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一百八十八）這輩子你休想把我甩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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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一百八十八）這輩子你休想把我甩掉
風羽知道張團長和楊潛對他的愛護，也知道為了營救風家，新四軍做了大量工作，他說道：“阿勇，你回去後向張團長和楊參謀轉達我的謝意，告訴他們，我要是拿到琴譜活著回來，一定去參加新四軍！”
姬勇大笑道：“君子一言！”
風羽也笑道：“駟馬難追！”
陸家宜坐在那裡，一直沒有吭聲，好像大家的爭論與她沒有任何關係。
雲靖望著陸家宜，心裡很矛盾，她能猜到陸家宜的選擇，可又不希望是那樣。
風羽問道：“小宜，你怎麼辦？”
陸家宜反問道：“什麼‘怎麼辦’？”
風羽笑道：“我問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陸家宜道：“我不是說過嗎？你去哪裡，我就跟到哪裡。除非我死，一步都不會離開，這輩子你休想把我甩掉！”
雲靖的心陡然沉下去，山雪臉色怪異，風宸悄悄嘆口氣。
葉氏含笑道：“小宜，你和小宸陪我去香港吧！我聽說你讀過書，到香港你可以繼續上學，也可以工作，總比整天跟著小羽東奔西跑的好。”
陸家宜看看葉氏，又望望風羽，說道：“謝謝夫人的好意！我哪兒都不去，就跟著阿風！”
見陸家宜的態度這麼堅決，葉氏也愛莫能助。風羽知道陸家宜性格剛烈，不便勉強，只好作罷。
晚上，風羽把雲靖送出山外，雲靖與接應的人一起返回嵐城。來人告訴風羽，石川俊雄遭到炸彈襲擊，在陸軍醫院哀嚎一天一夜後，最終斃命；阿杰為了掩護風羽等人，在無法脫身的情況下，駕車衝向日軍車隊，壯烈犧牲；而在風家引爆炸藥、掩護撤退的“軍統”特工，僅有兩人生還。
風羽沒有因為殺死石川俊雄而高興，相反，他心裡很難過，為阿杰，也為那幾個不相識的特工。風羽回到山鷹家，在山坡上插上幾支香，向著嵐城方向遙祭阿杰和那幾個特工的英靈。
姬勇拍拍風羽的肩膀，安慰道：“不要難過！既然出來打鬼子，就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阿杰他們為抗日而死，死得壯烈，死得其所。他們是民族英雄，是最優秀的中國軍人！我們要想緬懷他們，最好的方式就是繼續戰鬥，直到把小鬼子全部趕出中國！”
風羽望著蒼茫的夜色，說道：“為了這場戰爭，很多人流盡最後一滴血。他們的目標和我們一樣，都是想有尊嚴地活著，不受鬼子欺負，不讓親人再流淚。我不知道這場戰爭要打多久，也不知道還要死多少人，但我知道，不管是為了他們還是為了我們，我們都必須贏得最後的勝利。這是我們的中國，這是我們的土地，絕不允許任何鬼子覬覦和染指！只要有一個鬼子的軍靴還踏在這片土地上，我們就要戰鬥到底，以血還血，不死不休！”
姬勇大吼道：“以血還血，不死不休！”
高原跟著大叫：“以血還血，不死不休！”
所有人都大聲咆哮：“以
血還血，不死不休——”
七隻大手，加上山雪和陸家宜的兩隻小手，緊緊握在一起。
姬勇道：“小羽，我覺得計劃應該改變一下。你去香港再從海路去北平，至少需要幾個月的時間。現在時局很亂，幾個月能發生很多事情。關於琴譜的事，還是早做為好。”
風羽想了想，說道：“你說的對，時局艱危，遲則生變，咱們應該調整計劃。程飛，你帶小雪和老秋，送老人和小宸去香港。其實原本該我去，這次就辛苦你們替我跑一趟。老人家身體不好，一路之上恐怕有很多地方需要麻煩你和小雪！”
程飛笑道：“說什麼‘麻煩’？咱們是兄弟，伯母也是咱們大家的母親，照顧老人家是應該的！你放心，此去香港，伯母和小宸若是少半根頭髮，你唯我是問！”
秋陽看到山雪有些失落，笑道：“小雪，我長這麼大還沒去過香港呢。聽說那地方是個花花世界，比上海灘還漂亮十倍。咱們這次去，你帶我到處逛逛，好不好？”
山雪有些哭笑不得，叫道：“我長這麼大還沒出過山，連上海灘是啥樣都不知道，怎麼帶你去逛？恐怕到時候你還得滿世界找我呢！”
程飛笑道：“不怕，我去過香港，可以帶你們去玩。再者，小宸也去過香港，有兩個現成的嚮導，你們怕什麼？”
聽程飛這麼一說，大家都笑起來。
風羽又道：“高原、山鷹、山豹和小宜，你們跟我去北平，有問題嗎？”
山豹咧嘴笑道：“當然沒問題！我爹說過，皇帝老兒的金鑾殿就在北平，這次去，我一定得好好瞅瞅！”
高原笑道：“看看算什麼？要是想過癮，你就坐在龍椅上玩兩天！”
山豹嚇得一激靈，連連搖頭：“不行……不行，坐金鑾殿，那是要誅九族的！”
眾人大笑，秋陽道：“現在早不是滿清皇帝老兒的年代，怕什麼？等把小鬼子趕跑後，咱們就在北平城住下來。要是高興，你就搬張桌子，叫上高原和山鷹，咱們四個在金鑾殿裡打麻將，那才叫刺激呢！”
“在金鑾殿打麻將？”眾人一怔，都大笑起來。媽的，秋陽還真是敢想，這種事兒估計沒人幹過呢！
姬勇道：“阿豹，皇宮不光有皇帝老兒的金鑾殿，還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你要是想看的話，估計十天半月都看不過來。”
山豹匝舌道：“這麼大？媽的，這可比我們家大多了……”
眾人聞言，都笑得肚子疼。
姬勇問道：“阿豹，你聽說過長城嗎？”
山豹說道：“聽說過，去年小鬼子不是在那裡和國軍幹過一仗嗎？城裡頭那個說書的孫大嘴講過好多次呢——敢情那傢伙跟我們家的長牆差不多！”
“你們家的長牆？”大夥都挺納悶兒。
山豹用手往山下一指，說道：“呶，那就是！我和哥哥，還有小雪，費一年的工夫才壘起來！”
大家順著山豹手指的方向，看見山下有道石牆，長五十多米，高一米半左右，歪歪扭扭，彎彎曲曲，全用石塊堆砌。
姬勇頓時無語，半晌撓撓頭，說道：“阿豹，你家這牆可真夠長的！”
山豹得意道：“那是……”
高原與山豹脾性相投，平時愛開玩笑，故意問道：“阿豹，你確定這牆能攔得住你們家的雞嗎？”
山豹嗤之以鼻，說道：“原子，你他媽什麼眼神？這牆是攔雞用的嗎？”
眾人哈哈大笑。
聽到大家的笑聲，山豹這才明白高原在調侃他，吼道：“原子，你個狗日的，竟敢拿我開涮，小心夜裡撒尿踩到狼夾子……”
高原聞言，一張臉登時慘綠透頂。山豹從小在山裡打獵，給野獸下套兒的花樣層出不窮，要是山豹把這些玩意兒用在他身上，估計他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風羽五人坐渡輪過江，又轉乘火車，一路向北行。走了幾天幾夜，火車在一座小城停下來，說是游擊隊在前面炸掉鬼子的軍列，連路軌都翻上天，出事地點被日軍戒嚴，禁止通行。
高原問風羽怎麼辦？風羽道：“我們不能在這裡死等——到城裡找找，應該有其它辦法可以繞過這一段！”
高原和山鷹在城裡轉悠半天，找到一輛破卡車，塞給司機不少錢，那人才答應帶他們走。
這車真是破得可以，別說坐上面，光是聽聲音就叫人心驚肉跳。車子一上路，就像要散架似的，叮叮噹噹亂響。沒走出二里路，陸家宜吐得昏天黑地，直接癱倒在風羽懷裡。
為了避免日軍堵截，司機駕車駛進大山。山路陡峭難走，稍不留神，就有可能摔落山崖車毀人亡。高原看到這情形，驚得臉色煞白。
晚上路過一個名叫“虎頭坳”的山村，司機聽說前面有土匪出沒，死活也不肯再往前走。沒辦法，高原找到村裡人，好說歹說僱到幾匹馬。村長又給他們找個獵人做嚮導。
嚮導是個小夥子，二十歲左右，沒有姓，村裡人叫他“阿狼”，身材高大，面板黝黑，渾身的肌肉像鐵板一樣。背一支火銃，挎著獵刀，沉默寡言，彷彿一頭行走在曠野中的孤狼。
村長姓苗，六十多歲，鬍子花白，精神矍鑠，是遠近聞名的刀匠。原在山東開一家打鐵鋪，後來鬼子佔領山東，兒子和媳婦被日本人殺死，老人一怒之下，就帶領家人回到村子裡。老伴兩年前病故，身邊只留下一個孫女，名叫“瑛姑”。至於“阿狼”，據說是個棄嬰，被母狼奶大，後來村裡人趕跑狼群，就把這個“狼孩”留下來。阿狼生具異稟，雙手能生裂虎豹，在絕壑之間攀援如飛，而且有著野獸般敏銳的嗅覺，再狡猾的獵物也逃不過他的追蹤。
山裡人質樸，苗老爹更是豪爽，不到一袋煙的工夫，就和風羽等人聊得很熟，跟自家人一般。山鷹、山豹和陸家宜從小在山裡長大，自然對老人有一種說不出的親近之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