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授我以漁，絕不欺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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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授我以漁，絕不欺瞞
大風曲
時間一晃，半月餘的日子就過去了。這一天，嬴風在茅廬附近的樹林中練習刀術。
嬴風的身體當真不是一般的康健有力，短短十餘天，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已經全無大礙了，練起刀術來虎虎生風。
經過無極子十餘日來的教導，嬴風對身體的掌握更加靈活自如了，在無與倫比的柔韌相輔之下，似乎將全身所有的關節和部位全部拆分開來，總是能做出一些絕非常人所能做到甚至想象到的動作，想必在日後的對敵中，定能頻頻出其不意，殺敵於無形。而且他對力量的運用也變得更加巧妙，在本就力大無窮的基礎上，經過關節的運轉和發力方式的轉變，憑空又將攻擊力增大了倍餘。
直到此刻嬴風才算透徹的明白，無極子為何能將一眾弟子全部培養成一流高手。
無極子告訴嬴風，人的身體才是萬法之源，兵刃不過是身體的延伸。故縱然修習的是兵刃之術，其實依舊是在修身。以身為本，揚長避短，一招通，招招融，化一為萬千。如此修煉，假以時日，必定十八般兵器必然樣樣精通，劍術？刀術？槍術？不過笑話爾。
無極子還給嬴風小小的露了一手。他隨手拾起的石子，樹上的枝杈，甚至身上的衣服，飄零的花瓣，似乎世間萬物對於無極子來說，都可以作為兵刃來使用。不過若是想練到這般草木皆兵，萬千事物皆信手拈來的程度，就不知道要何年何月了。
此刻嬴風回想起來，那春水修煉些許年月，依然只是以劍為主。夏炎和秋竹二人雖不知達到了何種高度，不過從其劍不離身來看，應當與春水相差不大。至於嬴坤，以前眾人只以為他是個讀書之人，不帶兵刃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過現在看來，嬴坤似乎已經達到觸類旁通，無論何種兵器都可以運用自如的程度了。雖然相較於無極子仍有天壤之別，但比嬴風卻高明瞭不少。
看來這嬴坤，已幾近是秦國甚至西北四國的最強高手了，當真了不得！嬴風心裡如是想到。
不過嬴風向來是個腳踏實地，知己知彼的人。他知道自己距離春水等人尚有一定距離，所以還是先從刀術練起吧，其他兵器擱置一旁，武之一事可萬萬急不得，否則樣樣通樣樣松，永遠也不可能追趕上嬴坤了。
練著練著，他忽然察覺到有人靠近，遂停了下來，將長刀插在地上，盤膝而坐，微微喘著氣。
此時武嶽西的身影，從一顆大樹後面轉了出來。
“該吃飯了？”嬴風極為自然的問道。
這十餘天來，三人的伙食一向是由武嶽西負責的。猶記得第一次品嚐武嶽西的手藝之時，近百歲的無極子大呼過癮，直嘆自己空活百歲。嬴風也是一臉震驚，暗道此女的手藝比窺仙樓的大廚可好多了！若是她親自下廚，窺仙樓的生意怕是會再升一成也說不定。
不過，由於茅廬裡沒有任何置備，嬴風始終沒有見過武嶽西的女兒裝，不免十分遺憾。但武嶽西告訴嬴風，她的真名其實是舞月溪，這叫嬴風恍然大悟，難怪呢，一個女孩又怎麼會叫那麼陽剛的三個字。對於舞月溪來說，此時也算是對嬴風坦誠相待了，心裡也安生了不少。
舞月溪看了看氣喘噓噓的嬴風，淡淡一笑道：“的確該吃飯了。不過，我有個事情要跟你說。”她的笑容漸漸的淡了一些，繼續說道：“你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吧？”
嬴風抬起頭，看了看舞月溪不多見的愁容，點點頭說道：“你是要問我，是不是就要離開了，對吧？”
舞月溪將頭扭向一旁，沒有言語。
“我的傷其實早就不礙事了，我也的確該走了。”
嬴風活動了下手腕，摩挲著身旁的刀柄說道：“其實最近幾天來，我覺得自己越來越躁動了，似乎已經忍不住了，很想立刻就到達東路大營！”說著說著，嬴風的手漸漸握緊。“我似乎能感覺到，殤鱗郡那塊土地正在召喚我，孃親在召喚我……”
他緩緩轉過頭，望向東邊，似乎已經看到了策馬奔騰、黃沙漫天的沙場，看到了正在被晉國人**著的殤鱗郡。
舞月溪微微嘆了一口氣說道：“我雖然不精於刀劍之術，但也不是瞎子。這兩天你每次練刀都將自己練得筋疲力盡的，任誰都看出來你有心事了。”
嬴風忽然從壓抑的狀態中跳脫出來，極為調皮的眨了眨眼睛說道：“怎麼？北極商社的千金大小姐捨不得我這個流氓了？”
舞月溪聽聞此言，居然沒有翻臉，只是不聲不響的抿著嘴望向一邊，這讓贏風極其意外，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我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舞月溪低聲說道：“這十幾天來，很平靜，這樣的日子對我來說，真的很難得。以後……”
“以後你打算去哪裡？回玄陽城嗎？”也不知嬴風是有意還是無意，隨口結果話茬，將壓抑的氣氛岔了過去。
舞月溪搖搖頭道：“你已經離開玄陽城了，我再回去那裡已經沒有意義了，而且除了打探訊息的臥底，咱們這一方的所有人馬都會盡快撤離玄陽城。”
嬴風眉頭忽然沒來由一跳，壓低聲問道：“咱們的人馬？你們究竟有多少路人馬？呆在玄陽城這些年月，難道就只是為了守我一個人？”
“沒錯！”舞月溪點點頭道：“有太尉大人的下屬，也有我北極商社供養的武士，現在看來，還有蒙老和鬼狐營的人馬守在你的周圍。這些人可能喬裝成任何一個不起眼的身份，也可能乾脆隱藏在黑暗裡，只為了你一個人的安全。”
“我有那麼重要麼！”嬴風自嘲一笑。
“有！你是威公唯一的子嗣！是大業唯一的繼承人！我們這些人誰都可以丟命，唯獨你不行！”舞月溪正色道。
眼看著越聊越沉重，嬴風趕忙搖搖頭問道：“那你準備去哪裡呢？”
舞月溪有些不適應嬴風極為跳躍的聊天，想了想說道：“我北極商社的產業遍佈西北四國，除了玄陽城不能回去，戰場沒必要去，其他任何地方我都可去得。”
嬴風點了點頭說道：“那你就儘快走吧，現在就走。”
舞月溪一驚，本能的察覺到似乎有很不妙的事情就要發生。
“你要做什麼？”
嬴風站起身，抽出地上長刀別於腰間，低聲說道：“無極子前輩授我以漁，我不能恩將仇報。關於春水的事情，一會我要告訴他老人家。你若現在不走，定會被我連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