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庶出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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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庶出的弟弟
東突厥的囂張，唐朝也是看在眼裡，恨在心裡。
而既然已經撕破臉，李淵也想一雪當年求和之恥。
武德八年（公元 625 年），李淵下詔恢復於過去撤銷的關中十二軍的建 制，命太常卿竇誕等分別擔任各軍將軍，並使挑選士卒戰馬，加強戰鬥訓練，以應付東突厥發動的大規模攻擊。
這一年的四月，東突厥進攻涼州。
六月，東突厥進攻華亭，靈州，朝廷遣燕郡王李藝(羅藝)屯華亭縣及彈箏峽，水部郎中姜行本斷石嶺道以備突厥。
七月，東突厥長驅南下進攻相州，李淵命秦王李世民出屯蒲州以備突厥。
八月，李世民下令調李世績(徐茂公)去安州都督李靖處協同作戰，兩人於太谷擊退突厥。
東突厥頡利可汗見這次討不著什麼便宜，即遣使與唐講和。
這樣，兩邊暫時又安靜下來了。
......
***
九月，
長安普寧坊，
曹國公府前，
徐茂公下朝回來，看見府前停著幾輛馬車，府裡的人正大包小包往裡搬東西，微微一怔。
“爹爹！”門口看熱鬧的徐震最先看見他，跑了過來。
“你回來了？”袁紫煙抱著剛滿月的次子徐思順，和單旭一起過來。
“這是怎麼回事？”徐茂公問妻子。
“這是爹爹讓人從滑州帶來地特產。 是給同同滿月的禮物。 ”袁紫煙答道，同同，是徐思順的小名。
“難怪，我就說誰能給我送禮。 ”徐茂公笑道。 若有人敢這麼明目張膽給他送禮，一定是要害他，隨禮物而來的，絕對是御史臺的奏摺。
“來。 弼兒，過前面來。 ”袁紫煙從身後拉過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來。
“弼兒？”徐茂公打量這個少年。 剛才他在袁紫煙身後，自己竟沒看見他。
那少年仍低著頭，恭恭敬敬地向徐茂公施禮，說道：“世弼見過三哥？”
“你是六弟？”徐茂公有點驚訝，難怪他看這少年面熟，“你來長安幹什麼？”
只是普通的問話，徐世弼就緊張地支支吾吾。 答不出來。
“我們進屋再談吧，爹爹讓弼兒帶了信來，你看了就知道了。 ”袁紫煙幫徐世弼解圍。
......
“爹想讓你到軍中鍛鍊？”徐茂公看了家書，忍不住皺眉看徐世弼，“這是爹地意思，還是你自己的要求？”
“爹爹...同意我來。 ”徐世弼吞吞吐吐答道。
“這麼說是你自己地主意。 ”徐茂公想嘆氣，這孩子能行嗎？
徐世弼點點頭，從他見到徐茂公到現在。 他始終就沒抬起頭來。
徐茂公只有嘆氣：“你先下去歇歇，軍中的事我會想辦法的。 ”
......
看徐世弼下去，徐茂公手按住太陽穴，“我爹可真能給我找麻煩。 ”
袁紫煙不大同意他的說法：“我看弼兒挺乖巧的，怎麼算麻煩？”
“你認為他適合去軍營，就他這怯生生的樣子。 還不被人活吞了。 ”徐茂公可不看好。
“弼兒是膽小了些，也許到軍中磨鍊一下，反而是好事。 其實他今天這樣，也不能全怪他，誰讓他是庶出的，親孃又不得寵，可比不上你們。 ”袁紫煙話裡有話。
徐茂公看她:“你就直說，這都是我爹三妻四妾造得孽，不就得了。 ”
“這話是你說地，我可什麼也沒說。 ”袁紫煙看看門外玩耍的徐震。 看看懷裡熟睡的徐思順。 就是不去看徐茂公。
嚴格說，徐蓋妻子只有一個。 妾室卻不只四個。
徐茂公的親生母親是正妻，共生了三子一女，徐茂公最小。 其他的妾室中，能讓徐茂公記住名字的，只有四弟的母親香姨娘，五弟和二姐的母親碧姨娘，六弟地母親桂姨娘，三妹的母親麗姨娘，能記得她們是因為她們是徐茂公同父異母弟妹們的親孃，其他的妾，徐茂公可懶得記。
“我娘不喜歡她們，我和這些弟弟妹妹也很少相處，誰知弼兒怎麼來我這了？”徐茂公說道。
袁紫煙嘆氣：“沒有哪個女人，喜歡自己丈夫和別的女人去生孩子吧？”
徐茂公搖頭：“可我到這個時代的時候，我爹和我哥哥就已經妻妾成群了，這不是我能左右地，我只能獨善其身。 ”
袁紫煙也知道這問題不現實，她改變話題：“那弼兒怎麼辦？把他送回去，那他在家裡更沒法待了。 ”庶出的子女地位低下，有些連有權勢的下人都不如，徐世弼這樣回去，徐家的人會怎麼看他？
“你說弼兒為什麼不去經商，就算他是庶出的，我爹也會分幾間店鋪給他，何必跑軍中受苦？”徐茂公不解。
“這有什麼不解的。 ”袁紫煙比他看得透，“在這個時代，經商是賤業，如果不是你徐三少爺，徐家哪有改換門庭的機會。 在徐家，你這三少爺可是珠玉在前，你知道有多少徐家子弟想學你？我在徐家那些日子，走到哪兒都能聽見他們把你當成榜樣，在崇拜。 ”
“崇拜什麼？”徐茂公苦笑，“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 不能光看見這富貴，這戰場上，朝廷裡，哪有那麼容易？”
“朝廷裡，現在太子和秦王。 鬧得更厲害了吧？”袁紫煙問道，“我們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長安，玄武門，快開始了。 ”她沒有興趣去見證兄弟撕殺。
徐茂公也沒這興趣，“應該快了吧？朝廷已經在考慮新派往幷州的人選，不出意外，我們很快就能啟程。 ”
......
太子府。
李建成下朝回來，招來魏徵。
“玄成。 你說派李世績去幷州，真地可以？”李建成有些猶豫。
魏徵一怔：“太子殿下，可是出了什麼變故？你沒和陛下說？”以徐茂公的謹慎，應該不會得罪李建成啊？
“我和父皇說了，可世民...可秦王竟然也推薦了李世績，你說他們，會不會？”李建成欲言又止。
魏徵明白了：“殿下是怕李世績已經投kao了秦王。 這是秦王給他地回報？”
李建成點頭。
魏徵微笑：“可魏某地看法與太子正相反。 如果李世績已是秦王一黨，現在秦王身邊正缺人手，又怎麼捨得放他去幷州，李世績在長安的作用，遠比在千里之外地幷州，更有利於秦王吧？”
“玄成說得有道理。 可秦王這麼做，動機何在？”李建成發現，自己對這個弟弟。 還不如外人看得更透徹。
魏徵說道：“依我之見，秦王一為公，一為私。 ”
“公是什麼？私是什麼？”介面的是剛進來地齊王李元吉。
李建成和李世民磨擦不斷，卻和李元吉關係極好，看見這個弟弟沒通報就進來，李建成也不在意。 示意魏徵接著說。
魏徵先衝齊王施禮，然後說道：“於公，李世績不光能治軍，管理地方也在行，從他當初治理黎陽就能看出來。 我們和突厥，早晚必將決戰，幷州是前線，派有經驗的將領去打根基，也是情理之中。 ”
“可為什麼偏偏是李世績？”李元吉問道。
魏徵不慌不忙：“這就是秦王地私心了。 李世績也曾在太子麾下為將，秦王的部屬之誼。 已經不能成為藉口了。 既然拉攏不成。 又不想他kao近太子，外放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何況去幷州。 就等於一方諸侯，權力不可能不大，這人情，自然也不可能不大。 李世績這人頗重情義，秦王如此相待，還怕他日後不投桃報李？”
李建成和李元吉面面相覷。
半晌，李建成才嘆道：“世民果然好算計。 ”
李元吉卻恨聲道：“二哥圖謀去洛陽開他的小朝廷不只一、兩天了，如果幷州再成了他的，長安還不是他的盤中之餐。 ”
魏徵點頭：“齊王說得對。 所以魏某才讓太子也推薦李世績，不讓秦王專美於前。 ”
李建成這才明白：“那這份人情就不只是世民一個人給的了。 ”
魏徵說道：“李世績重情義，他會記得太子這份人情地。 ”希望徐茂公也能明白自己的這番苦心，自己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這樣合適的機會，讓他離開是非之地，至於秦叔寶等人，自己也會見機而作。
......
長安宮城，
兩儀殿內，
李淵坐在龍書案前的龍椅上，看著徐茂公，不緊不慢的開口：“曹國公啊，太子和秦王都向朕推薦你去幷州，可朕想聽聽你的意見，如果你去幷州，要幾年時間，才能為我大唐擋住突厥？”
徐茂公答道：“茂公在回答這個問題前，想問陛下另一個問題。 ”
李淵同意：“你問吧。 ”
徐茂公問道：“臣要是去了幷州，陛下給幷州，每年能拔多少軍費？”
李淵笑了：“你呀，還沒上任，就想著向朕要錢？”
徐茂公正色說道：“臣是武將，說話不會拐彎抹角，陛下問臣練兵所需的時間，而突厥是馬上民族，不論男女都精通騎術，臣要對付他們，練的必須是騎兵，騎兵開支向來很大，所以臣要事先問問陛下軍費地事。 ”
李淵的態度嚴肅起來：“你想練輕騎兵還是重騎兵？”
“輕騎兵。 ”
“人數？”
“底線一萬，多多益善。 ”
“如果朕給你全力支援，你需要多長時間？”李淵盤算，養一個輕騎兵的軍費是步兵的十倍，養一個重騎兵的軍費又是步兵的十倍，徐茂公地要求不算高，但大唐的國庫要養的可不至幷州一處。
“三年。 ”徐茂公說道。 按記載，大唐和突厥決戰是三年後，這是歷史給自己的時間，三年內，自己必須練出一隊精騎兵。
“好，朕就給你三年時間。 ”李淵拍板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