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7章 真正的一國之君(下)

第7章 真正的一國之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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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真正的一國之君(下)

第四卷 國之將傾 第七章 真正的一國之君(下)

聽見嬴風的話,殿內所有甲士都意識到了一個天大的轉機已然降臨,本就沒有人願意提起的兵刃都被盡數放下。他們轉過身面向贏景泰,齊刷刷的跪倒在地。

“君上三思啊!太子勞苦功高,萬萬殺不得啊!”

“是啊君上,天狼將軍說得對啊,太子畢竟是您的親骨肉啊!”

“君上!!!這些年來太子待小人極厚啊!小人願意替太子一命抵一命!”

贏景泰怔怔看著跪了一地的甲士們,心中明白,這些部下盡忠職守的勇氣已經在方才被嬴風破壞的一乾二淨,心底裡那份至真至純的感情重又壓倒了一國之君的命令。防線已然決堤,就算自己再下一次命令,也休想這些甲士再提起刀刃了。

可是若不依靠這些甲士,自己行將朽木的身體又能做什麼呢?一國之君又如何呢?

贏景泰將他那複雜的眼光再次投向自己的兒子。

嬴坤沉默半晌,慘淡一笑,倏然抽出腰間陪伴自己多年的寶劍,橫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君父,孩兒先走一步了。若有來生,孩兒還願做君父的兒子!”

眼看著嬴坤手臂微抬,贏景泰終於徹底崩潰,劇烈無比的咳了起來,血珠四濺,可遙遙伸向嬴坤的右手卻半點不曾偏移。

電光火石之間,嬴風急掠而至,右拳似是帶著一絲破空之聲狠狠的砸在了嬴坤的胸口,將他的動作徹底打變了形。

他看了看咳得蜷縮成一團的贏景泰,又看了看倒在地上撫著胸口的嬴坤,再看了看跪了一地面色悽惶的甲士們。

許久之後,他微微仰起頭,望向大殿頂棚上那些繁複而滄桑的雕花粉飾。

“九百年來,這座大殿裡到底上演過多少次類似的戲碼?”

嬴風的聲音有些飄忽,似是在問殿內眾人,又似是在問冥冥中的歷代先祖,亦或只是在自言自語。沒人明白。

“估計不少啊……先祖們當初又是為了什麼將刀劍指向自己的親族,這我不知道,當時又是怎樣的慘烈和悲痛,我也不知道。這些事情,恐怕除了先祖們自己,和老天爺以外,就再沒有人知道了,都淹沒在了歷史的塵封裡。”

他倏的低下頭,凝視贏景泰說道:“不過有一件事情我知道。先祖們每次大義滅親,為的都是讓秦國更加穩定昌盛,讓嬴氏後輩們免於同樣的慘烈禍事。就像你現在所做的一樣。倘若祖先有靈,也定不想看到這樣的禍事再次發生。這些年來,你一直在為自己的身後之事打算,想要延續我君父的意志和理想,想要讓秦國更加強大,想要讓嬴氏一族更加榮耀。可是這一切的一切,我們現在就可以完成,你又何必非要寄希望於下一代!”

正說著,床榻之上贏景泰的咳嗽聲忽然停止,慘白的臉色瞬間轉為藏青之色。嬴風心中一驚,立即衝到榻前上下按撫贏景泰的胸口,他知道,如果這口氣提不上來,贏景泰怕是就會這麼去了。

躺在地上的嬴坤也驟然彈起,急掠到贏景泰身旁,無比緊張的抓住了他的右手。

“君父……”

在嬴風的急救之下,贏景泰忽然一口氣吸滿,臉上的藏青之色微微轉淡。他將嬴坤抓住的自己的右手微微握緊,又抬起左手一把抓住了嬴風撫在其胸口的手,有進氣兒無出氣兒的說道:“答……答應我……三件事……”

嬴坤知道自己的父親大限已至,開始準備交代遺言了。想到此處,他的淚水瞬間奪眶而出,大顆大顆的掉了下來。多少年沒有這樣哭過了?他自己都忘了。

贏景泰的眼珠在二人之間轉來轉去,也不知到底是想對誰說,又或者是想同時對他們兩個人說。

“第一,我今天特意將所有宮婢遣散,其實……其實是為了掩人耳目。等我嚥下……這口氣之後,你們二人要祕不發喪……如此才能穩住孟、呂兩家,為自己贏得時間。不要擔心我的皮囊會腐爛……都是……都是無用之物。”

嬴坤不敢插話,只是拼命的點頭。

贏景泰用盡全力的繼續說道:“第二,你們兩兄弟的事情,我……我再也無力插手了。只好留給你們自行解決。但要記得,無論……無論誰坐這個大位,無論誰必須殞命,都只限於你們二人,千萬不要……不要將整個秦國作為戰場,祖宗基業……不可亂!!”

嬴風和嬴坤二人同時點頭,握著贏景泰的手更加用力了。

贏景泰忽然將目光投向嬴風,眼眸之中透出一股歉疚和悲傷。

“最後,風兒一定要將你母親在殤鱗郡的墓碑……遷回嬴氏祖墓裡,這……這是你君父最後的遺願,也是……也是我的。不管誰反對,殺……殺無赦。切記切記!”

嬴風動容,心中忽然瀰漫起一股慘然之意。

贏景泰最後將目光放回到嬴坤的身上,帶著一絲解脫和欣慰說道:“坤兒,原諒為父的自私。若有來生……不要生於帝王家,更不要再做為父的……為父的……的……兒子……”

話畢,一顆老淚忽然順著他眼角的皺紋急落而下,握著兩人的雙手也無力的垂下。秦國一代君主,就這樣充滿不甘,又帶著解脫離開了人世。

“君父!!!!”

嬴坤跪倒在床榻之前,泣不成聲。滿殿的甲士盡皆叩首,山呼君上。一時間彷彿天塌地陷一般的悲愴之感充盈在整個大殿內,也充盈在每個人的心頭。

久久不散。

不知過了多久,嬴坤終於止住了哭聲,如同萬年不移的雕塑一般跪在那裡,連眼皮都不眨一下。

嬴風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拍了拍嬴坤的肩膀後霍然起身,揹著嬴坤說道:“還記得兩年前在鏡湖之畔,你跟我提過的盟約麼?”

嬴坤不言不語,半點反應都欠奉。

嬴風自顧自的繼續說道:“我只給你這一個下午的時間傷春悲秋,哭夠了,跪累了,明天一早就給我變回個人樣來!然後睜大你的雙眼仔細瞧瞧,孟家、呂家、還有咱們的堂叔,正在殿外笑呢,笑得多麼的囂張和得意。還有晉人,瀚人,塘人,他們都在虎視眈眈的惦記著咱們的土地和子民。我嬴風,現在正式答應你兩年前的那個提議。咱們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呢。”

說完,嬴風丟開依舊一動不動的嬴坤,和成片跪倒在地上的甲士,頭也不回的推開大殿之門走了出去。

被阻擋已久的陽光倏然射進殿內,也射進嬴風的眼中。

他沒有伸手阻擋,而是微微皺起了眉頭,嘴裡嘟囔了一句只有他自己才聽得見的話。

“真他媽的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