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二、中方寬待戰俘

二、中方寬待戰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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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中方寬待戰俘

二、中方寬待戰俘(1/3)

●張景華說:“你們對俘虜講寬大,雖然吃了虧,但是我相信,你們的行動肯定會產生好影響的。”

●王央公致詞說:“和平是必需的和最基本的,未來終將屬於和平。”

●周恩來親自批示:“要加強戰俘的營養,採取急救措施。”

● 中方寬待戰俘中方闡述寬待俘虜政策

1951年4月,第五次戰役打響,中國人民志願軍和朝鮮人民軍先後投入數十萬大軍,雖然取得了殲滅“聯合國軍”及其南朝鮮軍8.2萬餘名的巨大勝利,但未能達到預定的戰役目標,打了個擊潰戰,沒有殲滅“聯合國軍”完整建制的大部隊。

當志願軍隨身攜帶的糧彈耗盡而主動北撤時,替代麥克阿瑟接任“聯合國軍”總司令職務才42天的李奇微,看準志願軍因補給困難而無法持續作戰的弱點,調集13個精銳師的兵力,用摩托化步兵、炮兵、坦克兵組成“特遣隊”,沿公路線向後撤中的志願軍窮追猛打,並截斷了部分志願軍隊伍的歸路,使志願軍隊一度陷入前所未遇的被動境地。

5月下旬,志願軍終於頂住美軍的大規模反擊,穩定了戰線。

一天,在東部戰線金化附近的一處密林中,一支後撤下來的戰鬥部隊與第九兵團前線指揮機關宿營在一起。

剛剛經歷過浴血鏖戰和長途行軍的指戰員們,衣著襤褸,精疲力盡,有的在裹傷,有的不顧野地上滿是露水,倒下就呼呼大睡

第九兵團政治部宣傳部長張景華急於瞭解作戰部隊在撤退中的思想情況,帶著志願軍第九兵團政治部宣傳部攝影員、攝影記者邊震遐找到這支部隊的幹部。

張景華讓邊震遐臨時為他作記錄。同他們談話的有兩個人,一個是副營長,一個是教導員。張景華開門見山地問:“這次戰役打得不理想,同志們有什麼想法?對上級機關有什麼意見?”

兩位指揮員沉默著,誰也不願先開口。不開口就要打瞌睡,他們實在太困了,只好強打精神睜開眼睛。

“你們營作為師的尖刀部隊,打得非常出色嘛!”張景華鼓勵道,“當然,這仗打得很艱苦,很殘酷,正因為這樣,我們才需要調查各種情況,很好地總結經驗教訓。”

談到俘虜的問題時,副營長說:“咱們的俘虜政策,實在叫人想不通……”

接著,教導員說:“我們營是頭一批渡過江的。一過江就按照預定路線向南**,一路上勢如破竹。敵人毫無思想準備,一頓狠打他們就潰不成軍。團裡給我們營配了一名英語翻譯,兩名朝鮮語翻譯。只要用英語或者朝語喊一通話,告訴他們已經被包圍,繳槍不殺,暈頭轉向的美國兵和李承晚偽軍就會丟下武器跟著咱們走……”

“跟著咱們走怎麼行?”副營長又插上了話,“穿插任務時間緊迫,一分一秒都耽誤不得,帶著俘虜就會捆住手腳。當時有好些班排幹部都主張就地處決他們。因為這些敵人暫時給打懵了,並不是真心想投降,一看咱們的後續部隊沒上來,不是逃跑,就會操起傢伙再跟咱們幹。”

“事實正是這樣!”教導員一臉悲憤地講起事情的緣由:

我和營長也曾經有過這樣的念頭,怕留下他們會招禍。可是,想到俘虜政策,想到戰場紀律,咱們一點都不敢含糊:不打,不罵,不殺,不侮辱人格,不搜腰包,堅決按照政策要求辦。我們讓放下武器的敵人集中起來,點過數就讓他們自動往北走,遇到志願軍的大部隊再接受統一收容,負傷的俘虜也給包紮安頓好。他們丟下的槍炮沒法帶,我們就把槍機、彈梭和炮栓卸下丟進山溝裡,想等到打完殲滅戰以後再來收拾。哪裡會料到我們的主力部隊給敵人堵在半道上,不能按時完成對敵人的合圍,結果這些俘虜一個也沒有帶出來。那天拂曉,在穿插路上最後一次戰鬥中,有20多個美國兵剛放下武器向後轉,不知道他們又從哪裡搞到一批槍枝,返回頭來攆著我們的屁股打,我們營長就是給他們打死的。天亮之前如果不佔領預定高地就要誤大事,我們又不敢戀戰,大夥兒氣得嗷嗷叫,悔不該對這批混蛋手下留情!

張景華嘆了口氣說:“要是能抽幾個戰士押送一下就好了。”

副營長解釋說:

我們營在強渡昭陽江的時候傷亡不小,一路上又不斷減員。作為尖刀部隊的戰士,一突入敵後,個個都成了過河卒子,這樣的精兵一人頂10人,個個得當車馬炮用,怎麼抽得出來讓他們去押俘虜?

“這話就說得不夠全面了。”張景華搖搖頭,表示異議,“制訂政策是從大局利益和長遠利益出發的,執行政策必須有堅定性。碰了釘子出了紕漏可以分析研究找原因,但不能懷疑政策;你們對俘虜講寬大,雖然吃了虧,但是我相信,你們的行動肯定會產生好影響的,至少敵人說我們抓了俘虜就殺的謠言,就會不攻自破。”

兩位指揮員沉默了,看不出他們是服從了張景華部長的勸導,或者是在繼續憋氣。

“還沒有想通嗎?”張景華追問了一句。副營長依然不說話。

“首長放心!”教導員說,“不管想不想得通,反正往後再碰上這樣的情況,照樣執行命令就是了。”

整個第五次戰役,分前後兩個階段,志願軍和朝鮮人民軍實際動用兵力達11個軍4個軍團。如果擔任穿插任務的部隊以每個師一個營估算,大約也有幾十個營。這些尖刀營大部分都抓到過俘虜,但大部分俘虜都沒有帶下戰場。

所以第五次戰役中雖然捕獲俘虜很多,但其中有相當一批實際上等於就地釋放,送還給了美軍和南朝鮮軍。有的俘虜歸隊後甚至隱瞞了這段經歷,繼續拿起武器跟志願軍作戰。

在這批人中間,有些在往後的戰鬥中,又一次成了志願軍的俘虜。第二次當俘虜,比第一次當俘虜的自覺性就要高得多了,因為他們確信志願軍不會殺害他們,不會虐待他們。

志願軍始終嚴格地執行著寬待俘虜的政策,但要執行者完全想通這一政策的絕對正確性與必要性,卻並不容易。

1953年3月的一個夜晚,美軍一個偵察小組想來捕捉志願軍的哨兵,遭到痛擊後丟下一名重傷員,其餘的人狼狽逃回。

第二天晚上,志願軍就將這名經過包紮的傷俘送回到了敵人陣地前沿。美軍接回這名傷員後,透過陣地廣播站用華語播了一條“新聞”:

聯軍在前沿緩衝區內運回了被共軍送還的聯軍重傷士兵一名。

這樣的事,連李奇微這位“聯合國軍”總司令也深感新奇,頗為欣賞。只是當他在位之時不便公然說出口,直到朝鮮停戰14年後才寫進他的回憶錄:

中國人甚至將重傷員用抬架放到公路上,爾後撤走,在我方醫護人員乘卡車到那裡接運傷員時,他們也沒有向我們射擊。

李奇微在同一本書中還寫了這樣一段話:

如果說我們的國家進行過的戰爭中,有一場可以稱得上不為人所理解的戰爭,那末朝鮮戰爭便是這樣的戰爭。

從這一段話裡,可以看出在朝鮮戰場上美軍不可能對戰俘採取明智政策的根本原因。

與美軍形成鮮明對照的是,中國人民志願軍在執行俘虜政策時,對美軍官兵或擒或縱,都顯得那麼光明磊落,無可指責。

這是正義之師的特有優勢和自豪,任何不義之師都將自嘆不如而無法效仿。志願軍舉行戰俘奧運會

1952年11月,為讓美、英等國人民知道戰俘生活的真相,讓全世界都知道戰爭的真相,知道中國軍隊是一支正義之師和文明之師,由東北軍區政治部敵工部部長王央公帶領一批幹部赴朝組成俘管處領導機構。

11月15日至11月26日,中國人民志願軍俘管處從全部6個戰俘營的1.3萬多名戰俘中,選拔出500名優秀選手,舉辦一次史無前例,極其特殊,別開生面的“中國人民志願軍碧潼戰俘營奧林匹克運動會”。

參賽運動員的國籍眾多,分別屬於美、英、法、加、哥、澳、南朝鮮、菲、土、荷、比、希、墨和波多黎各等14個國家和地區。

運動會的形式完全是仿照國際奧林匹克運動大會模式來組織的。運動隊按營地劃分,在運動衣上寫著英文“CAMP”,即營地,並標著從1到6不同的號碼。

當天,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碧潼郡。城裡到處被裝點得如同節日一般,豎起飾有標語的拱門,迎風招展的彩旗與山間的紅葉交相輝映。

大家聚集在街道上歡笑著、談論著,翹首以盼。大幅的標語“運動會是通向友誼之路”和“和平,是所有人的目標”異常醒

目顯眼。

排成方陣的運動員們手裡舉著鮮豔的旗幟進入運動場。運動員們進場接受檢閱之後,面對主席臺,排列在運動場中心。奧運旗幟飄揚在賽場上。

開幕式既隆重又莊嚴。隨著大會主席俘管處主任王央公、主席團成員和各位嘉賓先後登上主席臺,主持人宣佈戰俘營“奧運會”開幕。

排成方陣的運動員們手裡舉著鮮豔的旗幟,上面飾有和平鴿符號和序號,邁著有節奏的步伐,一個方陣一個方陣地進入運動場。這些運動員膚色各異,語言不同,但都精神抖擻。

隨著樂曲迴盪在山谷之中,美國戰俘一等兵威利斯·斯通手持火把跑入人們視野。樂隊奏起歡快的《友誼進行曲》,斯通邁著輕快的步伐繞場一週。當他經過主席臺時,號角奏起《保衛世界和平》的樂曲。火把被呈遞給“奧運會”主席王央公,他點燃主席臺上的火炬。

接著,王央公主任致詞:

為了體育的發展,為了有一個幸福和安全的環境,和平是必需的和最基本的,未來終將屬於和平。

隨後,運動員舉行“奧運會”宣誓儀式,運動員用中、朝、英3種語言宣誓:

我們誓以踏實之競賽精神參加俘管處1952年秋季運動大會,願遵守運動大會的紀律及各項規則,以真正和平友誼的精神參加競賽。

隨後樂隊再次奏響《友誼進行曲》,運動員們列隊出場,戰俘營“奧運會”正式開始了。

運動會的專案廣泛,光球類專案就有足球、籃球、排球、棒球、美式橄欖球,再加上“運動大戶”田徑、體操、技巧、拳擊、摔跤等專案,足足有幾十項。

在最激動人心的百米賽中,20歲的美國黑人選手約翰·托馬斯遙遙領先,竟然跑出10.6秒的好成績,比當時的世界紀錄10.2秒只多出0.4秒。

曾經在1949年參加過美國陸海空三軍運動會,並獲得百米金牌的諾曼·克勞福德,以11.6秒的成績獲得亞軍。

整個運動會自始至終,從主持大會、組織競賽、運動裁判到大會新聞採編、攝影及其他各項服務工作,志願軍一律放手由戰俘們具體操辦。

美軍第二十四師隨軍上尉攝影記者、美聯社的弗蘭克·諾爾。他經過特別批准,在運動大會時進行攝影。他拍攝的許多精彩鏡頭,透過板門店停戰談判渠道,交給美聯社,轉發美、英及其他許多國家,在新聞媒體發表後,引起了很大的轟動。

運動大會期間,有7個晚上志願軍戰俘營文藝工作隊和各戰俘團、隊的戰俘們演出精彩的文藝節目,有5個晚上放映電影。美軍戰俘還演出話劇《金色的男孩》,英軍戰俘演出話劇《哈特雷的假日》。

運動大會期間,伙食也調劑得好。伙食水平遠遠高於平時,運動員們吃得香,睡得足。大會期間,每天會餐一次。

一天三餐,都是由戰俘推選出的廚師自己精心烹調的。戰俘巴貝·狄格羅給報社投稿寫道:

我們吃的有炸雞、炸魚、捲心菜、火腿、色拉、肉包、水果等,還有白酒和啤酒。

比賽結束時,舉行隆重的發獎儀式。獎品都是從北京、上海、瀋陽等地購買的景泰蘭花瓶、絲質雨傘、檀香木扇子、玉石項鍊、絲巾和手帕以及其他精美的手工藝品,這些獎品總共花了6億元舊人民幣。

每個優勝者都得到獎品,每個參賽的運動員也都得到了一份紀念品和一枚紀念章。發獎時戰俘們的情緒高漲。處處都是歡聲笑語,歌聲、吶喊聲此伏彼起,一浪接著一浪。

德爾馬·米勒獲得了全能冠軍後十分高興,他在給母親的信說:

我在朝鮮志願軍戰俘營參加了有10多個國家運動員參加的運動會。這是世界上從來沒有過的事。我得了障礙賽冠軍、撐杆跳高第一名,得了全能冠軍。我在這裡出盡了風頭。你們一定為我高興。我得的許多獎品都是中國精彩的手工藝品,我非常喜歡。我回去時將送給你們,讓你們分享我的榮譽。

運動大會的閉幕式是在激動、熱情、和諧、友好和歡快的氣氛中舉行的。許多戰俘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爭相登上主席臺發表熱情洋溢的講話。

美軍戰俘威廉·康姆頓在主席臺上高聲朗誦詩句:

為了什麼,究竟為了什麼,

戰爭依然還在打個不停?

為了什麼,究竟為了什麼,

世界的今天,

還不見和平戰勝?

世界呼喚和平,我們不希望戰爭,但願這樣的戰爭場景不再重現!

戰俘營“奧運會”的成功舉辦讓來自各國的戰俘們感慨萬千,甚至改變了一些人的人生軌跡。中方善待留下來的戰俘

1953年7月27日,朝鮮戰爭結束,美國總統杜魯門釋出一項新政策,允許戰俘在“90天的冷卻期”裡自己作決定,可以選擇回國,也可以選擇留在戰爭所在國,還可以選擇去某一個交戰國。

當時,有21名被中國軍隊俘獲的美軍戰俘和一名英軍戰俘宣佈拒絕遣返回國,而是選擇到中國生活居住。這件事一時間在世界上引起轟動,當時許多美國人指責這22名戰俘是被共產黨“洗腦”的叛國者。

在這22名戰俘中,有一名叫詹姆斯·喬治·溫納瑞斯的美軍戰俘一直留在了中國,在山東省濟南市生活了50年,人們都習慣稱他為“老溫”。

詹姆斯·喬治·溫納瑞斯,1922年3月出生於美國賓西法尼亞州匹茲堡一個叫範德格里夫特的小鎮上的工人家庭。他的祖父早年從希臘移民到美國,父親當過煤礦工人和清潔工。

溫納瑞斯兄妹4人,他在家排行老大,下面有3個妹妹。1929年,美國發生了經濟危機,全家人僅靠他父親一個人的工資維持生活。經濟上就更加困難了,作為家中長子的溫納瑞斯也不得不在上中學時就開始打工以貼補家用。

中學畢業後,為減輕家庭負擔,溫納瑞斯跑了好幾個州,還是沒找到工作,萬般無奈之下,他報名參了軍。

溫納瑞斯第一次當兵,在戰場上同日本法西斯作戰;而他第二次當兵,卻被送到了朝鮮戰場。

1950年11月28日,美軍發動“聖誕節結束朝鮮戰爭的總攻勢”。中國人民志願軍將“聯合國軍”和南朝鮮李承晚軍隊引誘到預定地區後,發起了第二次戰役,“聯合國軍”和南朝鮮軍隊戰敗,四處潰逃。

一天深夜,溫納瑞斯被四面突發的槍炮聲驚醒,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被志願軍俘虜,被送到朝鮮碧洞第五戰俘營。當時,溫納瑞斯來到朝鮮才一個多月。

在抗美援朝戰爭中,中國人民志願軍俘虜管理人員發揚我軍優待俘虜的傳統,嚴格執行《日內瓦戰俘公約》,待戰俘如兄弟一般,感化了無數“聯合國軍”戰俘,在世介面前展現了中國人民講和平、講人道的博大胸懷。

一提起戰俘營,人們往往會想到惡劣的生活條件,陰森寒冷的牢房,戰俘們在看守的皮鞭和刺刀監督下從事著沉重的勞役,稍有不順從等待著他們的將是打罵刑罰,甚至於被殺害。

然而,回憶起在戰俘營的那些日子,溫納瑞斯則說,他的戰俘生活並不像一般人所想像的那樣充滿了恥辱、打罵和體罰,相反,而是充滿了快樂和友愛。志願軍不讓戰俘幹活,也不搜他們的口袋。至於金錶等貴重物品,則由管理人員統一登記、管理,等遣返時還給他們。對那些犯了錯誤的戰俘,管理人員也從不打罵,而是採用教育溝通的方法,最多關關禁閉,但決不超過一週。

俘虜營沒有鐵絲網,更沒有當時美國一些媒體說的“密佈的電網”。昔日戰場上的對手變成了朋友,因此溫納瑞斯認為,他的被俘對他來說並不是一種恥辱,而是他人生中的“解放”,是在戰俘營中的兩年半時光,使他逐漸獲得了真理,有了真正的人生理想。

志願軍戰俘營是在極端艱苦的環境裡,冒著美軍飛機不斷轟炸襲擾的情況下建立起來的。儘管供應補給緊張,前方戰士一把炒麵一把雪,但在志願軍戰俘營裡,戰俘們的生活仍然不斷得到改善。

生活步入正軌後,志願軍俘管當局定出俘虜的伙食標準:

每人每天糧食875克,白麵、大米取代了初期的玉米、高粱,食油50克,肉50克,魚50克,蛋50克,白糖25克。普通灶每人每天伙食費1545元,即人民幣舊幣,輕病號灶2313元,重病號灶3634元。

俘虜的這個伙食標準相當於志願軍團以上幹部的中、小灶標準,比志願軍一般幹部、戰士的伙食標準高出很多。為了照顧俘虜們的生活習慣,特地從中國運去麵包烤箱。信奉伊斯蘭

教的俘虜,還在生活上另有特別的照顧。

長期的戰地生活和因為想家帶來的思想壓力,使不少戰俘的健康出現了問題。這一情況經過層層上報,最後到了周恩來那裡。

周恩來親自批示:

要加強戰俘的營養,採取急救措施。

於是,一批高水平的醫生從中國各地來到碧洞,在這裡建起專門的戰俘總醫院。

溫納瑞斯在戰俘營度過了兩年8個月的時間。在這些日子裡,他深深為中國人民志願軍的行動、言論所感動。

到了戰俘營後,由於美軍實施空中“絞殺戰”封鎖志願軍交通運輸線,企圖阻止中朝軍隊的反擊,這給前線部隊和對戰俘的物資供應都帶來極大的困難,志願軍戰士每天都在吃玉米、高粱、鹹菜。

溫納瑞斯後來回憶說:

我們這些吃慣了牛肉、麵包、乳酪、巧克力的美國戰俘,開始都擔心會受罪。然而,我們的擔心是多餘的,在俘虜營我們生活得非常好。志願軍組織車輛冒著美國飛機的轟炸,從國內運來大米、麵粉、肉類為我們改善生活。志願軍還組織我們開展文體活動,為我們建立了俱樂部、圖書閱覽室,買來薩克斯管、吉他、鋼琴等樂器以及國際象棋、籃球和橄欖球等體育用品。

除此之外,戰俘營每半月都有機動放映組為戰俘放映中國或朝鮮拍攝的電影。溫納瑞斯回憶說:

記得有一個荷蘭戰俘是個文盲,別人都給家寫信他不會寫,時常抹眼淚。一位會荷蘭語的志願軍軍官當了他半年的老師,使他不僅會寫信,而且還能寫文章。

時間長了,戰俘和志願軍戰士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一次,朝鮮群眾給看管戰俘的一位志願軍戰士送了一個紅蘋果,這位戰士見溫納瑞斯目不轉睛地盯著蘋果,知道他想吃水果,便把這個蘋果送到他手中。

還有一名志願軍戰士領到一支鋼筆,他捨不得用,得知溫納瑞斯喜歡鋼筆時,便送給了他。溫納瑞斯一直儲存著這支鋼筆。

溫納瑞斯抽菸很厲害,不少志願軍戰士把自己節省下來的煙送給他抽。溫納瑞斯後來回憶起當時的情景時,感慨地說:

可以說,我在俘虜營的那段生活,是非常快樂的,我深信這支軍隊是一支文明的軍隊,是一支仁慈的軍隊,是一支得人心的軍隊。

志願軍還特別尊重不同國家、不同民族的宗教習慣,使戰俘們能過基督教的聖誕節、感恩節,伊斯蘭教的古爾邦節、開齋節等。尤其是過聖誕節和春節的時候,一連幾天戰俘營都處在節日氣氛之中。在俘管人員的悉心照料下,戰俘們精神狀態很好。

從志願軍戰俘營成立之日起,就不斷有國際知名人士、外國社會團體的領導人和新聞記者參觀訪問。他們親眼看到,在志願軍戰俘營,沒有鐵絲網,沒有狼狗,沒有炮樓碉堡,除了戰俘營大門口有兩個衛兵站崗值勤外,沒有大批荷槍實彈的軍警到處巡查監視。

這裡不分國籍,不分種族,不分膚色,不分宗教信仰,志願軍對所有戰俘均一視同仁,平等對待。

1952年5月,著名的國際和平人士、斯大林獎金獲得者英國的莫妮卡·費爾頓夫人,在廖承志的陪同下到戰俘營考察,並多次同戰俘座談。她感嘆地說:

簡直是奇蹟!這哪裡是戰俘營,分明是一所國際大學校!

費爾頓夫人回國後,著文盛讚志願軍對戰俘的人道主義精神。

在後來的1953年7月27日,朝鮮戰爭停戰談判在歷時兩年後終於達成停戰協定。當時,朝中方面共直接遣返了“聯合國軍”方面被俘人員1.27萬多人。

21名美軍戰俘和一名英軍戰俘宣佈拒絕回國,選擇在中國生活和工作,當時震驚了西方世界。

西方國家輿論認定這是共產黨對這些戰俘進行“洗腦”的結果,而社會主義國家則宣稱,這些戰俘選擇了和平,選擇了社會主義制度。

這22名戰俘的選擇是中國軍隊俘虜政策的勝利。對於新生的中華人民共和國,這一勝利在精神層面上的價值是難以估量的。

由於有許多美國人指責他們這些戰俘叛國,還有些美國人認為在被關押期間,中國軍隊對他們進行了“洗腦”。溫納瑞斯就此說:

我在朝鮮兩年10個月,有兩年8個月的時間是同志願軍生活在一起的。我在美國時過著不能溫飽的生活,但在志願軍的戰俘營裡,我卻生活得很好,受到人道的待遇,幾乎每頓飯都可以吃到肉類和蔬菜。我和同伴們能和志願軍從戰場上你死我活的敵人變為朋友,首先是因為我們從內心裡佩服志願軍,感到志願軍確把我們當作朋友對待,是志願軍用實際行動感化了我們。

溫納瑞斯還說:

我們就想,中國政府對待我們這些敵對國家的戰俘都能這麼好,對待本國人民就會更加好了,生活在這個國家的老百姓是多麼幸福啊!因此我不願遣返,想去這個國家開始一種新的生活。進入志願軍戰俘營,是我一生中的新起點。我選擇中國,不是一時的衝動,而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我希望進一步瞭解中國,尋求真理。

1954年2月,溫納瑞斯和另外20名美國戰俘和一名英國戰俘一同來到中國,中國政府在北京召開大會,授予他們“國際和平戰士”稱號。他們隨後被送到山西太原集中學習,學習中國歷史、社會情況、經濟建設、生活習俗,以及相關的政策、法規,學習共產主義理論。

一年之後,他們又回到北京中國紅十字會,中國紅十字會給了他們上大學、去工廠、下農場或閒住的4種選擇。溫納瑞斯選擇了到工廠工作,他被安排在了山東濟南造紙四廠當工人。

當時,雖然一提起“美帝國主義”,工友們都憎恨不已,但當工友們得知溫納瑞斯拒絕遣返回美國的有關事蹟後,非但沒有因為他曾經是一名參加過侵朝戰爭的美國兵而憎恨歧視他,反而很尊重照顧他這位“美帝國主義的背叛者”。特別是那些和他年齡相仿的年輕人,更是喜歡接近他,和他這個性格開朗幽默的“美國大個子”交朋友。

工作之餘,溫納瑞斯也喜歡和工友們聚在一起喝酒、聊天、打撲克,工友們嫌叫他的中國名字“溫納瑞斯”拗口,乾脆都叫他“老溫”,溫納瑞斯也喜歡大家這樣稱呼他。

在工作之餘,溫納瑞斯堅持每天至少學習兩三個漢字的發音和拼寫,經過一段時間的練習後,他的漢語也說得越來越好了。

從1977年開始,溫納瑞斯先後被山東大學等高校聘任教授,講授英語口語課程。他居住在中國紅十字會為他提供的一套100多平方米的房子裡,享受著教授級的待遇和公費醫療,國家每4年為他提供一次去美國的往返機票。老伴白錫榮帶來的4個孩子都已成家立業,視溫納瑞斯如親生父親,經常買來溫納瑞斯喜歡的菸酒來看望他。他與白錫榮生的一雙子女也已結婚,小外孫女也已上小學二年級了,溫納瑞斯盡享著天倫之樂。

自從1950年離開美國以後,溫納瑞斯曾三次回美探親,第一次探親時是在1976年,他本來打算呆半年,結果美國許多組織和團體紛紛邀請他作演講介紹他在中國的生活和經歷,延長到11個月。在這11個月裡,他的足跡遍及美國47個州的大中城市和小城鎮,以自己的親身經歷向聽眾介紹新中國的建設成就,傳播和平思想和中美兩國人民的友誼,以及自己幾十年來在中國的親身經歷和感受。

當時,美國的200多家新聞媒體對他進行過追蹤報道,形成一股風靡全美的“溫納瑞斯熱”。

美國的《美中通訊》在介紹溫納瑞斯時說:“他的家鄉把他當英雄來接待。”美中人民友好協會還贈送給他一幅萬人簽名、長達4米的條幅,以表揚他對美、中兩國人民的友誼所做的貢獻。

眾多美國媒體在報道他的傳奇經歷和事蹟時,竟站在兩種截然相反的立場上,一些媒體稱他是“民間大使”、“和平使者”;另外一些媒體在報道中則稱他是“被共產黨‘洗過腦’的變節者”、“叛徒”、“瘋子”。

然而,不論這些媒體的立場如何,在他們的報道中卻都沒有迴避這樣一個基本事實:溫納瑞斯作為一名前美軍戰俘,在中國定居後不但沒有遭到迫害,反而受到了無微不至的關懷和照顧,過著安定幸福的生活。

2004年,身體狀況一向比較好的溫納瑞斯因腿部摔傷住進了醫院,在住院期間,他突發疾病經搶救無效去世。家人按照他的意願,把他葬在了濟南的一個公墓裡,中國紅十字會等單位先後給他敬獻了花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