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錯有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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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錯有錯著
第五章 錯有錯著
雲谷城外，秦軍臨時大帳。
公孫弒愕然看著臉色鐵青的嬴風問道：“發生什麼情況了？這麼圓滿的計劃怎麼會失敗？”
嬴風深吸一口氣說道：“情勢跟我們預判中的樣子正好完全相反。我們埋伏了重兵的耀日城只有兩萬步卒，而本以為較為薄弱的水原城卻是重兵把守。”
公孫弒拍了拍額頭問道：“戰損情況如何？”
嬴風說道：“這個還好，我手下的一萬騎兵輕傷不過千，死亡不過百，幾乎全殲了耀日城的兩萬援軍。”
任鷹翔也點點頭說道：“我這兩千騎射營雖然沒什麼戰果，但好在無一傷亡，晉軍連我們的邊兒都沒摸到。幸好將軍及時援救，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公孫弒長長吁出一口氣說道：“這就好啊，總的來說還算是一場勝仗。雖然跟預估的情況相差甚遠，但好在幾乎沒有傷亡。這就是萬幸了！”
方虎憤聲說道：“都尉大人啊！！這一仗沒有建功，咱們就等於是輸了啊！對方有二十萬大軍啊，幹掉兩萬還剩下十八萬呢！！這以後取勝的機會就更小了，這要是無功而返，俺可真要吐血了！”
看著眾將領遺憾的表情，嬴風忽然嘆了口氣說道：“我只是不明白，這魏梓健難道一早就猜到咱們的策略，所以提前做出準備嗎？要真是這樣，這傢伙豈不是比韓絕更厲害？！”
公孫弒盯著沙盤良久，忽然猛的一拍沙盤，大聲說道：“錯有錯著！！！媽的錯有錯著啊！！！居然被這個傻子憑運氣躲過一劫！！”
一眾人盡皆不解的望向公孫弒。
他指著水原和殤鱗二城說道：“你們看！！這水原城以西有條雲水，將其與雲谷城隔開，但它的東邊卻是一馬平川！！再看這耀日城，它跟雲谷城之間雖然是路途平坦，但它的東邊卻是山陵和丘地！！”
眾將領看向沙盤，可聽得依舊是雲裡霧裡。
公孫弒跺跺腳說道：“你們忘了邢天統領是怎麼說的了？？這魏梓健將殤鱗郡的十萬精銳都駐紮在了東邊的郡城附近，目的大概是防範著晉國本土的方向。剩下的十萬大軍雖然分別駐紮在雲谷、水原和耀日三城，但也都是隱隱防備著東邊的晉國本土，而不是我們秦國！！”
嬴風稍經指點，頓時霍然開朗，猛的從椅子上跳起來說道：“我明白了！！水原城的東邊是平原，一旦東邊郡城有事，可以儘快發兵支援他的大本營，所以他在水原城駐留了五萬之眾的兵馬。而耀日城東邊是丘陵，不利於向東用兵，所以他只安排了兩萬守軍在那裡！”
公孫弒一拍手掌道：“就是這個道理！！魏梓健這個蠢材壓根就沒想過要防我們秦軍，更是半點都沒為雲谷城做打算！！他的目光，始終在東邊！”他氣極反笑，高聲說道：“這個魏梓健啊，敵軍都壓境了，他腦子裡裝的居然還全都是晉國內部的權力鬥爭。如此蠢得不可救藥的東西，居然錯有錯著，躲過了咱們的計策！！哎，還真應了你那句話，跟韓絕打仗打得習慣了，突然來了一個白痴，這仗反而不知道該怎麼打了！！”
嬴風滿臉的不甘與不忿，思忖片刻後說道：“至少咱們現在可以確定一件事，郡城東邊的晉軍大營裡有十萬精銳，水原城有五萬，耀日城被我殲滅的有兩萬，且兩城之內應該還有駐防。所以這雲谷城裡最多也只能有兩萬晉軍。而且從耀日城兵馬的素質來看，這兩萬人八成還是輜重營的雜兵。既然他錯有錯著贏了咱們一局，咱們也只好錯有錯著，賞他一下疼的！”
任鷹翔猛的一愣，問道：“難道將軍要假戲真做，攻打雲谷城？”
嬴風點點頭道：“正是如此！！假戲不成，也只好真做了！”他環視眾人說道：“折騰了整整一個晚上，天已經矇矇亮了。這個時候是人最鬆懈、最疲憊的時候，奪城的希望很大！而且這雲谷城只有一圈低矮的土牆，若當真要攻打，連攻城器械都可以省了，直接搬個梯子就可以爬上去！如果再將班古那五萬人調來，那咱們就是十萬人圍城，多點開花，他就是想守也無處可守！都尉覺得此計如何？”
公孫弒想了想說道：“以十萬對兩萬，以精銳對雜兵，以有備對無防，以奇兵對無知。若是這樣的仗我都打不贏，也不配做這十萬步卒的都尉了！！”
任鷹翔忽然開口說道：“我要問的不是這個。拿下雲谷城固然簡單，兩年前咱們只憑借五千天狼騎就曾殺入城內了。可是東邊的晉國大軍怎麼辦？？入兵雲谷城，這豈不是等於自己走入敵軍的彀中！”
嬴風搖搖頭道：“此一時彼一時。當初不敢拿下雲谷城，是因為忌憚水原和耀日二城的夾擊之勢。可如今的形勢已經很明顯了，人家根本不在乎雲谷城的得失！水原、耀日二城裡也再無威脅了！不拿白不拿！！到時候看他魏梓健下一步動作如何，咱們再擬定下一步的計策。最不濟，咱們進城之後可以將糧草都運回虎陽關，也是一筆不小的收穫！！”
方虎猛的嚎叫道：“好！就這麼辦了！！我現在就派人調班古來！這傻小子若是知道咱們就要打進雲谷城替他報仇了，他定然會樂得忘了自己姓啥！哈哈！”
嬴風拍了拍他的肩膀，轉過頭對公孫弒低聲說道：“都尉，這一仗雖然簡單，但切記要四面圍城，不可放過任何一個活口！！因為晉人根本不知道班古那五萬輕步卒的存在，那是咱們最後的底牌！一定不能叫人給魏梓健通風報信，不然我軍休想再佔到任何便宜。”
公孫弒點點頭，大步流星的跨出營帳點兵去了。
半個時辰之後，東方漸露魚肚白，班古也終於紅著雙眼，領著五萬輕步卒狂奔而來。雲谷城這個平靜的清晨，忽然被秦軍的戰鼓所打破。無數支羽箭如瓢潑大雨般傾瀉進城內，十萬個秦國精銳也如山呼海嘯般衝向了雲谷城岌岌可危的土牆。
正如公孫弒所說，這是一場一面倒的戰爭。秦軍幾乎是在一瞬間便攻入了城內，將不足兩萬的晉軍全體斬殺。這一訊息如插了翅膀一般飛回了秦國國內，舉國震動。但直到此時此刻，作為當事者的晉國魏梓健卻仍舊一無所知，當真荒謬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