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九十七·金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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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九十七·金盤
劍卻忽然變得異常沉重。
凌玄夜一提未起，心中不禁暗叫糟糕，慌亂之際，竟嗆進了兩口水。
怎麼辦，現在回去喘上一口氣還來不來得及……
腦中閃過這個念頭的時候，身體卻已不受他的支配，好像不是自己的。
忽然有一之手遞了過來，起初只是試探的碰觸，確定碰到了，便迅速靠近抱住了他。
非寒……
凌玄夜閉上眼睛，任身體沉下去。
慕非寒有心救他，可自己吸入的那一口氣也已用光，如今也僅憑著閉氣功夫在支撐，實在無力救人。這會兒再回去，自己能趕得及，只怕凌玄夜卻是趕不及了。好在他早知凌玄夜作何打算，並且這會兒若想救他性命，這也是唯一能夠賭一賭的辦法了。
確定了凌玄夜放珠子的位置，又回來摸到他手上握著的玄鐵劍，慕非寒將劍奪過，全身內力噴薄而出，舉劍衝破水中阻力，朝牆角劈了過去。同時劍尖在牆上一抵，借力折回凌玄夜身邊，將他護入懷中。
凌玄夜已是極限，又嗆了幾口水到腹中，意識開始模糊。
爆破聲卻突然傳來，從沉悶到響亮，一聲一聲捱得極緊，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有極其微弱的光亮射進來。
慕非寒想拉著凌玄夜過去看看成了沒有，卻驚覺自己似乎也使不出那麼大的力氣了。
難道要葬身此處？可惜沒能救得了他，不過有他作伴，也不錯。慕非寒這般想著，倒也不覺得遺憾了。
忽然有人拉住自己的手臂，朝著光亮處游去。
“玄夜！”頭探出水面，慕非寒吸了一大口氣，猛地喊出聲。
凌玄淵與凌玄書將凌玄夜托出水面，一邊將他往地面上送一邊喚著他的名字。
密室上方是一條長長的走道，很是空曠，除了兩邊牆壁上每隔幾步遠便懸著的火把外，便什麼也沒有了。
凌玄淵與凌玄書將凌玄夜拖上來。
“玄夜！”凌玄書拍拍他的臉。
凌玄淵在他胸口處一下下按壓著，“玄夜，醒醒！”
慕非寒從水中躍出來，撲到凌玄夜身邊，伸過去想要觸控他的手和開口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玄夜，玄夜……”
“咳……”凌玄淵的大力按壓下，凌玄夜總算吐出一大口水來，而後又咳個不停。
一旁的三人都鬆了口氣。
慕非寒將他拖入自己懷中，幫他順氣，“下次做事不要再這樣魯莽了。”
凌玄夜緩了一陣，擦了擦嘴角的水，道：“成功了麼？”
凌玄淵看了眼幽深的走道，“姑且算是吧。”
“見你們去了這麼久沒回來，我們都擔心你們會有危險，”凌玄書道，“還好二哥和我趕來了，不然你這條小命可能就要不保。”
凌玄夜喘著氣道：“我福大命大，不會有事。”
凌玄書懶得理他，“歇著吧，我去把大家帶過來。”
凌玄淵與凌玄書再次潛入水中後，慕非寒忽然低下頭狠狠地吻上了凌玄夜的脣，動作甚至可以稱得上粗暴。
凌玄夜本就還沒調勻呼吸，很快便受不住，拼命推躲。
慕非寒放開他，卻將他緊緊抱住，“下次這種事情想到了要先說出來，我會替你去做。”
凌玄夜有些頭暈，話也說不流暢，“都是……一樣……”
“不聽話我現在就殺了你！”慕非寒聲音冰冷，“省得你早晚要被自己害死，還惹得我心煩。”
凌玄夜怔了怔，隨即笑出聲。
慕非寒正要質問他怎麼還有臉笑，便聽到他又咳了起來。
凌玄夜斷斷續續道：“你……抱太緊，我有……有些……透不過氣……”
慕非寒又抱了片刻，雙手用力勒了他一下才放開他，扶著他盤膝坐好，與他對坐運功，助他梳理紊亂的氣息。
封昔無奈地將抓著晏清蕭後領的手向上提了提，“我拜託你歇一會兒行麼，有牆給你扶著你還撲騰來撲騰去的，我的手一直這樣舉著已經很酸了，你再亂動，我可放手了。”
“牆那麼滑我怎麼扶得住！”晏清蕭色厲內荏地吼著。
封昔道：“你怎麼不說是你太緊張了，越慌越亂。”
“你！”晏清蕭哼了一聲，“嫌累你就放手！”
封昔手鬆了松，“你真當我不敢放手？”
晏清蕭身體立刻繃得筆直。
封昔又將他抓緊，“單一張嘴夠硬，也不知道玄書喜歡你什麼。”
晏清蕭：“……”
餘曜低笑一聲，“阿夕，你欺負人也要收斂點，真出了什麼差錯，玄書回來可是會跟你翻臉的。”
“嗯，”封昔道，“那傢伙長了一張重色輕友的臉。”
晏清蕭已經撲騰得沒什麼力氣了，扒著牆道：“這是我的事，跟他有什麼關係？”
下頭水聲響起，很快，凌玄淵與凌玄書便探出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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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玄書立時從封昔手中接過晏清蕭，“怎樣，害怕了沒？”
“誰害怕了！”晏清蕭這般說著，安心地趴在凌玄書肩頭休息。
封昔不冷不熱道：“不告狀？”
晏清蕭：“……”
凌玄書好奇道：“什麼事？”
“沒事！不許問！”晏清蕭輕輕掐了他一下。
凌玄書好笑道：“不問。”
“玄夜和慕門主呢？”貝瑾瑜問道。
凌玄淵道：“他二人在密室頂部炸開了一個缺口，上邊是個通道，沒見什麼異常，我們這便過去吧。玄夜險些出事，慕門主在那邊照看著他。”
“好。”貝瑾瑜朝凌玄褀那邊挪了挪，“你前頭領路，我跟著玄褀，以免他帶著靖軒會出什麼事。”
凌玄淵應了一聲，知道他們九瓦連環寨的人個個都有極好的水性，便沒多說什麼，只對眾人道：“大家準備好了，跟著我。”
直到被凌玄書抱出了水面，晏清蕭才徹底放鬆下來，靠在牆邊喘著氣，閉目養神。
邵煜新將凌玄霜拉上來，擔心他會因為在水中浸了太久而著涼，二話不說便幫他運功除溼寒氣，連帶著為他將衣衫烘乾。
凌玄淵與貝瑾瑜一起將凌玄褀與夏靖軒從水中拖上來，又去看凌玄夜如何了。
眾人都消耗了不少體力，雖然不知道外頭現下是怎樣的情況，但這個樣子就算找到路出去了，只怕也沒什麼力氣和火烽對抗。凌玄淵便叫眾人暫歇，至少先將身上的衣衫都弄乾了再說。
感到周身暖暖的，夏靖軒緩緩睜開眼睛，左右看了看。
凌玄褀收回抵在他背上的手掌，“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夏靖軒回頭，“怎麼回事？”
凌玄褀扶他靠在牆上，“睡了一覺想不起來了？”
夏靖軒細細回想了一陣，眼睛忽然睜大，捧過自己受傷的那隻手臂，“好痛！”
凌玄褀緊張道：“還痛？”
夏靖軒咦了一聲，揉了下鼻子道：“好痛的意思是，好像不怎麼痛了。”
凌玄褀：“……”
餘曜將盛著藥膏的小盒子丟過來，“不痛也再塗點藥吧，先前的都被水洗掉了。”
剛幫他塗好了藥這會兒正在綁傷口的付楠拍了他一下，“別亂動！”
餘曜笑著答應：“好的。”
凌玄褀接下藥盒，開啟。
夏靖軒忙向一旁躲，“不不不不不用了！我覺得我已經全好了，好得不能更好了，一點都不痛，這麼神奇的藥膏還是留給更需要的人吧！”
凌玄書笑道：“這般有活力，看樣子是像什麼事都沒有。”
貝瑾瑜也被他逗笑，“別怕，這一次不會像先前那麼痛了，要不是你的傷口過早浸入了水中，這會兒一定已經不會痛了。”
夏靖軒將信將疑，“真的？”
凌玄褀將他拉回來，上手便去解綁在他傷口上的衣布，“哪那麼多真的假的，男子漢大丈夫，不要婆婆媽媽。”
夏靖軒：“……”
凌玄書颳了下晏清蕭的鼻子，“想不到還有人比你更怕痛。”
“……”晏清蕭作勢張嘴要去咬他的手指，“不要拿我跟小孩子比較！”
小孩子夏靖軒：“……”
衣衫都乾透，傷口也都處理好了，眾人便打算要走，畢竟沒有太多的時間給他們耗著。
雖然他們身處在一條沒有其他分岔路的走道中，但卻是走道的中間，要朝哪個方向走，還需作出選擇。
貝瑾瑜閉起眼睛回想了下，朝著更長的那一邊指了指，“我們走這邊。”
邵煜新抱起不知何時已經睡著了的凌玄霜，當先向他所指的那一邊走去。
“邵大哥是不是有心事？”凌玄書看了眼凌玄霜紅撲撲的小臉，不似有什麼事的樣子。
邵煜新道：“雖然離開的時候沒有叫上鐵馬金戈，但是兩個小傢伙找不到我的話，不知道會不會找上山來。”
“我大哥會幫你看著的。”夏靖軒由凌玄褀扶著，跟在後頭道。
陶心悅道：“那可是百獸之王，又豈是普通人都看得住的？”
夏靖軒嘴角微抽，“你覺得我大哥是普通人麼？”
“……也對。”
路再長也總有盡頭，走到盡頭卻發現，這又是一條死路。
眾人對此已是明顯疲憊不耐。
凌玄書在盡頭處的牆壁上仔細找了找，終於給他找到了牆上極不明顯的縫隙，若不是此處有火把照著，他大概還是無法發覺。
“這是一扇石門，”凌玄書道，“看來的確是該從這裡出入的。”
凌玄淵走上前，“擊穿吧。”
凌玄書點頭，向後退開兩步，與凌玄淵齊齊發力擊在門上。
門上一層牆皮簌簌而下，露出了裡頭亮眼的銀白色
。
眾人都是一怔。
凌玄霜懶懶地睜開眼睛，在邵煜新懷裡蹭了蹭，“怎麼了？”
“醒了？”邵煜新將他放下，“有扇門打不開，你站會兒，我去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凌玄霜拉住他，“你不用費力氣，玄淵玄書會看著辦。”
凌玄淵、凌玄書：“……”
“精鋼，”凌玄書敲了兩下門，“這才是它的本來面目。”
凌玄淵靠在旁邊牆上，“還不薄，只怕合我們所有人之力也打不穿這扇門。”
“看，”凌玄霜道，“我就說他們兩個會看著辦的，不用你白忙。”
眾人：“……”
已經恢復如常的凌玄夜道：“所以我們還是出不去？”
“能。”後頭傳來一把極為肯定的聲音。
凌玄褀驚喜道：“二嫂有辦法？”
貝瑾瑜在牆上按了一下，也不知他碰了什麼，他面前的部分牆體忽然向兩旁分離，露出了後頭藏著的一個暗格。暗格裡是個半人高的類似羅盤的圓盤，嵌在牆體之中，全身金黃，竟是純金所鑄。圓盤自外圍到中心分成大小不一的三個金盤，每一個上頭都刻著字畫符，看不懂是什麼東西。
“但我需要一點時間。”貝瑾瑜仔細看著圓盤上刻畫著的內容，好一陣才伸手過去，轉動了中心最小的那個金盤。
凌玄霜伸著頸子瞧，“瑾……”
“噓！”凌玄淵將他拉開，“先不要打擾他。”
凌玄霜吐了吐舌頭，沒再說話。
晏清蕭見凌玄書靠站在貝瑾瑜背後的那面牆上，摸著下頜雙眼放光地看著圓盤，走過去問道：“你是不是也想到了什麼？不如說出來給貝寨主作參考？”
凌玄書笑了笑，道：“你說二嫂成功開了門後，我要是將這圓盤取下來，門會不會又關上了？”
“這我怎麼知道？”晏清蕭不解，“已經開了門，為何還要將它取下來？”
凌玄書雙眸都要被映成了金黃色，“這麼大一塊金子，應該也夠御劍山莊全莊上下揮霍個幾年了吧。”
晏清蕭：“……”
凌玄褀扁嘴，“就算真地拿回去了，你也要肯給我們揮霍才行啊。”
“有道理。”凌玄書看他，“那你說我是等下離開這裡時就拿走，還是擒住了火烽之後再回來找？不過看它這麼大就知道一定不會輕，到時候你要記得和我一起抬。”
凌玄褀：“……”你其實根本就沒有在聽我說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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