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看你能活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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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看你能活多久
第16章 看你能活多久 大風曲 青豆
聽到太子手下的劍客春水，搖身一變變成了自己頂頭上司之後，嬴風離開了玄陽軍大營，鬱郁的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自從進玄陽軍以來，整日住在大營裡，已經有些日子沒有回府了，家裡那位六年來如父如母般慈愛的蒙老，也不知寂寞與否。
嬴風推開自己府邸的大門，立刻就聽見了那個有些蒼老、有些意外，同時又充滿著慈愛的聲音：“是公子回來了？真的是公子！呵呵，想死老奴了！”
嬴風笑著迎了上去，與蒙老抱在了一起。感受著懷裡的老人瘦弱的只剩下一副骨架的身軀，嬴風不禁有些唏噓。六年啊，說長不長，說短卻也不短，六年來自己已從一個孩童長成一個大人，而蒙老也從印象中那般高大的樣子，變成了一個幾近風燭殘年的老人。
“我從太尉府回來，剛剛被太尉臭罵了一頓。”對嬴風來說，這麼多年來能夠說心裡話的，也就只有蒙老了。在他的面前，嬴風可以毫不顧忌的掏心掏肺而不用擔心旁的事物。
蒙老極為專注的上下打量著嬴風，生怕他身上又添了哪些新傷，有些心不在焉的與嬴風應道：“哦，太尉大將軍，他為何罵我家公子啊？”
嬴風抬頭望了望天上的星星，同樣顯得心不在焉的回答道：“因為我跟太子槓上了。”
蒙老枯瘦的手忽然就僵在了半空之中，有些驚訝的問道：“公子為何要與太子過不去啊？”
嬴風望著單純無比，這些年來只知道為自己打點家事的蒙老，笑著搖了搖頭，說道：“誰叫他跟孟雲、呂尚這種紈絝站在一個隊伍裡。”
蒙老搖了搖頭，幽幽的說道：“這些年來啊，公子就是喜歡跟別人家的孩子打架，現在都打到太子的頭上去了，要吃苦頭的呦……”
蒙老的語氣中充滿了擔憂，這讓嬴風心中突然變得暖暖的。.
嬴風笑著笑著，忽然想起了營房裡那幾十個士卒，有些煩悶的問道：“蒙老，你說，我是不是一個很自私的人？”
蒙老有些驚訝的反問道：“公子為何這般貶低自己？”
嬴風看了看蒙老，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想了想後，嬴風彷彿自言自語般的說道：“小鞋子果然不好穿。可我該怎麼做，才能把鞋子變大呢……”
蒙老在一旁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什麼大鞋小鞋的，老奴聽不懂這般多。”
嬴風笑著握了握蒙老的手，他本想說，本來也沒有指望蒙老能給他答案，這些命一般大的事情，連白欲起都有些束手無策，又豈是是一個家老能夠解決的。
“不過啊，老奴一向是個很簡單的人。”蒙老又開口低聲的說道，彷彿訴說著一個很老很老的故事：“這大半輩子都過去了，老奴一直活得很簡單。呵呵，說來也挺奇怪的，無論多麼複雜的事情，到了我的面前，我都會把它變得簡單。”
蒙老拉著嬴風的手繼續說道：“就比如說現在吧，又是太子又是太尉的，亂七八糟的，老奴聽不懂，卻也不想懂，老奴只希望公子活得快快樂樂的，少惹些是非，少受些傷。而老奴呢，就安心在家裡守著這棟宅子，可不能讓它再著起火來！”
嬴風心裡嘆著氣想道，可憐的蒙老，當是還不明白，六年前那次大火可並非意外。若是墨雲宮裡的叔叔還想讓這裡再著一次大火，單憑蒙老又怎麼攔得住。
不過嬴風並沒有說出來，只是笑著問道：“那怎樣活，才算是快快樂樂的呢？”
蒙老十分高深而又滿足的笑了笑：“快樂，就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要違背自己的本心，這就夠了！”
嬴風心裡陡然一震，心想是啊，這六年來，為了活命，為了頂住壓力，為了替這一世死在那場大火裡的親人報仇，自己已經改變得太多太多了，已經有些看不清自己到底是誰，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嬴風忽然仰天大笑，笑得毫無負擔，笑得異常放肆。這可讓一旁的蒙老嚇得不輕。
“蒙老我沒事！”嬴風拍了拍蒙老的肩膀安慰道：“我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今晚我就在府裡睡！”
蒙老看著雙眸中光彩回覆的嬴風，雖然看不懂這是為何，卻也心滿意足的笑了。
……
……
第二日，嬴風早早出門，沒有去大營，而是來到了西大街的一座庭院前面。嬴風抬起頭，望著庭院上方掛著高高的牌匾，上面寫著三個燙金大字――招賢館。
“這就是招賢館？”嬴風自言自語道，“不過如此。”
說完，嬴風右手扶在腰間的長刀之上，向庭院內部走了進去。
“站住！進招賢館，卸下兵刃！”
內堂裡忽然閃出兩個身影攔在了嬴風的面前，並已經抽出了長劍，擺出一副如若嬴風不繳械，便要將其就地斬絕的姿態。
“好大的口氣！”嬴風斜斜挑起眉頭，尖酸的說道：“太子的狗果然不同凡響，叫得都要比野狗大聲一些。”
這兩名武士聽聞此言，也沒有繼續言語，而是直接揮舞著長劍衝將過來。
嬴風冷哼一聲，猛然拔出長刀，從右向左使盡渾身氣力來了一招橫掃千軍。
金屬碰撞之聲在庭院裡乍響，那兩名武士皆後退了兩、三步，嬴風卻只小退了半步。這一照面，讓兩名武士警惕之心大氣，暗道此子雖然看似單薄，但力量好生驚人！
他們也不再如何動作，只是盯著嬴風。
嬴風平舉長刀，冷冷的看著兩名武士說道：“叫你們主人出來說話！”
未待兩名武士作何言語，堂內忽然傳出了一個聲音：“風弟，這般早就來我招賢館，難不成是要投奔於我嗎？”
嬴坤緩緩從堂內走出，依舊如同昨日一般風度翩翩，光彩異常。其身後還跟著大片大片的人手，半數皆手握兵刃。
嬴風環視一週，全不將各種兵刃放在眼裡，只是不鹹不淡的看著嬴坤，嘖嘖兩聲說道：“太子果然不同凡響，不論是在做學之地，還是煙花之地，都是這般彬彬有禮，佩服佩服。”
嬴坤微微一笑說道：“風弟過譽了。”
“廢話少說，”嬴風瀟灑至極的一揮手說道：“我沒你那麼多學問，也沒那麼厚的臉皮，我就直說了。那個叫春水的劍客，是你安排進玄陽軍做校尉的吧？”
嬴坤點點頭道：“沒錯。每一個來招賢館投奔於我的人，我都會盡其才能，不會虧待。春水劍術過人，正是最適合守衛國都之人。”
嬴風毫不掩飾輕蔑的眼神，說道：“說的還真是冠冕堂皇。不過，你就那麼確定，給我安排一個頂頭上司，就能夠制服我？”
嬴坤沉默片刻，笑容依舊道：“難道不是嗎？”
嬴風突然大笑起來，笑得招賢館其餘的賓客和護院都有種操刀砍過去的衝動。
“好！！”嬴風盯著嬴坤風度翩翩的臉，忽然停住的大笑，冷著聲說道：“咱們就來看看，你家這條劍術過人的狗，到底能在玄陽軍裡活多久！”
說完，嬴風將長刀收回腰間刀鞘之內，轉過身大步流星的離開了招賢館，再沒有多看任何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