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十五回:世事真如夢【補昨ri二更】

第十五回:世事真如夢【補昨ri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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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世事真如夢【補昨ri二更】

老夫人看了下人一眼,問道:“是什麼人?”

那下人回道:“這個......我是從來沒見過的。 ”

老夫人呵斥道:“既是不認識的人,你還來報什麼?沒見著這裡正在處理事情麼?”

那下人一時有些誠惶誠恐,說道:“回老夫人,我也這麼和他說啦,只是他說有要緊的事兒要見老夫人,還說......”那下人說到這裡,一時有些猶豫起來。

“還說什麼?”老夫人厲聲道。

“還說......他有個閨女,是在皇宮中伺候公主娘娘的。 他來求見老夫人,是與二少奶奶的事兒有關。 ”那下人說道。

“哦?”老夫人說道:“那想必是焦耳啦。 他如何會來到沈家?把他帶進來。 ”

“是。 ”那下人恭恭敬敬地應著,走了下去。 不多時,一個鬍鬚眉毛都有些灰白的人,被帶了上來。 那個人大約四五十歲的樣子,看上去肩寬體闊,十分強壯。 但是面容卻是灰敗的,很是憔悴。 他,想必便是焦耳了。

梅嬈非見著他,臉色當即就變了。 就連沈齊,木無表情的臉上,也現出了一絲驚異的神色。

那個人見著老夫人,立即跪了下來,說道:“求老夫人給我做主,求老夫人救命。 ”

老夫人看了他一眼,問道:“你便是焦耳麼?你有個閨女,在皇宮中侍奉郭賢妃郭娘娘吧。 ”焦耳當即點點頭。 說道:“正是。 ”

老夫人說道:“來人,搬張椅子,先請這位焦耳焦大人坐吧。 ”這個焦耳,原本只是縣衙裡一個小小的衙役,老夫人對他十分客氣,自然是因為她地女兒在宮中侍奉郭賢妃娘娘的緣故。

那焦耳順從地坐了。 老夫人這才問道:“焦大人,老身方才聽下人說。 你找我有要緊的事兒,只是不知道是什麼事兒。 ”

焦耳有些侷促地坐著。 在懷裡摸了半日,摸出一把銀票來,說道:“老夫人,這些銀票,我不要啦。 這是一萬兩銀子,我仍還給你們沈家。 萬一出了什麼事兒,與我一點關係也沒有的。 這就是小姐交給我所有銀子。 ”他既是在縣衙做事。 口中的“小姐”,自然是梅嬈非了。

當下有人把銀票遞給老夫人。 老夫人更加疑惑起來,道:“焦大人,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些銀票,不是非兒拿給你疏通郭賢妃郭娘娘的麼?”

焦耳緊張的額頭上都滲出了層層汗珠,他用袖子抹了一下,說道:“老夫人,什麼疏通郭賢妃郭娘娘。 全是沒有地事兒。 是小姐給了我一萬兩銀票養老,讓我幫她說這個謊話。 ”

老夫人聞言,面色大變,呵斥道:“非兒,可有這麼一回事麼?”她盯著梅嬈非,逼得梅嬈非不敢抬起頭來。

梅嬈非說道:“求老夫人明鑑。 非兒說的。 本是句句屬實。 只是不知,焦耳忽然受了誰地好處,就跑來沈家汙衊媳婦兒啦。 請老夫人明察秋毫。 媳婦兒怎麼著也是大戶人家出身,爹爹又是濰縣的父母官,非兒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兒來呢?”

聽梅嬈非一說,老夫人也有些疑慮起來,她卻仍是溫和問焦耳道:“焦大人,這件事兒,你是不是弄錯啦?非兒雖然性子急了些,我覺著她也不會做出這麼大逆不道的事兒來的。 ”

焦耳一時有些著急起來。 嚷道:“老夫人。 你可要明察秋毫。 我原本拿了小姐一萬兩銀子的好處,不想把這件事兒說出來。 我拿了這一萬兩銀子後。 就去京城看我閨女。 我把這件事兒和我閨女說了後,她要我趕緊趕回來,把這件事情的真像告訴你。 我閨女說啦,銀子地事兒是小,娘娘的聲譽是大。 郭賢妃郭娘娘背皇上譽為我西宋王朝的第一賢妃,她是斷然不會因個人偏私而貿然向皇上進言的,更不會收受賄賂。 若是賢妃娘娘知道有人在背後做了又累她聲譽的事情,到時候事情可就鬧大啦,我也要吃不了兜著走。 我聽了我閨女的話,當下就趕回濰縣來見老夫人啦。 ”

老夫人盯著焦耳,問道:“此話當真?”

焦耳把頭點的如同雞啄米一般,急道:“自然是真的,生死攸關地事兒,我還說笑話麼?老夫人,請你明鑑,一萬兩銀子,可以一輩子吃喝不愁啦,誰不想著要呢?只是若是和身家性命比起來,這仍是微不足道的。 我焦耳說的話,句句屬實,若有半句妄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

老夫人的眼神,變得有些嚇人起來。 她瞪著梅嬈非,一字一頓說道:“非兒,你之前說的那些話,是不是全是胡說的?那十二萬兩銀子,並不是送給什麼郭賢妃啦,而是被你私吞了,是不是?”老夫人眼神凌厲,刺地梅嬈非不敢抬頭。 她半晌不說話,身子有些微微發顫。

老夫人又盯著沈齊,問道:“齊兒,這件事,你是不是也參與啦?”

沈齊看了梅嬈非一眼,說道:“回老夫人,其中的這些事兒,齊兒全然不知。 只是那十二萬兩銀子的事情,二嫂的確和我商量過,只是我當時也以為二嫂是為了沈家大局著想,同意了她的想法。 至於二嫂可曾做過別的事兒,我也不知道啦。 ”

老夫人點點頭,把目光重新望著梅嬈非,說道:“非兒,這件事兒的真相到底是怎麼樣的,你可以選擇要不要告訴我。 若是你告訴了我,你把銀子交出來,我也就網開一面,既往不咎啦。 若是你還不肯說實話,等著被揭發出來。 到時候。 可別怪我不客氣啦!”老夫人說完這些,又仰天長長嘆了口氣,說道:“家門不幸哪!當真是家門不幸哪。 ”

梅嬈非重又跪下,說道:“老夫人,請原諒我,是我一時財迷心竅,是我被衝昏了頭腦。 是我的錯,求你原諒我。 求你.......”

沈福大概沒有想到梅嬈非做出這樣地事情來,當下嘆口氣,說道:“非兒,你真是糊塗哪!當真是糊塗,你如何居然做得下這樣地事兒來。 ”

梅嬈非聽著沈福地責備,沒有發話,老夫人已然問道:“這裡有一萬兩銀子。 那餘下的十一萬兩,哪裡去啦?”

梅嬈非地臉色,半分血色也沒有,她兢兢戰戰說道:“老夫人......老夫人,那餘下的銀子,已經被我揮霍光啦,我......請老夫人網開一面,饒恕媳婦一次吧。 ”老夫人直氣的指著梅嬈非。 半日說不處一句話來。

蕭笑說道:“老夫人,二少奶奶這只是貪財罷了,原也沒有什麼大不了地。 若是她連殺人都做,貪財算的了什麼呢?”

沈福聽了蕭笑地話,搶先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非兒一弱智女流,如何殺人?”

蕭笑冷笑了兩聲。 說道:“二公子,你整日裡走狗遛鳥鬥蟈蟈,恐怕還不知道二少奶奶做的好事吧?大少奶奶發現賬目出了問題後,三公子和她解釋說十二萬兩銀子已經經過梅知縣之手,送給了郭賢妃郭娘娘。 大少奶奶覺著這件事兒,大有蹊蹺,便派遣了我和明月欣兒去京城和薛王爺查證。 我們查證後,回來的途中,居然遇到一群人伏擊。 那群人先收買我們不成,接著便追殺我們。 若不是我和明月欣兒福大命大。 到如今我們兩個,恐怕已經過了那些人的刀下亡魂啦。 ”

梅嬈非聽了蕭笑的話。 有些聲嘶力竭地叫道:“蕭笑,你算是個什麼東西?居然也來汙衊我?你空口無憑,莫要胡說八道。 我什麼時候派人去追殺你們啦?我更不認得什麼殺手刺客的。 你若是編謊話,也要編的kao譜一些,不是麼?”

蕭笑面上地表情,十分不屑,他說道:“二少奶奶,事到如今,你便不用在這裡做戲了吧。 我腿上的傷是怎麼回事?還不是你派出去的人砍傷的。 你為了銀子殺人滅口,當真是‘黃蜂尾上針,最毒婦人心’哪!”

兩個人正在爭執不休的時候,忽然有個人走出來,說道:“你麼別吵啦,這件事兒是我帶頭做的。 ”所有人的目光,向著說話者望去,說話的人,赫然是冰凝。

“冰凝?”老夫人越發驚異起來:“這件事兒,怎麼又和你扯上干係啦?”

冰凝地面色一時有些蒼涼,她說道:“老夫人,我原是不止做了這些。 只是你不知道罷了。 我什麼壞事也做過,我什麼事兒也知道。 我不是個好人。 是我辜負了冰兒姐姐對我的期望,是我對她不起。 ”

老夫人越發的疑惑起來,終於,她的情緒有些穩定下來,緩緩說道:“冰凝,我雖然是老啦,卻並不像若兒說的那般老糊塗。 你這個孩子,品行如何,我還是略知一二的。 你如何回做出殺人放火地勾當呢?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妨說來聽聽。 ”

“是!”冰凝邊說著,邊緩緩走了出來,她說道:“老夫人,去年的時候,九容嫂嫂在跨院的竹林中,幾乎被人掐死。 這件事兒,我原本是知道的。 我當時就在她旁邊。 大哥哥和杜小姐大婚的時候,大哥哥曾經出去救人,這件事兒我早已經知道。 因為那個王乾一,原本就是和我們沈家的人串通好了的。 他們想引大哥哥出來,耽誤和杜小姐的婚期,這樣老夫人便多半不會再將沈家的家業留給大哥哥啦。 我當時,還奉命殺死了王乾一,令他至死都沒有說出和誰勾結的祕密。 還有這一回,帶人去途中劫殺蕭笑和明月欣兒,也是我帶頭做地。 還有昨個兒晚上,九容嫂嫂差點喝下鶴頂紅毒藥地事兒,我也早就知道啦。 ”

老夫人聽冰凝說這些,面上的表情是又驚又疑。 她沉思了一會兒,說道:“冰凝。 你說地我還是不大相信。 我怎麼瞧著,你這孩子都不像是那種人。 明月欣兒、蕭笑、容兒,這都是平日裡和你走的最近的人,你實在是沒有理由殺她們哪?”

冰凝的面色,一時間被蒙上了一絲愴然的顏色。 她低聲說道:“老夫人,這些事兒的確都是我做的。 ”

老夫人問道:“冰凝,那麼你為何要做這麼多地事情?若是你的冰兒姐姐還活著。 她知道了這些,心中該是多麼傷心哪。 ”

冰凝地雙眸中。 慢慢有兩行淚水流了出來。 她說道:“老夫人,我知道錯啦。 你懲罰我吧,你保官府抓我吧。 我知道是我做錯啦,我應該受到應得的懲罰。 九容嫂嫂、明月欣兒對我那麼好,她們是這世間對我最好的人啦,我居然還這麼對待她們。 我實在不配做她們的好姐妹。 我更對不住我的冰兒姐姐......”冰凝邊說,邊哽咽起來。 說到最後,聲淚俱下。 我的心裡,一時也陪著好一陣傷感。

老夫人仍是有些不太相信,她問道:“冰凝,那麼你做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

冰凝哽咽不能言語,半日才低聲說道:“我是為了一個人。 ”

“為了什麼人?非兒?”老夫人問道。

“不是的,”冰凝邊抹著眼淚便說道:“那個人。 是我親孃。 ”她說這話地時候,面上掠過一絲溫情。

“你親孃?那是誰?”老夫人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冰凝看了我一眼,半晌才說道:“那便是---便是菊媽。 ”冰凝說出這話,菊媽該是早料到了。 她面上的神情,很是驚疑不定。

老夫人聽到冰凝的話,愈加糊塗起來。 說道:“冰凝,你說你的親孃是誰?是菊媽?你若是說旁人我還信,若是說菊媽,怎麼可能呢?菊媽跟了我幾十年,並沒有嫁人生子,又怎麼會有你這麼大的一個女兒?”

冰凝當下把昨個兒晚上和我說的話,又和老夫人說了一遍。 老夫人眉心打結,半日,才沉聲問道:“菊媽,可有這回事麼?你什麼時候和一個給沈家送菜的私通。 又是什麼時候生下了冰凝?我怎麼不知道呢?還有你的那塊可以和冰凝地翡翠湊成一塊兒的翡翠。 我怎麼就從沒有見過呢?”

聽完冰凝和老夫人的話,菊媽心知抵賴不過。 慌忙跪了下來,說道:“求老夫人開恩,求老夫人開恩。 是紫菊一時鬼迷心竅,還請老夫人看在紫菊跟了你這麼些年的份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饒恕紫菊這一回吧。 ”

老夫人斜了菊媽一眼,說道:“要我饒恕你,可以,只是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你得說個清楚明白。 ”

“是!”菊媽匍匐在老夫人腳下,把頭磕的“砰砰”作響,說道:“老夫人,紫菊並沒有跟哪個私通,也從來沒有女兒。 我和冰凝說的話,實在是......實在是哄她地,”

冰凝聞言,臉色變的煞白,整個人彷彿沒有了魂兒一般,只是痴痴怔怔道:“菊媽,你說謊,你明明說了的,我是你的親生女兒,還有翡翠可以作證......”

“菊媽,那翡翠的事兒,又是怎麼說?可是你處心積慮騙取冰凝的信任,而偽造的麼?”老夫人咄咄逼問道。

“回老夫人,那翡翠......那翡翠......其實是我撿到的。 我有一日在街上走,見著從一個人的身上,掉下了這塊翡翠。 ”菊媽吞吞吐吐地說道。

冰凝看著菊媽,面上的表情,十分怨毒。 她問道:“那個掉了翡翠地,是什麼人?可是我地親生母親麼?”

“那個人卻不是女人,是個男人。 至於是哪個,我是真個兒不知道啦。 不過看他的背影,應該是個年輕人才是。 我隱隱約約地覺著,和那個薛王爺倒是有幾分相似地。 ”菊媽回憶道。

薛王爺?天下間怎麼會有這麼巧合的事兒。 那兩塊翡翠,一塊雕刻著“不離不棄,芳齡永繼”,另外一塊雕刻的,則是“莫失莫忘,福壽恆昌”,看起來竟不似是父女或者母女的,反而像是情侶的。 若是菊媽說的全是真的,難道薛王爺和冰凝,原本是情侶麼?冰凝才十幾歲,是一個四處飄零的孤女;薛王爺已然二十五六歲,身份顯貴,他們兩個人,又豈會湊到一處去。

老夫人聽了菊媽的話,顯然也不以為然。 她說道:“冰凝,你先起來吧。 菊媽,我問你,你自個兒也說,跟了我幾十年,對我沈家的規矩,自然是最知道不過啦。 這些年來,我帶你也算不薄,你為何還要屢次三番挑起事端,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菊媽磕頭道:“老夫人,紫菊並不是有意這麼做,只是......只是......”她吞吐了半天,沒有說處什麼。

老夫人有些怫然不悅。 菊媽忙說道:“老夫人,紫菊只是為了幫二少奶奶罷了。 二少奶奶平日裡和我最是投緣,我只是想幫幫她罷了,並沒有別的意思。 ”

老夫人高挑著眉毛,說道:“只因二少奶奶平日裡和你投緣,你便為了她不惜殺人放火?紫菊,你真是太令我失望啦。 我原本給了你一個改過的機會,你卻仍是睜著眼睛和我說白話。 你自個兒好好交代清楚,二少奶奶到底給了你多少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