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龍淵之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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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龍淵之祕(中)
第三卷 日照殤鱗 第十章 龍淵之祕（中）
“高手死士？怎麼回事？”
嬴風詫異的問道。
嬴坤看了看藍禹，後者清了清嗓子說道：“日前我途經玄陽城以北百里之外的清泉驛，發現孟、呂兩家集結了上千名絕頂高手。我這半生遊歷天下諸國，一眼便認出這上千名高手之中，至少有一半不是秦人，大多來自晉國，甚至還有隋國、瀚國和塘國的武士。依我猜想，這定然是孟氏宗族藉著行商之便，從各國收買的高手。而且近日來，這批高手已經分批潛入玄陽城。恐怕會對太子殿下和天狼將軍不利啊！”
“竟有此事？！”嬴風有些驚訝。
嬴坤點點頭道：“就在去崇山城找你的時候，我已經派遣夏炎喬裝後潛伏進了這逾千的死士團，證明確有此事。風弟，既然孟、呂兩家孤注一擲，打算清洗玄陽城，我們不如按兵不動，就在這玄陽城與其分個高下，事後還可以平亂之名，順理成章的徹底剷除亂黨。就算偶有一兩條漏網之魚，恐怕也再不敢行不軌之事！”
嬴風沉吟道：“這倒也是個省事的辦法。不過風險會不會太大了些？如果這一千多號人都是潛行暗殺的高手，那孟清河的城衛軍就幾乎等於無用了。單憑咱們這數百個明刀明槍，恐怕防不勝防啊。”
嬴坤說道：“本來是想借著祕不發喪的時間，讓夏炎打聽清楚這批死士的落腳之處，以有備戰無防，可現在似乎沒有那麼多時間了，也不知這些人究竟何時會動手。不過君父走的太過突然，這些死士至少還有一大半沒有潛進城內，至少夏炎就還在城外呢。我們最少還有數天的緩衝之機，還要勞煩刑統領多多操勞了。”
刑天徵求嬴風一個眼神後，毫不遲疑的領命而去，半個字的廢話都沒有。
嬴風思忖片刻後，轉頭盯著藍禹說道：“你是不是太過神通廣大了些？既然是暗藏的死士團，你又是如何發現的？”
藍禹笑道：“我龍淵會的成員數百年來遊走天下，最精通的就是潛行和逃跑的本領，和對陰謀與祕事的嗅覺。除此之外，再無憑恃。對於我們來說，皇帝陛下的寢殿也大可去得，區區清泉驛，又怎會難倒我。”
嬴風目光逼人，咄咄追問道：“就算如此，你又為何肯幫我們？龍淵會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組織，你最好從頭說來。在我這，你別想岔開話題！”
藍禹似乎陷入了很認真的思考，片刻後抬頭說道：“其實太子殿下在兩年前已經猜出少許了，不過不完全。既然天狼將軍執意要問，那我就挑一些不觸及本會機密的事說一說吧。”
眾人都不再做聲，就連嬴風也消停了下來，等待著藍禹講述這個神祕的組織。
“距今約六百年前，帝都皇室曾發生了一次奪嫡之亂。那是申歷三九五年，大申王朝的皇室依舊是天下共主，百餘諸侯國皆為帝國的朝臣，所以皇位的歸屬，在當時可是足以牽動天下大勢的事情，是天下重中之重的要事。當時在位的順德大帝身體一向硬朗，卻不料於三九五年的某一晚忽然駕崩，並未留下遺詔。順德大帝的眾皇子中，有兩人非常優秀，其中一個是長子翼恆，其母為青國的公主，也是整個帝國的皇后；另一個是順德大帝的第七子翼渠，其母為鮮渠國的公主。當時的鮮渠國毗鄰京畿重地，一直是天下眾諸侯國之中，國力最為強大的一家，遠非當時國力弱小的青國所能比擬。所以翼渠雖然只是庶出之子，但因有整個鮮渠國作為後盾，十分得到帝都眾大臣的追捧。於是這場奪嫡的慘烈戰爭便悄然展開了。”
“在當時，立長為嫡乃是亙古不變的祖例。所以七皇子翼渠雖然形勢大好，卻始終名不正言不順。所以這翼渠便對長子翼恆動了殺機。他先是假意退出競爭，讓翼恆失掉防備，再祕密埋伏死士於皇宮之內，在翼恆即位大典的前一個晚上，出其不意的將他殺掉。然後翼渠便順理成章的坐上了帝王之龍座，史稱酬天大帝。這酬天大帝即位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火燒皇后的金梧殿，所有與長子翼恆有關的人全部死於大火之中。”
講到此處，博覽群書的項盈月陡然開口打斷道：“酬天大帝？？你在開玩笑吧？據正史記載，順德大帝駕崩之後，長子翼恆自知才學遠不及其七弟翼渠，所以有心讓位。翼渠卻謹守禮法，不肯答應。後來翼恆慘死於寢殿之中，經查明乃是埋伏於皇后金梧殿內的亂黨細作所為，所以酬天大帝便派人圍剿。是時皇后被亂黨抓做人質，不堪受辱，遂咬舌自盡，龍顏震怒的酬天大帝便下令強攻，以至金梧殿燃起大火，所幸亂黨無一生還。你所說的那些，是從哪裡聽來的？”
藍禹霍然大笑道：“你說的沒錯！這便是我龍淵會成立的初衷！”他環視眾人，繼續說道：“在火燒金梧殿之後，酬天大帝勒令所有知道此時細節的人盡皆封口，今後若誰敢提及此事，或將其傳於皇宮之外，必被株連九族。當時帝國的御史大夫叫墨雲子，乃帝國三朝元老，門生遍及天下，很多諸侯國的達官顯貴都出自他的門下。此人文學造詣登峰造極，放眼天下，無人可出其右，同時他又是位風骨極佳的大夫，所以堅持要將這段歷史寫入史書。酬天大帝震怒，卻不敢真的將這位三朝元老如何，不然一定會舉國震動，引得天下諸侯興兵討伐。幾番商討之下，墨雲子依舊不為利益所動，最終引得酬天大帝鋌而走險，動了殺機。萬幸在其門生的幫助之下，墨雲子逃過一劫。終其餘生，他都在思考一個問題，在其出生之前，這個天下究竟有多少不為人知的卑鄙陰謀，在其入土之後，又將會有多少陰謀反覆上演。倘若這些陰謀都能夠被記載入正史之中，那後人一定會引為前車之鑑，就不會讓如此慘絕人寰的禍事一再的發生。人之所以記載歷史，所為的不就是這一點麼。所以墨雲子與他的門生便開始祕密聯結，偷偷記錄所有被各諸侯國隱藏進歷史背後的陰影，然後將其編竄成書，等待有朝一日，讓這些隱祕重見天日。”
“再後來，墨雲子極其門生的組織，便演化為了今日的龍淵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