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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一回 又要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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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一回 又要說謊

“很累嗎?快睡吧。”將她置在**,緊緊的擁她在懷裡,他柔聲的說道。

“不累。”費力的笑笑,她答,卻是努力的撐開眼皮,起身坐著。不想睡,不能睡,想多看三爺幾眼。

“那我陪你坐會。”亦是起身,他伸手擁著她讓她倚進自己的懷裡。

“三爺,親親我吧。”轉身捧起他的臉,她嬉笑著說,小臉上盡是柔情。

“不知死活。”不理她的糾纏,他迴應道,如何不想親親她呢?只是剛才那般身體會損耗不少吧,她需要休息。

“那我親你。”說著,她就想親上去,穆寂風卻急急的躲開了。

“睡醒了再說吧。”他冷冷的說著,說完卻是自己躺下了身去。忍住心裡的痛,不想她這般的一個人承受。身體明明那般的弱,卻還是要不管不顧的給他輸血,什麼都瞞著他,完了以後還要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來哄他安心。

這樣沉重的愛,叫他若何承受?

“我不鬧了。”見他真的有些生氣,她安靜了下來,趴在他的身上,卻是兀自的對著自己的掌心發呆,紅線閃著,越來越亮。她看得見,而他看不見。

該舍的舍,該去的去,留與走,走於留,恨字在頭,死得解脫,卻未終結。

老人家的話,說得這麼的直白和透徹,她聽著,都麻木了。

喧鬧,有蘇子顏在的地方,就是這麼的熱鬧。原本是要給穆寂夕看的玩意,現在卻是給這殿裡的宮婢玩了起來。那傢伙,現在忙的根本就不見她的面。

“小南姐,李嬤嬤,落秀宮的一位秀女現在在殿外呢。”玩的不亦樂乎,卻是有宮婢的聲音響起,停下里,蘇子顏蹙著眉,鼓著腮幫,一付思考的模樣。

“去看看吧,鳳德宮現在是不許任何的妃嬪進入的。”小南喃喃說道,之後便隻身出了殿。

殿外,是今天被撞著那位女子,一身潔白的宮服,雖只是秀女,卻依舊顯得高貴大方,精緻小巧的五官,別樣的髮髻,白白淨淨的好生清麗。

“姑娘這麼晚到鳳德宮有什麼事嗎?”小南趕緊上前問道。

“無事,就是想要來給小南姑娘致聲歉意,白天的事情,我覺得很對不起。”那女子開口,卻是誠意滿滿。

“姑娘是主子,怎麼樣對奴婢都行,不用刻意來給奴婢道歉的。”小南撓撓頭,顯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為了安心罷了。”女子柔聲的答道,轉身卻是走了。小南疑惑的進殿,卻是被蘇子顏抓住了手臂。“那女人是不是又為難你了?”

“她是來道歉的。”小南有些不可置信的回答。

“丫頭,後宮的這群女人,你還是不要接觸,她來找你,無非是想要接著你攀高枝。”李嬤嬤出聲勸道,呆在這宮裡大半輩子,什麼東西沒有看透呢?

“我有什麼可攀的?”小南又犯起了迷糊。

“和你感情好了,見皇后的機會就多了,見娘娘的機會多了,見皇上的機會就多了,懂嗎?況且,你現在在宮裡也算是沒有人敢欺負的靠背,倚著你,她可以少受很多的屈辱和折磨。”李嬤嬤直言道,有時候這丫頭真的是笨得可以。

“這深宮啊,真是一門學問,要是我,早就瘋了,而你們還能活得好好的,真是奇蹟。”啃著蘋果,蘇子顏不由的感嘆。

“你要是進來了,也會被逼得一身本領。”李嬤嬤笑她,意有所指。

“別,我寧願挖個坑把自己埋了,也不學心姐姐的笨辦法。”她連忙揮手,打死都不從。

“那七爺以後怎麼辦?”小南亦是附和的說道。

“什麼怎麼辦?他怎麼辦管我什麼事啊?我又不是他娘,難不成還管他脫褲子放屁啊。”蘇子顏完全不懂她倆的意思,粗魯的說著。

“呸呸呸,女孩子家要注意素養,怎麼可以說那麼粗魯的話?”李嬤嬤立馬上前拍她的頭。

“大木頭第一次見我就說我沒有教養,見怪不怪了。”她笑的一臉無害,亦是不在乎自己在她們心裡的形象了。

“蘇姑娘最近是有做什麼討王爺不歡喜的事情嗎?”想起白天的事情,李嬤嬤有些疑惑的問。

“沒有啊。為什麼這麼問?”蘇子顏隨口就回答,這幾天似乎真的沒有吧,就是帶他去看了螢火蟲,這也算?

“就隨口問問。”聽罷,李嬤嬤趕緊擺擺手,這兩冤家,比皇上和娘娘還不好對付,還是少點火的好。

“哦,沒事我就去睡了,這麼晚了。”蘇子顏少心眼的說著,要是娘娘早聽出什麼端倪了,這小丫頭,還的確不適合在這後宮生存呢。李嬤嬤感嘆道,娘娘,是天生來迎合皇主子的,但是這丫頭,就像是長著翅膀的鳥兒,真的適合王爺嗎?

“去吧,去吧。”小南亦是累了,打著呵欠,也退到了自己的房裡。只是心裡還是想著白天何大人的事情,她不是不知道何大人是好人,但是她一個奴婢,怎麼能配得上呢?

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隨即就想起了主子以前教過的,若是失眠,就數羊。

主子,又想到她了,不知道她現在在哪,過得好不好。

只是怎麼可能就好得了?昨夜輸了那麼多的血給三爺,她累的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才醒了過來。急急的撐起身體,三爺又不見了蹤影,這回,她卻是不慌了,只是抬起左手,看著手心細長的疤痕出神。

“起來喝藥吧。”進屋,看著她醒了,他伸手去抱她。

“是誰說睡醒了再說的?”看著他走進,她一下就撲進了他的懷裡,卻是碰到了身上的傷,她立即痛得驚呼。

“不老實的代價。”扶好她的腰肢,他有些好笑的說著,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女人,這樣的大膽的。

“誰叫你昨晚那麼冷。”摟著她的脖子,她又開始不安分起來。

提到昨晚,他眼裡明顯掠過一些複雜的東西。手心的疤,那麼長,就橫在中間了。她的手更痛吧?為何那時候的她就那麼的勇敢呢?

她的血,他怎麼可以不珍惜?

“先喝藥。”一臉嚴峻,不容她一點的反抗。

“好。”她答道,難得聽話。

“三爺,我們去雪峰吧。”碗還沒到嘴邊,她又詢問的說,紅線一直在閃,不能再拖下去了。

“等你身體再好一點再去。”提到雪峰,他總是不安,總是怕。

“不可以提前一點嗎?”可憐兮兮的,她再問。

“喝。”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他將小藥碗遞到她的面前。

“我帶你兒子去。”接過藥碗,依舊是一飲而盡,她兀自的說著,明明是玩笑話,卻好像又回到了在百毒門的那夜。

那時,她也說過要帶著兒子跑得遠遠的,後來,卻發生了那麼那麼多的事情。

嫁給三爺,明明不是很長的時日,現在為何卻像走了好長好長的一段路了呢?

還記得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是在鳳德宮,那時候,他那深邃又令人不寒而慄的眼神,現在她都還能回憶得起。

“不知道,小南和顏兒她們怎麼樣了。”想到宮裡,就想到了那兩個丫頭,還有李嬤嬤。走的時候那麼的匆忙,不知道她們現在是不是應該開始恨她了呢?

“早點回宮就能見到她們了。”穆寂風卻是試探的提到。

“好。”眼裡閃過一絲痛楚,她快速的就壓制了下去。隨口的應道,卻並不是那般的雀躍。

見她的反應,心又開始沉了。這麼明顯的心口不一,偽裝得一點都不像。

“明日就去雪峰吧。”頓了好久,他才說道。

“為何改變主意?這不像你。”脫口而出,她有些好奇的問。

“怎麼樣才像我?”只是輕問,眼裡卻藏著許多她看不懂的東西,將左手攤開伸到她的面前,他什麼也不再多說。

“三爺,這是……”

“侯青寧,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愛說謊了?”見她還想試著掩飾,他抓起她的左手,開啟來,一模一樣的疤痕,那麼醜,那麼長,就那麼明顯的橫在手心。

“我……”她還想解釋,眼裡藏著倔強。

“你的話,現在,我要思索以後再決定信與不信。”他冷聲的說道,輕而易舉的忽視她所有的偽裝和痛。

放開她的手,他走出房門,心口,又是那恨意升起,明知道她不是為了自己,明明就清楚她心裡藏著很大的委屈,但是她的隱忍,她的欺騙,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敷衍,都已經在慢慢的吞噬他的信心,他沒有辦法在敷衍和欺騙裡繼續下去。

哪怕一切都是為了他。

眼淚大顆大顆的滴在床榻上,地上。

她固執的在眼角邊擦了又擦,不肯閉眼,不肯哭出聲音。明明那麼委屈,那麼多的痛。

穆寂風,你這個混蛋。

倒下身去,拉過棉被蓋上,她悶頭大睡。

告訴你,然後我們都去死嗎?你能做到,我做不到,我不能忍受,我不能看著你消失。

所以我才必須選擇謊言,這是她的回答,但是聲音卻是在心裡。

是她,侯青寧,他的妻,一個,一輩子他都會恨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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