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二百六十一）復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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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二百六十一）復仇（1）
山豹不明所以，讚道：“那還用說？小宜真厲害，簡直打遍天下無敵手——”
“那你要不要試試？”
“什麼？”山豹“咕嘟”咽口唾沫，突然明白哪裡出問題，汗流浹背道：“小宜，我剛才都是胡說八道，你千萬別跟哥一般見識……”
陸家宜冷冷道：“以後說話最好想清楚，否則的話，‘唐斬’能饒你，這支手槍可不會放過你……”說完，小手槍在空中挽個漂亮的槍花，唬得山豹目瞪口呆。
高原從山口次郎的屍體上搜出《漪蘭琴譜》，遞給風羽，看到山豹吃癟，剛要大笑，忽見陸家宜的目光瞪過來，立時把嘴巴閉上。
風羽接過《漪蘭琴譜》，向陸家宜道：“小宜，謝謝你——”
陸家宜不滿道：“阿羽，除了說‘謝謝’，你還會別的麼？”
風羽沒有回答，趕緊把頭轉過去，陸家宜古靈精怪，從一開始，他在陸家宜面前就沒有更多的辦法，“高原、阿豹，你們兩個把楊百萬的屍體撈上來，和這幾個鬼子一塊埋掉——”
新四軍與國軍激戰半日，康銘德那個團幾乎全軍覆沒，康銘德以下包括三營長江榮源在內的眾多官兵被俘，“飛龍山”再一次回到新四軍手中。
風羽離開“飛龍山”時沒有見到海貞，自從那日之後，他都沒有瞧見過海貞的影子，他知道海貞在故意躲避他，心裡嘆息一聲，和張團長等人告別後，帶著高原、陸家宜、苗狼、山鷹和山豹離開“飛龍山”。
海貞翻過一道又一道山嶺，悄悄跟在風羽等人後面，直到風羽一行人走出“飛龍山”，她站在高高的山崗上，望著風羽愈行愈遠的背影，她知道，這個男人從此將走出她的生命，不禁淚流滿面，悲愴大呼：“阿風———”
風羽沒有聽到海貞的呼喚，他們輾轉數日回到“老虎團”駐地，沒來得及喘口氣，接到的卻是黃揚、山雪、程飛、秋陽和劉強等人犧牲的訊息。
烏雲翻滾，山風呼嘯，大雨滂沱，山坡前，一座座新墳在雨中靜默著。風羽渾身溼透，把一碗碗酒倒在墳前，他什麼也沒說，一遍遍重複剛才的動作，目光冰冷，雨水順著臉頰流下來……他的身後，新墳之前，肅立著“刀鋒部隊”全體官兵，刺刀如林，一百多人挺直身子，宛如標槍一般，任憑暴雨澆淋，沒有一個人動，甚至連眼睛都不眨。
風雨倒完酒，望著雨中的墳丘，不可抑止的火焰在胸中獵獵燃燒，山雪、程飛、秋陽、黃揚……一個個鮮活的名字，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長眠於冰冷的泥土之下，他記得他們每個人的笑聲……
山雪——那個總愛臉紅的小女孩，一路跟著他，從嵐城到皖南再到這裡——他記得分手前的那個晚上，山雪悄悄來到他的房間，什麼也不說，就那樣靜靜地望著他，眼中有著多少憂傷和不捨？至今想來，風羽心如刀絞。
黃揚，這個鐵骨錚錚的西北漢子，那爽朗的笑聲還
在耳邊迴響：“阿羽，你不用擔心，有我‘大漠蒼狼’在，小鬼子絕對討不到便宜……你在外面在要小心，等你回來，咱們兄弟一定用大碗喝光這裡所有的‘燒刀子’……”
程飛，那個甘願放棄優裕的生活跟他一路走來的兄弟，以精湛的醫術活人無數，自己卻長眠在在這山坡之上……
還有秋陽、劉強、肖劍飛……一個個生龍活虎的漢子，就這樣離他而去，風在吼，雷在滾，雨在咆哮，風羽驀然轉身，把酒碗狠狠摔在地上，向“刀鋒部隊”大吼道：“你們每個人都要記住，躺在這裡的不僅僅是勇敢的戰士，抗日的英雄，他們還是我們的兄弟、我們的姐妹、我們生命中的一部分……如今他們被‘黑鶴隊’所殺，我們必須為他們報仇，哪怕上天入地，追到天涯海角，也要讓‘黑鶴隊’從這個世界徹底消失……兄弟們，告訴我，你們準備好了嗎？”
所有“刀鋒戰士”都昂起胸膛，山坡前響起炸雷般的怒吼：“時刻準備著——”
風羽猛地拔出軍刀，刀鋒指向長空，“如今鬼子佔領我們的家園，屠殺我們的親人，面對山河破碎和生死抉擇，我們還有退路嗎？握緊你們手中的槍，要記住，我們是軍人，是頂天立地的中國軍人，我們沒有退路，我們唯一的選擇就是向敵人打出破釜沉舟的進攻，用刀刺穿鬼子的喉嚨。兄弟們，讓我們一起戰鬥吧——破釜沉舟，不勝則亡——”
一百多把刺刀高高舉起，如林的槍刺與暴雨爭鋒，與雷電爭輝，吼聲撕碎雨幕，如驚雷般滾過天空、大地和群山：“破釜沉舟，不勝則亡……破釜沉舟，不勝則亡……”
霍英武、丁其風和葉海林站在不遠處的山坡上，望著殺氣騰騰的“刀鋒部隊”，欣喜之情流露無遺。他們沒有打傘，任憑雨水兜頭澆下來，全身的衣服都溼透。
丁其風抹一把臉上的雨水，說道：“‘刀鋒部隊’經歷過死亡的洗禮，就像繭蛹化蝶，一定會綻放出所有的燦爛和美麗——咱們等著瞧吧，小鬼子的‘黑鶴隊’很快就得從這個世界徹底消失！”
霍英武狠狠折斷手中的樹枝，說道：“我等的就是這一天——不消滅鬼子的‘黑鶴隊’，老子寢食難安！”他回過頭，問道：“葉參謀，鬼子那邊有什麼動靜？”
葉海林道：“根據上級敵情通報，鬼子集中兵力兩萬人，對我根據地進行夏季大掃蕩。此次敵人的進攻共分三路，第一路沿豐泉、麻田、蒼井，第二路沿昔陽、蘇鎮、黃城、十里鋪，第三路直奔南泉鎮，企圖合圍八路軍總部駐地麻田和第三師師部駐地西蒲……”
霍英武拋掉樹枝，問道：“上級有什麼指示？”
葉海林答道：“師部指示各旅團，化整為零，配合地方武裝，開展廣泛的‘麻雀戰’和‘地雷戰’，把敵人拖疲拖垮，並從各部隊選派軍政素質好、戰鬥經驗豐富、工作能力強的幹部戰士，建立‘武裝工作隊’和‘武裝便衣隊’，開赴敵後，與正面戰
場相配合，徹底粉碎敵人的夏季掃蕩！”
丁其風笑道：“小鬼子掃蕩不斷，花樣翻樣，其實說來說去就那麼兩下子，不管‘鐵壁合圍’還是‘抉剔清剿’，都脫不開分進合擊的老套路，對付他們，我們還是老辦法——避實擊虛，敵進我進，抽冷子再給他們幾棒，保管小鬼子還得灰溜溜滾出根據地。”
霍英武道：“看小鬼子這陣勢，還是賊心不死啊——上次他們在‘老熊溝’嚐到甜頭，以為‘刀鋒部隊’土崩瓦解，於是又把爪子伸向總部和師部首長……葉參謀，有沒有‘黑鶴隊’的訊息？”
“目前還沒有——那幫鬼子很狡猾，上次咱們的偵察員跟蹤他們到彭城，結果‘黑鶴隊’一夜之間消失不見，至今沒有查出那幫鬼子在哪裡……”
丁其風道：“這倒是個棘手的事兒——危險並不可怕，看不見的危險才可怕。‘黑鶴隊’像潛伏的野獸，隨時都有可能竄出來傷人。大戰在即，找不到這幫鬼子，對我們而言，始終是心腹大患。我們必須儘快弄清這幫鬼子的動向，以保證首長的安全！”
霍英武點點頭，說道：“丁政委說的對——有這幫鬼子在，老子如鯁在喉，如刺在背，連覺都睡不安穩，如何安心打仗？”他停頓一下，問道：“關於‘刀鋒部隊’，旅長有何指示？”
葉海林道：“旅長沒有什麼特別的指示，只是問問‘刀鋒部隊’各方面的情況。團長，趁這個機會，咱們不如把‘刀鋒部隊’分散出去，一方面偵察‘黑鶴隊’的行蹤，另一方面伺機騷擾鬼子，就憑‘刀鋒部隊’的戰鬥力，肯定能讓鬼子一個頭有兩個大！”
“不——”霍英武斬釘截鐵道：“‘刀鋒部隊’八路軍的殺手鐗，軍之利器，絕不能輕示於人。‘刀鋒部隊’上次遭到重創，小鬼子一定以為‘刀鋒部隊’無再戰之力。老子就是要利用鬼子的這種狂妄心理，不出手則已，一旦出手必石破天驚。況且老子要的是一隻鐵拳，不是一盤散沙，‘刀鋒部隊’豈可分而散之？這次鬼子的夏季大掃蕩，運用兵力之多實屬空前，你們覺得‘黑鶴隊’還會老老實實呆在巢穴裡？”
丁其風和葉海林互視一眼，說道：“團長，這次‘黑鶴隊’要是敢露面，咱們‘老虎團’一定吃掉它——”
霍英武咬牙切齒道：“說得好！老子就是要一口吞掉‘黑鶴隊’，連骨頭渣子都不留——”
回到團部，霍英武把風羽叫過來，通報敵情後，又把團裡的決定告訴風羽。
風羽聽完，盯著牆上的軍用地圖，沒有說話。
霍英武問道：“阿羽，你有什麼想法？”
風羽道：“團長，目前的敵情和任務，大概有以下幾點：其一，鬼子掃蕩的目的是圍殲八路軍總部和第三師師部；其二，‘黑鶴隊’行蹤不明；其三，團裡希望在反‘掃蕩’的同時，尋機殲滅‘黑鶴隊’……既然這樣，我們何不變被動為主動，引出‘黑鶴隊’一舉殲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