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峰迴路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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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峰迴路轉

當語林坐到金海的對面時。他端起了放在他面前的一小碗茶。仰頭喝下。然後看著金海。目光一如既往的清澈如水。

金海為他再次斟滿。

再次仰頭，一乾二淨。

再斟再飲。

十八碗後。他搽幹嘴角的水珠。哂然一笑。白玉般的牙齒在夜光中顯得有些朦朧。她開口道：

“你知道我見你的目的？”

“嗯。”金海答，不多一字。

“如果你這裡的事了。我將會去見我的父親。但願他能放得下。”宇林說。

“如果他放不下呢？”金海問。

“那我就讓他放下。”宇林的語氣平靜。

“你不怕朝野震驚，天下不恥？”金海繼續。

“不懼。”宇林言簡意賅。

“你是如何想通的？”金海問。

“斬首之略。莫能擋之。”宇林道。

“你不知道你這樣會放棄很多。你真的放得下？”金海問道。

“呵呵，西疆王如果放在我的位置上會做出和我不一樣的選擇嗎？”宇林反問道。

“不會。”金海答。言辭平和。

“往何處去？”宇林問。

“你自定。放下屠刀，開萬世之太平。這是我的理想。你也可以回到你的一郡封地。韜光養晦，靜侯風雲。”金海說道。

宇林聽到此言。抬起眼睛直視著金海。彷彿鼓起了所有的勇氣。在他面前的這個男人彷彿是越不過的一座山。彷彿是一片觸不到的天。

金海的眼睛裡無風無雨，如平靜的海洋，在溫和的月光中靜靜地安睡。

“能不能給我描述一下你的世界？”宇林在金海的目光中變得異常的平靜。

“呵呵。每個人都會有不同的經歷。所以就會有不同的感觸。我的世界就是你的世界。他們和而不同。我要我觸目的世界充滿和平，那裡的黎明百姓豐衣足食。他們能用他們的雙手去創造他們自己的生活。”金海說道。

“這樣的世界存在嗎？天道悠遠。弱肉強食才是這個世界的法則。如果你沒有殺戮你會有今天的成就嗎？”宇林直截了當。

“天道無恆，迴圈流變。不舉屠刀，何來放下？屠之一人而救萬人。屠之萬人而救天下。何不為之？”金海答。

“逆天而行。滅亡之道。”宇林言語犀利。

“何謂天道？”金海問。

“弱肉強食，適者生存。此謂天道。此所謂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宇林答道。

“天重生養，不重殺戮。小小人性流變何干天道？”金海說道。

“那何謂天道？”宇林問。

“不知。”金海答。

“何從說起？”宇林問。

“自己。”金海答。

“何解？”宇林問。

“以己度之。如果你為天，你希望你身體分崩離析？”金海答道。

“我希望我的身體更加強大，所以我就要錘鍊機體。痛苦在所難免。”宇林說。

“如果因為這樣讓你生機耗盡。破體而亡呢？”金海問道。

“那就要有度有節有序的強化自身。不能操之過急，走火入魔。”宇林放低了聲音回答道。

“放眼天下，如果世間之人皆秉承這種原則那我們都不會有成長起來的一天。不是死在搖籃中就是根本沒有出生的機會。沒有人能夠強大到可以讓天下在永恆的戰爭中壯大。生養才是成長壯大之道。我的世界有著另類的精彩。不需要透過殺戮。”金海說道。

宇林無言。默默地繼續喝茶。

金海抬頭看著天空的的那輪淡淡的月影。思緒好像又回到了那前世的記憶中。現在他擁有了世間和空間之道。抬手之間他就可以回到他離開時那個世界的瞬間。他該如何去了結那一世的恩怨？

如果這個世界就是一個幻夢。那他還需要去了結嗎？

難道這個世界真的只是一個幻夢？

過了很久金海收回思緒。看著還在靜靜喝茶的宇林。輕輕地問道：

“你有了你的世界？”

宇林放下茶碗，眼睛裡流動著一片風暴。他看著金海。答道：

“我只是下定了一個決心而已。”

金海笑了。滿臉的陽光。

“我想看看你的世界。”宇林繼續說道。

“嗯。”金海伸出了他的手。

宇林遲疑了一下，也伸出了手。

兩隻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在這個位面。兩隻最強大的握在了一起。

風虎雲龍，震天動地。

這是一個註定不平凡的夜晚。

東荒大陸的世界從此將截然不同。

……

十五日後。一個震動天下的訊息風傳整個東荒大陸。

大魔帝國攝政王退隱。新任攝政王——宇林昭告天下。

奉大夏帝國西疆王為天下共主。大魔帝國將毫無保留的併入大夏帝國版圖。

十八日後。大夏國西疆王——金海在參加皇太子的新婚大禮時宣佈：

拒絕成為天下共主，並建議建始帝——高明接受大魔帝國的歸附。並冊封林若晨為魔族領地女王。宇林為魔族大司宰。

二十二日之後。大妖國宣佈併入大夏帝國版圖。成為大夏帝國第二個自治領地。李紅淚成為新任自治領的妖族女王。李紅雨接任她母親成為流水宗大宗主。

四十五天後。大夏帝國西疆王——金海登臨萬鼎山向流水宗正式提親。並當眾宣佈。將十五天後與流水宗的李紅雲在大夏帝國的西疆王府結為萬年之好。同時金海帶去了讓世人瞠目結舌的聘禮。十噸頂級靈石。百隻六級凶禽。其他財物不計其數。

六十天後。在大夏帝國西疆王府。舉辦了讓整個東荒大陸震驚不已的盛大的婚禮。前來參加婚禮的嘉賓如雲。

大夏帝國的皇帝，魔族女王，魔族大司宰。與金海有交往的各個位面的頭面人物都相聚一堂。天堂王朝的太陽王使者，地獄王朝的九幽王使者，五星大陸各個位面的使者。還有安琪也帶著他的禮物趕來。甚至黑魔域的拉格親王也親自趕到了婚禮現場。

據說這次婚禮西疆王府收到了十個天級倉庫都無法容納下的禮物。

六十五日後。西疆鐵騎副元帥——程美美抓獲她一生中最為刻骨的仇人——徐天尺。

六十六日後。程美美提拔他的仇人——徐天尺為她屬下第十一集團軍大都尉。

六十七天後。程美美被金海免職投入死牢。

七十日後。程美美被赦免死罪，同時金海辭去西部軍群元帥之職。由剛剛出獄的陳美美接任大夏帝國西部軍群元帥之職。

七十三日後。於曼帶軍掃除了鬼煞宗在東荒大陸的最後一個據點。獻俘於西疆大廣場。所有鬼煞宗首領皆判車裂之刑。

據說鬼煞宗首領的鮮血染紅了整個百萬平米的西疆大廣場的地面。慘叫哀哭聲在西疆的天空上飄蕩了整整十日。

第九十九日後。西疆王——金海和夫人離開西疆去遊歷天下。

……

妖族自治領，東海郡。一個東海邊的小漁村。

黃昏，夕陽如血。

小漁村崎嶇不平的小石路上走來了兩個身影。

一男一女。

男人高大挺拔，身穿樸素的青色短衣。腳踏草鞋。

女人面容絕美，身材婀娜。穿一件洗得發白的紅色短衣，腳踏厚底青布鞋。她的眼睛很亮很亮。在夕陽下熠熠閃光。

兩人風撲塵塵。像是走了很遠的路才來到這裡的。

這是一個叫陳家村的臨海小漁村。整個村莊大約有兩百多戶人家。這裡很少有外人到這裡來。所以他們到來很引人注目。特別還是一對長得非常好看的男女。

男人就是金海，女人是李紅雲。

當金海得到他妹妹訊息時馬上就動身趕到了這裡。

據情報說。是在十七年前。村裡的一對老年夫妻因為膝下無子用盡他們的全部積蓄從人販子手裡買下了一個幾個月大人族小女孩。

根據各種線索。金海完全肯定這個就是他的妹妹。不是因為只憑借他強大的直覺就能判定這家的小女孩很可能就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妹。當線人把她身上的手絹拿給金海時。一種強烈的血脈湧動讓他確定他終於可以找到他失散多年的小妹妹了。

現在的這個小女孩已經有十八歲了。而且已經嫁人兩年多了。還有一個一歲多的小女兒。她的姓名叫陳水月。她的男人名字叫陳海牛。女兒還沒有取名字。只是小名叫做小蝦米。

金海和李紅雲兩人來到一間破舊的茅草屋前。

金海扣響了門。

過了好一會兒。門吱呀一聲開了一條門縫。一個大約有七十歲上下的老大娘透過門縫看了看金海兩人。嘶啞著聲音問道：

“你們找誰？”

“大娘，陳水月住在這裡吧？”金海溫和地問道。

“哦。你們是誰？她現在不在。去鎮上換東西去了。”老大娘說道。

“我們是外地人。來找陳水月有些事情想問問她。不知道我們可不可以進去等她？”金海說道。

“你們是她的什麼人？”老大娘仍然警惕地透過門縫看著金海兩人。她的手緊緊地抓住門框。有些緊張的樣子。

“我們是她失散多年的親人。是想來看看她現在還好不好？聽說她的丈夫很能幹。憨厚老實。我們也想看看她家人對她好不好？”金海繼續溫和地問道。

也許是金海的態度。也許是他和李紅雲的容顏讓老大娘產生了好感。終於她嗯了一聲打開了大門。讓金海和李紅雲走了進去。

屋裡不大。但很乾淨整潔。

金海和李紅雲坐在了一根小木凳上。老大娘端來了兩碗涼水。放在金海兩人的面前。

金海看著老大娘。溫聲問

道：

“陳海牛在哪裡？我們想見見他。聽說他是一好後生。”

“老人聽到別人這樣誇她的孫子。”笑逐顏開地回道：

“前天就出海去了。如果順利的話他後天就可以回來了。打得魚多我們就可以多換一點糧食。現在政策好了。沒有那麼多的土匪。聽說也不用打仗了。很多攤銷和稅收都取笑了。這還得感激我們新的女王。我們現在的日子比以前好得太多了。海牛這孩子很勤快。我們以後的日子一定會很不錯的。”

聽著老人的這一大堆話。金海也暗暗地為這普通百姓的生活改善而感到高興。他頓了頓繼續問道：

“水月這孩子還好吧？孝順你老人家吧？”

“嗯。這個孩子不錯，勤快心善又孝順。海牛能夠娶到她。也是他的福分。我老太婆也跟著沾光了。就是這孩子命不好。哎。”老人說到這裡停了下來。

“怎麼了。老人家。”金海問道。

“老婆婆。水月她怎麼呢？”李紅雲也輕聲地問道。

“水月才幾個月大就來到我們村。是村東頭的陳大龍和他的老伴用了一個金幣才買下了這個小妮子的。那時他胖乎乎的特別可愛。可是在她五歲的時候。陳大龍兩口子因為被村裡的祭祀搶了一整船的收穫。想不通雙雙跳海死了。留下這個只有五歲的小女孩在村裡到處流浪，那時大家都不富裕。有一頓沒一頓地接濟她。這個小妮子也很堅強，在海邊撿拾一些小魚小蝦和海貝殼一直活到了十三歲。漸漸出落成了一個遠近聞名的小美人。打她主意的村裡和鎮上的二流子越來越多。後來村裡祭祀的兒子放出話來。說這個小妮子只可能是他的女人。誰敢動他的女人他就把誰丟進大海喂王八去。他的話很有效，連鎮上首富——王大富的兒子也退縮了。有一年冬天那個祭祀的兒子抓了她意圖**。被她掙扎著跑了出來躲在我家柴房邊整整一夜。後來被我家海牛發現。她完全被凍壞了。我們搶救了一整天。都認為她斷了氣。”老人家說到這裡。停下話頭。端起水碗喝了一口。眼裡滿是淚水。

李紅雲則是輕輕地啜泣。

金海的眼裡升起了一層薄薄的霧氣。他雖然見慣了風雨。但想起那個小小的柔軟的小身體臥在他懷中時的感覺。那個他可愛的小妹妹居然遭受這麼多的苦，經歷瞭如此多的難。他知道他是無法補償他的妹妹。雖然這不是他的錯。為什麼受苦不是他而是他那個對他如此依賴如此信任的小妹妹。

這是為什麼？難道這就是我要認識的天道嗎？

老人家喝了水，看了看金海他們的表情。又繼續說道：

“第二天我們把她抬到海邊。準備按我們村裡的規矩進行海葬時。她又醒了過來。後來我們把她接回了家讓她在十四歲時就嫁給了我們家海牛。死人復活這在我們這個小漁村是認為很不吉祥的。所以村裡祭祀的兒子開始沒有什麼追究。但是還是三天兩頭想在水月身上佔便宜。雖然他沒有怎麼得逞。但這樣確實非常的麻煩。水月有一天用剪刀刮花了自己的臉。她認為這樣就可以徹底杜絕那個祭祀的兒子繼續前來糾纏。”老人家頓了頓又繼續說道：

“後來他們小兩口漸漸有了感情。又有孩子。生活才好了一點。但是那個祭祀的兒子總是陰魂不散。雖然水月已經壞了相。但還是擋不住她的美麗。所以那個祭祀的兒子還總是過來調戲水月。為此我們家海牛沒少挨那些惡少的揍。哎。這麼好的人怎麼會是這樣一種命啊？”老人說著又開始抹淚。

金海沉默著喝完他手中最後一口水。輕輕地放下他的水碗。輕輕地說道：

“老人家。謝謝你。沒有你和海牛。我的妹妹可能就沒有了。”

“你是他的哥哥？這太好了。”老人家高興地伸出手拉著金海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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