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86章 失蹤(二)

第186章 失蹤(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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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失蹤(二)

第186章失蹤(二)錢貴所買的小院,周圍所住的全是家有餘糧卻又不多的普通百姓,聽得有人家中起火,不管是古道熱腸也好,還是怕火勢蔓延殃及自己也好,都穿上衣服抄好傢伙奔出來幫忙滅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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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後,高喊上,尖叫聲,哭泣聲,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此起彼伏,擾了‘春’夜的靜謐。

先前那似有還無,令人頭暈目眩的淡香已隨著夜風消散,彷彿從來就沒出現過一般,再一陣夜風吹來,裡面只裹著濃重的焦糊味。

不一時,北城兵馬司靈中坊的吏目帶著人趕到。

小小的吏目還未入流,在京城這個功勳權貴多如牛‘毛’之地,臉面還沒權貴家中得勢的家僕大。

可在平頭百姓眼中,卻是須得仰頭去看的官老爺,平常家中失火或者失竊,總盼著他能領著兵馬司的弓兵及時趕到。

是以吏目領著一眾人過來,無需張口,救火之人自動自發的替他們讓出了一條道來。

一路到了起火的小院前,吏目見火勢已被壓了下去,只還有零星的小火嗶嗶啵啵燃著,就並未吩咐手下的人出手,只漫不經心的詢問身側救火的人:“是自己不小心留了隱患,還是有人縱火?”旁邊有人立刻恭謹的回道:“原本這座小院連同隔壁的小院都是老謝頭家的,一月前老謝頭想帶著兒‘女’搬回湖北的老家,便將兩座小院賣了,據說是賣給了兩戶人家,隔壁昨日似乎搬了人進來,這座小院卻一直沒有動靜……”吏目捻鬚沉‘吟’:“如此說來,是有人縱火了?”有人扯了扯先頭說話那人的衣角,說話那人立刻噤聲。

太祖時五城兵馬司的人一呼即應,救火巡夜,清廉為政,只是日久弊生,始而捕盜,繼而諱盜,終且取資於盜,同盜合汙,不得人心。

現在提起兵馬司的人,平頭百姓幾乎無不搖頭。

這要是說有人縱火,兵馬司的這些人還不得趁機抓些人回兵馬司衙‘門’去?吏目沒有定罪的權利,可有的是辦法,隨便安個罪名丟進兵馬司的羈押房裡關著,被關者的親人只得拿銀子去贖人。

卻總有不知死活的人,‘插’言說道:“無人居住的小院起火,自然是有人縱火……哎呀,該不是隔壁小院搬來的那一起子人使壞吧?那些人搬來時,小老兒也見過,足有二三十人,個個五大三粗,臉上帶著凶橫,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還有,這樣一座獨‘門’小院,如何住得下二三十人?肯定是在裡面密謀傷天害理之事,怕隔壁的人撞破,這才放火燒了隔壁……”他的話還沒說完,救火之人三三兩兩的悄然退去,方才的喧囂慢慢歸於平靜

吏目似乎對此早已習慣,此時渾不在意,只說道:“這樣說來,那隔壁的小院勢必要去搜查一番了?”言罷掃了眼自己身後的弓兵,足有四十人,個個都帶著良弓利劍,怎麼算,也是不懼那些至今都未‘露’面的人的。

這一去,手下的弓兵必定得大賺一筆。

一行人個個摩拳擦掌的去拍‘門’。

那往火中投‘藥’之人,算得極為‘精’準,吏目帶著弓兵拍‘門’時,倒在院中昏睡的‘侍’衛有好幾人已經清醒,只是覺的頭暈腦脹身子有些沉重罷了。

才一醒來,突然聽得院‘門’被人拍的震天響,其中一名脾氣暴躁的,揚聲就要喝罵,被另一人搖晃著手擋住了,沉聲說道:“王爺一貫行事低調,而林隊長臨走時,更是命我等不到萬不得已,不得跟人正面衝突,免得替王爺王妃惹禍上身。”

那人乖覺的閉了嘴,轉身去拍打還昏睡著的人,轉眼,其餘清醒之人也加入其中。

三十名‘侍’衛差不多完全醒轉時,兵馬司的弓兵破‘門’而入。

領頭的‘侍’衛見來的不過是兵馬司的人,不屑的笑起來:“我當是誰,原是些不入流的角‘色’。

當真是些要錢不要命的,別說爺沒勸你們,要命的就趕緊退出去,改日再擺三日流水賠罪,今日‘亂’闖的事情爺或者幫你們壓著。”

吏目渾不在意,獰笑一聲:“這樣的話大爺聽得多了,甭想在大爺這裡吃詐胡讓開,讓大爺進去搜查,若當真無違禁之物,大爺自會退出去。”

他擺擺手,弓兵們上前一步,擺好陣勢。

見是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一眾‘侍’衛氣得放聲大笑,笑過,領頭的‘侍’衛說道:“這是吳王妃身邊大管事的宅子,你等也敢硬闖?”吏目聞言頓時心生警惕,藉著手中燈籠的光,細細打量堵在院中不讓的人,只見個個身著一式一樣的錦衣,身姿‘挺’拔壯碩,就那麼一站,渾身上下便散出一股泯然於眾人之上的凌烈氣勢。

這樣的氣勢,若非在陣前廝殺過,還真養不出來。

便是他身後那些喊打喊殺慣了的弓兵也比不得其一二。

這樣看來,這院子肯定與吳王府有關,但說是管事所有,他心裡卻是不信的,可這宅子的用處如何,又與他有什麼關係?知道自己踢到了鐵板,馬上賠了個笑臉,口稱誤會便要退出去。

反正這樣的事情隔幾日便能遇到一起,他賠罪的功夫是練就了的,順嘴就能拈來大段說辭。

‘侍’衛頭領沒理會,冷眼瞧著吏目帶著兵馬司的人往外走。

他們奉命來此守住小院不讓人靠近,又有中‘迷’香的事情在前,他們不敢多生事端,怕真有事時騰不出手。

就在雙方以為這事就此了結時,‘門’外傳來一聲唱諾:“巡城御史柳大人到”吏目等一眾兵馬司的人詫異非常,怎麼一次小小的走水,連掌管五城兵馬司的巡城御史都驚動了?而王府‘侍’衛等人,則吃了一驚,這巡城御史柳大人的名諱可是如雷貫耳,他們幾乎無人不知。

去年衛王無意將他的轎子掀翻,害得他跌傷了‘腿’,他硬是闖到皇上跟前告御狀,最後讓衛王禁足一年才肯罷休。

今日這樣一塊連皇子都不懼的硬石頭來此,他們還真不敢硬攔著

眾人吃驚時,一位身著官服的威嚴男子走了進來,身後跟著足有二百弓兵,院‘門’外黑壓壓的一片。

吏目等人不自覺的往後縮了縮,柳大人來此,該不是為他們擾民而來吧?當差時吃卡拿早已是兵馬司不成文的規矩,兵馬司指揮使預設,副指揮使不管,但惟獨瞞著這位巡城御史大人。

柳御史炯炯的目光在吏目臉上一掃,又去掃視院中其餘人等,目光落在三十名王府‘侍’衛身上時,立即看出這些人身份不比尋常,他那稀疏的三角眉一揚,‘脣’角帶出幾分深意。

這次拔蘿蔔,只怕會帶出一團大泥來。

“本官獲悉,此處藏有祿米倉失竊的祿米,是以要查抄此處,閒雜人等讓開,否則以阻礙本官辦差論罪。”

一眾‘侍’衛面面相覷,這裡就三間上房五間廈房,來時他們裡外查驗過,每間房都空無一物,根本不可能藏有祿米。

可方才他們中‘迷’香暈倒,中間有無人進出過這裡他們誰也不知道,聞言便誰都不敢辯駁。

但他們誰也沒有讓開之意。

柳御史目光森冷:“你們阻礙本官搜查,本官是不是可以認為,失竊的祿米的確藏於此處?”一眾‘侍’衛還是未動。

柳御史冷冷一笑:“本官不進去搜查也可以,不過明日面聖時,本官一定會將今晚的事情據實以報,請聖上裁定。

你們自個兒掂量一下,是讓本官搜還是不搜”他們攔著御史搜查一事真要是上達天聽,這可就成了有口說不清的事情。

而眼下他們其實也只是猜測有人進來動了手腳,萬一沒有事,他們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掘了個坑?衡量計較一番,領頭的‘侍’衛打了手勢,終是退到了一邊。

柳御史微微頷首,擺手阻止預備跟進來的弓兵,掃了眼縮在角落裡的吏目:“你帶著兩人跟我去。”

又看了看領頭的‘侍’衛,“你也領著兩人跟上。”

吏目連忙應了,親自挑著燈籠在前頭引路。

領頭‘侍’衛則跟在柳御史身後。

一間間房查驗過去,一無所獲,正當領頭‘侍’衛悄然吁氣時,便聽見前頭的柳御史吩咐吏目:“去看看麻袋裡裝的是何物。”

領頭‘侍’衛站在幾人之後,聞言極目看去,見半屋子的麻袋,倒‘抽’了一口氣。

這麻袋先前沒有……肯定是他們暈過去時被人搬進來的果然有所獲,吏目眉開眼笑的走過去,取了隨身帶著的箭矢劃開麻袋,灰白之物順著他的手傾瀉而出,只是這灰白之物是白沙,並非預想中的祿米。

吏目幾人頓時一愣。

柳御史怔恍了下,沉聲吩咐:“再驗”連開了十隻麻袋,袋中所裝的均是白沙。

這樣的結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肯定是被人愚‘弄’了柳御史氣的三角眉倒豎,好一時,才說了幾句冠冕堂皇之言,領著弓兵離去。

一眾‘侍’衛更是莫名其妙。

如此大費周章,又是縱火又是放‘迷’香,只為搬些白沙進院子?他們誰也不信,只是他們在王府呆的久了,知道有些事不可以用常理度之。

柳御史的官轎走出兩條街,心裡的羞惱還未平復,便聽見吏目隔轎回稟:“大人,有兩個漢子說,他們知道祿米的下落。”

“帶上前來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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