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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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3章
你的生命其實是以其他無數個其他生命的死亡換來的,所以千萬不要放棄每一絲活命的希望。
樹木主幹上有很多小根纏繞,很直很細,很像村後那個老冒險者用的筆。由此阿薩突然想起他曾經說過的一句聽起來很有深沉意味話來,這句話無疑把剛才的陰謀提升到了一個哲學的深度。阿薩覺得自己已經可以心安理得了。但是突然一股厭惡感蜂擁而來,令他覺得萬分疲勞。
雙足飛龍從樹頂呼嘯而過,掠起的氣流在樹洞中也能感覺得到。這些巨大的飛行動物佔據著沼澤之夜的絕對統治權,把一切發出體溫的動物都列入自己的食譜,即便是體形和它們差不多的蠻牛也在其中。
氣流中傳來一陣和蜥蜴很類似的味道,這令追獵者感到很反感。他對這兩種生物間有無聯絡毫不關心,只是覺得討厭。如果不是這些每晚都出沒的東西讓自己不得不和獵物同等的在樹洞中等待黎明,他只需要一天一夜就可以讓獵物在不眠不休中崩潰。如果不是那些令嗅覺幾乎要失靈的臭味,自己也不會被那個幾乎瞞過自己的詭計拖延時間,不會在這裡看著遠處的火光迷惑。
燃起篝火做什麼?吃東西補充體力嗎?知道我已經看穿了你的圈套嗎?還是這又是一個圈套?
你在挑釁我嗎?追獵者狂怒著思索。你在告訴我:你就在那裡,快過來,讓我把你的心掏出來嗎?
但是追獵者馬上又告戒自己,不能夠失去冷靜。面對這樣一個狡詐的獵物,失去冷靜就是讓自己陷入陷阱。毫無疑問的,這絕對是一個圈套,或者就是白天那個圈套的一個後續。
河已經不遠了,明天清晨就要用全力奔跑追蹤,然後用一個很過癮的方法結束掉這場追獵。追獵者打了個興奮的響鼻,握了握手中那把殺傷力巨大的武器。上面沾著的腦漿和血結成了一層薄殼,凝成了這武器的一部分。
不能太激動,不能太激動,保持冷靜,保持冷靜。追獵者再度告戒自己。明天所見到的一切蹤跡都要仔細觀察,仔細考慮,不能再被任何假象所迷惑了。記住要注意假象,要小心假象。
你以為我很容易就可以糊弄過去嗎?你還以那即將被我擰下來慢慢品嚐的頭腦而驕傲嗎?
追獵者為自己冷靜的想法高興起來,又打了一個響鼻。
刀鋒割開面板劃破肌肉切斷喉管再把動脈切斷肌肉劃破面板割開從頸項的另一邊脫穎而出,這感覺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從手指間到手腕到手肘到手臂最後直接震顫到心裡,層次分明感受深刻得就像一首美妙絕倫的詩歌。然後鮮紅的血就熱情奔放興高采烈地從女子的身體裡流出來,讓阿薩盡情地吮吸著。
幾縷黑髮緊貼在單薄的嘴脣上,嘴脣抿起一道微微侷促的弧度,下吊的眼睛眯著,長長的睫毛裡面包涵著朦朧的笑意。貼近了才發現這真是個極美麗的女子。
阿薩突然覺得很害怕。害怕那眯著的眼睛蘊涵著的溫柔,薄薄的嘴脣抿起的倔強。女子依舊是那表情,但是阿薩完全陷入了這突然發現的溫柔美麗所形成的恐懼中。
然後他發現剛才劃破的不只是女子的咽喉,還有自己的。撫摸著自己頸項中那道傷口,胸中迴盪著割開這口子時那清晰分明的感覺,想用這感覺把傷口回填,卻無能為力,阿薩無比痛苦地呻吟起來。
看著女子美麗溫柔的臉和頸中那道淒厲的傷口,用手感覺著自己的傷口。悲慼哀傷恐懼痛苦像周圍的黑暗一樣把阿薩緊緊地包圍起來,阿薩猛地驚醒。
清晨的魚肚白已經浮現在東方了,雙足飛龍的號叫正逐漸遠去。這些生物是從沼澤邊緣開始盤旋著飛回沼澤深處的巢穴的。追獵者的位置更靠近沼澤深處,所以這可以使阿薩有比較早出發的優勢。
但是阿薩並沒有對這寶貴的時間顯示出太大的興趣,而是在將熄的篝火旁蹲著,木然地看著女子把水薄荷和除蟲菊用石頭碾碎後塗抹在衣服和面板上。直到現在,噩夢留下的感覺仍然在思維中迴盪,像是把粘呼呼的鼻涕想甩也甩不掉,腦筋還是迷迷糊糊的。不過幸好,他也能真切地感覺到體力幾乎已經完全地恢復了。
女子卻好象睡得不錯,塗抹完後開始手腳麻利地收拾東西,同時還不忘和他閒聊:“你昨天晚上發噩夢發得很厲害啊,把我都吵醒了。我本來還說叫醒你的。”
阿薩怔怔地看著女子神情自若容光煥發的臉。那雙美麗朦朧的眼睛,挺直的鼻樑,薄薄的嘴脣,細細地白頸在衣服中若隱若現。阿薩突然產生那裡正在悽慘地流血的錯覺,猛地打了個寒戰。
女子已經收拾好了行裝,和他告別:“再見了,以後有機會的話可以來王都的姆拉克公爵府找我。”綻開一個讓清晨的霧氣都被感染得柔情似水的笑容。“我叫小懿。”
沒機會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阿薩完全不敢面對這個笑容,盯著地下恩了一聲。
看著女子的背影消失在清晨的霧藹中後,阿薩順著河流的方向跑起來。
他並沒有跳進河中隱藏自己的氣味,也毫不介意在鬆軟的泥地上留下一個個連視力最差的老鼠都能看清的腳印。他也跑得並不快,這個速度是能夠最有效率的利用體力的。他清楚得很,什麼樣的掩飾在追獵者的眼光下都是欲蓋彌彰,這樣擺明了的蹤跡反而會迷惑他。
當然,追獵者還是有跟著這一條真正的足跡的可能,但是通過了上一個陷阱之後他一定會有顧慮,這個可能性應該比較小。阿薩突然發現自己竟然在期盼追獵者的腳步在自己身後響起。
但是迷惑也是沒用。這確實是一條最有效率的辦法,追獵者一旦在追逐女子的路上耗費了體力和時間,自己逃跑的可能性就很大了。即便是他殺掉女子之後再重新追蹤自己,自己體力佔了上風,取勝的可能性也提高了。阿薩甩甩頭,儘量把精力都放在一步一步地奔跑上。
但是隻跑了不到半個小時,就看到一條大河橫在眼前。他竟然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每個人甚至包括追獵者的估計都錯了。大概是雨季的原因,河水竟然從沼澤低窪的地方分流,直接穿過了沼澤地。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若有若無的慘叫從沼澤深處響起。
經過如此遠的距離,聲音已經很微弱了,但卻像把碩大的鐵錘敲在阿薩心坎上。眼前立刻浮現出昨夜的夢境,女子喉嚨間那一道淒厲的傷口無比清晰。他楞在原地,動彈不得。
第四章 追捕(四)
又一聲呼號傳來。阿薩知道,追獵者在折磨女子。這是那個種族在獵殺人類時候特用的方法。
如果他轉身跑去救人,就正中這個愚蠢的圈套,而結果則是他兩人的頭顱一起成為某個獸人部落的裝飾品。
多諾河的河水快速溫柔地向東**,微微泛起的浪花像是在對他招手。
來吧,來吧,跳進來就安全了,雖然會傷心,會內疚,但是至少你會活著。過了幾年,也許你就會把這段事情淡漠了,還會在酒桌間和朋友將這用作閒談的材料,幾年忘不了,那麼幾十年一定能忘記掉。
也許你也可以以這個悲傷作為動力,幾年後成為一位將軍,領率一隻軍隊,浩浩蕩蕩地把大陸上所有的獸人一掃而光,為這個女子報仇,……
第三聲慘叫傳來,已經微弱得彷彿只是擔心而產生的幻覺而已。
阿薩大聲罵了一句他所知道的最惡毒的詛咒,轉身朝來路狂奔而去,同時竭盡所能地發出一聲吼叫,告訴追獵者他那愚蠢的圈套正如他所希望的那樣,發揮出了十分有效的作用。
然後不到十分鐘,狂奔後的阿薩就看到了追獵者,以及被他抓在手中的女子。
齊頸黑髮從斗篷中散落下來,凌亂地將她痛苦的表情遮掩得模糊不清。她的右手血肉模糊地以枯樹藤的姿態扭曲著,骨骼已經沒有一寸是完好的。那不是一次的傷害能造成的,是折斷了一處後再在另一處折斷,直到再也沒有地方可以下手為止。
阿薩略安了安心,除了這隻手,暫時還看不出她哪裡受了致命的傷害。她只是像只待宰殺的小雞一樣被追獵者提在半空,微弱的呻吟從嘴中傳出,聲音斷斷續續的,似乎隨時可能被捏在她頸中的爪子掐斷。
順著那隻長滿了毛的巨爪,阿薩第一次在光天化日下,以如此近的距離正面看到了這個追殺了他三天的獸人。
足足比他高一尺,寬一半的巨大體形,棕色的毛覆蓋著全身,高聳的雙耳,黃色的瞳孔,狹長的嘴,一個狗一樣的頭,這是隻狼人。它身體各部分的比例大概和人類相仿,但從肌肉和骨骼的完美曲線也看得出這軀體中蘊涵的力量和敏捷是人類難以企及的。
狼人身上穿著一件特製的皮甲,地上那隻曾經擊碎過阿薩十幾個同僚頭顱的流星錘顯然也是特製的,人類和矮人無法使用如此巨大的武器。這可怕的武裝和他的身體相得益彰,足夠讓他獨自對付一整隊計程車兵。
但是這隻狼人看起來並沒有那麼威風和危險,甚至可以說有點狼狽。左手臂的毛已被血凝成了一團,上面的傷口還在緩慢地出血。安卡細劍並不因為不能用來砍劈而減小它的殺傷力,獨特的劍刃在刺進肌體後一但旋轉就會把周圍的血管和組織全部扯爛,細長的劍身是用矮人的上好合金鍛造的,甚至可以刺穿骨骼。
左爪背上有焦黑的一團,能看得見被燒焦後炸裂的筋肉,周圍的皮毛已被燒掉了,這是火球術的痕跡。看他頭上毛皮的些微焦跡可以知道這原本是射向他臉部的一記火球,被他在來不及躲避的情況下用手擋了下來。這一記火球的時機想必拿捏得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