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天花是什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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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天花是什麼花?
幷州,
曹國公府,
魏徵直到吃過晚飯也沒等到徐茂公回來,但徐茂公派回了報信計程車兵。
“你說軍中發生的是天花?!”本身就懂醫術,魏徵如何不懂天花的厲害。
“是,軍中已經戒嚴,李將軍讓屬下通知魏大夫,請魏大夫不要再去軍營了。”來報信計程車兵遠比魏徵鎮靜。
“軍中戒嚴?那你們李將軍呢?他現在在哪兒?”魏徵邊思慮邊問道。
“李將軍在軍中排查士兵,安排那些可能染上時疫計程車兵另行居住和就診。”報信計程車兵答得理所當然。
魏徵聽了卻又驚又怒:“他身.為主將,怎麼親自做這種事?他不知道天花有多危險?”
“就因為世績他是主將,所以有些.事必須他親力親為,主將是軍中的主心骨,只要世績不害怕,軍中就不會亂成一團。”在一旁的袁紫煙介面說道。
魏徵也明白是這個道理,“那我.也去軍營,我是朝廷欽差,本身又會醫術,能幫忙茂公的忙。”坐在這邊乾等,可不符合魏徵的性格。
報信計程車兵卻攔住他:“軍中已經戒嚴,李將軍不許.人隨便出入。”
“那你怎麼跑出來了,你們李將軍為什麼偏派你來?”.真怕疫情擴散,就該一個人也不放出來,魏徵也是才想起來這一點,有些緊張。
“因為屬下以前得過天花,不會再得了,所以李將.軍才派屬下出來辦事的。”報信計程車兵答道。
魏徵這才注意.到他臉上確實有幾顆不明顯的麻點,以天花後遺症來說,這人可是挺幸運的。
看來徐茂公是瞭解天花這種疫症的,魏徵點頭,但放心歸放心,軍營,魏徵還是要去的。
“孃親,天花是什麼花啊?好看嗎?”本來纏著魏徵講故事的徐震,看著大人們神情越來越嚴肅,忍不住發問。
“天花不是花,是一種病。”和最初徐茂公聽到天花的反應一樣,袁紫煙也在記憶裡尋找答案。
天花是一種急性,烈性的傳染疾病,全年都有可能發生,以冬春兩季較多。任何年齡的人都可能患病,而天花的發病原因不明,病人是唯一的傳染來源,其主要傳染途徑是飛沫傳染。但患病癒後有終身免疫。
袁紫煙就自己知道的解釋給徐震聽,徐震似懂非懂,魏徵卻大感驚訝:“茂公也知道這些?”
“應該吧,畢竟他同門中有個師兄就是主修醫術的。”袁紫煙說的就是開兒童醫院的安允笙,徐茂公在現代時常去幫忙,對醫學知識,是比袁紫煙更瞭解。
“那他師兄那邊可有什麼靈丹妙藥?”魏徵希冀著,畢竟徐茂公的師父是傳說中仙風道骨的紫陽真人,那他師兄也一定不是普通人。
袁紫煙卻搖頭苦笑:“天花從來就沒有特效藥。何況世績的師兄也和他師父一樣,是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物。”要她找安允笙,就是找到了,時空管理局也不會讓他來,現代人,是不能干涉古代歷史的。
......
沒有特效藥,也不能阻止魏徵前往幷州軍營的決心。
一大早,魏徵就冒著初冬的寒氣趕到幷州軍營外邊。
但他的辛苦並沒有打動任何人,在營外,魏徵就被守衛計程車兵攔在了警戒線之外。
“我是當朝欽差,諫議大夫魏徵,讓我進去。”魏徵身穿正式的官服,面對伸到自己面前的槍頭,鄭重說明。
守衛計程車兵用布帕矇住口鼻,用長槍和魏徵保持距離,“奉大總管軍令,閒雜人員一概不準接近軍營。”
“我是朝廷欽差,怎麼算閒雜人員?”魏徵重申。
對他的勇氣,士兵很佩服,但,“欽差大人,昨天我家大總管排查疫情,又發現十幾個有不同發熱症狀的將士,所以軍中現在戒備森嚴,沒有大總管命令,我們不能讓您進去。”
“還有病人出現!?”魏徵急了,也急中生智,他掏出隨身攜帶的聖旨,“聖旨在此,誰敢攔我?”
守衛計程車兵一猶豫,魏徵已經大步進入營裡。
......
“魏玄成!”徐茂公得知訊息趕過來時,魏徵已經到了軍中郎中的住處,正向他們瞭解軍中士兵發病的詳情。
“茂公...”魏徵還沒打完招呼,徐茂公已經一拳衝他打過去!
“你幹什麼!?”魏徵捂著右臉,又驚又怒!?
“揍你!”徐茂公揉揉打人的左拳,仍不解氣。
看帳中氣氛不妙,眾人都悄悄退場,只留下這打人的和捱打的去講理。
“你到底生什麼氣!?”魏徵壓著火氣問,他還從沒見過一向儒雅的徐茂公這麼衝動,因為暫時不和他計較,當然,只是暫時。
“誰讓你進來的?!”看他不認錯,徐茂公火氣更大。
“我進來是為了幫你,何況我是朝廷欽差,軍中出了這麼大事,我能在外面看熱鬧?!”魏徵覺得自己這一拳著實捱得冤枉。
“誰說你在外面就一定是在看熱鬧了!?我敢向你保證,這疫情絕不是在我軍中首發的。外面的鄉村,城鎮,乃是州府,都有可能隱藏著還沒確診的病症。身為欽差,你就應該在外面協助,甚至是指揮各地的郡守把疫情控制在最小的範圍內,而且這事還應該上報朝廷,這邊沒有治天花的好法子,說不定長安城的御醫有,應該讓太醫院派人來。”徐茂公嘆氣,“本來我以為,有你這欽差在,外面能讓我放心些,誰知道...”
魏徵火氣頓消,也顧不上臉上疼痛了,“這,外面也會發生疫情?”如果真這樣,那確是自己魯莽了。
徐茂公說道:“最先發病計程車兵,都是從一個叫山豆村的地方休假回來的,我已經派人通知晉陽郡守了,以天花的傳播速度,附近的州縣只怕都有危險。”
魏徵想了想,點頭承認:“是我莽撞了,我應該去附近州縣進行摸底排查,而不是闖進軍營,反把自己給困住。”
看他認錯,徐茂公的火氣也沒了,他走到放臉盆的架子旁,擰了塊熱毛巾,遞給魏徵敷臉,“我本來還指望你能回長安一趟,幫幷州多要些救濟呢。”他半開玩笑半認真。
“我想陛下會照顧幷州的。”魏徵把毛巾貼在傷處,聲音就有些模糊。
“可這次便橋和談,我聽說我朝可是拿出一半的國庫給了突厥。”徐茂公說道。
魏徵注視著他:“你的訊息還真靈通。不過陛下可沒讓我朝一寸土地,一個百姓,而且以前被俘的人,也要求突厥放回來。而我這次來幷州,就是陛下要我告訴你,他和你的約定仍然有效,三年之內必滅突厥。”
“可照幷州軍現在的情況看,陛下的國庫暫時是沒法往回攢錢的,我看三年之約怕是要延期了。”徐茂公說道。
魏徵不僅皺眉:“你對陛下,不信任嗎?”
“沒那麼嚴重,我只說延期,又沒說失約,不過陛下剛登基,就出了這麼多事,也難為他了。”徐茂公說道。李世民要開創貞觀之治,又哪是那麼容易的?
“陛下的皇位,本就來得不正,你說,這是不是上天在罰他?”魏徵怔怔言道,也不知是說給徐茂公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玄成,”徐茂公忍不住低聲呵止他,這話要讓別人聽見,再傳到李世民耳裡,李世民就是再有容人之量,也饒不了魏徵。
“怕什麼,他敢做玄武門,還怕天下人議論,就是後世史書,也抹不去他弒兄殺弟之事!”魏徵倔脾氣上來,可是什麼也不怕。
徐茂公苦笑:“你還說我不信任陛下,我看你才不信任他。”
“我是不信任他。”魏徵坦然承認,“所以我會監督他,看看這個踩著親人屍體登上皇位的人,究竟能把這天下,治理成什麼樣。”
“那就等時間來證明吧。”徐茂公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你既然來了,就別閒著,這裡的軍務交給你,我正好可以專心管病房那邊。”
“你進過病房了,那我也應該去看看患病的將士。”魏徵堅持,大有你不怕我也不怕的架勢。
“也好。朝廷的欽差親自看望,對大家也是一種鼓勵。”徐茂公同意,“不過你官袍外面一定要穿上隔離服。”
......
魏徵看見隔離服,才發現它只是一件普通的粗布衣服,寬大,漿洗得很乾淨,還帶著草藥味,除此以外,魏徵看不出它有什麼特別。
張文瓘看魏徵把隔離服罩在官袍外面,他遞上準備好用來矇住口鼻的布巾,順便向魏徵解釋:“大總管說,病人身上的東西都帶有傳染性。所以我們進入病房,都要另外穿一層衣服隔離開,這衣服穿一次之後就拖下來,用沸水燙洗,還有趙郎中開了草藥方子,再用藥方泡過,才能重新穿。”
魏徵贊同的點頭:“你們大總管想得挺周到,這樣健康人進入病房,就不容易傳染了。”
“當然。”對自家頂頭上司,張文瓘可是心悅誠服,“大總管還說,凡是病人用過的東西,能燒掉的一率燒燬,食具和衣物等煮的也要煮沸半柱香以上的時間,而且軍營的各處帳蓬,也都散上了草藥水,大總管說,這叫做消毒。”
“消毒。”魏徵尋思,“這個詞用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