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二章 意外變故

第二章 意外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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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意外變故

第十集第二章 意外變故||我和嶽雨站在建康高大的城牆上,遠眺正逐漸消失在江面上的船隊。

知道西夏戰敗的訊息後,我和軍部連夜召開了會議,會議結果認為我軍同蒙古人的直接紛爭將不可避免,但在如何應敵上產生分歧。

餘介和尚懿堅持認為,此刻應當收縮兵力防守,而云鋒和嶽風兩人認為不能如此消極,應當適當出擊,保持我軍的主動。

我傾向於後者,爭論一番後,最後決議將京兆和利州分為兩個戰區,採取積極防守的戰略應對蒙古人的威脅,並命令餘介和墨人兩人立即結束在建康的行程,即刻前往京兆和利州進行備戰。

根據我的提議,決議通過了調川中馬光祖,向士壁二部,運送物資到利州的耶律天石,明濤二部,以及青龍軍團趙範部的三萬騎兵,黃龍軍團墨平部的兩萬步兵做為增援部隊去利州協防,各部增援部隊全部抵達利州的時間預計為一個月左右。

並同時命令師夢龍部立即穿過鳳翔路,去接應臨洮府的長空無忌,兩部匯合後,師夢龍接任臨洮府的指揮,負責臨洮府的防務,全權負責臨洮路的所有事務。

此刻就是最後一批黃龍軍團的將士登船前往重慶府,在那裡集合後,再開往利州。

我一直注視著遠處的江面,直到船隊消失在視線中後,我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回頭看向嶽雨。

此刻嶽雨一身大將裝束,顯得威風凜凜,雄姿英發,比之他身穿便服時的儒雅氣質,別是一番氣勢。

看到我望他,嶽雨低聲說道:“皇上是不是還在擔心?”我嘆了口氣,反問道:“你知道朕擔心什麼嗎?”嶽雨輕輕的說道:“皇上是擔心師夢龍將軍不能按照預定計劃增援長空無忌,不知屬下猜的可對?”我讚賞的說道:“這麼多將軍中,只有你和彩雲看出臨洮府的重要,如果我們要爭取整個西北戰局的主動,臨洮府是非要不可,可惜,餘介要是有你這份認識,朕也不會這麼擔心了!”嶽雨明白我在說什麼,沉默了片刻才說道:“其實餘介將軍的本意並不是反對皇上,而是根據以往和蒙古人交手的經驗判斷此刻出兵臨洮路有些冒險,就屬下看來,京兆有餘介將軍在,無論是金人還是蒙古人,都休想越雷池一步!只要師夢龍將軍能穩守臨洮府,整個西北戰局我軍就處於攻守皆宜的局面。”

我毫不掩飾的憂慮道:“問題就在這裡,師夢龍守城的能力百倍於長空無忌,但他最大的弱點就是有些猶豫寡斷,顧慮良多,雖然軍部已經嚴令他立即行動,可是如果他的行動有所遲延,後果難料?”嶽雨沒有介面,我看的出來,他對我這個評價並沒什麼意見。

氣氛頓時安靜下來,我一時也沒心情開口說話,望著奔流不息的江水,心思翻騰個不停。

“郭風應該還有一戰之力,如果他能牽制一下蒙古人,也許情況會有所改觀!”嶽雨低沉的話語打斷沉默,只是聽他的語氣也知道,他對此並沒有抱什麼希望。

郭風剛遭遇重創,短時間內他需要做些修整,何況他和西夏結怨如此之深,用他,或許不等蒙古人來,我們就和西夏人幹上了,這對目前局勢是非常不利的。

嶽雨他其實和我一樣,也做了最壞的打算,說這話,安慰我多過實際用途。

我瞭解的看了他一眼,望著江水說道:“戰局瞬息萬變,如果可以選擇,朕絕不會在這種時刻和蒙古起衝突!”嶽雨奇怪的反問道:“在皇上心中,那個成吉思汗真的如此可怕嗎?”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轉身說道:“天色晚了,走吧!”回到皇宮的時候已經接近黃昏,我感到心情一時難於排解,於是就站在御花園中,欣賞天邊的落日。

看著天空的太陽慢慢的移入雲層中,變成一個紅豔豔的圓球,周遍的雲彩豔紅如血,如同剛從戰士身上噴灑出來的血水,火熱,淒涼,毀滅前的剎那光輝,或許可說是絢麗,但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了含蘊其中的悲涼,一種有心無力的惆悵,就向我此時的心情一樣。

“皇上,吳大人求見!”我收回看天邊的目光,望了一眼遠處的吳武,點點頭,示意讓他過來。

吳武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臉上有掩飾不住的憂慮,一看到我就急著說道:“參見皇上,微臣奉命和金國接洽西北事宜,已經有迴應了。”

我注視了他片刻,輕描淡寫的問道:“金國是否不同意派兵增援慶原府?”吳武點點頭:“確實如此,金國那邊只是同意督促西夏堅守城池,並且配合我軍在慶原的作戰,至於增兵慶原,情報共享等要求,他們說暫時不能決定,估計是婉拒之詞,希望很小!”我對這個訊息並不覺得有什麼意外,淡然說道:“記得朕說過的卞莊刺虎嗎?此刻在金國看來,我們和蒙古的分別只是小老虎和大老虎,他們當然希望我們拼的兩敗俱傷,好讓他們可以放心收復河北等地!”吳武沉吟片刻,才說道:“如果金國不能在這次抗蒙上出大力,我軍的壓力將會增加一倍以上,而且西夏此國信譽不佳,同我大宋的關係也十分惡劣,師夢龍將軍此刻率軍入臨洮府,如果出現問題,我軍應變恐怕有延誤,不如讓先期抵達利州的增援部隊隨後增援,皇上以為如何?”我掃了他一眼,讚許的說道:“你的提議不錯,現在秦州和鞏州都在我們手上,不如這樣,讓耶律天石進駐鞏州,明濤進駐秦州,做為師夢龍的後援,對了,聯絡馬肩龍的人有訊息嗎?”吳武搖頭道:“還沒有,不過屬下以為此事應該不難,此刻形勢如此,馬肩龍也是個明白事理的人,應該不會自毀退路!只是皇上可否讓郭風將軍此刻忍讓一些?免得因為一些不必要的紛爭,引起一些意外的變數。”

我爽快的說道:“此事朕早就做了,況且郭風現在也需要休整,你看利州這些將領中,誰可以主持利州的大局啊?”吳武平靜的說道:“皇上心中不是有了人選嗎?趙範將軍忠誠勇敢,治軍嚴謹,而且不畏強敵,有他主持利州軍務,皇上可以放心!”我被他說的心情大好起來,拉了他一下,然後向一座涼亭走去,吳武跟在我後面,半晌沒有開聲。

等我坐下後,我才發現吳武的臉上似乎浮現出一種疑難,似乎欲言又止,有什麼顧慮似的。

“你想說什麼?”“皇上,屬下這些日子一直在關注慶原路的蒙古人情況,可是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收到確實訊息,屬下覺得這個裡面有蹊蹺,會不會是慶原路的蒙古人,根本就是子虛烏有,是蒙古人用的一花招?”這個問題我其實也考慮過,所以我很快的回答道:“無論是虛是實,成吉思汗這麼做的目的無非就是想為他南下探明情況,慶原路地形平坦,如果成吉思汗欲南下,這裡當是首選,其次才是臨洮路,但秦鞏二州難攻,鳳翔路地形複雜,勢力糾結,總體而言,都不如慶原路理想,所以朕才同意將紅龍軍團大部留於京兆!”吳武看了看我,猶豫了片刻,才帶些遲疑的說道:“皇上既然想到了,看來是屬下多心,皇上若沒別事,屬下想回軍部發布皇上的旨意。”

我擺擺手:“你去吧,另外,讓馬光祖和向士壁進軍速度快些,爭取在十日內抵達天水軍,同時督促天水軍的守將張宣,讓他儘快將物資送達秦州。”

“微臣明白,微臣告退!”吳武離開後,天色已經變成微藍色,雖然和吳武談了一會兒,我對西北的擔心有增無減,總是覺得算漏了什麼,但又說不上漏了什麼,無論怎麼看,成吉思汗如果想南下,慶原絕對是優選,我避開其鋒銳,謀事於臨洮路,進而威脅其後路的戰略並無什麼錯誤,到底是什麼地方沒考慮到了?想了半晌沒有答案,最後只得無奈的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軀體,轉身前往後宮,準備去找彩雲聊聊,或許可以得到什麼啟示也說不定。

還未接近彩雲宮,我就聽到裡面傳來呼呼的破風聲,聲音並不算很大,但在這個安靜的環境中卻聽的十分清楚。

我悄悄的走了進去,制止了幾個想叫我的護衛,望向正在屋前草坪上翻騰的銀色長龍,還沒等我剛清楚,這條長龍就突然而止,彩雲清脆響亮的聲音傳了過來:“表哥這麼晚過來,是否有什麼事情?”彩雲一邊說,一邊向我這邊走了過來。

此刻的彩雲一身輕便的裝束,將她健美勻稱的身材表露無遺,額頭微微見汗,但呼吸卻還平穩,綿長細密,似乎並不覺得多麼累。

“你的功夫有長進了!”我含笑說道。

彩雲將手中的長槍交給護衛,沒好氣的說道:“我可沒表哥這麼命好,表哥這麼晚來找我,是不是還在擔心西北那邊?”我毫不隱瞞的點點頭:“情況似乎很不妥,慶原路的蒙古人實在太詭異,讓朕很是不放心,雖然這次金國和西夏都表示了合作意向,但情況是不是真的能如我們所想,朕實在是很擔心!”彩雲接過毛巾擦了一下額頭,一指旁邊的石凳:“表哥坐下說吧!”我依言坐下後,彩雲才淡然說道:“如今問題的關鍵不在金國和西夏上,而是要看蒙古人如何應敵,表哥想當卞莊,金國和西夏更想我們和蒙古拼個兩敗俱傷,所以此刻的主導並不在我方,而在蒙古人那裡!”彩雲說完,將手中的毛巾遞給護衛,然後輕鬆自然的在我對面坐下,半點沒有認同我是皇帝的自覺。

對她這種作風,我並沒有感到什麼不滿,反到有種親切,關心的說道:“你不如先去洗個澡吧!”彩雲沒好氣的看了我一眼,不滿的說道:“現在談論的事情何等重大,表哥怎麼還有這樣的心情,戰場之上,死生之地,一步不慎,就會導致無數人喪命,表哥怎麼能以這種心態視之?”我被她義正詞嚴之舉說的啞口無言,苦笑著說道:“關心你也有罪?算了,那你認為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彩雲肯定的說道:“此刻西北的關鍵還是在臨洮府上,如果師夢龍能比蒙古人快了一步的進入臨洮府,那麼整個西北,我們可說立於不敗之地,無論西夏還是金國,他們都將承受蒙古人的主力進攻,反過來說,臨洮府失去,我軍在鳳翔臨洮兩地就會陷入被動,到時蒙古人就可以多路出擊,導致我們首尾難顧,如果情況惡化下去,西夏有可能屈服,到時我軍的處境就很不妙!”類似的話在討論西北情況的軍部會議上都說過,聽到彩雲此刻還是這麼說,我微微有些失望的說道:“就這,難道你沒有別的看法了?”彩雲自信的說道:“此點才是問題的關鍵,如果臨洮保不住,整個西北戰略都要重新考慮,現在說什麼也是白搭!”我沉吟片刻,帶些不確定的說道:“蒙古人此刻剛擊敗西夏,他們應該沒這麼快揮軍南下,更何況,比起臨洮來,慶原路似乎更好一些,他們恐怕不會舍易就難吧?”彩雲突然直直的看著我,眼神中透露出思索和警覺,我被看的非常不自然,疑惑的問道:“怎麼了?難道朕身上有什麼問題?”彩雲收回目光,若有所思的沉吟片刻,才搖頭道:“我沒表哥這麼樂觀,我詳細研究過西夏戰敗的情況,總體上來說,西夏人在指揮上雖然出現了很多的問題,但反過來說,如果不是蒙古人的指揮很得宜,他們也未必會敗。

我感覺的出,這次蒙古人的指揮比起博魯和託雷來,雙方不是一個級別的人物!”聽到這個,我啞然失笑:“當然了,這次是成吉思汗親自指揮,當然不一樣!”“表哥既然知道是他,為什麼此刻還心存僥倖?”彩雲此刻的眼神若利箭一樣,讓我心中的不安更是強烈,好半晌,我才有些反駁的說道:“朕心中從來都沒有放鬆對成吉思汗的警惕,只是此刻從慶原進兵,比從臨洮進軍要方便快捷的多。

成吉思汗用兵向來講究快速機動,沒理由這次會饒一個大彎,如果是這樣,那還不如……”彩雲靜靜的聽我說,臉上的表情既不急噪也不欣賞,只是靜靜的看著我,讓我越說越沒把握,最後只好不說了。

沉默了片刻,彩雲才輕聲嘆息道:“表哥連自己都說服不了,又如何可以說服別人,如果表哥不是猜測到成吉思汗可能進兵臨洮,為什麼此刻對西北的局勢如此擔心,其實表哥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只是表哥不願意相信而已!”我猛的站了起來,注視了彩雲片刻,又轉身在院子中走了起來,過了許久,我才說出一個纏繞在心尖很久的疑難:“你說,我要不要讓師夢龍停止增援臨洮?”彩雲沒有馬上回答,以手託額的考慮了片刻,才搖頭道:“不行,就算我們知道成吉思汗要從臨洮進兵,師夢龍將軍還是要增援臨洮,不然我們就只能被蒙古人壓著打,難於爭取主動!”我知道這已經是最後的結論,雖然我心中知道,但我一直不想去想。

良久之後,我才無奈的長嘆道:“朕再給師夢龍一道加急公文,讓他務必要小心,希望對他有幫助!”彩雲的目光中也流露出不忍,帶點安慰的說道:“或許情況沒我們想的那麼糟!”我看了她一眼,搖頭道:“別人或許有可能,但成吉思汗卻難說,希望師夢龍不會這麼倒黴,直接碰上他吧!”話落,我就走了出去。

**********慶原路,寧州城外的荒坡上,金合達以手搭涼棚,望著遠處波瀾起伏的山嶺溝壑,心中的念頭翻轉個不停。

十二天了,整整十二天了,自從哪天晚上意外的碰到蒙古人之後,就再也沒有得到蒙古人的半點訊息,那支蒙古人猶如消失了一樣,似乎他們根本就沒出現過,無論如何偵察,結果都是零,實在是太蹊蹺了。

老實說,如果不是自己親眼見到,估計自己這會兒也會懷疑是不是情報有誤,可是哪天晚上的事情又是如此清楚的印刻在自己的腦海中,自己可以肯定,那支部隊絕對是蒙古人,這是毫無疑問的。

可是現在卻發生這種事情,不僅是他感到困惑,更重要的是,朝廷和宋國那邊都在等著他解釋,他說有蒙古人,可是蒙古人到底在那裡?這個問題別人不會替他回答,就算完顏雲花信任他也一樣,沒有證據,空口白話,不僅皇上那裡過不了關,謊報軍情,欺騙盟友,這也是項大罪,誰都知道現在宋國兵強馬壯,火器犀利,皇上現在根本不敢得罪他們,如果宋國認為自己騙了他們,天知道那個趙昀會如何做!或許皇上會殺了自己討好他們吧!金合達的嘴角露出苦笑,若非是迫不得已,自己也不會冒險帶部隊出來尋找蒙古人,沒有堅城,就算金人比蒙古人多幾倍,也是毫無勝算,這點,他很清楚。

那天晚上和蒙古人遭遇應該就在寧州附近吧,當初若不是自己心切撤離,也許還會得到一些蛛絲馬跡,但現在,自己就站在那天的戰場上,可是除了一些紛亂的馬蹄證明曾經有不少騎兵來過這裡外,其餘的就只有一些血跡證明這裡發生過戰鬥,除此外,什麼都沒有。

到底出了什麼問題?放下手,金合達陷入沉思中,左思又想,總是猜測不透蒙古人為什麼會消失?就算他們躲在山中,可是在自己和宋國的探子尋找下,總會有一些訊息傳來的,但現在卻是沒有,這樣的情況只有三種解釋,一是根本就沒有蒙古人,二是有人將蒙古人藏了起來,而且藏在別人想不到的地方,三是蒙古人哪天來了後又回去了,所以找不到他們。

第一種解釋可以放棄,但二三兩種卻有不少地方解釋不通,如果有人將蒙古人藏了起來,是誰?在慶原路誰有這麼大的能耐?如果蒙古人回去了,那又是為什麼?難道他們到慶原路來,僅僅只是來看一下嗎?不對,那天晚上,自己明明看到那麼多火光,看樣子,蒙古騎兵的人數應該不低於萬人,這麼多人,絕不可能僅僅只是到慶原路來看一下,而且他們是如何到達慶原的也很讓人想不通,邊境的部隊並沒有發現蒙古人入侵,難道是河北那邊的蒙古人?想到這個,金合達自己都覺得不可能,如今河北的蒙古人剛剛恢復了元氣,而且朝廷正有意河北,蒙古人不會這麼苯,而且就算他們要來,也要經過自己的防區,要想無聲無息的穿過自己的防區,除非他們會飛。

如果蒙古人進慶原路是有人掩護,借用某種名義將其偷放進來,然後加以掩飾,欺瞞了自己的耳目,使得自己不能得到確實的訊息,這到是有可能,可是還是那個問題,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能耐?他又是如何做到的?或者哪天晚上,如果不是自己追剿狂風匪盜,或許根本不會和這支蒙古人碰到,當時的碰面對我們雙方來說都是一個意外?這支蒙古部隊本來是帶有特殊使命潛入慶原路的,但是卻被自己無意中撞到,他們為了掩飾自己的目的,就在某人或者某個勢力的掩護下藏了起來,等待著其他的機會?不然他們為什麼還要如此細緻的清理當時的戰場,他們的目的就是要讓別人不能肯定他們的行蹤。

但到底是什麼人了?金合達逐漸感覺到自己的思路清晰起來,似乎有什麼關鍵問題就要被他抓住,但又想不出關鍵在那,一時陷入思維死局中去了。

看到金合達一個人在那裡發愣,站在一邊的慶原路監政事,元帥右都監,寧州知事王仲仁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再也忍不住了,走了過去,對著金合達說道:“合達將軍,今天已經看了不少時間,不如先進寧州休息一下,下官再派人去周圍看看,一有訊息就通知將軍如何?”金合達被他的話所驚醒,有些不悅的看了他一眼,但也不好說些什麼,畢竟王仲仁此刻還是慶原路的最高軍政指揮,就算自己,也不能不給他面子。

當下點點頭道:“也好,對了,王知事派人來這邊打掃戰場的時候,可發現什麼異常嗎?”王仲仁愣了一下才說道:“下官不是早就告訴將軍了嗎?下官派人來清理戰場的時候,就只發現了幾具狂風匪盜的屍骸,至於將軍說的蒙古人和我軍屍體統統沒有看見,此事下官已經告訴聖興公主,將軍難道不知嗎?”金合達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含混的說道:“是啊,我剛才忘了,走吧!”說完,當先向山下走去。

王仲仁再抹了幾把汗水,也跟了下去。

接近寧州的時候,金合達看到寧州城外有兩座兵營,旗幟高飄,好不威風!金合達很自然的將目光投到那邊,看都沒看此刻正在城外迎接他的寧州官員,徑直的對王仲仁說道:“先不忙進城,到軍營那裡看看,聽說王知事治軍頗有手段,也讓合達開開眼界!”王仲仁面露為難的謙虛道:“將軍過獎,合達將軍長安一戰,殺的數十萬蒙古人丟盔棄甲,狼狽不堪,下官這點微末伎倆那敢在將軍面前賣弄,何況此刻寧州官員士紳已經等了將軍不少時間,將軍一向仁和,又豈忍心讓他們久等,不如將軍先去寧州,至於軍營,如果將軍真的感興趣,明日來看就是,下官還可讓他們操練一番,請將軍訓示了!”金合達先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遠處正掛彩飄帶迎接他的官員士紳,漫不經心的說道:“反正此刻已經遲了,再遲一會兒又何妨?王知事且隨我來,其他的等會兒再說!”看到金合達不容拒絕的氣勢,王仲仁只得無可奈何的說道:“既然將軍堅持,下官這就帶將軍去,只是軍營內不準騎馬,請將軍將馬匹放在這裡如何?”金合達微微一笑,乾脆利落的下馬,趁王仲仁沒注意的時候給一個護衛做了個手勢,然後跟隨王仲仁前往左邊的軍營。

剛一接近軍營,金合達就感覺到一股濃烈的殺機撲面而來,站於營寨外計程車兵個個精神飽滿,眼神鋒銳,握著兵器的手猶如鋼鑄一般,堅強有力,讓人一見就覺得這樣計程車兵決非等閒。

看到他們接近,一隊巡邏計程車卒走了過來,為首的小校顯然認識王仲仁,一見他就連忙行禮道:“知事大人!”王仲仁點點頭,一指金合達說道:“這是我大金國赫赫有名的金合達大將軍,你去告訴王都護,讓他準備迎接大將軍!”這名小校聞言,看了一眼金合達,什麼也沒問,應了聲是,然後就轉身跑進營寨,王仲仁轉身對著金合達說道:“大將軍見笑,鄉野之兵,沒有見過大場面,失禮之處請大將軍不要見怪!”金合達大笑起來:“王知事太過謙了,觀其兵而知其將,王知事竟然能訓練出如此軍士,難怪西夏幾次挑釁,都無功而返,知事的確是治理有方!”王仲仁似乎也被這話說的開心起來,一邊高興的微笑著,一邊謙虛的說道:“將軍過獎,比起將軍,此乃微末之技,微末之技!”“將軍小心!”還沒等金合達開口,一支帶著忽忽風聲的利箭就從營寨中射了出來,捨身救護金合達的護衛被穿胸而過,利箭帶著血絲再次刺入金合達的右胸,箭上此刻帶著的慣力還將他推的向後面退了幾步,可見此箭的勁道確實非同凡響。

這個變故實在是太突然,在所有人反應過來前,金合達就已經中箭,而王仲仁卻以他身材絕不相稱的速度奔向了營寨,一隊士兵跑出來將他接了進去。

等金合達隨身的護衛士兵匆忙的跑過來保護主帥的時候,營寨的大門突然大開,先是一陣鋪天蓋地的箭雨飛來,接著就聽見無數的馬蹄聲衝了出來,猶如浪推山傾,不可阻擋。

“原來蒙古人躲在這裡!”金合達拿刀砍掉箭桿,憤恨無比的看著此刻從軍營中衝出來的騎兵,雖然他們都穿著金人的軍服,可是他還是一眼就看出,這支騎兵不是金人,而是蒙古人偽裝的。

怪不得我們怎麼都找不到蒙古人的蹤跡,原來如此!電光火石之中,金合達想通了整個事情,王仲仁,這個慶原路的最高軍政長官背叛了金國,在他的掩護下,蒙古人得以順利的進入慶原路,而且在他的庇護下,被偽裝成了金軍,所以無論是自己,還是宋國,都無法找到他們,就算有發現異常的,也將他們當成金軍忽略過去。

這樣一來,所有說不通的地方就都可以想通了,如果自己不是被公主用密令招來剿滅狂風匪盜,此刻慶原路只怕已經易手了。

金合達雖然明白了所有的事情,但對此刻危險的局面卻毫無幫助,這隊假冒的金軍先是幾陣短促的箭雨,之後就拔刀執矛的衝了過來,隨後就聽見殺聲四起,周圍只看的見刀光血影,慘叫之聲不絕於耳,血肉內臟到處飛濺。

上百名金合達的護衛在極短的時間內就戰死沙場,剩下的幾個親衛抬起金合達拼命的向後面跑去,意圖匯合自己的部隊,剩下的親衛,排成一個半弧行,阻攔著從四面八方進攻的蒙古騎兵,為金合達的逃離爭取一點點時間。

幾千人就在軍營前拼命的砍殺起來,翻騰滾滾,血肉橫飛,剛剛還充滿祥和的天地馬上變的暴戾無比,彼此敵對的雙方殺了個昏天黑地。

蒙古人畢竟佔優,很快,一隊蒙古人就擺脫了糾纏,攆著金合達一行人而來,按照其賓士的速度,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將他們捲入鐵蹄之下。

負責看守金合達戰馬的軍士此刻剛將求援的訊號放出,還沒來得及趕馬去和金合達匯合,眼看金合達就要被這隊蒙古騎兵追上的時刻,幾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十多個冒著熱氣的鐵球砸了下來,有七八個正好落在這隊騎兵中。

劇烈的爆炸頓時瀰漫開來,當場有十多騎連人帶馬的滾了下來,其餘騎兵的戰馬此刻也被這幾下突然而來的猛擊弄的驚惶無比,一邊驚恐的嘶叫著一邊四散而去,使得追擊隊伍出現剎那的混亂,也使得金合達終於和自己的騎兵隊匯合上。

這些火器正是宋國支援金人的小火炮,金合達因為身份特殊,所以優先擁有了二十門,此刻正是這些小火炮發威。

金合達伏在馬鞍上,狠狠的看了一眼遠處的寧州城,然後按著胸膛,憤恨的說道:“我們走!”當另外一隊蒙古人衝過來的時候,金合達已經掉轉了馬頭,向著自己的部隊衝去,大約百多騎騎兵自覺的負責斷後,勇敢無比的衝向蒙古騎兵,用自己的壯烈犧牲,為主帥的撤離爭取時間。

逃進己方軍營的金合達不敢多做停留,安排了三千人斷後之後,一邊派出斥候回去報信,一邊率領其餘二萬多人匆忙的向著一處山邊衝去。

在出來前金合達已經預計到可能會和蒙古人相遇,所以這次帶出來的都是騎兵隊伍,此刻逃起來也十分迅捷,迅速的離開寧州地界,向著京兆乾州方向而去。

既然王仲仁叛變,金國在慶原路根本就無力對抗蒙古人,應該趕快到永壽會合公主,然後利用公主的影響力讓宋軍支援,否則,整個西北,金國都將無立足之地。

金合達強忍著胸口的疼痛,盤算著目下的局勢,對於王仲仁的叛變,感到難於言表的憤怒,也對今後的發展感到憂心。

如今唯一感到慶幸的是,因為自己的到來,而使得王仲仁提前發動,雖然不知他到底有什麼圖謀,但這樣一來,總算是知道了蒙古人的行蹤,今後也就好對付多了。

日落月升,金合達胸前草草包紮的傷口又迸裂了,過多的失血讓金合達的神智都開始模糊起來,連頭也開始發熱。

雖然明知不能停下來,但在副將的堅持下,金合達在山邊找了一處隱祕的地方,然後讓部隊停下來休整,讓軍醫可以仔細的檢查自己的傷口。

將外面胡亂包紮的繃帶解下,**上胸,左胸上嵌著的半截箭尖分外引人注目,周圍都被鮮血塗滿,有新有舊,一看就知是多次流血所致!軍醫看了幾下,然後拿出一根白楊木棍說道:“將軍咬著吧,取箭的時候可能會很痛!”金合達接過木棍看了看,然後用左手捏住,冷冷的說道:“不用這麼多事,你只管取就是!”軍醫看了看他,沒有再勸,轉身從自己的背囊中拿出一把鑷子樣的工具,用油燈烤了烤,然後對著半截箭頭不住的比畫著,似乎在計算什麼,過1/2|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