暖的衝動。

蘇琚嵐正望著這三隻罕見的火蜥蜴,感覺到贏駟莫名矮了身子,頓時回頭發現他已捂著肚子蜷縮著蹲在地上。

“贏駟?!”蘇琚嵐急忙扶住他的身子,卻被他身上那股刺骨寒冷驚到了。

“先別碰我。”贏駟推開她的手,不知道過了多久,他使出全身力量才總算將這股冰寒的氣息給控制住,但面色殘留蒼白,薄脣發紫,顯然剛才是何等難受!他慢慢伸手拉住蘇琚嵐的裙角,仰臉委屈道:“它剛剛明明跟吃餃子似的一口一個,我就吃了一小瓣而已,差點就被凍死了!”

還能撒嬌抱怨就證明沒事了。蘇琚嵐鬆了口氣,目光順著裙角移向他緊緊攥住的右指掌,上面滿是累累的血痕跟燙傷的皮肉。贏駟依舊半跪著,但抱住了她的腿,將臉貼上去,輕聲道:“我沒事。”

蘇琚嵐不說話,只是默默抱住倚住自己的這個人。

老怪物撿起贏駟剛剛丟下的冰晶花,深深嗅了下,道:“這是火蜥蜴唾沫生成的冰晶花,專門給火蜥蜴防禦高溫時吞噬的,普通人吃了沒被凍成冰棒就算運氣了!”

蘇琚嵐聞言頓時忍不住握拳敲在贏駟頭上。贏駟自知理虧地爬起來,但渾身依舊冷得抖索,所以還是像貓兒懶懶的攀附在她身上,但他雙臂又纏得太緊,讓蘇琚嵐幾乎快一口氣沒順上來哽在那裡,被熱氣薰得微微視線模糊的她,覺得眼前又加了亂蹦的金星,“贏駟!”

她張口想罵,可是肩膀溼了,因為他的臉貼在她肩窩上。那是一種溫熱的溼,還在不停的汩汩流出來。

蘇琚嵐怔了很久很久,心裡有些微微的酸楚,還有一種說不明道不清的情緒。她緩緩抬手,撫在他背上,上下撫摸著。他在發抖,他在無聲的哭泣。

“是冷?”

“還是痛?”

她都不知道自己反覆問了什麼話,只能說贏駟的哭,真得會讓她手足無措,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老怪物似乎早已見慣這些小兒女的哭哭鬧鬧,所以撇開頭望向那三隻火蜥蜴,心下琢磨著該如何處理

這股即將迸發的火山力量。而玉崔嵬卻見不慣誰哭,畢竟他跟蘇琚嵐他們混久了,這些人當中也就贏駟首次當他面哭出來,還哭得像女人那樣梨花帶雨?所以他歪著腦袋湊近悶在蘇琚嵐肩上的那顆腦袋。

蘇琚嵐心裡覺得有些好笑,她跟贏駟兩個人,角色好像總是顛倒的,他大多時候是笑的沒心沒肺似的,然後突然間又會像個孩子情緒化起來,愛哭愛鬧,需要人故作自然的赧顏安慰。

“不許看我!”贏駟瞪著玉崔嵬,慢慢張開脣齒咬住蘇琚嵐肩上的衣衫,悶聲喃喃道:“又冷又痛。”

“要不你先回酒店休息……”

“我不要!”贏駟快速截斷蘇琚嵐的話,雙臂更是纏得蘇琚嵐渾身的骨頭都要咯吱咯響。

蘇琚嵐任由他抱住,扭頭望向岩石下漸漸升起的熔漿。

老怪物道:“火蜥蜴能吞噬消解岩漿,可是現在來不及了吧?”

“應該來不及了!”蘇琚嵐答道,似是回憶道:“今早華縉雲看天占卜說冀論城今年沒有災難?”

“顯然她這卦不準!倘若火山爆發,估計整座冀論城都會被岩漿吞沒。”老怪物沉聲說道,“看來我們得趕緊去通知他們離開冀論城,否則岩漿爆發了,到時想逃也難逃了。”

“華縉雲才剛剛占卜說冀論城沒有災難,”蘇琚嵐譏諷一笑,“你覺得他們是聽祭司的,還是聽我們這些來路不明的外鄉人呢?”

贏駟忽然抬頭說道,“我昨晚翻了那本卜雲冊,看到裡面畫有預言災難的雲朵形狀,很像骷髏頭。”

“那就好辦!”老怪物頓時揚眉,釋然道:“你們趕緊駕馭螣蛇衝上天,運用水術跟風術把雲朵變成骷髏頭的形狀,只要華縉雲看到了就能提醒冀論城的百姓離開。”

“好處都被她佔光了,這也太便宜她了把?”蘇琚嵐不以為然,然後手指慢慢上滑,替贏駟抹掉臉上的淚水,一面道:“我倒覺得這是個能讓華縉雲栽跟頭的機會。”

老怪物寒聲厲道:“你要讓華縉雲栽跟頭,用得著整座冀論城跟著陪葬嗎?”

那三頭火蜥蜴被老怪物歇斯底里的一聲怪叫引得回頭看,雄蜥蜴歪著腦袋不明白這些小怪物又搞什麼明堂,只是愣愣的瞧著惱怒陰狠的老怪物發呆。而因為剛出生第一眼看見的是蘇琚嵐跟贏駟,所以小蜥蜴對他們兩人有著奇異的好感,從母蜥蜴肚皮上翻下來後,就歪歪扭扭地想朝他們爬過去。

雄蜥蜴立即因為自己孩子對他們表現的喜愛似乎勝於自己這個親生父親,登時瞪著一雙大眼,開始扭動龐大的身軀氣勢洶洶的朝小傢伙爬去,似乎想展露一下父親的威嚴給小傢伙看看。

母蜥蜴察覺到雄蜥蜴的意圖,不滿的用腦袋頂了頂自己的丈夫,怕它嚇壞了孩子,雄蜥蜴顯然像是懼內的品種,被母蜥蜴頂了一下就只是委屈的“嗚嗚”嘟囔了一聲,然後老老實實的趴下。這副模樣,跟此刻賴在蘇琚嵐身上的贏駟頗為相似。

“再吵到火蜥蜴一家三口的天倫之樂,估計這座火山會更早爆發。”蘇琚嵐說道,“贏駟,你先回客棧,讓公孫錦幣想盡辦法通知所有人火山即將爆發,如果他們不走,就尋些土宗在山腳下開闢渠道引開岩漿。”

贏駟吸了吸鼻子,喃喃道:“那你答應我,不會再突然消失讓我找不到!”

“……”

“拉鉤!”贏駟想想還是不保險,說著抬起了小拇指。

蘇琚嵐微微苦笑,這笑有點詭異,但更多的是她面對他時才有的無奈,她也伸出了小指頭,贏駟頓時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用自己的手指頭勾住了蘇琚嵐的手指頭,一邊晃,一邊唸叨:“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她看著贏駟白玉無瑕的手指和自己白皙纖細的手指頭放在一起,很悸動的感覺。不過她很快就將這種感覺拋之腦後了,因為贏駟終於乖乖地回去。

蘇琚嵐環顧著這片煙霧繚繞的火山,能見度越來越低,再向前方熔漿望去只能夠看到淡淡的光亮,毫無疑問那是翻滾的岩漿。

足不點地的玉崔嵬問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蘇琚嵐回道:“我想,這是考驗我們火術的基本功了。”

玉崔嵬眉間頓時挑起。她學贏駟那樣撕下冰晶花的一小瓣,然後吞進肚

子裡,結了一層冰的面板上慢慢透出了白色的柔光。她舉起右手對著地面畫了個召喚陣法,召喚出了螣蛇。螣蛇是魔獸,所以蘇琚嵐召喚它的瞬間,就準確地朝它張開的嘴裡丟了幾朵冰晶花,“跟三隻火蜥蜴的溝通任務交給你了,我們要提前引爆火山。”

“沒問題。”相比於這冰晶花,人跟魔獸果然沒得比。小騰蛇也像那隻小蜥蜴一樣吃餃子似的一嘴一個,然後渾身清爽的朝那一家三口奔過去權當翻譯。

能夠御風而行的玉崔嵬緩緩升至火山口的山腰間,手中掐著的藍焰越燒越旺,穿過熾熱扭曲的熱霧給予站在岩漿表層的蘇琚嵐一個提示。

蘇琚嵐朝岩石四周的緩緩伸開手臂,暗紅色的瞳仁一縮,有股紫芒從她體內慢慢散開融入岩漿內。一、二……汩汩流動的岩漿驟然間全部停滯下來,幾乎是在她心中默數第“三”時,火焰熔漿驟然間朝半空中衝起血紅色的熔漿柱子,血紅灼灼,頃刻間劈開所有熱霧猶如火龍一飛沖天。

玉崔嵬看見這股熔漿洶湧地衝飛在半空中,半空中的身子登時旋身一轉,被藍焰緊緊包圍的他揮砍出寒風碩碩的狂風,助這股熔漿順勢卷得更高。

冀論城內,贏駟跟公孫錦幣他們已經奔走告知街頭巷尾的百姓們,但也如他們意料之中的那樣,沒有人相信他們所說的話,甚至於反而嘲笑他們這些來自敖鳳國的千金公子,居然不相信他們敬愛的祭司所佔的卦!

“沒有人相信我們,我們這樣子根本就沒有用呀!”奔跑中的秦衛霜忍不住提出質問。贏駟回頭,卻是高深莫測的回了一句話:“但至少他們知道我們的身份!”說完,他加速朝祥雲藍樓跑去。

這話是什麼意思?!秦衛霜想不透,但見向來聰慧的公孫錦幣也是跟在贏駟後面跑,登時不顧一切也緊緊追上。蘇琚嵐曾經告訴她,贏駟雖然愛哭愛鬧,但他的厲害之處絕非表面這般不堪!她即便心底非常牴觸紈絝的贏駟,但願意為了蘇琚嵐的話去相信贏駟這回的舉動。

贏駟他們風風火火地衝到了祥雲藍樓。門口依舊是那兩名侍衛,有了上次被贏駟他們硬闖的經驗,這回兩名侍衛再也不受美色**,遠遠瞧著他們奔過來,登時舉起手中的刀劍準備阻攔一番。

但這回贏駟也懶得講究禮貌了,他一面衝在最前面,一面右手捏訣,火光驟然爆閃,銀鱗萬點生輝的朝門口兩名侍衛直直衝去,瞬間就將她們衝飛出去,也將整扇門給轟轟烈烈的砸碎。

“又是你們!”聽見樓外的爆炸聲,華縉雲從閣樓第三層朝外探出身子,已是勃然大怒了。“來人,把他們全都給我抓起來!就算是敖鳳國的王爺千金又怎麼樣,這裡是冀論城,輪不到你們撒野!”

華縉雲一聲令下,祥雲藍樓內頓時響起嘈雜錯亂的腳步聲,幾十名女侍衛頓時拿刀拿劍的衝了出來。甚至有些拿著當初曾困住秦衛霜的巨網,從他們四面八方湧出來,將他們團團圍在正中央。

秦衛霜跟金允庭登時做防備狀。贏駟抬頭望著閣樓內的華縉雲,指著火山那端道:“我剛剛爬到那座火山去,裡面全都是汩汩流動的岩漿,整座火山明顯就要爆發了,你的卦象根本就不準!”

“笑話!今天早上我看到的雲是帶著倒把狀的,那是祥雲,冀論城今年下半年連狂風暴雨都沒有,又怎麼會有火山爆發呢!”華縉雲自信滿滿道,“我當祭司已經快十年了,沒有一次占卜錯誤。”

“就是呀!祭司每次占卜都是非常準確,你們外鄉人不要再這裡胡鬧了!”

旁邊圍觀的不管是侍衛還是百姓,紛紛出聲支援華縉雲而譏笑贏駟他們。

“就算你們是敖鳳國的郡主王爺又怎麼樣?冀論城以前是屬於燕赤國,現在被劃分到殷悅國,跟敖鳳國根本就沒有半點關係!你們這些所謂的王爺郡主,到我們冀論城就跟普通人沒什麼區別!”

“我們非常敬愛祭司大人,絕對不允許你們出言侮辱她!”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越說越熱鬧,從反駁贏駟他們最後說到忍不住對華縉雲念起了讚頌的詞語。

贏駟看著這些人已經完全沉浸在占卜之中,暗地覺得好笑,他望著華縉雲,“你真得這樣自信?如果火山爆發了,全城百姓葬送在你這虛無的占卜中,你陪得起所有人的性命嗎?”

華縉雲環抱雙臂冷笑道:“我占卜從來沒有失算過!倒是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固執,不願意面對我的占卜結果。如果我占卜錯了,我即刻從這裡跳下去摔死!”面對

華縉雲如此鑿鑿的承諾,才剛讚頌完畢的百姓們登時又激動起來,甚至於屈膝跪下朝華縉雲磕頭致謝了,因為華縉雲就是他們的神!

贏駟歪著頭微笑道:“那行!你以你祭司的名譽起誓,我也以我敖鳳國小尊王的名譽起誓,看看是你的占卜準備,還是我們的親眼所見是真!”

華縉雲居高臨下的俯瞰著他,皺著眉看著贏駟的笑靨如花,隱隱地,有種不妙的感覺滋生起來。

雙方僵持了半個小時,也就是全城百姓幾乎全都聞聲匯聚到祥雲藍樓來看熱鬧了,正當他們已掏盡說完腦海中心中對華縉雲的讚美之詞,正當他們無詞可說進而調轉方向開始大肆牴觸贏駟他們時,“轟隆隆”的一聲巨響,遠處火山口突然衝出一股濃濃的白霧。

屈膝跪在地上的百姓們登時被這聲震耳欲聾的響聲驚得抱頭蜷縮在地上,等到巨響漸漸弱下去,他們這才驚慌地抬頭,發現那座預言下半年不會爆發的火山口,隱隱有紅火芒光在閃爍。

“怎麼回事?”百姓們登時驚慌失措起來,趕緊從地面爬起來望向那座再度發出第二聲巨響的火山口。

華縉雲滿眼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座火山口頻頻震動發出的巨響,甚至波及到冀論城來,讓她覺得整座祥雲藍樓都有點晃動了。她喃喃地搖頭道:“不可能,我不可能占卜錯誤的,這座火山根本就不會爆發的!”

“你占卜說不會爆發,可是現在火山已經開始震動了!”贏駟揚聲喊道,伸手指著頭頂萬里無雲的天空,道:“可是天空呢,有你那本卜雲冊上面記載的骷髏雲嗎?”

華縉雲看著晴朗無雲的天空彷彿清洗後的透明乾淨,雙手十指緊緊抓在閣樓窗沿上,喃喃搖頭道:“怎麼會這樣?難道我真的占卜出錯了嗎?”

“華縉雲,你現在還在糾結你的占卜有什麼用?現在是人命關天的時候,你真得想要整個冀論城的百姓都因為你的錯誤占卜而陪葬嗎?”基於事實與理智,就連金允庭此刻也站到情敵贏駟的立場上。

華縉雲望著底下那些驚慌無助的百姓,他們用著敬畏、惶恐、懷疑各種複雜的目光望著她,但不可否認的是這些目光中有些殷殷相盼的求生**。她轉眸凝望向贏駟,“蘇琚嵐在哪裡?”

公孫錦幣實在是鬱悶極了:“喂,你這個時候還要找蘇琚嵐幹什麼?”

哪知贏駟不屈的與華縉雲對視,正色道:“她就在火山口那裡。”

華縉雲皺著眉頭。

贏駟道:“是嵐妹妹最先發現火山岩漿,她要我回來通知所有人,包括你。”

華縉雲怔住,但晃了神後,火山口那邊再度劇烈震動起來,這樣的趨勢明顯是即將噴口的徵兆。她身形晃了下,驟然間有種無計可施的茫然狀態,因為她此刻對自己的占卜算卦沒了信心,而沒有了占卜算卦,她就變得非常無助跟迷茫。

“小尊王,”她終於軟了語氣用這樣的稱呼,而這樣的稱呼也讓贏駟他們明白,華縉雲反省了,“接下來該怎麼做?”

贏駟頓時翻身躍上祥雲藍樓的第二層,居高臨下的面對著下面所有侍衛跟百姓,“凡是土宗跟壯年的男子,都跟著我們馬上趕到火山口開通渠道,把岩漿引開,其他人則趕緊離開遠離房屋到這座高臺匯聚,這座高臺有四層高,地步全是金剛石,岩漿是湧不上來的。”

那些百姓依舊有些茫然的望著贏駟,華縉雲忍不住喊道:“都別攔著,趕緊聽他的話去做!”就連華縉雲都選擇相信贏駟他們,這些百姓只能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聽從安排。

人群中頓時有數十名土宗跟一百多年壯年男子跟隨贏駟他們掉頭朝火山口那邊衝去,華縉雲吩咐自家侍衛們照看好其他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然後也迅速追上贏駟他們。

一群人急匆匆的感到火山口腳下,面對搖搖欲墜隨時爆發的火山,這些參與挖通渠道的百姓們登時有些心驚膽戰了。贏駟見狀,忍不住喊道:“還愣著做什麼?趕在爆發前挖通渠道就還有生機,如果不挖,不僅是你們死,你們家裡所有的女人孩子都會死的!”

當贏駟正經認真的說這話時,這些土宗跟壯男男子們趕緊各自忙碌起來,有的運用土宗開通渠道,有的趕緊拿起鋤頭靶子挖地,就連秦衛霜這些的鬥氣修煉者,也將巨靈刀當做鋤頭使用,將強悍的鬥氣匯聚到巨靈刀上,然後一刀一刀的朝地面砍下去。

鮮少運用火術的公孫錦幣,也卯

足勁頭捏訣燒地,鬆軟燒焦的土地更利於那些純粹用蠻力開挖渠道的壯年男子。所有人忙的熱火朝天,贏駟頓時飛掠地朝火山口直奔而去,華縉雲見狀也急忙跟上去,兩人飛速站到火山口處,老怪物恰巧踩在內壁各處飛奔的衝了上來,撞見他們二人,趕緊揮手道:“渠道挖好了沒有,岩漿越積越多,再不馬上將它們引流出來,晚些爆發是會把整座山炸燬了!”

贏駟回頭望著山腳下那條越挖越長的渠道已經通進沙漠跟湖泊中,他回道:“挖好了。”然後屈指含在脣邊,朝煙霧瀰漫的火山內部吹出了清脆尖嘯的口哨聲。吹完後,裡面登時回了蘇琚嵐的一句話:“贏駟,你們全都避開!”

他們頓時翻身躍飛到山腳去,急忙命令所有人退回渠道上端。公孫錦幣看著這條倉促間挖出來的深三丈的渠道,問向贏駟:“我們這樣做到底行不行呀?”

贏駟輕聲道:“不行也得行。”

秦衛霜跟金允庭站在他們身邊,秦衛霜聽見贏駟這樣說,皺著眉多望了他一眼。

此時就連火山口都煙霧繚繞的無法看清了,剛剛還喧鬧咆哮的火山驟然間安靜下來,非常安靜,靜到讓渠道上端、遠處高臺上端的所有人心驚膽戰,因為正如同海上暴風雨來前的平靜,火山即將爆發前越是平靜,就代表待會即將爆發的威力更恐怖。

淡淡的光亮從火山口漸漸亮起來,越來越亮,然後頃刻間,整股熔漿驟然間高高噴湧而出,直衝上天,血紅灼灼的火焰幾乎快將半個天空都染紅了。

居住在冀論城的百姓們,他們從未見過如此巨大渾厚的火焰,年老的長輩們已經知道了,這次的火山爆發比起幾年前、甚至幾十年前的那些火山爆發來說,更要洶湧厲害。

在轟隆隆大響中,這股焰流衝飛上天四下噴濺,引得無數巨大的石塊到處降落,但這股焰流還沒有全部流淌下來,火山口又是幾度顫抖,接二連三的爆發出更多的火焰流,漫天血光紅焰將所有人的面孔都照紅了。

眼看著這些熔漿從半空中洶湧的滾燙下來,途經的樹木碎石等完全被融化,人們越開越心慌,有些甚至驚得抱住身邊的人顫顫發抖。

“蘇琚嵐跟玉崔嵬呢?!”華縉雲忍不住問道,雙目緊緊凝望著火山口那端。

“轟隆隆,”又是無數碎石掉落火山深處,又是無數岩漿往上噴湧,火光滔天中,一道幽藍色的身影隨著某股岩漿同時沖天而起,那股幽藍色身影颳起一股巨大的龍捲風,將緊追著的岩漿刮向背著冀論城的另一個方向。

一條血色的巨蛇也從火山口翻滾飛起,色彩斑斕的身子在火山口上空翻滾旋繞,蘇琚嵐站在螣蛇兩顆巨目正中央,雙手抓向再度湧起的那股岩漿,翻身轉了一圈,這股岩漿頓時隨著她旋身的身子在半空中繞了一圈,然後由於慣性也衝向了反向冀論城的方向。

玉崔嵬御風而行,懸浮在火山口的東面上空。

蘇琚嵐駕馭著螣蛇,則停留在西面上空。她轉過身看著底下岩漿順勢流向了渠道而去,但渠道雖然挖好了,但顯然因為倉促挖不夠深,眼看著熔漿流入渠道中漸漸就要溢位來了,華縉雲急忙指揮著所有人往後退,秦衛霜他們這些有修為的人則斷後,舞劍揮刀為趕緊逃命的百姓們掃開撲天降落的火石烈焰。

他們連連後退,金允庭突然現在贏駟跟公孫錦幣不見了,他回過頭髮現贏駟跟公孫錦幣還站在渠道上,“贏駟!公孫錦幣!你們還不走?”卻見護著所有人退離出去的秦衛霜,突然也是飛撲著奔回了渠道上。

華縉雲聞聲回頭望,看見贏駟他們若無其事地站在渠道上空,她急忙喊道:“你們還不走?”但話音剛落,卻見火焰山最後噴出一股威力遠勝於之前的岩漿。這股岩漿看著非常巨大,甚至將火山口給衝裂開了,濃濃黑霧彌散而起,將整片天空薰得漆黑,衝飛上天的血紅巖漿再翻滾掉落,攜帶鋪天蓋地之勢凶猛的衝向冀論城這邊。

這股岩漿……華縉雲有些絕望的搖了搖頭。

“玉崔嵬!”蘇琚嵐喊向漂浮在遠處對面的玉崔嵬,後者衝她點了點頭。蘇琚嵐的雙手開始不停的掐動手訣,手似蓮花,變化無方。玉崔嵬也同時捏訣,雖然手訣截然相反,但速度飛快無影。隨著兩人手訣的不斷變化,蘇琚嵐面前升起一輪紫色的芒光,玉崔嵬面前則是一輪藍色的芒光。

兩輪芒光漸漸璀璨到彷彿能與這熔漿烈焰的黑霧血光相媲美,“分!”隨著蘇琚嵐最後豎成的兩指,定定落在額前,她的紫芒頓時朝這股翻滾直流的巖

漿射去,玉崔嵬的藍芒也同時噴薄而出,兩道璀璨的芒光刺眼到讓地面遠遠眺望的人忍不住伸手擋眼,兩股芒光同時沒入熔漿中,隨著他們異口同聲的“分”,整股熔漿頓時在半空中一分而而,一股朝向火山口的北面,一股流向南面的冀論城。

贏駟看著最後這股熔岩湧過來,擠壓在渠道內溢位了表面,他也伸出了雙手,十根白玉無瑕的手指飛速變化,越來越快,彷彿千手觀音似的在不停的舞動,到了最後已經看不清楚手,只覺得一朵藍色的蓮花在他胸前若隱若現,跳動著。

秦衛霜跟公孫錦幣看著贏駟,似乎很多時候他們都忘了,贏駟原來也是一名強大的雙系宗師!

眼見渠道熔漿即將溢位,眼見最後那股分流的熔漿翻滾淌來,贏駟雙手驟然維持著最後那個詭異難辨的手訣,渠道內的熔漿頓時化作扭曲的火牆沖天而起,而這股火牆似乎又是僵硬無敵的,將最後那股流淌而來的熔漿攔住。他雙手手訣再度一變,地底深處的水流頓時咆哮的沖天而起,一道道一柱柱,在半空中扭曲著極具擴散,堪堪凍結住了面前所有的火牆跟熔漿。

華縉雲以及那些急遽後退的百姓們,看得情不自禁瞪大了瞳仁,看著最後那股可能成為滅頂之災的熔漿被凍結在半空中。

“哄!”螣蛇驟然俯衝直下,捲起尾巴越變越大,頃刻間就將贏駟凍結這這些冰牆火焰用力掃飛向遠處的河流沙漠中。渠道內的熔漿頓時減了大半再也沒有溢位,便順著渠道汩汩流動。

危機解除了!眾人看著眼前這幕,久久才回過神來爭相祝賀,驚呼不已。

蘇琚嵐駕馭著螣蛇,和玉崔嵬緩緩降落到渠道上端。她看著徒剩黑霧繚繞的火山,轉頭望向滿眼複雜的華縉雲。華縉雲也將目光緩緩移向了她,咬緊脣似是不甘,但也無可奈何,最後朝蘇琚嵐深深的躬下身去,似是認輸了某事。

“嵐妹妹!”贏駟頓時興沖沖的朝她奔過去,蘇琚嵐將螣蛇收回手腕上,看著他飛速衝了過來,但興許是高興過頭了,贏駟在距離她還有少許距離時,就被地上某顆石子絆倒。

蘇琚嵐便跨出幾步伸手扶他,哪知贏駟反抓住她的雙臂,抬起頭狡黠地衝她一笑,然後跳起來,伸開雙臂就將她牢牢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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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內,贏駟抱著被單狀舒舒服服地賴在床腳邊,然後指著右手臂上被火山內壁磕磕碰碰弄出來的傷痕,吸了吸鼻子,嘟囔道:“嵐妹妹,我都忘了我還受傷呢!”

蘇琚嵐拿著傷藥布條坐在旁邊,捧著他的手臂看了會兒,淡淡道:“還沒有傷到筋骨,待會上點藥就可以了。”

“可是會留疤嗎?”贏駟再度小題大做,然後趁機依偎到她肩膀上,反正蘇琚嵐也習慣他隨時像貓兒似的動作。她低著頭專心給他清洗傷口,可這傷藥一塗到傷口,他頓時呲牙咧嘴的叫出聲來:“這是什麼藥呀?被劃破的時候都沒有這麼疼,被這藥一擦,火辣辣的好痛呀!”

才剛剛被贏駟先前那幕臨危不懼和水火雙術給震撼到的金允庭,登時面無表情的收回對他的改觀。

公孫錦幣正樂滋滋的吃著華縉雲那端送來的各種美味點心,聽見贏駟的叫喊聲,一口綠豆糕卡在喉嚨中險些被嗆死,他邊灌水邊怒道:“叫什麼叫?!不許叫!你給我安靜一點!”

贏駟被公孫錦幣這麼一凶,頓時吸著鼻子悶在蘇琚嵐肩窩裡,伸手抓住了她的袖子,輕輕搖了幾下,道:“嵐妹妹,我餓了,要吃東西。”

“想吃什麼?”蘇琚嵐依舊低著頭,專心致志地擦拭他手臂上血已結塊的傷口。

贏駟頓時望著公孫錦幣品盡桌上八盤點心,最後將一盤綠色綠豆糕揣在懷裡,立即道:“綠豆糕,就要錦幣懷裡那盤。”

“你擺明找茬挑刺呀!”公孫錦幣怒道,但眼前黑影一晃,懷裡盤子頓時空了,是玉崔嵬快若疾風的劫走了糕點盤。他拿了一塊綠豆糕後,便將整盤遞給蘇琚嵐,見公孫錦幣吃的津津有味,他也會食指大動的。

蘇琚嵐將盤子擱在贏駟另一側。

贏駟反手從盤子裡抓了一塊綠豆糕放進嘴裡,一邊得意的看了公孫錦幣一眼,“綠豆糕味道還真好吃的。”

公孫錦幣朝他翻了個白眼:“那是,不然你也不會特地搶我懷裡的!”火山爆發的事解決後,他們

前腳剛回到客棧休息,華縉雲後邊便派人送來了冀論城的幾種特產美食,公孫錦幣暗忖道:知錯就改,這華縉雲還有救!

點心確實很好吃。贏駟一口吞下,吃得嘴旁還有點心的殘渣,看上去就像一隻貪嘴的小貓。他伸手再拿一塊,遞到蘇琚嵐嘴邊,然後又抓了好幾塊吃。

蘇琚嵐替他包紮好傷口後,又端了杯水給他,免得他噎著。

一陣風吹開了窗戶,那座熔漿熄滅後的火山映入了蘇琚嵐的眼簾。真要說起來,其實華縉雲的占卜也還沒錯,她說冀論城下半年不會遭受災難,這回是有驚無險虛驚一場,也確實沒讓冀論城遭受災難,但按照華縉雲驕傲的性格,這件事情確實還是給了她一個打擊!除了派人送糕點過來示好,她知道再稍等一會兒,華縉雲就會找她。

果然沒多久,華縉雲就穿著簡單的裘皮出現在客棧內,面無表情,看不出喜怒。“蘇琚嵐,有時間嗎?我有事想跟你談談。”

蘇琚嵐之前的房間因為公孫錦幣為了抵抗華縉雲而被毀了,所以現在換了另外一間房,不像之前還與贏駟他們的房間連得很近。這間房比較偏僻,在廊道最裡面,所以華縉雲從視窗進來是無聲無息的。

蘇琚嵐正在沏茶,作勢一個請,邀請她入座到對面。

華縉雲看著滾燙的熱水與剛剛沖泡好的茶葉,沉聲道:“你會算卦?知道我這個時候來找你?”

蘇琚嵐遞給她一杯茶,微微笑道:“我不會算卦。我猜你很快就來找我,但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時候,所以就邊沖茶邊等你。你沒看到我已經倒掉了兩壺泡得無味的茶葉了嗎?”

華縉雲登時望向蘇琚嵐身後的盛水桶,裡面果真有些茶葉的顏色比起桌面這些稍淺,華縉雲緩緩喝完這杯茶,道:“我認輸了。既然你是衝著冀論城來的,那我就把冀論城的治理權交給你。”

“其實你也沒輸,我們算打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