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三章 接連慘敗

第三章 接連慘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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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接連慘敗

第十集第三章 接連慘敗||殘月被烏雲所遮擋,不見絲毫光亮,夜色漆黑如墨,籠罩在寂靜幽深的永壽縣城。

青石鋪成的街道上不見半個閒雜人,只有巡邏士兵單調而整齊的步伐在迴盪,顯得陰深可怖,更有一種難於言表的詭異,足以讓膽小之人卻步。

在永壽的北邊,聳立著一片黑壓壓的建築,藉著府門前昏暗的光線,可以看到門前的大匾上寫著四個大字:永壽縣衙,顯得很是冷清。

“得得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而近,然後在縣衙外嘎然而止,一個騎士從馬上跳了下來,也不答話,直接就向縣衙走去,縣衙外面守衛計程車兵似乎知道他是誰,什麼也沒問,徑直的把門開啟,將他的馬牽到一邊。

這名騎士進入縣衙,穿過前庭直接來到後院,然後走向西邊的一棟小樓。

還未接近,一聲低沉的喝問響起:“是哈拉大人嗎?”這名騎士扯下臉罩,顯露出面容,正是完顏雲花的隨從哈拉。

隱在暗處的人看清楚後,就輕聲說道:“公主吩咐過,請哈拉大人一回來就去見她!大人,請!”話落,一陣輕微的機括響聲,然後再無聲息。

哈拉知道門前的機關已經關閉了,用手摸了摸胸前的情報,整整衣冠,然後大步的向小樓走去。

剛到門前,小樓的大門就霍然而開,一聲清越優雅的喊聲傳出:“是哈拉嗎?快進來!”哈拉麵色微微一緊,加快了步伐。

一進入小樓,哈拉的眼睛微微一閉,等適應了後才打量起屋內的情況。

房間很大,但只點了三根蠟燭,光線顯得很幽暗,窗戶都被厚厚的棉布所覆蓋,以防止光線外瀉,在東,西,北三個方向各坐一個人,正是完顏承麟,完顏雲花和金合達。

“哈拉,情況怎麼樣?”完顏雲花首先開口,屋中三人的目光都放到哈拉身上。

哈拉彎下身子,恭敬的說道:“回稟公主,屬下打探到,這次進犯我慶原的是蒙古名將速不臺,手下大約還有五萬左右計程車兵,加上叛逆王仲仁所屬四萬部卒,其軍力已達九萬之眾。

另外,京兆的餘介已經將部隊集結完畢,初步估計,宋國京兆可用之兵在六萬以上,具體多少,屬下正在調查。

至於宋國利州一線兵力暫時還無法估計,不過根據現在反饋回來的情報,應該不少於十萬,只是現在至少有一半的部隊還在路上,短期內無法抵達利州!西夏這邊,除了鳳翔馬肩龍部還有一戰之力外,其餘各地守軍已成潰散之勢,已經難有作為,這是屬下所探的詳細情況,請公主過目!”完顏雲花接過情報的同時,完顏承麟突然問道:“蒙古現在的情況如何?”哈拉看了一眼完顏雲花,如實的說道:“屬下探聽到,蒙古軍的主力已經逼近西夏中興府,前鋒距離中興府不過二十里。”

完顏承麟點點頭,沒有再問,轉而看向有些頹然的金合達,柔和的說道:“將軍怎麼看蒙古的舉動?”金合達沉吟片刻,有些不太確定的說道:“估計蒙古是想威逼西夏屈服,然後再集中力量來對付我們!”完顏雲花此時已經看完情報,但似乎遇到什麼難題,眉頭微微蹙起,臉上的表情也泛出疑難,良久未語!完顏承麟看到她這個表情,和金合達對望一眼,然後靜靜的等她說話,屋中頓時安靜下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完顏雲花才長出一口氣,搖頭道:“難解,難解,趙昀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承麟皇兄,你幫我看看!”完顏承麟接過完顏雲花遞來的情報,先是仔細的看了一遍,接著也流露出不解,順手遞給金合達說道:“將軍熟知軍事,你來看看宋國的部署有什麼問題?”金合達看完情報後,臉上也露出深思的表情,好半晌才開口道:“據說宋國皇帝趙昀是當代兵法大家,這次這麼做,會不會另有深意?”完顏承麟否定道:“深意?我看是糊塗才是,利州本來山高路險,數萬人防守已經綽綽有餘,相反,京兆一地初定,就算趙昀認為我等已經無力,但此刻蒙古強兵壓境,他不將主力放在京兆,反到多方抽調兵力到利州,而且此刻還進軍臨洮,交惡於西夏,我看他是想趁西夏勢微之際強佔臨洮路,落井下石!”金合達想了想,些微反對道:“我看沒這麼簡單,趙昀也許是想坐享漁人之利,坐看我們和蒙古拼的兩敗俱傷之後再撈取好處。

進兵臨洮,就是為了向蒙古示好,使其全力攻打我等!”完顏承麟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轉而看向完顏雲花,沉聲問道:“皇妹最為熟悉趙昀,就你看,趙昀想幹什麼?”完顏雲花面露猜疑,有些遊移不定的說道:“我也覺得困惑,難道趙昀知道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不然此刻他應該全力增援京兆才是!哈拉,這些情報都是宋軍最近的動向嗎?”哈拉肯定的回答道:“是的,西夏在賀蘭山戰敗之前,宋軍就開始了大規模的調動,而且從建康傳來的情報也證實,趙昀確實已經命令趙範和墨平兩部進軍利州,而我們的人在路上也看到這兩部宋軍正在向利州行軍,綜合這些情況來看,此情報絕對真實!”再次聽到哈拉的肯定,完顏雲花才點頭說道:“如此看來,趙昀確實將主力放在了利州,只是你們不覺得奇怪嗎?根據現在西夏的情況,就算趙昀不增援利州,利州也有足夠的實力佔領臨洮路,就算兵力有所欠缺,也可以就近從四川和京兆調集,犯不著大老遠的從後方調兵,而且就我所知,趙範和墨平兩部是趙昀手中的精銳,此刻派出他們,趙昀絕對不會是無因,如果我們不能想出這裡面的原因,整個西北之戰,我大金都將陷入被動局面,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哈拉,你先出去吧!”金合達等哈拉離開後,有些氣憤的說道:“如果不是王仲仁這個王八,我們豈會變的如此不堪?況且從哪個狂風軍的表現來看,趙昀十有八九是想趁現在這個機會削弱我等實力。

此刻派出精銳大軍,極有可能是想等到我們和蒙古拼的兩敗俱傷之後,一舉迫使我等妥協,然後為其牟利。

此一手段,趙昀已經多次使用!”負傷逃回永壽後,雖然得到蒙古軍的訊息,但情況變的更糟糕,不僅損失了一萬多精騎,而且王仲仁大張旗鼓的宣佈投靠蒙古後,慶原路中的環州,慶陽,保安州,寧州紛紛宣佈歸附,不到十天,慶原大半就已經落入蒙古手中,將金合達等人撤往鄜延路的退路切斷。

雖然自己和蒙古同時在高泉山戰敗,但蒙古旋既又派出二萬多人進攻邠州,看情況,就是想誘使己方出永壽增援,然後尋機殲滅自己這支孤軍。

恰在這個時候,傳達完顏守緒聖旨的完顏承麟也來到了永壽,不巧恰巧的碰上了這場災禍,也被困到永壽。

現在他們除非透過宋軍的防區,否則,要想回到金國,首先要問蒙古人的馬刀答不答應,一想起這個,金合達的心中就憤恨無比,對那個王仲仁也越發痛恨。

完顏雲花十分了解金合達的心情,帶些安撫的說道:“說起來,這次是雲花連累了將軍,若不是雲花一意想趁這個機會殲滅狂風匪盜,此刻也不會連累將軍!”金合達一聽,連忙解釋道:“此事怎麼能怪公主?若非公主的遠見,恐怕我們此刻除了要擔心蒙古人,還要提防狂風匪盜的突襲,就我此次遇到的狂風匪盜來看,其作戰方式和所用器械,和宋軍確實很相似,兩者之間的聯絡可謂昭然若揭,就我看來,此刻我們絕不能對宋國有任何幻想才是!”完顏承麟也接著開口道:“哦,將軍為何如此說,聽說宋國紅龍軍團的餘介曾經派人過來了,不知說了些什麼?”完顏雲花看了一眼金合達,才緩慢的說道:“也沒說什麼,除了重申他們和狂風匪盜無關外,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要求我們和宋軍一起進攻寧州,如果我們答應此事,那麼蒙古進攻我等之時,宋軍將會增援我們,必要時,我們可以退往京兆!合達將軍覺得此事是餘介的詭計,所以才如此說!”完顏承麟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帶些回過味來的說道:“那聖興皇妹是什麼意見?”完顏雲花遲疑了一下,才輕聲說道:“我覺得此事極有可能是真,餘介這個人方正無比,他說的話可以相信!”完顏承麟覺得有點意思,大有深意的說道:“沒想到聖興皇妹除了對趙昀外,對宋國其他將領也如此熟悉,真是我大金之福!”完顏雲花苦笑道:“為了自保,雲花不得不竭盡全力,對了,承麟皇兄,你從京城來,皇上對於慶原到底做如何打算的?”迎上兩人灼灼的目光,完顏承麟肯定的說道:“皇上的意思是不能放棄慶原,最低限度也要讓宋國相信我們有抵抗蒙古的決心”完顏雲花和金合達有些面面相覷,半晌,金合達才低聲說道:“如果王仲仁這個混蛋沒有投敵,此事還有可為,可是現在,我們自保尚且不足,如何還可以應敵!”完顏承麟也知道他們的情況,帶些無奈的說道:“就我所知,王仲仁的父母妻兒都是死在蒙古人手上,而且他此前也對皇上忠心無比,這次他投敵,或許這其中有我們不知道的原因,你們看,我們能不能再從他身上設法!”“承麟皇兄不用再從這個方面去想!”完顏雲花說的十分直接,“王仲仁此人,老謀深算,以前多番結交朝廷權貴,深得皇上信賴。

這樣的人不叛則已,如果背叛則再無挽回之餘地,我們如今需要考慮如何應對現在的局勢,而不是希圖局勢有所挽救!”完顏承麟想了想,轉而問道:“那聖興皇妹的意思如何?”完顏雲花又露出淡淡的苦笑:“還是那句話,如今西北的局勢已經不在我們的掌控之下,要想有所作為,就必需知道宋國和蒙古的意圖,否則,不要說選擇,就算能否自保也成問題!”金合達微微有些喪氣的說道:“可是如今局勢糜爛若此,宋軍的動向詭異,狂風匪盜又消蹤匿跡,西夏自身難保,蒙古又咄咄逼人,我們在西北還能有作為嗎?”完顏雲花對這個問題也沒答案,但看到屋中幾人期許的目光,只得說道:“應該還有,如果我們能斷定宋軍的真正意圖,我們就能知道宋軍此刻到底是否有合作的誠意,到時,我軍一定會有機會!”完顏承麟和金合達兩人一時不知該說什麼,許久之後,金合達才開口道:“既然公主堅持,末將一定誓死不辭!”雖然此話說的豪氣,但在這種情況下說出,頗有些窮途末路的感覺。

完顏承麟乾咳了一聲:“既然如此,不如這樣,我們暫時按兵不動,至於邠州,著令他們加強守衛,然後我們多派探子,瞭解其他各國情況,然後再決定如何?”金合達也同意的說道:“不如讓宋軍先行進攻,以表明他們的誠意如何?”完顏雲花沉思了片刻,無奈的說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希望這次天佑我大金吧!”話落,屋中就陷入沉寂中,幾個人各懷心思,一時誰都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

不久,哈拉再次求見,並且遞上一份關於長空無忌率軍進逼西夏蘭州的最新情報,屋中三人看到這份最新情報,越發的迷惑起來,商討了半天,都不清楚宋軍到底是想幹什麼,最後只得認定趙昀是想趁這個機會奪取臨洮路。

得出這個結論後,完顏承麟和金合達二人都認為宋軍此刻沒有合作的誠意,堅持按兵不動,雖然完顏雲花心中猜疑,但因為沒有其他證據,只得同意這個結論,將餘介請求宋金雙方分東西兩個方向出兵寧州的邀請婉拒。

**********耀州城外,戰旗獵獵作響,一隊隊全副武裝的騎兵整齊的排列著,左手拿著兵器,右手牽著韁繩,統一站在戰馬的左側,樸實的臉上猶如銅鑄鐵澆一般,沒有半點表情,雙目平視前方,注視著帥旗所在的土坡。

沒有人喧譁,沒有人交頭接耳,只是偶爾可以聽到戰馬有些不耐的打著響鼻,整個佇列看上去猶如被催眠一般,靜靜的,如同一個個石像,但是從佇列中傳出的那種肅殺之氣卻清晰的告訴別人,這些人不是石像,而是一支百戰雄師,是一支不能讓任何人忽視的精銳之軍。

他們此刻聚集在這裡,已經表明他們將一切準備好,隨時可以上馬出擊。

而現在,身為他們統帥的餘介雖然也希望可以下令出發,可是因為情報還未傳回,他只能耐心等待。

說起耐心,餘介最不缺的就是他,就算全大宋的將軍來比耐性,如果餘介認第二,恐怕也無人敢認第一。

餘介此刻在土坡上,一邊神色凝重的看著戰地圖,一邊對身邊的參謀長高俊說道:“皇上這次將主力放於利州,我軍活動空間有限,如果此次金國不能明白形勢,這場大戰恐怕要曠日持久了!”高俊似乎並不明白餘介的意圖,有些疑惑的說道:“大將軍,我軍現在士氣高昂,就算金人不出兵,我們也能獨力拿下寧州,切斷蒙古人的退路,逼其和我硬戰,為何需要曠日持久?”餘介笑了笑,低沉的說道:“就你看來,金人看我們和蒙古有什麼區別?”高俊微微沉吟片刻:“應該是五十步和一百步的區別,啊,將軍的意思是說,如果金人不出兵,那我們進攻慶原的蒙古軍在金人看來,和蒙古軍並沒有多少區別,如果這樣一來,金人各州投降我們和投降蒙古差不多一樣,還有可能讓我們揹負趁人之危,落井下石的惡名,對我們似乎更不利些!”一點就透,餘介也不禁讚許的看了他一眼,無奈的說道:“王仲仁投降蒙古,使得金人各州惶惑不安,人心惶惶,而且蒙古此次被迫現形,相信他們所有的佈置還未完成,如果此刻金人能同我們一起進攻寧州,然後加以宣傳,足以讓其他人相信宋金連手,最起碼,可以讓那些搖擺不定的知州通判暫時觀望,使得蒙人有所顧忌。

如此一來,整個慶原的形勢又將不同,完全可以阻敵於慶原。

反過來,金人不出兵,就算我們有能力攻克寧州,也只是讓我們揹負罵名,陷入更不利的情況中,除了可以打亂一下蒙古的部署外,對大局無益。

這次就看那個金合達是否名副其實了!”說話間,一隻信鴿飛到高俊身邊,高俊從信鴿腿上拿出紙條,看了看,面色無奈的說道:“金人拒絕了我們提議,說要讓我們先行進攻,以表示誠意!”餘介的臉上的失望一閃而過,並沒有多少低落的說道:“本來以為這次可以趁王仲仁背叛,反將蒙古人一軍,只是,算了,還是按照先前的方案,大軍後撤,放蒙古人進京兆,這裡就拜託了!”高俊自信的一笑,也不搭言,轉身對身後的傳令兵說道:“揮旗出發!”一面巨大的紅龍軍團戰旗被豎了起來,揮動了三下之後,土坡下的騎兵整齊一致的跨上戰馬,然後大吼道:“殺敵,殺敵,殺敵!”三聲之後,前隊大旗一展,當先而行。

高俊左手握刀,右手橫放胸前,以一個標準的戰場禮節說道:“大將軍,我走了,保重!”餘介也用相同的手勢回禮:“參謀長責任重大,還望能夠忍耐,萬無因一時之怒而壞全盤之計!”高俊肯定的說道:“請大將軍放心,末將走了!”說完轉身走出,騎上一匹戰馬,隨著大軍而去。

看著大軍前進而升起的煙塵,餘介露出淡然的苦笑,如此一個大好戰機卻被白白浪費,要說不可惜,那是騙人的。

**********我站於烈士陵園的一角,看著面容憂戚的人群一個接一個的走過,有些老人拭著淚眼,低聲飲泣,有些婦女雙眼含淚,面露憂傷,還有一些男人和小孩雙眼通紅,臉帶悲容,不少小孩還在哽咽著,顯然是哭的很傷心。

和金人簽定條約後,南京路的守軍除了前往兩淮一部分外,其餘的大多各歸防區,今天就是這次戰死的烈士下葬後的第二天,我輕車簡從,誰也沒告訴,只帶了少數護衛來到這裡,說不上是什麼原因,只是想過來看看。

官方的儀式在昨天下葬的時候舉行了,今天是那些烈士的親友前來悼念的日子,雖然人數更多,但憂傷肅穆的氣氛越發凝重,看著那些強忍悲痛的老人婦孺,我心裡頗有些難於排解的惆悵。

一人征戰數人憂,可憐白髮送黑髮。

這次作戰我們是勝利者,可是那又如何?每次我到這裡來,心中總是對戰爭感到一種排斥抗拒,可是離開這裡,我又會將這些心情拋擲腦後,拼命計算自己手中的每一分力量,去為己方謀得更大的利益。

這樣做,我並不覺得我虛偽,也不覺得我對戰爭應該負有責任。

人類的戰爭並非是從我這裡開始,也不會從我這裡結束,雖然我們都知道戰爭最後是一條不歸路,可是卻難於杜絕它。

在這個世界上,忍讓會被看做懦弱,顧全大局會被看作無能可欺,想我大宋一改盛唐的強勢,在對外上採取以和為貴,可是結果又如何?上千萬人無辜的被殺,無數的人流離失所。

這些人,絕大部分都是沒有多少抵抗力量的老弱婦孺,他們不是戰士,可是他們還是死了,甚至死的時候連個收拾屍骨的地方都沒有。

難道這都是我們的錯嗎?難道那些人都是該死的嗎?自從來到這裡,我一直沒想通這個問題,如果以暴治暴不好,那怎麼做才是好?靠說教?還是靠你將自己的腦袋放在敵人的刀下,然後企求敵人因為憐憫而不將刀落下?被大多數人提倡的教化,雖然說起來頭頭是道,可是真的做起來,需要多少人的屍骨來墊底?不知他們想過沒有。

在這個時代,無論是我,還是別人,他們都無法解決這個死結,這是個沒有答案的問題,或許將來有一天會有人給我們答案,可是現在,的確是沒有。

躺在這裡的都是戰士,他們可以說是死得其所,但還有更多的人躺在家裡,躺在爛泥地裡,躺在河溝裡,躺在不知名的荒野中,他們算什麼?或者他們就是該死的嗎?歸根結底,我可以在這裡可以悲傷,但是出去後,我還是要一如既往的推行我的策略,哪怕因此這裡會再添新墳,因為這裡每躺一個人,至少那些婦孺百姓會少死很多人,雖然這種演算法很殘酷,可是卻很真實。

“沈公子,我們進去看看吧!”修紫暄幽幽的聲音響起,很輕,似乎也怕打擾了陵園中的氛圍。

我點點頭,走進陵園,此刻的陵園內樹木蔥蘢,花卉茂密,白布素裹,整體環境清幽雅靜。

烈士的墓園就在樹木掩映中,排列的整整齊齊,一如他們生前一樣,似乎正在列隊,隨時準備出發。

走過前幾次戰役的墓園紀念牆,來到這次‘南京路之戰’的紀念牆前,看著牆上剛硬的人物線條,精心評價戰役的文字,撫摩著寫有陣亡將士名字的冰冷墓碑,心情越發的遊離,有一種直想放聲大叫的衝動。

牆後密密麻麻的墓碑前,陳列著精心編制的花圈,簡單但豐盛的祭品,散發著輕煙的香燭,還有親人壓抑著的悲哭聲,一切顯得莊重而嚴肅,氣氛極為壓抑。

“鐺……鐺……鐺……”從山腰傳來的鐘聲悠揚清遠,正如暮鼓晨鐘,振聾發聵,讓聞者心生和鳴,心情為之一震。

我望了望遠處,一條寬闊的沙石小路連線著一座巍峨高聳的寺廟,鐘聲正是從這座寺廟中傳出。

我知道這座寺廟,這是專門為超度烈士而建的極樂寺,因為其特殊的環境和要求,我將這裡劃歸為北少林管轄,其主持就是曾經和我並肩作戰的悟緣大師。

一時心起,我看了看遠處的寺廟,淡淡的道:“我們到那裡去看看,很長時間沒有和悟緣大師見面了,不知他最近如何!”不待我吩咐,自有一名護衛前去打點一切。

我順著沙石小路慢慢的向極樂寺走去,慢慢的,極樂寺開始逐漸呈現在我們眼前,茂密的樹林中廟宇聳立,在蒼松古柏中豎起一座座白塔,像觀音手中的淨瓶,似乎是金屬製成的塔頂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白塔四周還懸掛著一些鈴鐺,此刻正叮噹作響,呼應著寺廟裡傳出的鐘聲和湧經聲,令人心情為之一變,只覺整個寺廟和陵園混為一體,無分彼此。

還未走近,已經感覺到這座寺廟極為巨集偉精緻,臨到近了,更是覺得不虛此行。

被粉刷成紅色的寺牆上覆蓋著金色的瓦片,顯得明亮威嚴,金燦燦的牌匾上寫著‘極樂寺’,字形大氣飄逸,但又不失靈性,顯露出威嚴之餘,又不失莊嚴和肅穆的本意。

陣陣誦經之聲,悠悠揚揚的從裡面傳了出來,鑽入耳朵,傳入空中,神祕的節奏給人一種難於言表的心靈安慰。

來這裡的人不算多也不算少,大多都是為親人誦經而來,希望借用這種儀式來稍微緩解心中的悲痛,期許親人能在遙不可知的極樂世界中轉生投胎,意圖憑藉和尚們的誦經聲來聯絡陽間和陰間,使得自己能和死亡的親友進行神思上的交流,表達身前未盡之意,因此,每個來這裡的人都顯得很虔誠與莊重,沒有任何人表現出輕佻和浮躁,彷彿到了這一刻,大家都已經立定成真,成為聖人一般。

走近大門,一個穿著極為樸素,顯得毫不起眼的和尚走了出來,正是許久未見的悟緣大師。

悟緣看到我,雙手合十,微笑著說道:“原來是護法檀越到了,有失遠迎,請!”我看了看他,對他這幅打扮頗有些不以為然,但也沒說什麼,點點頭,走進寺內。

寺院顯然是仿照皇宮設計,以當面的超度殿為中心,對正寺門,以此為一條直線,然後依次排列著,規模完整統一。

因為是新建沒多久,屋頂中的彩色琉璃瓦色澤豔麗,如油敷面,閃亮之餘又不反光,集華麗和含蓄為一體,和皇宮大殿的設計思想很像,不用過多的猜測,我就知道這又是梅的手筆。

我沒有進入超度殿中,而是隨著悟緣走上一條以林木分割的小路,走出小路,就是一個以白石鋪就的廣場,廣場正中有一座觀音像,手拿淨瓶,單手捏印,面容寬和慈祥,有種悲天憫人的淡淡悲傷之氣,大別於以往常見的寺廟。

留神的看了幾眼,然後目光就轉到左邊一座高聳的建築前,看著最高處厚重的銅鐘,不用人介紹我就知道這是寺廟的鐘樓,估計這裡也是全寺最高的建築。

走過廣場,面前就出現一道長廊,飛簷走角,雕飾精美,上面的圖案似乎都是佛經中的故事,就算我這個外行,也看出幾個佛經中的著名故事。

走了一半,我停下腳步,注視著面前這幅圖畫,一時想不出這是那一個故事,只是上面的人讓我覺得很不解,最開始的一幅好象是一個君王帶著一些妃子和武士去出遊,可是不久後,這個君王睡著了,這些妃子和武士就跑到一個像是佛祖的人前去參拜,可是不久後,這個君王就跑到這個佛祖身邊,還拿出刀子在砍他,似乎要表達什麼情緒。

我看了半晌也莫名所以,不知這個故事到底想說明什麼。

“護法檀越也對我佛受歌利王割解身體的故事感到好奇嗎?”“割解身體?他為什麼會被割解,難道是他不守清規和這個什麼王的妃子有染嗎?”“非也,非也,護法檀越誤會了!事情經過是如此,一日,歌利王率眾妃出巡,于山中游獵。

因勞頓疲乏,歌利王小睡休息,醒來後卻不見自己的眾妃和部下,於是起身尋找。

後來看到眾妃和部下圍繞禮拜我佛,歌利王大怒,就問我佛:你為何要這樣看著我妃子?佛說:我只是看,卻沒有任何的貪念。

歌利王就問:你為何看到女色而不生貪念?佛說:持戒!……‘持何戒?’佛說:忍辱就是持戒!歌利王不信,於是歌利王用刀切割佛身,然後問道:痛不痛?佛說:不痛!歌利王就將我佛節節支解,又問:痛不痛?我佛依然說:不痛。

歌利王不解,於是再次請教我佛。

我佛說能忍辱,方能不起嗔念,才不會昏亂真性,只有這樣,才能到達諸佛菩薩彼岸!所以這又被稱之為:忍辱波羅蜜。

我佛以五百世中修忍辱波羅蜜,希望能令一切眾生都修持忍辱波羅蜜法,不著諸相。

見一切人迷悟,賢愚,貪福,貴賤,平等恭敬,不生輕慢之心。

就算是惡罵捶打,皆能容忍,更因此而有歡喜之念,不生嗔怒之心,找尋心之彼岸!”我聽的匪夷所思,愣了半晌,我才說道:“我佛雖然慈悲,可是真能感化世間之人嗎?如果人人是聖人,那就無需我佛,既然人分五類,那就算有了我佛又能如何?捨身成佛,不如捨身成仁!”悟緣微微一笑,平和的說道:“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護法檀越這麼說,也是沒有錯的,只是如果人人皆以護法檀越為樣,那護法檀越覺得可有一日之安穩?”我不以為然的搖搖頭:“你們這些說教,動輒都已人人如此想,那又如何如何,可是從古到今,人人會想的一樣?以一個不可能實現的前提,來推斷後面的結果,除了獲得偏差,還能獲得什麼?算了,我今日來不是和你談禪論道的。”

對我的不耐煩,悟緣溫和如故,輕聲問道:“護法檀越今日到此,當是因心有疑難,既然如此,何不說來讓悟緣一聽!”我看了看他,略微遲疑了一下,才緩緩的說道:“我心中的疑難除了我自己,無人能解,大師的好意心領了!”悟緣似乎明白了什麼,淡淡一笑,雙手合十:“原來如此,看來護法檀越這次疑難甚是不小,右側羅漢殿內有八百羅漢之像,或許護法檀越可以從中得到一些啟示,貧僧少陪,請檀越恕罪!”我對他的知情識趣十分滿意,點點頭:“你去吧,我不想驚動旁人,等會兒我自己會走的!”悟緣再次合十之後就緩步離去,整個後院似乎都只剩下我和修紫暄兩個人而已。

“悟緣大師似乎變了許多,看來他的修為又精深了,紫暄,你說了!”“公子說的不錯,加以時日,悟緣大師定能修成正果。

紫暄聽說這裡的八百羅漢是請天下二十八位名家共同雕刻而成,每一尊羅漢都代表著一副眾生像,無論是誰,都可以從中發現自己,公子不去看,實在是太可惜了!”我被她說的來了興趣,也不答話,徑直朝右側走去,順著長廊就到達羅漢殿外,這個羅漢殿的外表和前面超1/5|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